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鞋之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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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证据!”
他跑出办公室,进了南走廊。敏钦好容易才跟上他的脚步。埃勒里在麻醉室门前站住,
回头看了一眼。
“快把术前准备室里医疗用品柜的钥匙给我!”
敏钦拽出一串钥匙,找到了需要的那把。埃勒里一把接过来就朝麻醉室跑。
他边跑边从自己外衣的上面兜里掏出个记事簿来,翻到那页用铅笔画着一个莫名其妙的
几何图形的地方,图形的边上,还有一条虚线。他仔细对着这图琢磨了一会儿,笑了一笑,
默默把记事簿塞进口袋,然后朝门口的警察点点头,走进了术前准备室。敏钦困惑不解地跟
着他。
埃勒里直接朝装着纱布、棉花的小柜走去。他急急忙忙用敏钦的钥匙打开玻璃柜门,眼
睛朝一排排窄长的铁抽匣扫视过去。每个抽匣上都贴着所装物品的标签。
埃勒里迅速朝标签看过去。目光在最上面一个抽匣上停下来:他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他
拉开抽匣,低头把每件东西部看个清楚。他好几次拿出什么东西来仔细看看,但每次都不满
意。最后他把手伸向一个小卷,抬起头来高兴地叫了一声。他退后一步离开抽匣,又从白袋
里掏出记事簿,翻到画着奇怪图形的那页,把它同从抽匣里找到的东西仔细核对了一番。他
的脸上涌出了神秘的笑容。他收起记事簿,把自己发现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回抽匣里的老地
方。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把那个小卷仔仔细细放进一个透明纸的小封套,塞进了大衣口
袋。
“我以为,”敏钦说,“你发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呢!
你为啥总这么笑眯眯的?怪事儿!”
“这不是发现,而是实证,”埃勒里说。他坐到椅子上,两条腿不住地悠荡着,活象个
孩子。“这可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错综复杂的案件啦。”
“我看,你大概是找到了什么物证,可以使人相当信服地解开这个案子的谜了。”
“可不是嘛!罪证一直就在你的鼻子底下。可我却不得不先把犯罪情况弄个水落石出,
然后才能推测出,这个宝贵的罪证在什么地方。”
二十六
星期四午饭刚过,埃勒里·奎恩正走在八十六号街一栋旧楼的楼梯上。他满面春风,一
只手拿着一个沉甸甸的纸包,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长长的纸卷。
琼纳听到门锁中钥匙转动,便立刻跑去开门。他看到埃勒里正往身后藏着什么东西。
“哦,埃勒里先生,您回来得真早!干吗不按铃呢?”
埃勒里站在门口,喜形于色。
“琼纳,告诉我,长大了你想做什么?”
琼纳眼睛睁得大大的。
“长大了我要做一个侦探!”
“你会化装吗?”埃勒里一本正经地问。
男孩儿张了张嘴。
“不会,先生,不过我能学会。”
“我也是这样想,”埃勒里说着从背后拿出那个大纸包来,递给男孩儿。,“那么,你
现在就可以开始练习。”
两分钟后,琼纳跑进客厅。
“埃勒里先生,这都是为我准备的吗?”
他把一个盒子放到桌上。盒儿的盖于开了一条缝,里面露出一整套各种颜色的假发、好
儿盒香粉、胭脂以及许多诸如此类的东西,使琼纳疑惑不解。
“是的,给你的,小淘气,”埃勒里把大衣和帽子扔到椅子上。“这是给你的,因为你
是奎恩家最优秀的侦探。”
琼纳脸红了。
“如果不是你,”埃勒里托起孩子的下巴额,温柔他说。“如果不是你提的那条非常合
理的建议,道思和让奈的案于到现在也还没有眉目呢!”
琼纳又拉开了话匣。
“您已经把他们捉住了吗?”
“还没有。不过可以告诉你,很快就能把他们捉住,现在回自己屋去,好好看看化装的
道具吧。我得干点活儿。我的事正多着呢。”
琼纳已习惯于奎恩少爷情绪上的这种激烈变化,便往厨房去了。
埃勒里把长长的纸卷在桌上铺开。这是医院一楼的平面图,正是庶务主任帕拉戴兹拿来
的那张。他嘴里叼着香烟,对着图纸琢磨了好久。他不时在图纸的边上用指甲刻上一些神秘
的痕樱显然,不知什么问题使他感到困惑。他开始在房里徘徊,一根接一根地吸烟。
琼纳不声不响钻进了房间。他的样子十分可怕。他在黑发上又套上了火红的假发。下巴
上长出了红胡子,鼻子下面还有两撇黑色的大胡子。眉毛粘上灰白色的浓毛,变得有点象巡
官那两道浓眉了。面颊涂上了胭脂,眼睛用铅笔描上了黑眼圈。
琼纳站在那儿,尽量不使埃勒里发觉。埃勒里终于抬起头。他脸上流露出惊诧的神色。
他故意装出一种腔调间:“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埃勒里先生,这是我。”
“什么?”埃勒里向后退了一步。”你在捉弄我。琼纳,这真是你吗?”
“当然是我啦!”孩子一边高兴地尖叫着,一边住下扯胡子。
“过来,淘气包!”
埃勒里坐在大圈椅里,握住孩子的手。
“琼纳,”他郑重他说,“案子已经清楚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今天我就可以逮捕凶
手。我这里一切已经弄得一清二楚了。只有一个地方还不太清楚……只有一点……”他的声
音突然中断。他挺起胸来,眯缝着眼睛,把琼纳朝身旁一推。
“真的,”他轻声说,“我似乎找到了。”
埃勒里从圈椅上一跃而起,钻进卧室。琼纳跟着他跑了进去。
埃勒里抓起电话,忙拨了个号码。
“是皮特·哈珀吗?皮特,你仔细听着,不要提问题,光是听着。如果你能办好我现在
请你办的这件事,那么我保证你能采访到一条比你上回从我这儿采访到的消息还要轰动的新
闻,你听清楚了吗?你手头有没有纸和笔?不过,看在上帝的份上,千万别对人说。听见了
吗?谁也别告诉!不得到我的允许不得发表。现在你写吧。我想请你去打听一下……”
二十七
菲利浦·摩高斯律师谨致
理查德·奎恩巡官先生。
“尊敬的巡官先生:
“今晨有幸与埃勒里·奎恩先生电话交谈,现谨遵嘱致函先生。
“奎恩先生通知本人,他已探悉阿拜·道恩的某些私人秘密。然而警方对此却一无所
知。秘密是昨天由约翰·敏钦博士处探得的。
“鉴于秘密已经公开,今后我已无需再对某些问题讳而不答,愿借机将丹宁与法勒二人
间关系不甚了了或暖昧之处作一解释。
“解释之前,亟请俯允向您转告奎恩先生今晨传来的保证。奎恩先生允诺采取一切必要
措施,防止泄露有关格尔达·道恩亲生父母的情况,并望尽可能在警方案卷中不予记载。
“道恩夫人造嘱中规定销毁之文件,实为夫人生前日记。夫人曾于下面提到的事件前一
年,直至事件后五年,逐日留有日记,未曾中断。
“埃勒里·奎恩先生可谓洞察一切:他推知我已逾越职权,于星期一私拆了按法律理应
不拆封即销毁的文件。
“尊敬的巡官先生:我为律师,操业有年,自问不敢有辱先父美名。事关道恩夫人,更
是如此。道恩夫人不仅是我的委托人,实亦为我的至交。我一贯尽心维护夫人的利益。
若道恩夫人死于正常,则我绝不敢对她的嘱托有所违背。然而夫人惨遭凶杀。况我早已
有意,而且至今仍然有意与道恩小姐缔结婚约,此事业已取得小姐的已故养母欣然允诺。所
以,我实已应被视为道恩家族之一员。凡此种种,足以构成我大胆拆阅遗件的理由。
“如果该件未及开封即已移交警方,则某些与凶杀全然无关的人士,他们的隐私悉将张
扬于世。所以,我并不是以一个律师,而是以道恩家族一员的身份拆阅这一文件的,我尽可
以再说明一句,如果文件中果真含有任何与凶杀相干的内容,我定会立即将它转交给先生
的。
“然而在读日记时,我却发现了格尔达出生情况的可怕秘密。至此我已别无他途可择。
请先生谅解,并祈先生勿再责备我隐瞒真象,销毁日记。我的这一举动实非出于一已私利。
因为这种事实并不能使我蒙受任何耻辱。但请为格尔达小姐设身处地着想。须知小姐一直是
白壁无暇。如今竟成了自己女管家的私生女!此事一旦为世人所知,将置小姐于何地!
“情况虽然错综复杂,然而如果与已经送交法院等待核准生效的遗嘱相参照,则又可以
发现另一情况,即:格尔达是阿拜·道恩大部财产的实际继承人。这种继承,不附有任何条
件,不论她的出身状况和父亲状况如何。就事实而论,格尔达·道恩已被确认为阿拜·道恩
的合法女儿。其出身对她按遗嘱享有的遗产继承权毫无影响。所以我之所以竭力隐瞒这一辱
事,决不应视为出于私利。反之,如果格尔达的继承权取决于她是否同故夫人有血缘关系,
那么责备我图谋私利一说方能成立。
“奎恩先生至为明鉴:阿拜·道恩与萨拉·法勒口角不休,其原因即在于格尔达出身的
秘密,日记清楚载明,萨拉对已经达成的协议颇为懊悔,每每扬言要将此中情况公诸于众,
多次以此要挟,以求素还女儿。然而夫人对格尔达慈爱之情,与日俱增。她十分惧怕萨拉对
上流社会公布真情,故一再容忍萨拉,对这个已届中年并患有宗教狂的妇女始终不敢解雇。
“道恩夫人去世后,我曾与萨拉·法勒密谈,她坚决表示愿意严守秘密。这一转变,原
因在于她所仇恨的阿拜已然谢世。而且,不知何故,我本人竞颇得她的欢心。所以她祝福我
同格尔达的结合。丹宁先生无疑也会严守秘密,他将出为个人的切身利益面对此讳莫如深。
他的前途和声誉皆有·系干仆“埃勒里·奎恩先生不难猜到,近日来萨拉之所以数次寻找机
会与丹宁博士会晤,原因正在于此。所怪者萨拉至今对丹宁依然藕断丝连,余情脉脉。凡此
足可说明该妇人思想之怪诞,为人之疯狂!昨天萨拉向我宣告,她已全面考虑了这一问题。
她以殉难者的骄做向我宣称:她已同丹宁达成协议,决不纠缠格尔达,听其独立生活,确认
她作为道恩夫人遗女的身份,“日记透露了另一重要情况——让奈博士参与了这一秘密。先
生谅已洞悉,让奈是道恩夫人的挚友,深得夫人信赖。博士是少数了解格尔达出身真象的人
士之一。丹宁博士年轻时虽放浪不羁,但却并未影响让奈博士对他的推重。此中情况日记录
载甚详。让奈认为,丹宁年轻时一念之差,理应宽恕,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让奈常责备萨拉
无端挑起争衅,责备她常为了发泄自己母性的愤怒于一时,竟不顾格尔达一生的幸福。这是
多么奇怪的事!或云,对丹宁的宽容来自他对丹宁职业技巧的赞佩?或许来自他本人那种上
流社会的观点举止?让奈是夫人的至交,为夫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
何龈龋,也从未有过点滴互不信任之感。
“请原谅我再次恳请先生严守秘密,我的请求决不是出于个人私利,完全是为了格尔
达,此情此意,亟恳见谅。格尔达于我,是人间的一切,是生活的真谛。
“您的诚挚的
菲利浦·摩高斯
“又及:此信仅打印一份。如蒙阅后销毁,不胜感激。”
奎恩巡官后来一直清楚地记得,在这个安静的星期五,仅发生过一件大事,那就是埃勒
里在十八点三十分打来了电话。
近二十四小时以来,埃勒里的行为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他已不再烦躁不安,也不再象前些天,在那令人焦急的日子里,一个劲地在房间里踱来
踱去了。
星期五一整天,他始终坐在客厅的窗旁看书。然后就是用自己那台哗啦哗啦直响的打字
机打字。奎恩巡官午饭时跑回家一趟,在儿子身后张望了一眼,发现他又在写侦探小说了。
还是那部好儿个月前就动笔,近几个星期以来却一个字没动的小说。
老头子自言自语叨咕了几句,悄悄把嘴边漾起的一丝微笑掩饰过去。这是个好兆头。好
几个月都没看到儿子神志这么抬然自得了。
晚上,当巡官又白白奔波了一天,回到家时,具有极其重要后果的电话铃响了。绝望的
皱纹使巡官的颜面显得更为苍老。但当他一听到埃勒里在卧室里的声音时,皱纹一下子全消
失了。面孔也舒展开了。
这是一种兴奋的声音,它充满活力,喜气洋洋。巡官轻轻把通向外间的房门关严,侧耳
倾听起来。
“皮特,是你吗?太好了,太好了!困难吗?没什么关系,常有的事……你真行!文件
弄到了吗?太妙了!一定要好好保存,比命还宝贵呢!不,不。复制一份,一回到市里就交
给我。可以,半夜三点也可以。我等着你。好。别耽搁。”
巡官听到听筒喀唯一声,挂上了。接着响起了埃勒里的喊声:“琼纳,万事大吉!”
“什么事?”埃勒里跑进客厅时老巡官问。
“噢,爸爸!”埃勒里抓住父亲的手紧紧握了一下。“这个案于有头了,要结案了!皮
特·哈珀马到成功。”
“皮特,哈珀?你为什么不派我手下的人去办?”
“好了,好了,爸爸,”埃勒里微微笑了笑,请老巡官坐到圈椅里。“这类非常微妙的
问题,如果你不明白,谁还能明白呢?这样做当然有原固。……我产生了一种推断,但又不
愿劳动官方人士去核对它。皮特干得很漂亮。如果真找到点什么蛛丝马迹,可不是一句两句
就能把事说清楚的呢。现在万事大吉,只欠拍板了。今天夜里皮特回来,要把一份非常有趣
的文件交给我。请再稍微耐心等一会。”
二十八
星期六埃勒里把父亲最亲密的助手全部请到家里议事。
他的种种计划还蒙着一层迷雾。虽然他们父子星期五晚上交换过一次意见,但他俩说好
在这个会上什么也不透露。他们还商量好不提皮特·哈琅来过的事情。
巡官对记者黄夜来访的详情并不了解。当埃勒里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开门把皮特放进
来时,老巡官正在睡梦中辗转吃语。埃勒里先请皮特喝了一大杯威士忌,又给他递过一盒香
烟,然后从他手上接过一份不大的、沙沙作响的文件。
这些巡官都不知道。
今天,星期六,奎恩巡官把区检察官萨姆逊、警官维利都请来吃午饭。琼纳里里外外不
停地侍候着。
萨姆逊的目光停到埃勒里身上,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