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战"第二部:陨星之巨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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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着桌子,眯着眼睛盯着同伴。加尔达有些想法,看他皱着眉头应该不是好事,但似乎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得了,加尔达,”最后萨缪瓦尔说。“说出来吧。”
“好吧。”加尔达看了看另外两人。“你们都听她说过死者也侍奉唯一神。”
多伽变换着坐姿,压得椅子吱吱响。萨缪瓦尔挑起蜡烛上流出的蜡油。两人都没回应。
“她承诺唯一神会挫败敌人,”加尔达继续说。“但她从未保证过我们能再次看见她活着――”
“指挥部,”一个声音喊。“塔贡大人的消息。我能进来吗?”
三人交换了眼色。多伽急忙站起来,打开帐帘。信使走了进来。他穿着龙骑士的盔甲,风尘仆仆。他敬了礼,然后递给多伽一个卷轴。
“不需要回信,大人,”信使说。
“好。你可以走了。”多伽看了一眼卷轴上的封印,再次跟同伴交换了眼色。
信使走后,多伽在桌上敲开封印。另外两人期待地看着他打开卷轴筒,取出卷轴。多伽展开卷轴,扫了一遍,然后抬起头,眼中有得意之色。
“他来了,”多伽说。“米娜是对的。”
“赞美唯一神,”萨缪瓦尔队长放心地叹口气说。他推了推加尔达。“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朋友?”
加尔达耸耸肩,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另外两人离开去叫人准备迎接夜之王者,加尔达还独自呆在米娜的灵魂游荡的帐篷里。
“当我触摸你的手,感觉到你再次温暖起来,我才会赞美唯一神,”他低声对米娜说。“在那之前不会。”
塔贡大人在日出前一小时抵达这里,有六个骑士陪同。塔贡骑着一只蓝龙,那六个也是。塔贡不像大部分高阶奈拉卡骑士那样有自己的龙,他喜欢骑龙厩里的。他总是说这可以减少私人开支。实际上,如果他想养,他早就养了,还可以让骑士团来照顾。真正的原因是塔贡既不喜欢也不信任龙。也许是因为能感知心灵,塔贡很清楚龙对自己也一样。
他不喜欢乘龙飞行,有可能的话更愿意骑马。不过现在塔贡在意的是这个讨厌的女孩最好尽快烧掉,他愿意牺牲自己的舒适来见证一下。他带着其他的龙骑士,倒不是像炫耀或是害怕被攻击,而是确信他的龙想害自己――他猜想龙会笔直从空中冲下去、让闪电击中或是故意把自己扔掉。他让其他的骑士围在身边,以便救援。
塔贡的手下很清楚这一点。实际上,多伽、加尔达和萨缪瓦尔队长看着蓝龙围成小圈子降落时,多伽正取笑塔贡。除了还在准备火葬堆的战士,其他人都列好了队。米娜的葬礼会在正午举行,这个时间是她自己选的。
“你认为他们会冒险去救那个惟利是图的家伙吗?”萨缪瓦尔看着盘旋的蓝龙说。“据我所知,大部分人只想看他掉进无底深坑后在尖石上弹几次。”
多伽哼了一声。“塔贡肯定他能获救。他只带那些他欠了很多钱的军官。”
蓝龙落在地上,翅膀扇起大片尘土。龙骑士从尘土中现身。看见等着的仪仗队,他们朝那里走去。米娜的高级军官迎了上去。
“哪个是他?”萨缪瓦尔队长问,他从未见过奈拉卡骑士的领导人。队长好奇的目光扫过快速走来的那几个身材高大、体型匀称、表情严肃的骑士。
“中间那个矮子,”加尔达说。
萨缪瓦尔队长以为加尔达在戏弄自己,就笑着看多伽。他看见多伽的目光击中在矮子身上,那人挥手赶走尘土,弯腰咳嗽着。加尔达也在盯着他。牛头人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塔贡的外表并不引人注意。他又矮又胖,还有点弓形腿。他不喜欢穿全副盔甲,因为那会擦伤他,只是地位需要才穿了胸甲。那件昂贵的胸甲是用最好的钢铁手工制造的,饰以黄金,适合他尊贵的身份。由于塔贡大人有些弯腰驼背,胸甲不太合身,往前吊着,看起来不像是勇猛骑士的盔甲,倒像是小孩系在脖子上的围裙。
萨缪瓦尔不为塔贡的外貌所动,但他听过塔贡冷血无情的本性,因此两个同伴如此不安他并不感到奇怪。大家都知道,塔贡要为前任骑士领导人米丽蕾·爱布雷纳和她大批手下的离奇死亡负责,只是没人敢公开谈论。
“塔贡狡猾又敏感,他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可以探测对手心灵深处,”多伽警告说。“甚至有人说他用这种能力渗透敌人的心智,强迫他们服从。”
不奇怪,萨缪瓦尔想,强壮的加尔达可以轻易举起塔贡扔出去,但他却在紧张地喘气。队伍的臭气太浓,萨缪瓦尔移到上风处,以免呕吐。
“准备好,”加尔达低声警告道。
“让他窥探我们的心灵。他会惊奇于自己的发现,”多伽冷冷地说,他走上前,向上级敬礼。
“啊,加尔达,再看见你真好,”塔贡高兴地说。塔贡上回看到牛头人时,他失去了右臂,不能再战斗,就在奈拉卡周围游荡,希望有人雇佣自己。塔贡本可以不理会这个可怜虫,不过他有些好奇。
“你有了只新手臂。那个小医术肯定花了你一两个钢币吧。我不知道我们的军官有那么高工资,也许你有些私人积蓄。加尔达,我想你应该知道,在为服务骑士团服务期间所有财产都归骑士团所有吧?”
“这只手臂是礼物,大人,”加尔达盯着塔贡的头说。“唯一神的礼物。”
“唯一神。”塔贡大为惊奇。“我知道了。看着我,加尔达。我喜欢平视。”
加尔达不情愿地放低视线,迎上塔贡的目光。塔贡立刻进入了牛头人的心灵。他看见翻滚的风暴云、狂风、大雨。一个身影在风暴中出现,开始走向他。那是个剃了头、长着琥珀眼睛的女孩。那双眼睛看进塔贡的双眼,一道闪电击中他面前的大地。白光闪过,塔贡头晕眼花,一时间看不见任何东西,站着不停眨眼。当塔贡能再次看清东西时,他只看见空空的奈拉卡山谷、雨水磨光的黑曜石和消失在远方山脉的风暴云。塔贡尽力探测,但却无法穿过那些山脉,他无法走出该死的山谷。塔贡从加尔达心里收回了灵魂。
“你怎么做到的?”塔贡盯着牛头人,皱着眉头问。
“做什么,大人?”加尔达很是惊讶地问。他并不是假装惊讶。“我什么也没做,长官。我一直站在这里。”
塔贡哼了一声。牛头人总是很怪异。他能从人类那里得到更多信息。塔贡转向萨缪瓦尔队长。看见这个人在军官队伍中欢迎自己,塔贡并不高兴。萨缪瓦尔曾是个骑士,但他不是自动退出就是被开除了;塔贡想不起具体情况了,更像是开除的。萨缪瓦尔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家伙,领导着自己的弓箭手队。
“萨缪瓦尔队长,”塔贡强调了那个低级头衔。他看进萨缪瓦尔的心里。
一支支箭划破空气,像是上千黄蜂的嗡嗡声。箭只对准目标,穿透了黑色的盔甲和锁甲。黑羽箭射穿了骑手的喉咙,杀死了他们的坐骑。垂死的人发出可怕的尖叫,而箭还在飞,尸体堆积起来,挡住了路,后面的人不得不转身同快要突破山口、取得胜利的敌人战斗。
一支箭射向了塔贡。箭笔直向他的眼睛飞来,塔贡想蹲下,想逃跑,但他被牢牢定在那里。箭刺进眼睛,穿过头颅。剧烈的疼痛让他以为头骨快要裂开了,就按住头部。流出的鲜血遮住了他的视线,无论看那里都是血。
痛苦很快消失了,快得让塔贡以为是幻想。他发现自己按着头,就假装把脸上的头发拨到脑后,然后再次看进萨缪瓦尔队长的心里。他只看见血。
塔贡想止住血好看清楚,但血不断流下来,最后他放弃了。他眨眨眼,奇怪地觉得自己的眼皮粘在了一起。他怒视着这个讨厌的队长,想找出点迹象证明这人不像表面那样是个普通战士,而是伪装起来的狡猾的灰袍骑士。队长只是盯着箭矢飞行,直到它命中目标,仅此而已。
塔贡非常疑惑,又沮丧又愤怒。这里有什么力量在阻挠他,塔贡决心要把它找出来。他不再理会队长。反正谁会关心一个该死的雇佣兵?下一个是多伽,塔贡放松了。多伽是他的人,可以信任。塔贡早就把多伽摸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多伽心里藏着的秘密,知道多伽的忠诚可以信赖。塔贡故意不理多伽,他知道如果自己有问题,多伽会回答的。
“大人,”多伽将军在塔贡张嘴之前说,“首先我要声明我以为进军西瓦那斯提的命令是您发出的。我不知道那是米娜伪造的。”
由于命令多伽进军西瓦那斯提为奈拉卡黑暗骑士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塔贡并不喜欢想起自己不是下令的人。
“嗯,”塔贡很不高兴地说,“也许我做的比你想象的多,多伽。那个军官可能说她是自作主张,但实际上她是遵守我的命令。”
女孩死了。塔贡可以信口开河,反正她又不会反驳。
他继续温和地说,“她和我都同意保守秘密。这个任务太危险,极有可能失败,我怕向人提起会走漏消息引起精灵警惕。还有必须考虑玛烈。我不想让她抱有也许不会实现的希望。现在玛烈赤斯对我们的伟大胜利非常惊讶,更加关注我们了。”
塔贡一边说,一边试图探测多伽的心灵,但是他办不到。他眼前有一层在强烈日光下隐隐发光的罩子。他只能看见罩子里垂死的树木和满是灰色尘土的土地,但却不能进去。
塔贡越来越生气,因而变得更温和、更友善。了解他的人最害怕他挽起自己的手,像密友一样说话。
塔贡挽起多伽将军的手臂。
“我们的米娜是位英勇的军官,”他悲痛地说。“现在那些该死的精灵暗杀了她。我并不吃惊,他们就是那样,像是卑鄙、恶心的虫子。他们害怕面对面决斗,就用这种手段。”
“确实,大人,”多伽用刺耳的语调说,“那是懦夫的行为。”
“他们要付出代价,”塔贡继续说。“我发誓要让他们付出代价!那是火葬堆,对吗?”
塔贡和多伽挽着手慢慢走过战场。牛头人和队长跟着。
“真大,”塔贡说,“有点太大了,你觉得呢?她是位英勇的军官,但只是个低级军官。这个火葬堆”――他摇摇手指着巨大的火葬堆――“只适合骑士团领导人,例如我。”
“确实,大人,”多伽平静地回答。
火葬堆底部是六棵大树。战士们将树干绕上锁链,然后拉到战场中央。树干浇上了任何能找得到的易燃液体。整个地方散发着油、树脂、酒精和树木新鲜的绿色血液的臭味。火葬堆顶部还在堆更多的树干、灌木丛和从树林里找来的死树。现在整个火葬堆差不多有八英尺高,十英尺长。有人爬在梯子上,在顶部摆放柳枝,把树叶编成格子。他们会将米娜的尸体摆在这里。
“尸体在哪里?我要向死者告别,”塔贡以悲哀的腔调说。
有人领着他去了米娜的帐篷,一队默默守卫的战士给他让开路。塔贡走过时探测了几个人的心灵,他们的思想很清晰:失落、忧伤、悲痛、狂怒、想复仇。塔贡高兴了。他可以利用这些思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低头看着尸体,一点也不为这个女孩能赢得如此忠诚――也可以说是狂热――的信徒而惊讶。不过戏还是要演的,塔贡敬礼,说了些哀悼的话。也许大家注意到他缺乏诚意,并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欢呼。他们似乎根本不在意塔贡。他们是米娜的人,如果能跟随米娜去带她回来,他们会去的。
“嗯,多伽,”当他们独自在指挥帐中时塔贡说,“跟我说说惨剧发生时的情况。我听说是精灵王谋杀了她。你怎么处置他的?”
多伽简述了前晚的事。“我们审问了那个年轻的精灵――他叫西瓦诺谢。他很狡猾,假装悲痛得快疯了。真是个狡猾的演员,大人。戒指是他母亲,那个巫婆星光送的。我们从王宫里的间谍处得知,星光的一个助手萨马不久前曾秘密拜访过国王。我们毫不怀疑他们俩策划了这次谋杀。精灵装作爱上了米娜。米娜同情他,接受了戒指。那枚戒指有毒,大人。她立刻就死了。”
“至于精灵王,我们将他锁了起来。加尔达打破了他的下巴,所以很难问出东西来,不过我们在想办法。”多伽冷酷地笑了。“大人想看看他吗?”
“也许可以看看他吊着,”塔贡干笑了一下展示他的小幽默。“身体拉长被分尸。不,不,我对那个卑鄙的家伙没兴趣。随你处置吧。如果你愿意,可以将他交给战士们,他的尖叫也许能减轻他们的痛苦。”
“遵命,大人。”多伽将军站了起来。“现在,我必须去准备葬礼了。我可以走了吗?”
塔贡挥挥手。“当然。一切都准备好了通知我。我要发表悼词,相信大家会喜欢的。”
多伽敬礼离开,留下塔贡独自呆在指挥帐里。他搜寻米娜的文件,阅读她的私人信件,然后留下那些似乎是密谋对付自己的信。他细看了一下索兰尼亚地图,嘲笑地摇摇头。他发现的一切只能证明米娜是个危险的叛徒,同时又是个傻瓜。塔贡很自豪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他靠在椅子上,打会儿瞌睡恢复体力。
帐篷外三个指挥官在交换意见。
“你觉得他在那里干什么?”萨缪瓦尔问。
“翻查米娜的东西,”加尔达回头怒视着指挥帐。
“那对他很有好处,”多伽说。
三人不安地对视。
“这跟计划的不一样。现在我们做什么?”加尔达问。
“我们按承诺的做,”多伽粗声回答。“准备葬礼。”
“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加尔达坚持道。“该是她结束一切的时候了。”
“我知道,我知道,”多伽嘀咕着,他忧郁地瞥了一眼米娜静静躺着的帐篷。“但是她没有,我们没有选择,只能继续。”
“我们可以拖延,”萨缪瓦尔队长咬着下嘴唇建议道。“我们可以找借口――”
“先生们,”塔贡大人出现在帐篷入口。“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