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鞋之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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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允许,不得离开,任何人也不例外。”
“警方?真是新鲜事儿!为什么?”丹宁博士悻悻不满,气得脸色煞白。
女儿挽起他的手臂。
埃勒里的声调并未提高,他说:
“博士,道恩夫人被害了。”
丹宁惊愕得哑口无言,随即走回自己的座位。经此一番之后,任何人都哗若寒蝉了。
埃勒里对敏钦说:
“敏钦,得采取措施,立即关闭医院的所有大门,派专人看守。委托一个人去查清,最
近半小时内都有什么人离开医院大楼,病人、工友,不管什么人都不能例外,此事十分重要
。请往警察局给我父亲拴个电话,再与本地区警察分局接通,把发生的事件通知他们。”
敏钦急忙离去。
埃勒里这才开始观察医生们如何抢救老太婆。他绝对相信这一切是毫无希望的。这位医
院的创建人、百万富豪、慈善机关的女施主、社会活动家、商界女巨头已经使群医束手无策
,没法挽救了。
然而,他仍不免轻声询问让奈:
“还有一线希望吗?”
“毫无希望,她已经死了。死在半小时前,拄手术室送的时候,已经开始僵化了。”
“她是怎么被杀的?”
让奈挺直身躯,一把扯下外科口罩。他打手势命令助手撤走人工呼吸机。一个表情冷漠
发呆的护士拿起苫单,打算覆盖死者。外科大夫的嘴唇颤动着。
“她是被人勒死的,”他嗫嗫嚅嚅地说。
埃勒里俯向尸体,老妇人的脖子上残留着一道又细又深的勒痕。旁边的小几上放着短短
一截普通的铁丝,上面沾有朽血。埃勒里虽没有触动它,但发现铁丝的两端已经弯扭,而且
被人拧过。
走廊的门开了,敏钦走进来。
“埃勒里,你的各项要求,我都一一照办了,”他说。
“我委托医院的庶务主任詹姆斯·帕拉戴兹登记所有出入医院的人。过一会儿他就来报
告。我和令尊通过电话,他已经率领同伴出发了。区分局也将派来几个人。”
就在此时,手术室里走进一名警察,他朝大厅环视一眼,径直走向埃勒里。
“您好,奎恩先生。我奉命急速从分局赶来。是您主持侦查吗?”
“是。你留在这儿吧。”
埃勒里四下观望。观摩厅里没有·人走动。丹宁博士心事重重,他女儿仿佛马上就要昏
厥过去。让奈博士走到远处角落,面壁抽烟。护士和助手们漫无目的地前后走动。
“咱们离开这里吧,”埃勒里忽然向敏钦建议说。“从什么地方走出去呢?”
敏钦指指通向术前准备室的房门。
二人来到门前,埃勒里手握门柄说:
“让奈博士!如果您不离开大厅,我将非常感谢您,过一会儿我就要和您谈谈。”
让奈博士愣住了,似乎想说点儿什么,但是,他没有吱声,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掉转
身去,一跛一拐地又走回自己的角落。
第六章
术前准备室几乎呈正方形,只是在它的一端有一间小屋和一个门上写着“手术室主电梯
”的电梯问。
贴墙立着几个普通的搪瓷柜橱、脸盆、床车和一一把金属椅子。敏钦叫人拿来几把椅子
。这个要求马上由护士们完成了。
埃勒里站在术前准备室中央,仔细向四周打量。
“我可不能说这间屋子里会有许许多多的物证。我想,这就是道恩夫人被推进手术室之
前曾经躺过的那个房间吧?”
“完全正确,“敏钦郁郁不乐。“我认为,把她送到这儿是在十点十五分前后。如果你
也没有别的看法,那么无疑她当时还活着。”
“老朋友,你根据什么能如此肯定这点呢?要知道,她当时处于丧失知觉的状态啊!完
全有可能她早已被害了。”
“这个情况,让奈应该知道,”敏钦叨咕道。“给道恩夫人输氧和注射肾上腺素的时候
让奈在场,当时他在主手术室给阿拜检查得相当仔细。”
“那么就请让奈博士到这儿来吧。”
敏钦博士走到门口,轻声唤道:
“让奈!”
埃勒里听到让奈慢腾腾的脚步声。一位跛脚的外科大夫走进来,挑战似地瞪了埃勒里一
眼。
“请坐,博士。站着谈话不便。”
敏钦在手术室门口踱来踱去。埃勒里手抚膝盖,两眼凝视着自己的皮鞋尖。他冷丁抬起
头说:
“博士,我认为最好还是从头说起。请您把今天早晨碰上道恩夫人的所有情况,全都原
原本本地给我讲一讲。我对每个细节都感兴趣。”
外科大夫把两手一摊:
“我的天哪,要知道我还有事要办啊。我得去下医嘱,还有许多病人在等我去诊视呀!”
“不管怎样,博士,”埃勒里微微一笑,“眼前没有比揭露杀人凶犯更重要的事了。您
或许还不了解新法令。新法令授予侦查人员行使在现场收集一切罪证的权力。我正是来收集
这些罪证的。”
让奈两眼一眨不眨地呆望着埃勒里,接着又向敏钦投去一个迅疾而锐利的目光。
“我看,只得听您的了。具体说,您想知道些什么呢?”
“凡是您知道的都讲出来。”
让奈交叉起两腿,揉搓着香烟。
“今天早晨八点十五分,我正在第一次巡查外科病房,从那儿被叫出来,请我急速到主
楼梯的第四层平台去。我在那里看到了道恩夫人。有人刚刚发现她趴在那里。她是从楼梯碴
上跌下来的。摔倒时,她的胆囊破裂了。根据初步诊察,道恩夫人下楼时糖尿病突然发作,
所以她昏倒了。”
“我想,”埃勒里打断他的话头。“您立刻就把她送走了吧?”
“这是当然喽!”外科大夫愤愤他说。“我给她脱掉衣服,安放到床上。胆囊破裂了,
她的病情十分严重。后来,我作完另一个紧急手术。这工夫道恩夫人被送到术前准备室,手
术之前她一直待在那里,”
埃勒里急问:
“博士,您有把握证实道恩夫人在到术前准备室之前还活着吗?”
这个我根本不能证实,要知道我那会儿并没在场。患者当时是处在我的一位助手列兹里
博士的照料之下……不过各种情况表明,死亡的发生至少在二十分钟以前,若是从我们发现
勒在死者脖子上的铁丝的时刻算起,甚至有可能还稍许早些。”
“清楚了。您说的是列兹里博士?老朋友,敏钦,若是列兹里博士有空,请把他传到这
儿来。”
敏钦走出房间,不一会儿他陪同方才协助让奈的一位外科大夫进来。
“列兹里博士,”埃勒里欠身招呼道。“从让亲博士去作另一个紧急手术到把道恩夫人
送进手术室,这段时间您是否一直守在道恩的身边?”
列兹里满腹疑团地望星敏钦。
“敏钦,莫非怀疑我谋杀?不,我并没有一直待在她身边。我把道恩夫人留在术前准备
室,委托普赖斯小姐照料来着。”
“喔,是这样!可是在把道恩夫人送到术前准备室之前,您是待在她身边的吧?”
“对,是待在她身边。”
埃勒里用手指敲着膝盖,问道:
“列兹里博士,您是否敢于宣誓,在您走出术前准备室的时候,道恩夫人肯定还活着?”
外科大夫的眉毛一扬。
“当然敢。离开术前准备室前,我检查过患者。她的心脏无疑还在跳动。毫无疑问,那
时她还活着。”
“好!我们终于弄出了一些头绪,”埃勒里说。“这样谋杀的时间有了一定的限制,同
时也证实了让奈博士对死亡时间的估计。列兹里博士,我对您再没有什么问题可提了。”
列兹里微笑着准备离去。
“顺便问问,博士,病人是什么时间送到术前准备室的?“埃勒里问。
“哦,这不难回答。是十点二十分。当时我们把她从四楼病房推到这个电梯,”他指着
术前准备室一端那扇写有“手术室主电梯”字样的门,“用电梯直接送到这里,您知道,这
架电梯是专门用来接送病人出入手术室的。说得更确切些,是普赖斯和克莱顿二位小姐随我
一道从四楼走下来的。后来,普赖斯小姐留下看护病人,我到手术室去作各项准备,克莱顿
小姐则去完成另外的一些事,您一定知道,普赖斯小姐是让奈博上的助手。”
“她协助让奈博士服侍道恩夫人已有多年了,”敏钦插了一句。
“我可以走了吗?”列兹里问。
“可以。请您转告普赖斯和克莱顿两位小姐到这儿来一趟。”
“好,”列兹里吹着口哨,高高兴兴地走了出去。
室内顿时沉默起来。寂静不久被让奈打破。
“喂,奎恩,您大概不再需要我了,让我走吧。”
埃勒里站起来,在室内踱了几步。
“非常抱歉,博士,我们还需要您……请进,请进来!”
敏钦敞开门,放进两位身穿医院白制服的年轻妇女。
埃勒里殷勤地鞠躬施礼,眼光由一个人转到另一个人身上。
“普赖斯小姐?克莱顿小姐?”
其中那位高身材、淡黄发、面颊上有两个酒窝的护士连忙答道:
“噢,克莱顿是我,她才是普赖斯小姐哪。这件事多可怕呀!我们……”
埃勒里退后几步,指着两把椅子。
“请坐。请听我说,克莱顿小姐。我听说,不久前是您和普赖斯小姐一起把道恩夫人用
床车从四楼送下来的。陪同你们的还有列兹里博士。对吗?”
“对,先生。后来列兹里博士去手术室,我回病房,只有普赖斯小姐留在这里,”护士
解释说。
“情况全属实吗,普赖斯小姐?”
“是的,先生,”另一位护士说。她是个黑发女郎,中等身材,粉红色的皮肤纤细而柔
嫩,一双眼睛明亮多神。
“好极了!”埃勒里总结说。“普赖斯小姐,您曾经单独和道恩夫人待在这问大厅里。
当时发生过的事情,您还全记得清楚吗?”
“我全记得很清楚。”
埃勒里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大厅里所有的人。让奈仍在闷闷生气,从他的脸部表情看,他
正沉浸在悲伤的思绪中。敏钦手支着头,注意地倾听。克莱顿小姐眼盯着埃勒里,毫不掩饰
自己的欣喜心情。普赖斯小姐则把两手交叠,放在膝头,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
“普赖斯小姐,自从列兹里博士和克莱顿小姐走后,有人进过大厅吗?”
埃勒里那过分严肃的腔调显然使护士感到张皇失措。应该如何作答,她狐疑不决。
“我不记得别的人,先生,只有让奈博士来过一趟。”
“什么?”让奈怒吼起来。他从椅子上猛然站起,吓得克莱顿小姐低沉地喊叫了一声。
让奈逼道:“普赖斯,您一定发疯了!看着我的眼睛,您还敢重说一遍手术之前我曾经到过
术前准备室?”
“可是,让奈博士,”护士的声音低弱得勉强能听清。
她的面色煞白。“我……我的确看见过您啊。”
外科大夫睁大眼睛,瞪着自己的助手,一双猴子般的长手无力地垂下,几乎快碰到了膝
盖。
埃勒里看看让奈,又瞅瞅普赖斯小姐和敏钦,巧妙地收住脸上露出的笑容。一分钟后,
他一字一板地拖长声调,委婉他说:
“克莱顿小姐,现在您可以走了。”
克莱顿不情愿地走出大厅,离开前还回过头膘了一眼·敏钦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原来如此呀!”埃勒里摘下夹鼻眼镜,擦拭镜片。
仰自们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太大的分歧。博士,您敢肯定说手术之前您没到过这个房间?”
让奈站起来说:
“当然,我敢肯定!普赖斯的话纯属无稽之谈!要知道,十点三十分前后,您亲自同我
在走廊里谈过话。在此以前,我作过二十分钟的手术。再往后,我想,您看见我随着门卫柯
勃到候诊室去了。在这段时间,我怎么能到术前准备室?
普赖斯,您准是弄错了!”
“等一等,博士,”埃勒里打断他说。“普赖斯小姐,请您尽量回忆一下,让奈博士是
在什么时间进来的?”
护士的手指神经质地摆弄着浆洗过的罩衣。
“我记得不十分准,大约是在十点三十分前后,也许稍微晚些。博士,我……”
“您根据什么断定这是让奈博士,普赖斯小姐?”
她不耐烦地笑了。
“这是十分自然的……我认出了他……我认为进来的不言而喻就是让奈博士。”
“哦,是这么回事,您认为是不言而喻!”埃勒里迅速向前逼进一步。“为什么呢?难
道您没看见他的面孔吗?如果您看见了他的面孔,大概您就会肯定无疑地认出他吧?”
“正是,正是,”让奈急忙插言,,‘您我认识已经相当久了。我真无法理解,普赖斯!”
在他惊惶失措的神色后面隐藏着一种忿忿不平的情绪。
敏钦震惊得怔怔地望着他。
“噢,您……那个人穿着罩衣,戴着手术帽和大口罩,”
护士结结巴巴他说。“所以我只能看到他的眼睛。但是要知道,他走路瘸啊,先生。他
的身高也几乎和您一样。要不然我怎么能说不言而喻,我指的就是这些。为什么非要确信无
疑?理由并不总是能够解释准确的。”
让奈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
“我的大哪!有人冒充我!这一点儿不难……走路瘸,大口罩……”
第七章
埃勒里搀着这位激动得浑身直抖的矮个子外科大夫。
“安静些,博士。坐下,请坐下。我们很快就能搞清楚。是谁在敲门?请进!”
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穿便服的大个汉子,宽宽的肩膀,明亮的眼睛,铁板的面孔毫无表情。
“维利!”埃勒里喊道。“我父亲已经来了吗?”
新来的人认真地打量了全体在场的人,嗓音很低他说:
“没有,奎恩先生,他还在路上。本地的警察和区局的探警已经赶到了。他们想进来。”
“不,不必进来,维利,”埃勒里忙说。“让这些人先在街上待一会儿。未经我允许,
不许放他们进来。父亲一到,马上通知我。”
大个子退了出去,随手把门轻轻关上。
埃勒里再次对护士说:
“普赖斯小姐,现在您所说的应该非常非常准确。请您把自从列兹里博士和克莱顿小姐
离开而留下您看护道恩夫人起,到手术开始止,这段时间内发生过的一切都讲给我们。”
护士舔了舔嘴唇,神情不安地向外科大夫瞥了一眼。
“事情很简单,奎恩先生。我们把道恩夫人从楼上抬下来,送到术前准备室以后,列兹
里博士和克莱顿小姐马上离开了,我在这里也同样无事可作。博士刚刚又一次检查过病人,
认为一切正常……”
埃勒里点点头。
“好,好,请讲讲您那位来客吧。”
护士脸上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