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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美妙的幽会-第45部分

小说: 美妙的幽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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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打电话。来,这个你拿着,需要的时候用!” 
  他随手掏出几张纸币,塞到秀美手里,把她推了出去。 
  秀美稀里糊涂被推下了车,茫然失措地站在那里。看见戴帽子的男人消失在马路对面的拐角上,便飞快地朝那边走去。崔基凤担心地看着妹妹的背影,看了好一阵,然后才让开车。 
  日本车子里现在只有司机和吴明国。它的后面跟着河班长乘的国产小轿车,再后面是崔基凤乘的出租车。 
  如果说日本车子跑一整夜,另外两部车子也不会放松它,也会沿着同一轨道奔驰。然而,那车子径直朝家里那儿开去,仿佛是在嘲笑跟踪者。一转眼,便驶进了宅院里。 
  崔基凤赶快从车上下来,观察河班长的动静。河班长在车于上没有下来,在他家门口等了好一阵,然后才下车走到大门口。 
  俄顷门开了,河班长消失在门里。 
  崔基凤担心起秀美来了。所以他又乘车返回梨泰园,在刚才分手的地方下车,在附近转了一圈,但未找到秀美。他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秀美还没回去。崔基凤更加不安。 
  河班长进到屋里的时候,吴明国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坐在沙发上迎接他。因为警官总是不问时间随时进出,所以河班长突然出现,他也并不觉得奇怪。 
  “您好像刚回来!” 
  河班长一跟他招呼,吴社长就皱起眉头点点头。他脸上露出瞧不起警官而且不信任他们的表情。其理由是因为警察没能很快破案。 
  这种情况任何时候都会碰到,所以警官们都不当它一回事,装不知道,但心中不快,这也是事实。 
  闵蕙龄也坐在房间里。她干瘪得几乎认不出来了。美丽的面貌不见了,非常枯瘦,颧骨突出,两只眼睛失神地在空中盘旋,头发披散着,嘴边不时浮起一丝微妙的笑容。衣服随便披在身上,黑裙子上面加了一件紫色的小袄。 
  她对河班长也是似看非看的。两个人的眼睛碰到一起,她就楞怔地瞅河班长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向空中,悄悄地微微一笑。河班长看见她这种样子,不禁目瞪口呆。 
  这一阵,河班长四处奔忙,很少有机会看到闵蕙龄。就是到她家里来看她,也由于她几乎是寝食俱废地躺在床上,没有机会跟她谈话。 
  天哪,怎么会变得这样?这等于是完全死了。冲击再大,能变得这样吗?连不容易动感情的他也非常可怜起闵蕙龄来。 
  女佣煮好咖啡端了过来。她六十不到,任何时候眼睛总是朝下垂着,不跟别人的视线相碰,行动非常文静和恭谨。干枯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体现出一种达观的气概,好像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样一个事实:这么一把年纪,是应当在别人家里当女佣。头发花白,眼睫毛几乎等于没有。 
  她放下茶杯,悄悄地走了出去,河班长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问道: 
  “她在你家干活有多久了?” 
  闵蕙龄瞅着天空,吴社长皱起了眉头。隔了半天,才无可奈何地说: 
  “一年多一点。 
  “没有亲属?”河班长又问。 
  “大概没有,所以这么一把年纪还在别人家里当女佣。”吴社长冷冷地说,几乎是在埋怨对方。 
  “最好是我们两个人谈谈……” 
  “又有什么话要谈?”吴社长眼睛睁得溜圆。 
  “对不起。”河班长显出抱歉的神情。 
  吴社长打开房间一边的门走了进去。那是一个暗间。 
  对面墙上摆满了各种洋酒,一边的墙面完全是镜子。吴社长走到架子旁边,瞅了河班长一眼: 
  “你喝什么?” 
  “来一杯苏格兰威士忌。”河班长低声下气地说。 
  他想经济实力就这么了不起吗?吴社长斟了两杯苏格兰威士忌,把一杯推到河班长这边。 
  “请。 
  “谢谢。” 
  河班长端起杯子朝嘴边送。吴社长穿着衬衫,把领结解开。 
  “侦破停顿了吗?”吴社长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突然问道。 
  “哦,没有。在继续侦破。” 
  河班长用手背擦擦沾在嘴上的酒。吴社长用非常不信任的眼光瞪着河班长。 
  “现在我们家里完蛋了。你一看就知道,我内人完全糊涂了。听不懂话,也不会说话,想不到妙花对她的打击这么大。” 
  “我看见闵太太也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么严重。”河班长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的脸色说。 
  “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尽管不是我的亲骨肉,但对我的内人来说只有妙花一个。好容易养大的女儿度蜜月失踪了,她发疯也是不无道理的。” 
  吴社长身体好像有点歪扭了,两只眼睛里顿时眼泪汪汪,一副苦恼的样子。 
  “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办。” 
  他绝望地摇摇头,端起酒杯把烈性酒一饮而尽。 
  “应该让她住医院。” 
  “你不说,我也想到了。不过,这是明摆着的,只要妙花一出现,她马上就会好起来。让她住院,她就不会好了。” 
  “趁着情况还没有进一步恶化,最好让她住医院。” 
  “让她住院,就得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我怎么能亲手把她送到那种地方去呢?我不忍心干这种事!” 
  他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表情非常痛苦。然后突然睁大眼睛问道: 
  “崔基凤那家伙怎么样了?” 
  “我们也不晓得他的消息。据说一个人到远处旅行去了,也不知道究竟到哪儿去了。” 
  “该死的!”他咬牙切齿地诅咒崔基凤。 
  “你很恨他吧?” 
  河班长想看看他的反应。果然,话音刚落,他就大发脾气。 
  “还能不恨?想想吧!我认为警察犯了个大错误。他是凶犯,我的看法没有变。我弄不懂你们为什么要放他!” 
  “他要是凶犯,那该多好,可他不是凶犯。” 
  “你说他不是凶犯,有什么根据?” 
  “据我们调查的结果,他不是凶犯,所以我们把他放了。” 
  “以后你们要后悔的!” 
  “是吗?” 
  吴社长还不知道边孝植死了。边孝植之死现在是绝密。河班长本来想说这件事,但憋住了,说: 
  “我们正在追捕一个我们认为是凶犯的小伙子。” 
  “那小伙子是谁?”吴社长眼睛一亮问道。 
  “他被捕只是时间问题。” 
  “唔,他是谁呢?” 
  “还不能告诉你,这事在侦破上属于绝密。因此,暂时还不能说。抱歉。” 
  但吴明国还不罢休,想打听那人是谁。 
  “早晚会知道的。” 
  河班长避而不答,观察对方的神情。吴社长好像竭力要做到不动声色,但脸上却明显地表现出焦急的神色。 
  “你说有话要对我说,那是什么话呀?” 
  “我知道你们两位,你和闵女士是第二次结婚,那是什么时候呀?”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似乎把吴社长问得一愣。 
  “现在怎么会问起这件事来?” 
  “对不起。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了解一下。如果有顾虑,不说也行。” 
  河班长刚要退后一步,吴社长冷不了开口说: 
  “你要了解我就告诉你。这事大家都知道,无可隐瞒。我们再婚,唔,哎,有七八年了。当时妙花是上女高①三年级吧!” 
  ①女高,即女子高等学校的简称,相当于我国的女子高中。 
  “怎么会再婚的呢?” 
  “我妻子的前夫死了。他叫吴时宪,原来是现在的S集团会长,生病突然死了……他的太太,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替代他担任会长职务。当时我任建筑部门的常务……就近协助她工作,彼此觉得有需要,就结婚了。” 
  “原来如此。听下来,你和死去的吴社长是亲戚关系,不过……” 
  “是远房哥哥。靠着这一层关系,我进了S集团。因此,我妻子碰到疑难的事情,总是来跟我商量。这样就有了感情,结婚了。” 
  “吴社长当时是单身?” 
  “唔,是的。是有两个孩子的鳏夫。” 
  “你是跟原来的夫人离婚了,还是……” 
  吴社长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好像想起来就难过,叹了一口气。 
  “我跟她是离婚,无可奈何地分手了。” 
  “我想知道一下为什么?” 
  吴社长叹了一口气,又把一杯酒倒进嘴里,然后开口说道: 
  “妻子有不治之症,没法在一块儿生活的病。所以,没法……现在这种事就不谈了吧!” 
  他好像很难过,挥挥手。但是河班长轻易不肯后退。 
  “不治之症是什么病?” 
  “算了!” 
  “别这样,谈谈吧!” 
  吴社长瞪了河班长一眼: 
  “就算你是刑警,也太过分了吧!” 
  “我是干这一行的,没有办法。对不起。” 
  吴社长用手指头指指自己的头: 
  “精神病,不治的精神病!” 
  河班长在提第二个问题之前,停了好长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大家沉默。 
  “你和夫人是正式离婚的吗?” 
  “好像你还有话要问。不是正式离婚,怎么能重新结婚呢?”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吴社长摇摇头。 
  “不知道消息?就算离了婚,还有两个她生的孩子嘛!这两个孩子不去看她?” 
  “这两个孩子早就把自己的妈妈忘了,因为她已经死了。” 
  “哦,是这么回事!你参加了她的葬礼吗?” 
  “没能参加。我是几年前在外国的时候听说她死了。” 
  “是吗?问了一些无谓的事,抱歉。我还要再问一句:听说你的两个孩子现在都在国外,对吗?” 
  “唔。大的在美国念书,小的在德国念书。所幸两个人念书都不错。” 
  河班长最后还想提一个问题。这不是别的,就是“下班以后你在哪儿?干了些什么才回家?”但是这个问题与其问他,不如自己去找答案。 

  另一方面,秀美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坐着。她现在是在某个俱乐部里。这个俱乐部是以美军为对象的,韩国人也来得不少。 
  俱乐部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非常讨厌,而且烟雾弥漫,喝醉了的酒鬼含糊不清地说话声听起来非常不顺耳。 
  舞池里有许多人在发疯似地摇晃着身体。秀美从皮包里把眼镜拿出来戴上。她视力不好,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戴。她想要是能用这个多少作一些伪装就是万幸,如果被刑警发现,那就没法了。她一面想一面注意着戴帽子的人的行动。她盯人家的梢是平生第一次,尽管非常得意,但却暗暗害怕。 
  戴帽子的男人坐在角落里饮酒。他依旧把帽子压得低低的,不让人看清他的脸。 
  他大衣穿在身上,啤酒杯放在面前,靠墙坐着。那神情看上去完全像个旁观者。 
  这样的人还有一个。那是盯戴帽子男人梢的年轻刑警。那刑警面前也放着一只啤酒杯,眼睛看着舞池那面。但是他没有忘记不时瞟瞟戴运动帽的。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见吴社长?他是不是这个案件的关系人呢?时间过得越久,秀美越是陷入疑惑的深渊。穿着若隐若现的迷你裙的女服务员走过来,蔑视地看着她问道,要不要来点喝的。 
  “来点啤酒。” 
  “下酒菜呢?” 
  “干瘪得像枯树叶子一样……” 
  女服务员撤撇嘴转身走了。 
  音乐突然停止了。舞池里的人纷纷散开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一个蓄长发的大个子姑娘冲着戴运动帽的笑笑,走到他旁边,包着身子的牛仔裤绷得紧紧的,好像都要撑破了。一个个头像根长竹竿的白人紧挨在那姑娘身边,护送她。 
  几乎在大个子姑娘在位子上坐下的同时,戴运动帽的手伸了上去,大个子姑娘脸上啪的发出一声响。白人发怒似地扑向戴运动帽的,大个子姑娘伸手把他拦住了,好像在赶那个白人,叫他走。白人终于悻悻地走了。 
  这个场面挺有趣。秀美朝刑警那面看看,只见他也以好奇的眼光看着戴运动帽的。 
  挨了嘴巴的姑娘反而挨着戴运动帽的坐下,娇里娇气地笑着,而且一个劲地在说着什么,好像是在解释。 
  秀美想朝他们旁边靠去,以便于听他们谈话,但又怕被人发现,不敢这样做。她最担心的是像鹰一样机敏的刑警的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大个子姑娘扑到了戴运动帽的怀里。戴运动帽那个人的脸也俯到了她的脸上。他们不管其他人,只顾自己接吻。 
  秀美脸上发热,不敢正面去看他们。在这种地方接吻和爱抚之类是常事,别人连看也不看。 
  突然音乐又响了起来。同时一个完全裸体的女人走到舞池里,开始晃动起身子来。那是一个八等身美人。 
  秀美终于透不过气来了。她生平第一次看见这种情景。美女丰满的乳房和屁股痉挛似地扭动着。由于这个场面刺激性太大,甚至都没有觉得它丑陋。尤其是她本来就会跳舞,所以渐渐感到这挺有趣。 
  舞池完全变成了那美女一个人的舞台。人们都以恍惚的表情晕晕乎乎地看着她的舞姿。没有任何人敢于到舞池里去跳舞。 
  美女也许是浑身抹了油,身子动一动,皮肤就闪闪发光。她又扭又晃地跳着,完全统治了舞池。那宽大的舞池对她来说反而好像很狭小。 
  跳舞跳到高潮的时候,有一个男黑人似乎再也忍不住了,蹦到舞台上。黑人的舞也跳得不错。他和美女以奇妙的姿势,发疯似地转来转去。又有几个人下了舞池。坐着的人看见这情景,一个个都开始站起来。 
  有一个人碰了碰秀美的肩膀,秀美吃了一惊,回过头来一看,一个健壮的黑人正从两片厚嘴唇缝里露出雪白的牙齿在笑。黑人用大拇指指着舞池用英语说了句什么。大概是要她一起跳舞的意思。黑人又说了句什么,秀美害怕地缩起身子,黑人诡谲地笑着,一屁股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他的话秀美一句也听不懂。 
  “是大学生吗?” 
  秀美仅仅听懂了这么一句,不禁一愣,点点头。黑人也许认为到这儿来的韩国姑娘都是这样,都是这种女人,看见外国人就高兴,就委身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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