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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烟中之虎-第15部分

小说: 烟中之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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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夫不理他。故事已经慢慢成形,艾京布罗迪显然没有参与,这个可怜的孩子。乔夫觉得在他这一生中,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对艾京布罗迪更有好感。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杜德斯假扮他一事变得更令人费解。因此,他和洛依继续谈下去。
  “我想,艾京布罗迪少校应该也去了诺曼第海滩的小屋吧?”
  “他当然要去,工头必须有少校同行,才可以在黑暗中找到小屋的位置,因为房子是艾京布罗迪少校的。”
  “你说海边的房子是他的家?”
  “当然是啦,先生。少校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住在那里,那是一间老旧的房子,是一幢小石屋,除非事先知道路径,或是由一个熟悉这条路线的人引领,否则在寂静漆黑的暗夜里,他们绝对没有办法凭自己的能力攀爬上岩壁。那就是他会被挑上的原因,我们就是这么去的。”
  “少校的家人发生了什么事?”
  从前是个渔民的洛依面无表情,看起来一脸茫然。
  “我想应该只剩他祖母一个老妇人,她离开之后,德国兵也没有破坏房子。而我们要找的这个间谍却把他的女人安置在那里,可是他们绝对没有发现什么宝藏。我们去的时候,宝藏还是在屋子里,因为少校还去看过。”
  洛依音调高低起伏的一番话,乔夫一个字都没有听漏。但对于那个时期参加作战的人,以及他们所抱持的“可能会有非常珍贵的宝藏”的观念,他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他环视地下室这一群外形上颇不协调的人,忽然发现他已经了解了整个故事。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看起来显得那么严肃、专注,并流露出贪婪的神色,他们心里只有“宝藏”二字。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字眼,现在却再度展现它的威力——也就是这两个字才能把这些人凝聚在一起,因为没有其他任何事或人具有这种效力。这两个字也支撑着这群人的精神,使他们能够勇往直前,即使它可能将他们每一个人的所有精力吸蚀殆尽。
  在这些人里,对宝藏的向往,泰迪·杜尔可算是最心醉神迷的一个。此刻,他两片单薄的嘴唇不停颤动,他深恐别人比他知道得更多,是一个十足的傻瓜,一个自卑的乡巴佬。他曾经异想天开地幻想成为一个无所不有的暴君,住在一座城市里,市内的道路全由黄金铺设。现在,在这群人里,他已经取得暴君的权力,也自以为找到了黄金打造的道路。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够说服他,说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黄金,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亲自触摸那些黄金。在他看来,黄金无所不在,它们在街上许多大商店里、在化了妆的女人身上、在嘶嘶作响的汽车当中。金黄色的宝藏,所谓“宝藏”的意思就是指“比能够完全满足一个人所有需求的还要更多”。
  所有这一切,乔夫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不了解这种幻想的影响有多大。
  “这些都是工头告诉你们的吧?”   
  乔夫话中的消遣意味被众人洞悉,立即引起他们的憎恶。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刺激他们了。宝藏是很神圣的,这是他们在世界上所相信的一件事。众人爆出一阵愤怒、丑恶以及低声的诅咒。咒骂的声音从这群衣着褴褛的人口里传出,仿佛平地响起的闷雷。
  “工头并没有说太多,他早就远走高飞了。”洛依恨恨地说。“可是他知道一切有关宝藏的事,他知道宝藏就在那里,而且你可以打赌,只要他一知道艾京布罗迪少校已经翘辫子了,他一定会回来找宝藏,这是一定的。”
  “而且他现在就是靠着宝藏过活,还有酒、汽车以及泡菜,”泰迪·杜尔很自然地叫了出来。“你可以从他朋友杜德斯的穿着就可以看得出来,那个就是证明,那个就足以为证。”
  “我想你可能没有看到他,泰迪。”
  “噢,我当然看到他了。当我们跟踪他的时候,我看到他了。”白子掩饰了自己话中的漏洞,机警又迅速地变换话题。“还有纪念品,你们别忘了纪念品。我们都知道那里曾经有宝藏,你们都尝过甜头了,没有错吧?”
  迟疑了一会儿,洛依走到他的兄弟汤姆那里,两人交头接耳,一阵窃窃私语之后,又走回来。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用破布包扎的包裹。
  “艾京布罗迪少校给我们每个人一件纪念品,”洛依解释道。“他随身放在袋子里。我们在收到这份纪念品后,分别在不同的时间把它脱手,可是汤姆却保留了这个东西,他必须如此做,因为这份纪念品太贵重了,所以不能够卖,他也不许其他的人碰它。”
  众人屏气凝神,等着揭开谜底。洛依揭开包裹,就像展示一件圣品。除去破布之后,包扎物品的是一条花手帕。手帕底下,盖着一条绉巴巴的四方形光滑绢绸。拉起绢绸,最后覆盖宝贝的是一片包裹烟草的锡箔纸。洛依用他那双和他身上的衣服一般黑的手扯开锡箔纸,缓缓抚摸艾京布罗迪赠送的这份纪念品,他把纪念品拿出来让乔夫过目。
  那是一幅画在木板上的小画像,画的是一个人头,头颅的四周覆了一圈类似粟子硬壳上皱摺构成的假发,属于早期作品,画像上涂着美丽的油彩。在这方面,乔夫并不擅长,可是他却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件经过精雕细琢的精致作品,而且不是件膺品。但作品保养的不是太好,画上的名牌已经破裂,油彩也渐剥落。
  “这幅画曾经镶着一块金框,框是纯金的,框上还嵌着彩色的碎玻璃。有一个住在渥尔幄斯街的家伙出价七镑十先令向汤姆购买。”
  “那是在我找到你之前的事。”杜尔愤怒的说。“这件事你被那个家伙骗了。即使是一英镑的东西,在今天也值得上三十五镑。”
  “比尔的音乐盒也卖了十二英镑。”仓促之间洛依又透露了一些。“音乐盒上面有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鸟,音乐盒上了发条之后,鸟就会叫。”
  “你呢,洛依?你不是也有一个盒子吗?你的盒子只卖了五英镑,”杜尔打断洛依的话,他的话里有诘难的口气。“这是你自己对我说的,说过很多次。你说你的盒子也上了油漆,就像这幅画一样?”
  这段痛苦的回忆被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打断,地下室远处的角落里,突然有一份报纸从天花板上沿着墙壁落下。原来地下室离市集的马路有数尺高,而且有一个栅门通往人行道,那个栅门便被当成信箱。
  “晚报。”手拿铙钹的人愉快的跑过去取报纸,边跑边喊。
  “赛狗,”泰迪语带不屑的说。“每一条跑道的狗他都下注六便士,这是他浪漫的理想,就是这样。真是浪费钱!唉,先生,对于我们在这里所犯的一些小错,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乔夫的眼光从画像上移开,洛依又非常小心地把画像包起来,并用那双肮脏但虔诚的手不停抚摸手里的小包裹。
  “你刚才说那位中士叫什么名字?”乔夫不理会杜尔的问题,迳自收拾放在茶叶箱上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杰克·哈奇特,”洛依说。“至少,这是他在部队里的名字。我不知道他出生以后叫什么名字,我想他是一个有很多名字的人。”
  “你可以打赌,他现在不叫哈奇特了,”杜尔语带轻蔑地挥嘴。“这回他是个爵士,或许你听说过他,知道他这个人,先生?或许你和他很熟,可是却不知道他的历史。等我们和他碰面之后,你就会了解一切了。你打算怎么办,先生?”
  “什么打算怎么办?”
  “关于我们所犯的小错。”
  “我会忘了这件事。”既有教养而又权威的回答声中包含着承诺。
  杜尔接受拉维特的说明,就好像接受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可是却仍然感到很光荣一样。可是乔夫只说这么一句话是不够的,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些人预料他会提出一些警告,而他也准备给他们一些警告。
  “可是如果让我再听到任何类似的事情,如果你们再犯下任何愚蠢的错误,杜尔,那么我当然会考虑不顾一切的说出来。你明白吗?”
  “是的,长官。”
  这是一种聪明的军队应答方式,在回答的同时,杜尔两只脚跟也跟着靠紧。
  整件事对他们双方而言仍是情况胶着。没有人注意那个手持铙钹的人。现在他正坐在一个箱子上,手里拿着那份晚报紧贴在眼睛前,大声念出晚报背页印在空白栏里的字,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以及所念出的内容撼动在场的每一个人。
  “帮浦路发现一具男尸。是杜德斯,他死了。”
  “报纸说谎。”   
  泰迪·杜尔摇摇晃晃晃走到他身边,两眼瞪着报纸栏底一行弯弯曲曲的字。
  “是你干的好事,泰迪。”洛依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的话让在场其他的人远离杜尔,吓得挤在一起。“原来你回头去干了这件事。你说你交代一些事情要他去办。”
  杜尔冲上前去一手抢下报纸,报纸在他手上撕得粉碎。他的脑筋转得要比其他人来得快,胆子也大。
  “你们给我闭嘴!”他大吼。“如果我们之中有人干了这件事,那么每个人都有份,这是规矩。”他很愤怒的转身一手指着乔夫:“你也不例外。”
  等乔夫反应过来,似乎已经太迟了,在他和楼梯之间,横隔着八个人。
  “别傻了!”乔夫对着这群人大叫:“不要做傻瓜,你们自己冷静一下,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你们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立刻向警方说明,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真是该死!”
  杜尔的吼声充满地下室,他低下头承认对他的指控。 




   

第七章 高利贷



  对皮柯特警官来说,穿越圣彼得盖特广场是他最奇特的经验之一。可是到那天晚上十一点钟之前,皮柯特不得不承认,鲁奇让老牧师放手去做,不是因为昏了头了。他静静坐在牧师住宅书房角落的皮沙发里,笔记簿工整地藏在摺叠的雨衣中。他心里想,要是警察是大众默认的一张许可执照就好了,这么一来,生活会变得更容易些。
  艾佛瑞牧师没有听过法官的裁决,而且他可能也认为,在他自己家里,那些东西也不管用。牧师或许很不熟练,但是像他这样的一个真相探索者,皮柯特不得不承认,他的工作还是很有效率的。
  调查如火如荼的展开。牧师就从他最亲爱的女儿开始。梅格顺从父亲的严格盘问,她的配合不仅使皮柯特感到满意,而且让他觉得很不好意思。山姆·德莫克与他那个可爱却又愁眉不展的太太也受到同等待遇。从隔壁小屋被摇醒给带过来的渥布敦小姐,虽然震惊,但也很配合。在教堂司事泰里司曼态度有些懦弱的表示自己是清白的之后,现在站在牧师书桌之前的是司事的妻子玛莉·泰里司曼太太。而事情也终于有了进展。
  牧师拿起书桌底下一只大的狗篮子,一把将桌面上所有杂物扫入篮子内,他会在书桌底下摆这么一只篮子,无疑的就是为了因应紧急情况。杜德斯死的时候所穿的运动外套,这时放在书桌老旧的皮垫上,外套稍经摺叠放置,主要是为了掩饰大片血迹。牧师将鼻上的眼镜推高,放在他宽广的前额上,两只眼睛赤裸、无情而且严肃地从那张慈祥和蔼的面容上往外看。
  “这是你先生曾经告诉我的事,”如果证据法则在这里能够适用,他这么解释恐怕是最不妥当的。“他说他很肯定,大概是在一个月之前,他看见你在厨房的桌上用一张棕色的纸张包裹这件夹克。别哭了,要不然我怎么听得清楚你在说什么呢?记住,不要再说谎,在现在这个世界,说谎比其他任何事都要浪费时间,想想纳粹的下场,你就可以得到结论了。”
  泰里司曼太太是个丰满圆润的女人,绑着头巾,衣服裹得紧紧的。她的脸上略带愚蠢的傲慢气息。生命中的大多数时间,她都花在等待上:等待牧师、等待她的先生、等待她的孙女。也正因为她有这种特权,故而在心理上她也比其他的人多出一份优越感。长期以来,她就一直照顾眼前这位老先生,如同看顾一个生病的小孩,只要牧师的衬衫有一道褶痕没有烫平,她就会觉得好像是个人心灵上的一种罪恶;屋后的楼梯如果沾上灰尘,或是地下室窗户的窗帘不干净,都可能使她闷闷不乐一个礼拜。懵懂之间,她也发现时代正在转变,老牧师也变得越来越不可信赖。

  皮柯特有些困窘地等着。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先和渥布敦大概谈了一会儿,发现跟她不是很好沟通。很显然地,牧师已不需要她了,因为他不停地吼叫他的命令。
  “请把凯希太太找来。”
  “她现在恐怕已经躺在床上了,牧师。”
  就在此刻,可怜的泰里司曼太太又爆出一阵低泣,哭声转移牧师的注意力,他对着泰里司曼太太挥挥手,示意她保持安静。
  “你说什么,小不点。”
  “亲爱的,她恐怕已经在床上了。”
  说话的同时,屋中的人可以感觉到渥布敦小姐已经接近房间,他们可以听见她的鞋子踩在楼梯上发出的声音。
  “如果这样的话,把她从床上挖起来。”牧师似乎很惊讶渥布敦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做。“要她披件衣服,不要再花时间整理头发,只要在头上罩顶帽子就可以了,非常谢谢你的帮忙,小不点。”
  以宽容有礼的态度解决眼前问题后,牧师果断地关起房门。在他关门的时候,渥布敦已经到了大厅。
  “现在玛莉,”牧师边说边坐下。“你仔细地想想,千万不要心烦意乱,一定要静下心来想,我可怜的女孩,内心保持平和,对一切的事都保持平静。是你主动把夹克拿给凯希太太,还是凯希太太问你要的?”
  “我……噢,我也不知道耶,先生!”
  让皮柯特感到诧异的是,老牧师似乎准备接受泰里司曼太太这种说法。
  “噢,”他说:“好,我知道了。那么她有没有说,她为什么要那件夹克?不对,不对,她不会说的。算了,不问这个,我真是太笨了,你听好,艾京布罗迪太太有没有给你看任何照片?就是那些邮寄给她的照片。”
  “艾京布罗迪少校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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