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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九尾怪猫-第23部分

小说: 九尾怪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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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说法对精神科医生可能有失公允,」埃勒里大笑。
  「有没有胎儿死掉的日期?」
  「我所知道的就是两胎都是难产,第二胎之后,卡扎利斯太太就无法再怀孕了。我猜两胎可能都是屁股先出来。」
  「继续。」
  此时,警官回来了,手上拿了瓶酒坐下来。
  「我发现1930年,就在失去他们第二个小孩之后没几个月,卡扎利斯有一次精神崩溃。」
  「精神崩溃……」埃勒里说。
  「精神崩溃?」警官说。
  「是的。他太玩命了,那时他48岁。他崩溃的原因主要是工作过度。那时候,他干妇产科已经超过25年,已经很有钱了,所以他就关掉诊所,由卡扎利斯太太带他去旅行。他们坐船环游世界——你知道那条旅游路线,就是穿过巴拿马运河到西雅图,然后越过太平洋。还没到欧洲,卡扎利斯就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可是,其实只是暂时康复而已。当他们在维也纳的时候,那是1931年初,他又发作了。」
  「发作?」埃勒里追问,「你是说他又崩溃了一次?」
  「『发作』是他们用的词跟神经系统有关,指的是忧郁症之类的,反正就是这样。在维也纳的时候,他去找贝拉·赛利曼?」
  「谁是贝拉·赛利曼?」警官问。
  「谁是贝拉·赛利曼?」他说。「怎么啦,他就是……」
  「有弗洛伊德,」埃勒里说,「有荣格,再往后就是赛利曼。像荣格一样,这个老小子仍然健在。」
  「是的,他还活着。赛利曼及时逃出奥地利,在伦敦那个荣誉看台上看着德国吞并奥地利,可是,柏林的投降仪式结束后,他又回到奥地利,我相信现在他还住在那里。现在他应该已经八十好几了,可是在1931年的时候,他的声望正如日中天。反正就是这样,赛利曼好像对卡扎利斯很有兴趣,因为他帮他解决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而且还激起了他也想成为一名精神科医生的野心。」
  「他跟着赛利曼学吗?」
  「长达四年,包括生病的那一年,我听人说的。卡扎利斯也在苏黎世待了一段时间,1935年,卡扎利斯夫妇回到美国。他花了超过一年的时间在医院里做临床医生,然后,1937年初——我看看,那时候他应该是55岁——他在纽约开了他的精神科诊所。接下来的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历史了。」
  「以上就是你查到的全部吗,吉米?」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吉米急忙又拿出最后一个信封,「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大约一年以前,大概去年10月,卡扎利斯又崩溃了一次。」
  「崩溃?」
  「现在不要问我医学上的细节,我没办法拿到他的病历。也许单纯只是工作过度导致的精神衰竭吧!他精力旺盛得像一匹马,从来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再说,当然啦,他已经66岁了。他没有严重到崩溃,不过一定是把他给吓坏了,因为他开始减少看病,我知道他停止接新病人已经有一年了。他渐渐推掉一些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一些长期的病人;只要他能够安排,就转给其他人。我还听说,再不久他就要退休了。」吉米把他那些脏兮兮的信封往桌上一丢,「报告结束。」
  那堆信封静静地搁在那儿。
  「谢谢你了,吉米。」埃勒里说着,以一种奇怪的,好像意味着就此结束的口吻。
  「这些是不是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
  「或者,是不是你所期待的?」
  埃勒里谨慎地说:「这是个非常有趣的报告。」
  吉米放下杯子说:「我猜你们这两个巫师大概想独处。」
  他们俩都没答腔。
  「我可不想让人家说,」吉米边说边拿起帽子,「吉米连察言观色都不会。」
  「干得好,吉米,真的很了不起,」警官说,「晚安。」
  「跟我保持联系,吉米。」
  「明天晚上我可以跟赛莱斯特一起来这儿晃晃吗?」
  「当然欢迎。」
  「谢了,哦。」吉米在门口停下来,「还有一件小事。」
  「什么?」
  「你们要把他手镣脚铐的时候,告诉我,好吗?」
  门一关上,埃勒里就跳起来。
  他父亲又倒了一杯酒:「来,喝一杯。」
  可是,埃勒里低声说:「第一次大战期间所谓的炸弹震伤,以及多次发生的精神崩溃。到了中年,他那不期而至的对精神病学的兴趣突发,显然是企图弥补什么。能对上号,能对上号。」
  「先喝一杯吧,」他父亲说。
  「还有那从一开始就极度自我中心的行为模式。一个男人到了50岁才开始学精神科,55岁开始执业,这已经很不寻常了,更何况还功成名就。他的野心一定非常强大。
  「看看他早年的经历。他是个一心立志要证明自己是有能力的人,但是为了给谁看呢?他自己?还是整个社会?他决不会让任何事阻挠他,利用到手的任何工具,可是只要是失去了用处,马上就丢弃。他从未违背职业伦理,但只是在最狭隘的意义上,这点我可以确定。然后,跟一个年纪不到他一半的女孩子结婚——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普通女孩子,得是缅因州的梅利葛鲁家族的才可以。
  「后来,那两次悲剧性的难产,还有……负罪感。负罪感,毋庸置疑,那让他立刻发生第一次精神崩溃。工作过度,当然了,但不是他的身体工作过度,而是他的良心折磨过度。」
  「你未免猜测过度了吧!」奎因警官问。
  「目前这些线索都是我们无法拿到显微镜下作检验的。如果能多知道一点儿就好了!」
  「你的酒洒出来了,儿子。」
  「他内心的冲突越来越强,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就像一棵长歪的树,慢慢地显现倾斜扭曲的枝丫,一段令人作呕的精神腐化过程——不管他们把这种机制叫什么。在这样的过程当中,人格中潜在的偏执过了头儿,成了真正的偏执狂。我在想……」
  「你在想什么?」他的父亲问。
  「我在想,两次难产中,有没有可能其中一次胎儿是死于窒息?」
  「什么?」
  「脐带,脐带缠住了脖子。」
  老头子吓了一跳。
  他突然一跃而起,站了起来。
  「去睡觉吧!」
  才打开标明着1905年到1910年的档案柜不到20秒钟,他们就找到标示「艾伯内希,莎拉安」的白色索引卡片,按档案顺序,它排列在第十一张。一张蓝色的卡片夹在上面,上头写着「艾伯内希,阿奇博尔德,杜利,男性,生于1905年5月24日上午2点26分。」
  两个老式的核桃木档案柜,每一个都有三个抽屉,都没有锁,也没拴上,不过,放档案柜的贮藏室则上了锁,多亏有维利警佐在场,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打开。那是一个很大的贮藏室,里面堆满了卡扎利斯家一些值得纪念玩味的老东西;不过靠边放着的除了那两个档案柜外还有一个玻璃箱子,里面放了妇产科手术用的工具,和一个已经用得很旧的医疗袋。
  精神科的病历都放在他办公室的现代化不锈钢档案柜里,而且都上了锁。
  不过,奎因父子多半的时间都待在那间拥挤、充满霉味的贮藏室里。
  索引卡片上记录着艾伯内希太太的怀孕期病历,而阿奇博尔德·达德利的卡片上则是出生日期和发育的过程。
  看得出来卡扎利斯大夫所提供的服务是当时的一般的做法。
  翻过了98张卡片之后,他们才找到一张注明「史密斯,尤莱莉」的卡片,上面夹了一张写着「史密斯,维奥莱特,女性,生于1907年2月13日下午6点55分」的粉红色卡片。
  史密斯的卡片之后,又翻了164张,他们找到了「欧莱利,茉拉」和「欧莱利,莱恩,男性,生于1908年12月23日早上4点36分」的卡片。莱恩·欧莱利的卡片是蓝色的。
  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找齐了所有怪猫被害者的卡片,毫不费吹灰之力,因为全都按时间顺序放在档案柜里,每个抽屉都标明有起止年份,只要打开抽屉一张一张翻,就找得到。
  埃勒里派维利警佐去找一本曼哈顿的电话簿。他花了好一段时间在电话簿上。
  「真是他妈的逻辑透顶,」埃勒里抱怨道,「只是你得要掌握关键。在这之前我们始终不了解为什么怪猫的手下亡魂一个比一个年轻,而且彼此也没有明显的关联。显然,卡扎利斯只是按他的病历行事而已。他从最初开业的时候开始,有系统地按顺序做下去。」
  「这44年中,世事变化很大,」警官若有所思地说,「病人死的死,而他接生的小孩都长大了,搬到其他地方去了。这当中,少说有19年他没有跟他们有过任何关于医疗上的接触,所以,这些病历卡事实上已经像古董那样老朽了。」
  「一点儿也没错。除非他愿意,或者正准备要进行一场复杂的追踪行动,否则他是不可能一网打尽的。所以,他会倾向于把重点放在最容易追踪的名字上,从他们的卡片开始着手。因为他一直都是在曼哈顿开业,曼哈顿电话簿显然是最方便的参考。毫无疑问地,他是从档案里的第一张卡片开始,他叫西尔万·萨科比,是玛格丽特·萨科比太太于190年3月所生的男孩。好,两个名字都不在最新这一版的曼哈顿电话簿上。所以,他就继续查第二张卡片,运气还是不好。我查过最前面的十个名字,曼哈顿电话簿上都找不到。艾伯内希是第一个在电话簿上登记的,而他就是第一个被害者。虽然在艾伯内希和维奥莱特之间的97张卡片我没有一张一张去查,不过我抽了够多的样本,足以证明维奥莱特·史密斯之所以成为怪猫的第二个被害者,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虽然她的卡片是第一0九号,但不幸,她却是按电话簿追踪到的第二号。我深信其他人也是死于相同的原因。」
  「我们要仔细追查。」
  「另外就是,除了一名被害者外,其他人都未婚这一点却令人百思不解。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卡扎利斯是怎么挑上他们的,这原因就连小孩都能懂了。九个被害者当中,六个是女人,三个是男人;三个男人中,一个已经结婚,其他两个未婚,不过,唐纳德·凯兹还年轻,这个分布还算均匀。可是,六个女人当中,没有一个结过婚。为什么女性被害者这么一致,都是单身呢?因为,女人只要一结婚,她的姓就改了!所以卡扎利斯利用电话簿所能找到的女人就只有姓氏是和病历卡上一样的。」
  「至于所有命案里令人好奇的绳子颜色,」埃勒里继续说,「这是最明显的线索,真是去他妈的。男人用蓝绳子,女人用橘红色的绳子。也许是红色里的那种橘色害得我疏忽了。不过,橘红色毕竟是红色的一种,而红色与蓝色就是一般用来分辨婴儿性别的颜色。」
  「这种手法太令人感伤了,」他的父亲喃喃说道,「可别用在我身上。」
  「感伤个屁!这两个颜色可是大有学问的。这表示在他的内心深处,卡扎利斯仍把他的被害者当做婴儿看待。他用蓝丝绳勒死艾伯内希时,事实上他是在勒死一个男婴……用一条绳子把他送回地狱的边缘吗?它是脐带的象征,谋杀用的颜色则取决于婴儿出生时的色标。」
  屋子里不晓得什么地方传来有人正在翻箱倒柜的声音。
  「那是维利,」警官说。「老天,要是在这儿能找到几条绳子就好了。」
  埃勒里继续说:「还有,第六号被害者与第七号比阿特丽斯·维利金及雷诺·理查森之间那值得注意的年龄差距。之前,连续两名被害者间的年龄相差顶多3岁,可是突然间,一下跳到7岁。」
  「可能是战争……」
  「可是,1919或1920年,他不就已经恢复诊所的业务了吗?雷诺·理查森是在1924年出生的。」
  「也许,那段期间出生的婴儿,他一个也找不到。」
  「不对,比方说,这里就有一个,是1921年9月生的,叫哈洛德·莫祖比,他的名字就在电话簿上。另外一个,1922年1月,本杰明·特鲁德利奇,也在电话簿上。我已经至少找到五个在1924年出生的,毫无疑问地还可以找到更多。
  「还是老问题,为什么他要绕过他们,先对才25岁的雷诺·理查森下手?为什么?那么在杀了比阿特丽斯·维利金后到雷诺·理查森遇害期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什么事?」
  「你可能不想听,不过这是事实,就是在这两件命案之间,市长指派了某人担任『市长特命调查员』来侦办怪猫所犯下的一连串谋杀案。」
  警官扬起他的眉毛。
  「你想想看,那段期间媒体争相报道这件事,极尽煽情、吹捧之能事地来描述我和我所背负的任务,我被任命这件事,不可能对怪猫一点儿影响也没有。他心里一定不断地在反复思索,这突然的转变,对他继续执行这项可以安然脱身的猎杀计划有否任何影响。你一定记得报纸皆尽全力来炒作这个消息,他们重新炒我以前办过的案子,说什么令人耳目一新的破案手法——把我说得像超人似的。不管怪猫之前知不知道我,我敢跟你保证,报上登的所有关于我的事,他一定都读,而且也听了广播。」
  「你的意思是说,他对你有所顾忌?」奎因警官咧嘴笑着说。
  「应该这样说,」埃勒里反击,「他想跟我来一场决斗。你没忘记吧,我们对付的是一种特别的疯子——一个受过人类心灵及人格科学严格训练的人,可是同时又有极严重的偏执狂,对自己的伟大产生系统化的幻觉。一个像他那样的人极可能把我加入调查这件事看做是一个挑战,从维利金到理查森一跳跳了7岁这件事就可以得到证实。」
  「怎么说?」
  「理查森这个女孩子跟卡扎利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她是他太太的外甥女。」
  「所以,卡扎利斯刻意跳过其他不知多少个可以马上下手的被害者,先杀了自己的外甥女,因为他知道这样可以让他自然而然地加入这件案子,知道他一定会在谋杀现场上碰到我,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要让自己参与调查而成为其中的一分子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为什么卡扎利斯太太坚持她丈夫一定要帮忙呢?因为他常常和她一起『讨论』他对怪猫的『理论』!早在谋杀雷诺之前,卡扎利斯就利用他太太对雷诺的感情,处心积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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