117飞向半人马座 弗雷德里克·波尔-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理。她想用J·W·斯旺森的建议来复合语言。(吉姆受此启发设计了他的奇分析法)。想法是,要创造一种双词汇语言。一套意义通过音素来传递,即通过词形本身。另一套则用音高,就像吟唱一段信息,一半意义是词语来传达的,另一半则是用音调来表示——像摇滚乐一样。你在第三、第四和第n维上就得到这两套含义,这样同时能表达多种含义。现在成效还不大——利用性来作为通信的一种媒介,这是一个例外。现有的知觉大多有限,不可能表达很多意义。
对了,我们已经对现有的全部“人工语言”作了尽可能透彻的检验。比如,把威尔·贝克隆德置于催眠药的退化作用下,使他重新掌握从小就学的世界语。可是这些都是死胡同,还不如标准的英语或法语表达丰富。
下面是医疗报告。我们都很健康。伊芙·巴斯多为可靠起见还特意为大伙儿做了一次检查。安和斯基的几粒臼齿上有些小的坑坑洼洼,伊芙替他们补上了。与其说是他们需要,还不如说她想练习练习。我不是指练习补牙;她想试用针炙代替鲁卡因,效果还不赖。
我们都有这种从杂树林营地给爸爸妈妈写信的感觉,还想给你们寄些我们土制的手工艺品样本,头疼的是这里东西太多。每人都有一两件自己特别钟爱的,像巴斯多对大部分经典数学问题的证明,还有我对名画“在阿维尼翁桥上”的多媒体改编。要决定用现有这点有限的电源给你们传些什么,还真是件困难的事。我们可不愿传些废物来浪费电。所以我们进行了表决,公推安对《战争与和平》的诗体复述最有价值。它蛮长的呢,希望电够用,反正我尽量多给你们传一些……
华盛顿春意正浓,波托马克河沿岸是含苞待放的樱花,而石溪公园则沉浸在新叶的嫩绿之中。透过直升机的轰响,耐夫豪森还可以听到从乔治敦一带传来的零星的短枪开火声。从大水门公寓群扔出来的燃烧瓶和催泪弹,把河岸搞得烟雾滚滚,天地昏暗。他们永远不会住手的,耐夫豪森愤愤地想,拯救这样的人有什么意义呢?
真让人分心。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在三个方面——下面满目疮痍但渐绿的风影、围着他的直升机转的护卫火力战斗机,膝头的文件。所有这些都令他心烦。他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中的任何一项,而最不令人欢心的就是从“宪法号”发来的报告。他不得不请专家来帮忙翻译其中的内容,他不喜欢这种需要,更不喜欢它的结果。什么地方出错了?他们可都是他亲手挑选的孩子。比如,没有迹象表明,他们有任何嬉皮士的作风,他们都还不到20岁呢,到如今只有安·贝克隆德和弗罗伦斯·杰克曼刚刚20。他们是怎么进入这种《易经》的荒谬行径中去的?还有这种蠢事——什么“千叶蓍草”,还不就是普通的蓍草!什么“实验”?谁开始这种讨厌的、反科学的针炙玩艺儿的?他们怎么敢为了什么“研究目的”而不顾电源设计预算!究竟什么目的?更有甚者,什么是“飞船的安危”?
他在拍纸簿上潦乱地划下几行字:
立即停止胡闹。
我有个印象,你们全都表现得像不负责任的孩子。你们辜负了我们项目的理想。
耐夫豪森
从直升机踏板到警卫守护的白宫门厅,一段短距离冲刺之后,他把纸条给了一位信息中心来的听差,要求立即译成电码,并通过金石站,太阴轨道飞行器和月球背面基地发给“宪法号”。他告慰自己,他们所需要的只是提醒一下,然后就又会进入正轨了。可是他瞥了一眼镜子,还是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于是,他把竖起的头发抚平,用指尖顺了一下胡子,便去晋见总统秘书长了。
这次他们不是上楼,而是往下走。耐夫豪森将要去的地下密室曾经先后是弗兰克林·罗斯福的游泳池、白宫新闻发布厅和电视演播室。那里专门录制总统与参众两议员们在一起的快乐的双人特写镜头,供总统家乡的亲朋好友们观看,现在这里则成了厚甲地堡。如果有人碰上城里进攻,无法从白宫脱身,可以在里面坚持几个星期,而这段时间内,第四装甲师就能从马里兰的基地出发,把阵地夺回来,房间称不上舒适,安全是保证的。除了装甲防守,它像世界上任何其他密室一样完全隔音,防监听,防泄露,就像克里姆林宫地下室和科罗拉多NOROM基地的密室那样。
耐夫豪森被引进室内并安排坐下。总统和一群人在房间另一头小声谈着话;还有好几十位伸长了脖子盯着耐夫豪森看。
过了一会儿,总统抬起头说:“好吧”。他从水晶酒杯里喝了口水,一脸憔悴疲倦的样子。孩提时的梦想如今已令他失望:总统的职位已不是他在印弟安纳州芒西市所想象的那样了。“我们都很清楚到这里来的目的。美利坚合众国政府发布了不真实的消息,而且当时是知情的,故意的,以至于被人拿住了把柄。现在我们想请诸位了解一下它的背景,所以,耐夫豪森博士将向各位解说a天牛星项目的情况。请吧,耐夫豪森。”
耐夫豪森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向为他设立起来的小讲台,正好在总统的旁边。他在讲台上翻开发稿纸,噘着嘴,若有所思地研究了一阵,然后说:“正如总统所说,a天牛星项目是一幌子。你们中间有一些人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知道这个情况,当初你们用了其他一些词,诸如“骗局”、“冒牌货”等等。可是我想用古语来描述它。这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这是一次合法正当的“战略行动。”不是针对我们政敌的“战争”,也不是针对街头那批扔燃烧瓶和砖头的傻小子们的。我不是指那种战争,我指的是针对愚昧的战争。你们知道,为了科学和进步,我们不得不了解某些符号——某些东西。a天牛星就是为帮我们找出这些答案而设计的。
“我还要先告诉你们其中最糟糕的情况,”他说。“第一,叫a天牛星的行星根本就不存在,俄国人说得对。第二,我们对此始终都很清楚,甚至照片也是假的。而且终有一天,全世界都会发现这个秘密,并知晓我们的‘战略行动’。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发现得太早,因为如果我们还幸运,可以把秘密保持一段时间,那么我希望能够产生良好的结果来为我们的行为开脱。第三,“宪法号”到达半人马座a星时,那里没有寸土可供他们着陆,他们将无法离开飞船,也找不到原料来制造返航的燃料,——什么也没有,除了星星和太空。这个情况会产生某种后果。‘宪法号’上的氢燃料只够一次单程航行,还有一些机动储备吧,但返航用是不够的,而他们希望开发利用的资源所在地,所谓的a天牛星又不存在,所以他们是回不来了,也就是说他们将客死在那里。这些就是我必须承认的坏的方面。”
听众中传来一阵叹息低语声。总统皱了一下眉。
耐夫豪森耐心地等药片吞下后,继续道:“于是你们要问,为什么我们会做这件事情?把8个年轻人置于死地?答案是简单的:知识。换句话说,我们必须获得基本的科学知识来保护这个自由世界。我……我认为,诸位都熟悉这么一个已知的事实,近十几年来基础科学的进步实在少得可怜。虽然研究和发展、技术和应用有不少成果,但是自爱因斯坦以来,或者最好还是自韦茨塞以来吧,这些年来,基础科学毫无进展。
“然而,没有新基础知识,新技术必将很快停止发展。看吧,它要失去势头的。
“现在我要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一个真实的科学故事,不是笑话。我知道人们这会儿不想听我说笑话。有一位名叫德·波诺的马尔他人,想研究创造性思维的过程。对这个过程人们所知不多,可是他对如何有所发现有一个妙计。所以他准备了一间作实验用的房间,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两扇门,一扇正对着另一扇。你从一扇进去,穿过房间,再从另一扇门走出。他在作入口的那扇门的门口放了一些材料——两块木板,一些绳子。然后他叫来了几个小孩作实验对象。他对孩子们说:‘我们要玩一个游戏。你们必须穿过这个房间,然后从另一扇门出来,就这些。如果你们成功了,就算赢了。但是有一条规矩,你们的脚,或者膝盖,或者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哪怕你们的衣服,都不许碰到地板。曾有一个男孩,他说,他壮得和运动员一样,用手走过了房间,但他被取消了资格,你们不能这么做。现在,去吧,谁最早走出来,谁就可以得到几块巧克力’。
“于是他把孩子们都带走,只留下第一个,接着一个一个都去尝试了。共有10个或15个孩子,而他们每个人都做了同样的事。有的孩子要化些时间才想出办法,有的马上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无论如何手段总是一样的,他们坐到地板上,每只脚上绑一块板,然后象滑雪一样走过了房间。马上想出这个办法,并且最快走出房间的孩子化了几秒钟。最慢的则要化几分钟,但他们所有的人都是用了同样的方法。这还只是实验的第一部分。
“后来,这位马尔他人德·波诺,做了实验的第二部分,跟第一次实验几乎一模一样,只有一处地方不同。他不给他们两块板,只给了一块。
“在第二部分实验中,每个小孩想出的办法也都一样,当然与第一次有所不同。他们把绳子绑在单板的一头,然后站到板上,跳起来,用绳子把木板往前拉,跳着拉着,一次移动一小段,每个人都成功了。在第一次实验中,穿过房间平均要花大约45秒,第二次则大约化了20秒,用一块板要比两块板提早完成任务。
“现在你们中间可能已经看出了问题。为什么第一组的孩子们没有一个想到用这个快捷的办法穿过房间呢?这是很简单的。他们因材制宜,和我们所有的人一样想要物尽其用。其实他们并不需要把什么都用尽,完全可以用不同的方法、更少的材料取得更好的效果。”
耐夫豪森停顿了一下,环顾室内,品味着这一刻时光。知道自己已经把他们说服了,就跟三年前说服总统一样。他们开始认识到所做的一切是必要的,那一张张苍白的、仰着的脸已经不再敌视,只现出迷惑,略带恐惧。
他继续道:“先生们,女士们,那就是a天牛星项目的内容。我们挑选了8名我们所能找到的最具才智的人,健康、年轻、敢于冒险、敢于创新。当然,我们对他们耍了一个卑鄙的手段。但是,我们赋予了他们谁都不曾享有的一次机会——思考的机会,思考十年,来思考基本的问题。太空中没有一块附加的板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想了解什么的时候,他们无法跑到图书馆去查,不会发现曾经有人说过他们的想法不会成功,一切都得靠自己思考。
“所以,为了使这一切成为可能,我们就对他们掩盖了真情,骗局的代价是他们的生命。好,不错,这是悲剧。可是如果说我们要了他们的性命,那么我们是拿不朽来交换的。
“我们是怎么做到的?又是骗术,先生们女士们。我不会对他们说,‘来,你们必须找到科学的新的基本方法,然后告诉我们’,我把目的掩盖掉,这样他们就连这个干扰也没有了。我们告诉他们这是娱乐,是帮他们消磨时间用的,这叫‘兵不厌诈’。该‘娱乐’并不真是供他们途中解闷的,它就是这次航行的全部目的。
“所以我们从科学的基础工具开始培训他们,比如数:即数量和量度,还有科学观测的全部内容,以及语法,不是你们13岁时所学的那种语法,它是一条术语,指论据积分和通信的基本规则——这样他们就可以学会通过充分交流,做到思维清晰而没有模糊的歧义。别的我们就没给他们什么了,只有把这两种基本内容相混合去产生新形式知识的机会。
“这些东西会产生什么效果?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问题。不幸的是,还没有答案——暂时没有。如果我们事先知道答案,就没有必要付诸实验了。所以。我们不知道这次实验的最终结果,可是他们已经颇有建树了。几个世纪以来让最富智慧的科学家搔首弄耳的老大难问题,已经给他们解决了。我会举个例子的。你们会说,是的,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会回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没有人解出过。这就是对所谓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只不过一个猜想,你可以叫它推测,许多年前由一位杰出的数学家做的一个推测,就是每个偶数都可以写成两个素数之和。这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但是没有人能够解决。你可以说:‘当然,16是11与5两个素数之和,30是23与7两个素数之和;而我能够为你们所愿意举出的一个偶数配以两个素数’。瞧,这个你们能办到,可是你们能否证明任何一个偶数,这样做都是可能的呢?不,你们证不了,还没人证得出。然而我们‘宪法号’上的朋友却已经做到了,这还是‘宪法号’上天最初几个星期的事。他们还有将近10年要过呢。我无法预言那时他们会有怎样的进展,但是要怀疑其尚不可测的潜力总是愚蠢的。新的相对论,新的万有引力——我不知道,我只是纸上谈兵而已,但肯定会有很多发现的。”
他又停顿了一下。下面鸦雀无声。就连总统也不再直瞪着前方,毫无表情,而是看着耐夫豪森了。
“现在要破坏此项实验还为时不晚,所以我们有必要把秘密再保持一段时间。但是先生们女士们,你们已经知道了真相,关于a天牛星的真相。”他对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有些惧怕,就借着翻稿纸把时间拖延了几秒钟,然后耸了耸肩,面对他的听众说:“现在,有什么问题?”
是的,有的是问题。
“群众先生”微微一愣,化了几分钟才从他听到的简单而又动听的真相的魔力中苏醒过来,但是已有人第一个尖声提问了。接着又一个。接着两三个声音同时在嚷。有问题,当然有。无法回答的问题,来不及听清的问题,下一个问题又来了,他不知道答案的问题,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