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战"第二部:陨星之巨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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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一堵火墙。帕林退后,急忙往左看,又是一堵火墙。他转向右边,着火的迷宫噼啪作响。热量烤焦了他的肺。他不能呼吸。烟刺痛着他的眼睛。
“帕林!”泰斯指着说。“阶梯!”
帕林擦去眼泪,看见银色的阶梯盘旋上升,消失在烟雾里。
“我们爬上去!”泰斯催促道。
帕林摇摇头。“没用的。楼梯哪里都不通,泰斯,”帕林用嘶哑的声音说,他的喉咙在流血,又一阵咳嗽。
“不,它是通的,”泰斯争辩说。“我不确定是哪里,但上次我爬过,在这里我觉得要回去被巨人踩扁。现在我得重新考虑了,”他急忙补充道。“总之我看见――噢,看!那是卡拉蒙!喂,卡拉蒙!”
帕林抬起头,看过烟雾。他很虚弱,当他看见父亲站在银色阶梯顶部时,都没有怀疑眼前的景象。卡拉蒙曾在光明城堡里见过儿子,来劝他不要让泰索何夫回去送死。现在卡拉蒙看起来跟以前一样,年老但健壮。不过父亲的脸有些不同。卡拉蒙的脸总是充满笑容。那双看见过许多悲伤、知道很多痛苦的眼睛总是充满希望的明灯。卡拉蒙变了。现在那双眼睛不同了,在迷惑地搜寻什么。
泰索何夫已经爬上了阶梯,喋喋不休地对卡拉蒙讲话,但卡拉蒙没有说话。还有几级,泰索何夫往上爬着,他已经很接近顶部了。但当帕林踏上第一级银色阶梯时,他抬头看去,阶梯似乎无穷无尽。他没有力量爬完,害怕自己会被扔下。他的脚一碰到阶梯,一股新鲜空气就吹了过来。他热切地呼吸,抬起头看见了上面的蓝天。
帕林又深呼吸了一次,开始往上爬。现在距离看起来短了。
卡拉蒙站在顶部,耐心地等着。他举起手,召唤他们。
泰索何夫到了顶部,发现像帕林说的那样,银色阶梯不通往任何地方。阶梯突然完了,下一步就会踏出边缘。下面树篱的黑色烟雾像个漩涡。
“现在我该做什么,卡拉蒙?”泰斯大喊。
帕林没听到回答,但是显然坎德人听到了。
“真奇妙,”泰斯喊道。“我会像龙人一样飞!”
帕林害怕地大叫。他冲上前,想抓住坎德人的衬衣后摆,不过抓空了。
泰索何夫高兴地大叫一声,像鸟一样张开双臂,跳出最后的阶梯。他掉了下去,消失在烟雾里。
帕林抓住楼梯。刚才他不顾一切想抓住泰斯,几乎要跌倒了。他的心到了喉咙眼,等着听坎德人死亡的哀号,不过他听到的只有火焰的噼啪声和龙的怒吼。
帕林颤抖着看进旋转的烟雾里,然后回头看父亲,不过卡拉蒙不在了。那个位置只有红龙在飞。龙翼遮住了蓝天。龙伸出爪子,想把帕林从阶梯上抓下来,带回牢房去。他累了,害怕得累了。他只想休息,永远摆脱恐惧。
现在他知道银色阶梯通往哪里了。
死亡。
卡拉蒙死了。他的儿子很快就会和他在一起。
“至少,”帕林平静地说,“我永远不会再成为囚犯。”
他跳下阶梯――重重地落在坚硬的石地板上。
着陆真是出乎意料,帕林没有想到。他在地上翻滚,碰上了一堵石墙。碰撞让他震惊又疑惑,他呆看着天花板,惊奇于自己还活着。
泰索何夫弯腰看着他。
“你没事吧?”他问道,不过没有等帕林回答。
“看,帕林!不惊奇吗?你告诉我要找达拉玛,我找到了!他就在这里!但是我找不到卡拉蒙了。到处都不在。”
帕林小心地坐起来。他撞伤了,喉咙疼痛,呼吸困难就像空气里还满是烟,但是他再也不觉得刺痛,也听不到骨头嘎吱嘎吱的声音了。看见精灵的震惊让他忘了疼痛。帕林不仅惊奇于看见达拉玛――三十多年来没人见过他――还惊奇于达拉玛改变太大。
长寿的精灵不像同年的人类。达拉玛还在壮年。他应该同三十多年前帕林看见他的时候一样。但他却不是。剧烈的改变让帕林不敢确定这个人是达拉玛还是另一个鬼魂。
精灵像乌鸦一样黑的长发杂有银色。他的脸虽然还是那么美丽,但消瘦了。精灵苍白的皮肤紧紧贴着头骨,脸看起来就像象牙雕刻。鼻子像鹰钩,下巴尖利。他的袍子松垮跨地穿在瘦弱的身体上。他手上瘦骨嶙峋,指节红肿突出。手背的血管就像疾病的路线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帕林喜欢并尊敬达拉玛。他们的信仰背道而驰。达拉玛是黑月和邪恶魔法之神努塔瑞的仆人。帕林是银月和善良魔法之神索林那瑞的仆人。众神带着魔法离去后,所有人都失去了魔法。帕林到世界上寻找所谓的“野”魔法。达拉玛不同其他法师打交道,离群而居。他到隐秘的地方去寻找魔法。
“你受伤了?”达拉玛问。听起来他并不高兴。他不关心帕林的健康,只是帕林也许需要帮助,需要精灵的部分力量。
帕林挣扎着站起来。说话很痛苦。他的喉咙在痛。
“我很好,”他粗声说。帕林怀疑地看着达拉玛,精灵也机警地看着他。“谢谢你帮我们――”
达拉玛做了个手势打断了他。他手上的皮肤在黑袍映衬下白得像没有实体。
“考虑到你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我只是做该做的。”苍白的手抓住泰斯的衣领。“跟我来,坎德人。”
“我很高兴跟你去,达拉玛,”泰斯回答。“顺便说一句,真的是我,泰索何夫·柏伏特,所以你不需要用那难听的腔调叫我‘坎德人’。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另外,你弄痛我了。实际上你伤害了我――”
“闭嘴,”达拉玛说着,用力一拧坎德人的衣领,泰斯透不过气来,说不出话了。达拉玛拉着坎德人,穿过狭小的房间走到一扇厚木门前。他拉住把手,门无声地开了。
达拉玛紧紧抓住泰斯,停在门口转身面对帕林。
“你得承担责任,马哲理。”
“等等!”帕林叫道,喉咙的疼痛让他声音嘶哑。“我父亲在哪里?我看见他了。”
“在哪里?”达拉玛皱着眉头问。
“在银色阶梯顶上,”泰索何夫抢答道。“我们都看见了。”
“我不知道。我没有派他去,那恐怕是你们的想象,”达拉玛说。“不过我仍然感谢他的帮助。”
他走了出去,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帕林惊慌失措,感觉自己开始窒息,他用力撞门。
“达拉玛!”他敲打着木头大喊。“不要把我留在这里!”
达拉玛出声了,但只是吟唱咒语。
帕林认出了这个法术――魔法锁。
他失去力气,滑倒在门旁冰冷的石地板上。
帕林成了囚犯。
第三章 日出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奎灵那斯提精灵王吉尔萨斯站在宫殿阳台上。准确地说是他的身体站在阳台上。他的灵魂正走过安静的城市街道。他穿过每条街,经过每个门口都停下,走过每扇窗户都看看。他看见一对新婚夫妇在睡梦里紧紧相抱。他看见一位母亲坐在摇椅上,照看自己的孩子。孩子睡着了,母亲轻轻摇动着,也打起了瞌睡。他看见年轻的精灵兄弟同一只大猎犬睡在同一张床上。两兄弟都抱着狗脖子,他们都做梦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玩耍。他看见年老的精灵睡在父亲和祖父生活过的房子里。床上挂着死去妻子的肖像。隔壁的儿子会继承房子,儿媳睡在儿子旁边。
“今晚多睡会儿,”吉尔萨斯的灵魂轻轻对每个人说。“不要醒太早,因为一旦醒来,就会是新的一天的开始,也会是所有日子的终结。天空中的太阳不是朝阳,而是夕阳。日光会变得暗淡而绝望。现在安静地睡吧。在我还能做到的时候,让我守护这份安宁。”
“陛下,”一个声音说。
吉尔萨斯不愿意听。他知道,只要他去听、去回答,法术就会中断。他的灵魂会回到身体里。奎林那斯提人民的睡眠会被烟雾和火焰、鲜血和钢铁之梦惊醒。他想假装没听见,但他看见闪亮的银色星辰开始褪色,天空中出现一道微弱的白光。
“陛下,”另一个声音说。
黎明。伴随着黎明的,是死亡。
吉尔萨斯转过身。“梅丹元帅,”他冷冷地说。吉尔萨斯把视线移到站在奈拉卡骑士团领导人旁边的仆人身上。“普兰切特。看来你们都有新消息。梅丹元帅,你先说。”
阿列克修·梅丹是个五十多岁的人类男子,虽然他尊敬地向国王鞠躬,但自混沌之战奈拉卡骑士团占领奎灵那斯提之后,元帅才是这里的真正统治者。全世界都知道吉尔萨斯是“傀儡王”。黑暗骑士让这个虚弱的年轻人坐在王位上,为的是安抚精灵,给他们精灵控制王国的假象。实际上,梅丹元帅握着操纵傀儡王吉尔萨斯的线,而塔拉斯安西雅(奎灵那斯提议院)议员帕塞农监国演奏傀儡舞蹈的乐曲。
但是直到昨天,梅丹元帅才知道,他被骗了。吉尔萨斯不是傀儡,而是个天才演员。他扮演虚弱而优柔寡断的国王是为了掩饰真正的身份――精灵反抗运动的领导者。吉尔萨斯完全愚弄了梅丹。傀儡王切断了操纵线,跳起了本人选择的舞蹈。
“你整晚都不在,元帅,”吉尔萨斯怀疑地盯着梅丹说。“你在哪里?”
“如离开前告诉过您的一样,陛下,我在自己的司令部,”梅丹回答。
梅丹的体形高大而匀称。虽然他已经五十岁了――或者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努力保持强健。他的灰眼睛同黑色的头发和眉毛形成了强烈对比,让他的表情总是显得暗淡,连微笑的时候也是。他的脸晒成了深棕色。早年他是个龙骑士。
吉尔萨斯微微瞥了普兰切特一眼,仆人小心地点点头。敏感的梅丹察觉到了,脸色变得更阴沉。
“陛下,我不能怪您不信任我。据说国王不能相信任何人――”元帅说。
“尤其是我们的征服者,他用铁腕统治了我们三十多年,”吉尔萨斯插嘴道。国王身体里流动着精灵和人类的血液,精灵血统为主。“你不再掐住我们喉咙,友善地伸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先生,我还能感觉到气管被你手指掐住的疼痛。”
“描述得很好,陛下,”元帅笑着说。“正如我说过的,我理解您的谨慎。我希望能有时间证明我的忠诚――”
“对我?”吉尔萨斯微微冷笑着说。“对‘傀儡’?”
“不,陛下,”梅丹元帅说。“我的忠诚是对这片我认为是家的土地的。我还对一个我尊敬的人――您母亲忠诚。”他没有说“我爱她”,不过也许在心里说了。
前天晚上,梅丹整晚没睡,他将太后转移到安全地方,躲开碧雷的刺客。昨天白天,他悄悄将罗拉娜带到王宫,同吉尔萨斯碰面。梅丹有个不幸的任务,他要告诉吉尔萨斯,碧雷的军队已经向奎灵那斯提进军,他们的目的是要毁灭这片土地并杀死精灵。昨晚梅丹也没睡。元帅疲倦的唯一迹象是憔悴的脸,不过他的眼睛依然明亮而警惕。
吉尔萨斯放松了,他不再怀疑。“你很聪明,元帅。你的回答是我唯一可以接受的。如果你想奉承我,我就知道你在撒谎。
实际上,母亲告诉过我,你努力让自己的花园变得漂亮,你享受的不仅是鲜花本身,还有栽种它们,照顾它们。不过,我得说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曾忠诚于龙骑将艾瑞阿肯。”
“我很难理解,一个年轻人怎么能受骗逃离溺爱自己的父母,飞进某个参议员设下的网里,”梅丹元帅冷冷地说,“那张网几乎让年轻人和他的子民毁灭。”
听见别人说自己的故事,吉尔萨斯脸红了。“我做的是错的。那时我还年轻。”
“我也一样,陛下,”梅丹说。“年轻得相信塔克西丝女王的谎言。我并没有奉承您,吉尔萨斯,我尊敬您。你所扮演的那个懒惰、爱诗歌胜过子民的角色完全蒙住我了。还有,”梅丹补充道,“我得说,您和您的叛军总是不停惹麻烦。”
“我也尊敬你,元帅,甚至有几分信任,”吉尔萨斯说。“不过不完全。足够了吗?”
梅丹伸出手。“足够了,陛下。”
吉尔萨斯也伸出手。他们用力握了一下手。
“现在,”梅丹说,“也许您的仆人可以让他的间谍不要跟踪我了。我们需要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力到将来的任务上。”
“您有什么消息,元帅?”吉尔萨斯不置可否。
“好消息,陛下,”梅丹说。“一切都考虑到了。昨天我们听过的报告是真的。碧雷的军队穿过边界进入了奎灵那斯提。”
“这算什么好消息?”吉尔萨斯质问道。
“碧雷不跟他们一起,陛下,”梅丹说。“她手下的龙也不在。我无法想象他们在哪里和为什么不跟军队来。也许是有什么原因而犹豫。”
“最终的杀戮,”吉尔萨斯痛苦地说。“攻击奎灵诺斯。”
“也许是,陛下。无论如何,他们不在军队里,那我们就赢得了时间。她的军队很庞大,带着补给车和攻城塔,穿过森林很困难。根据边境驻军的报告,他们不仅被牝狮领导的精灵骚扰,树木、植物甚至是动物也在同他们作战。”
“嗯,他们会受骚扰,”吉尔萨斯平静地说,“但是这些力量都太小,只能抵抗到这种程度。”
“确实,陛下。他们肯定无法抵抗龙焰。不过在龙到来之前,我们还有时间。我算过,就算龙烧着了森林,敌军到达奎灵诺斯也要十天。还有时间执行昨晚您说过的计划。”
吉尔萨斯深深叹了口气,把视线移向明亮的天空。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日出。
“昨晚就该准备撤退,”梅丹厉声说。
“请不要这么说,元帅,”普兰切特低声说。“您不明白。”
“他说得对。你不明白,梅丹元帅,”吉尔萨斯转身说。“你不可能明白。你说你爱这片土地,但是你不可能像我们一样。我们的血液流淌在每一片树叶和每一朵鲜花里。每一棵白杨的血液也流淌在我们血管里。你只听见麻雀的歌声,但我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