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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一定要救我-第2部分

小说: 一定要救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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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师兄约好了分头行动,四十分钟以后撤离。
  然后甲壳就直接去找那间屋子了,他实在很想知道,那面容诡异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她总是站在窗口用那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那只被困于笼中的老猴,到底又是为什么?
  可是当他推开那间屋子的门时,却发现那间屋子空空如也,只有那扇玻璃窗,在月光下依旧反射着青惨惨的光。
  “你,是来找我的吗?”一个古怪的声音蓦地从他身后响起,吓了他一跳,一转身,就看见了那张歪曲的脸,仍然一半在哭,一半在笑。
  “你……”他惊魂未定,一时语塞,感觉这女子仿佛一直都躲在黑暗中等着他,似乎早就算准了他会在今夜的此刻前来。
  “我保证,你这次一定不虚此行。”女子关上门,身形诡异。
  “什么意思?”甲壳更加错愕,一颗心咚咚跳——这女子说话的声音竟然也跟她的那张脸一样,同样也是一半在哭、一半在笑,听起来就像夜枭一样。
  那女子往前走了两步,正好对住他的脸,死鱼一样睁着的眼睛就像蒙了厚厚一层灰,看似空荡无物,可是那眼神却邪恶莫名,那张苍白如同假面的脸上,竟真的隐隐透出一种石灰粉的味道。
  “意思就是,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女子说,鼻子里喷出的气息冰凉。
  “什么交易?”甲壳已经有点儿害怕了。
  女子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像是一封信:“把这个带给客厅笼子里的那只猴,而且,明天和后天,你也要在这个时候来,帮我带信给猴。”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甲壳诧异,“你们不就几步之远吗?”
  “因为……”女子的声音飘忽起来,“我走不出去。”
  甲壳忍不住低下头打量女子完好无缺的双腿:“是不能,还是不敢?”
  “是没有办法。”女子摇摇头,在笑的那半张脸变成了苦笑,哭泣的那半张脸更加凄然,“我一直都在这屋子里苦苦等待,等待有人进入,帮我把这封早就写好的信交给猴。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一个你。”
  女子呢喃低诉,声音里有一种解不开的愁绪。一时间,甲壳竟然受到了感染,忘了自己进来的目的。他对女子和猴的关系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忍不住问道:“哪会有人写信给一只猴子看?它能看得懂?”
  女子似乎对他的疑问很是不满,语气转眼就变得强硬:“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好!”
  甲壳是个贼,而且是个无恶不作的贼,哪能受得了别人这样命令他,脖子一梗,开始犯拧:“如果我不答应呢?”
  女子那一半在笑的脸上出现了狞笑:“如果你让我失望,今天晚上就会死在这里。我忘了告诉你,以前也有人像你一样潜入这房子,由于他们不肯答应我的条件,所以还没有走出门就死了,尸体就被埋在院子里那株栀子树下……”
  “他们是怎么死的?”甲壳忍不住打断女子的话。做贼的人通通最怕一个“死”字,甲壳也不例外。
  “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没走出过这屋子,但是我听见了他们在临死前的挣扎:扑通、扑通、扑通……”女子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节奏,令甲壳似乎听到了这声音正在屋外的走廊上回响,可恍惚间又觉得那正是自己的心跳。
  “是你杀了他们?”甲壳的心开始怦怦地跳。
  女子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没得选择,只有帮我做事,才能活着出去。而且,作为报答,我最后会告诉你那批货藏在哪里。”
  “货?什么货?”
  “就是你今晚来打探的那批古董。”女子盯着他,灰呛呛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刀尖一样锐利寒冷的光。
  “你怎么会知道?”甲壳一下子警惕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还没到让你知道的时候。”女子又哼哼冷笑,“你现在唯一要考虑的事,就是答应不答应。”女子说着又举起那封信。
  “我当然答应。”甲壳一把抢过那封信,“不过,你真的会告诉我那批货藏在哪里?你真的知道?”
  “我绝不骗你。第三天的晚上,我就会告诉你。”
  甲壳心里本来还有些疑问,但是转念一想,横竖都是冒险,无非就是顺道送个信,不如卖个人情,再说看那女子的样子并不像是在骗他,没准儿她真的知道那批货藏在哪里。主意打定,他就问那女子:“那么,我怎么才能安全地走出这个房子?”
  “其实很简单。以前进来的人在离开时都是想用最简单的办法跳窗逃走,而实际上那玻璃窗上是有机关的,每晚九点以后,如果有人想跳窗出去,警报就会响,但是却不会被窗边的人听到。”
  “可真他妈高明!能想到在玻璃窗上安机关,幸亏问了一句,否则老子今晚也得挂了!”甲壳恨恨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家里藏了那么大一批货,换了谁都会睡不好觉。”女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接着又说道,“也不要贴着墙根走,墙壁里也有感应器。记住,你每往前走五步,就要往左边闪避一步,躲开探视头扫视。最后,别忘了把信交给猴。”
  “行,我都记住了。”甲壳立刻抢过信出去了。他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屋子里多待了,因为他发现对着这个神情怪异的女子,他连心跳竟然也慢了下来,那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可怕感觉。
  尽管他怀疑这女子的来历,可偏偏又不得不受她摆布,这他妈就是做贼的悲哀。
  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他还是照着女子的吩咐小心行事,果然一路平安无险,然后他来到客厅那个铁笼子边上。那只猴正蜷在笼子一角,脸埋在臂弯里,像在逃避主人的呵斥与毒打一样。
  “嗨。”他冲那猴扬了扬手中的信,“有人让我给你送信。”
  猴没有反应,仍然蜷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懂人话。
  甲壳很想知道,这只浑身是毛的猴子,在接到一个“人”送给他的信后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迫不及待地马上拆开。他心里隐隐而动,于是将手伸进了笼子想把信搁在猴子肩膀上。
  就在这时,他突然清楚地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扑通……扑通……扑通……,就像什么东西被狠狠摔打在地上似的,每一下似乎都要震破他的耳膜。
  这声音……他一下子想起了刚才那女子说过的话,难道这就是“他们”临死前的挣扎?会不会是大师兄?他一惊,手中的信啪地掉到了地上。
  笼中的猴居然受到这一声的吸引,一下惊醒,转过头牢牢地盯住了地上的信,稍稍一犹豫,立刻伸出爪子去抓。
  而甲壳也就在这个时候扭头看了一眼那猴,猴也在这时抬头看见了他,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一下子冲过来,用力抓着笼子上的铁条拼命摇晃,龇出一嘴的尖牙愤怒地冲着他“哈—哈—”地哈着气。
  那猴子的眼睛,冒着野兽般的凶光,可是那张长满硬毛的脸,却是一半在哭,一半在笑!
  扑通……扑通……扑通……这罪恶的声音又传来,甲壳再也承受不住,他盯着猴那张和小屋女子一模一样的怪脸,突然眼前一黑,咚地倒在地上。迷迷糊糊中,有一双手伸到了他腰下……
  5
  老天保佑,甲壳贼命未尽,总算还没有死。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一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老八。
  “我怎么回来的?”他问。
  “昨晚如果不是我去救你,你就没有机会问这句话了。”老八说。
  “昨晚是你去救的我?你怎么会跟去?”甲壳渐渐回忆起昏倒之前的一些片段,心里突然一惊,忽地坐起来,“我大师兄呢?”
  老八摇摇头:“我当时只能把一个人带走,因为房子里有声音传出,我怕待久了让人发现。至于陈风,从昨晚到现在,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我估计是凶多吉少。”
  老八的一席话,让甲壳顿感浑身凉透——大师兄不知道安全出来的方法,一定是让人发现了,昨晚那沉闷的扑通声,莫非真的是师兄临死前的挣扎吗?
  “昨晚你们走了以后,我就按照你师兄的嘱咐在望远镜前监视那别院的动静。我看见了你和一个女子在说话,”老八盯着他,脸色阴沉,“我奉劝你,倘若你再走进那个别院,要小心那个女子。”
  “为什么?”
  “昨天你走之后,我看着她把门关好,然后一个人蹲在墙角里,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她就不见了,就好像在黑暗中慢慢融化了一样。”老八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眉头皱了起来,“干我们这行的,时间久了,自然会对‘那种东西’有一种特殊的敏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女子身上,似乎有点儿不太正常的东西。”
  “你是说,”甲壳浑身大大小小的毛全都立了起来,本来他就觉得那女子古里古怪,现在被老八这么一说,心里的疑问更加强烈了,“难道她是……”
  “嘘!”老八谨慎地打断他,“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一定会变成真的。而且,我说的也只是‘好像’。”
  “对了,”老八想了想,又问,“昨天你都和她说了些什么?”
  “她……她只是要我帮她带一封信给笼子里的那只猴。”甲壳怔怔地说。
  “哦?”老八好奇地看着他,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带一封信给猴子?那你有没有看信上的内容?”
  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甲壳——今晚子夜一过,他还得去见那女子,帮她送信给猴……那女子还说过,所有死在那房子里的人,尸体都被埋在院子里那株栀子树下。
  他立刻窜到望远镜前,将镜头对准那棵树。那是一株很矮小的栀子树,可是却长得很粗壮,像是一个吸取营养过度的人,无法长高、只能横向发展。甲壳深吸了一口气,竟然闻到了阵阵花香——花儿这么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取了太多血气?
  镜头一偏,他又看到了客厅笼子里的那只猴,想起那只猴的眼睛,他就浑身发凉,就好像有千万根刺扎在了背上,忍不住又像那天走在街上那样,慢慢地扭头朝身后看去——那天在街上跟踪偷窥他的那双眼睛,难道就是猴的?
  老八正在喝茶,见转过头来的甲壳神色异样,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老八,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
  “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去那个别院一趟。我总觉得,大师兄的尸体已经被埋在那棵树下了。树下的土,到现在都还没干呢。”
  6
  子夜一过,甲壳又像上次一样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个别院。这次,他脚底发软,心虚得要命,他不只怕见到女子和猴,更担心此刻躲在栀子树下的老八也会意外遭遇什么不测。这别院,实在太阴森了。
  虽然害怕,但他还是如约又来到那个房间,女子已经在等着他了,什么也没说,又把一封和上次一样封皮的信交给他。
  “等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他壮了壮胆。
  “什么?”女子的声音依然一半在哭,一半在笑,就跟那张脸一样无法捉摸。
  “我想起一件事,”他舔了舔嘴唇,“你说过你走不出这个屋子,你如果可以,就不会让我替你送信了,所以,以前那些被杀死的闯入者一定是那对夫妻下的毒手,我想知道,这对夫妻到底什么来历?”
  “我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被处死,却不知道是谁干的,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机会走出这个屋子。也许,”女子顿了顿,眼睛盯着他,目光中好像别有深意,“并不是那对夫妻干的。”
  “你说你从没有走出过这屋子,可你却知道客厅的笼子里关着一只猴,而且还要送信给它!”甲壳内心充满愤怒,但却不得不尽量压抑着声音,“我还想知道,你和那对夫妻到底什么关系?”
  女子紧闭着嘴,眼神幽幽而动,过了好半天才终于开口:“我只能告诉你,我是这房子里老主人的女儿。其余的,不能再说了。”
  “这么说,你是那男人的……妹妹?”甲壳一惊。
  “这些不该是你知道的。”女子打断他的话,“我们当初的约定只是‘你帮我送信,我告诉你藏货地点’,不是吗?”
  甲壳仔细打量着女子的表情,看得出她是不打算再说什么了,于是再一次无奈地拿起那封信往外走。在走廊里,他悄悄拆开那封信,借着电子表上指示灯微弱的光,发现整封信上不过只写了一行字而已——“你说过会来救我的,你怎么还不来?”
  这就是那女子要对猴说的话?甲壳看着这行字,头皮开始发麻。
  与此同时,老八也终于在那株栀子树下挖到了东西。
  那是一具尸体,血肉模糊,全身尽碎。
  那尸体身上穿着陈风的衣服、陈风的鞋。

  而这个时候,在别院的另一间屋子里,那对夫妻还没有睡。
  妻子说:“我最近老做同一个梦。”
  “又是梦见小妹?”丈夫问。
  妻子点点头:“当年那么对她,真是不应该啊。”
  丈夫叹了口气:“算了,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别提了。要怪就怪她命不好吧,一点点小事就自己想不开。”
  “当时我真的没有想到,她性子那么强。可是爸死得早,又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管住她,我也是怕她跟那个小流氓学坏,实在没办法了才把她给锁了起来。”
  丈夫叹了口气,这一次叹得更重更长:“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本以为关她一阵子可以让她好好反省,哪知道她那么倔强,竟然用死来对抗。唉!想起她死时的那副表情……这一辈子我都忘不掉,太让人心酸了!”
  丈夫翻了个身,背对着妻子,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泪:“算了算了,过去的事,不要提了。”
  “你真的认为这件事过去了吗?”妻子在黑暗中看着丈夫的背影,呆呆地问道,“自从小妹死了以后,你和我就一直形同陌路,几年了,我们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超过百句。这样的生活我实在快要受不了了!我问你,你心里还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难道一个活在你面前的人,怎么都不如一个死了人的重要吗?”
  丈夫紧闭着眼,痛苦地忍耐,不说一句话。
  妻子一直在等待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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