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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老铁手-第15部分

小说: 老铁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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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波霍尼姆科曼伽部落。”
  “我的兄弟马上被他们收留?”
  “是的。我虽然是柰伊尼人最年轻的首领,但是没有哪个战士胜得过我。因此,当波霍尼姆人讨论接纳我的问题的时候,没有人反对。现在,我已经是这个部落的最高首领了。”
  “我听到这个情况很高兴,因为我爱你。你能不能让你的母亲离开柰伊尼人,把她接到你身边?”
  “我是想这么做,可是那个以她为妻的男人不同意。”
  “那个巫医?你不把他称为父亲,而称为以她为妻的那个男人,当时我就注意到,你不爱他。”
  “我不可能把心交给他,现在我恨他,因为他不让我接近生我的那个妇人。”
  “你知道她是你母亲?”
  他对我投过来一个惊讶的眼光说:“你为什么这么问?我相信我的兄弟老铁手决不会说出没有根据的话,他所说的和所做的,事先都经过深思熟虑,因此,他肯定有根据向我提出这个特殊的问题。”
  “我当然有根据。但是,这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而是我的内心以前听到过,今天又听到了的一种声音的结果。我的兄弟阿帕纳奇卡愿不愿意给我答复?”
  “只要是老铁手提出的问题,即使我不理解,我也回答。我们谈到的那个妇人,是我的母亲,除此之外,我不知道别的情况。我爱她。”
  “她真正是那个巫医的妻子?”
  他又一次用惊讶的语调回答:
  “我不懂你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从我懂事起,大家就把他们视为夫妻。”
  “你也相信他是你父亲?”
  “别人始终称他为我的父亲。”
  “他自己也这样称呼吗?请你仔细想一想!”
  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迅速抬起头来说:“喔,现在,我第一次发觉,他没有一次叫过我伊图厄。”
  “你的母亲曾叫过你内图阿赫?”
  “也没有!”
  在大多数印第安人部落中,“我的儿子”的叫法各不相同,有的是父亲叫,有的是母亲叫。在上面的例子中,伊图厄是父亲叫的,内图阿赫是母亲叫的。阿帕纳奇卡接着说:
  “他们两人都只叫我‘乌诺索’,意思是‘你’。当然只有母亲偶尔叫我‘内图阿赫’,但是这个称呼仅仅在她与别人谈到我的时候使用。”
  “奇怪,特别奇怪!我还想知道,他是不是常叫她‘伊一乌埃特’,她则叫他‘伊一沃升瓦’。”
  他又思考了片刻,然后答道:
  “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那样互相称呼过,以后,我再也没有听见他们使用那几个字了。”
  “他们从那时起,一直称呼‘蒂博·塔卡’和‘蒂博·韦特’?”
  “是的。”
  “你认为这些词是医学术语吗?”
  “是医学术语。父亲总是说,这是药品。实际上也应该是,因为没有任何红人或白人知道蒂博这个词的意思。我的兄弟老铁手知道吗?”
  我当然也不知道。我知道法语名字“蒂勃”。“蒂博”和“蒂勃”是两个几乎相同的名字。可是,我不敢把这两个名字与一种关系联系起来。我想找出一个正确答案,但是没有成功,因为这时,有两个人匆匆忙忙来到我面前。他们对我们谈话的第一部分没有在意,但是,当听到“蒂博·塔卡”和“蒂博·韦特”这两个名字的时候,表示了较大关注。
  我还记得,在埃斯塔卡多草原上,我被迫向阿帕纳奇卡保证,不把这些神秘的名字告诉任何人。我始终恪守诺言,甚至对温内图也只字未提。所以,他插入我们的谈话,我觉得很奇怪。他说:
  “‘蒂博·塔卡’和‘蒂博·韦特’?我知道这两个名字的意思。”
  他还没有说完,奥萨格人首领也说:
  “‘蒂博·塔卡’和‘蒂博·韦特’,我知道。他们到过奥萨格营地,偷走了我们许多毛皮和马匹。”
  阿帕纳奇卡和我都大吃一惊。他先问温内图:
  “阿帕奇人首领是怎么知道这些名字的?他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到过柰伊尼人的营地?”
  “我没有到过柰伊尼人的营地。我的父亲因楚遇到过一男一女,叫做‘蒂搏·塔卡’和‘蒂搏·韦特’。男的是白人,女的是印第安人。”
  “他在哪儿遇到他们?”
  “在埃斯塔卡多草原的边缘,他们和他们的马快要渴死了,那个女人用布裹着一个小男孩。我的父亲是阿帕奇人的首领,接待了他们,把他们带到附近的水边,让他们吃喝。他们恢复了疲劳。他想把他们带到附近的白人区,但是他们请求他说出科曼伽人的营地。他和他们走了两天,发现了科曼伽人的足迹。科曼伽人是他的死敌,他必须回避。他给了他们一些肉和一个装满水的葫芦,并详细地给他们指明了路,使他们肯定能找到科曼伽人。”
  “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我还是小孩。”
  “关于那两个人及其孩子的情况,我的兄弟还知道些什么?”
  “那个女人失去了理智,讲话颠三倒四。她到灌木林里摘了一根树枝,缠着自己的头。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全部情况。”
  阿帕奇人打了一个手势,表示他不知道更多的情况了,不再说话了。这时,马托·沙科急急忙忙插话:
  “我还可以说出更多的情况。我对这些小偷的情况比阿帕奇人首领温内图了解得多!”
  阿帕纳奇卡想反驳,我示意他别说话。那时,他还是小孩,不懂事,不一定知道实情。他把那一男一女看成他的双亲,而奥萨格人把他们说成小偷。我必须先给他打个招呼,免得他觉得受到羞辱。因此我说:
  “奥萨格人马托·沙科可以介绍那两个人的情况!他所说的看起来不是好事。”
  “老铁手说得对,我说的不是好事,”他点了点头,“许多个冬夏之前,一个穿军装的人来找我们,自称拉勒尔,是伟大白人之父从华盛顿派出的使者。他声称,新当选的白人之父爱红色人,愿与红色人和平相处,比以往的白人之父更关心红色人的生活。奥萨格战士们听到这些话,感到很高兴,便把那位使者当做朋友和兄弟,钦佩他、尊重他,把他当作最伟大、最年长的首领。他与他们签订了一项合同。合同规定,他们向他提供皮毛,他向他们提供精良的枪支、弹药、铅、刀子和斧头、成衣、女裙和装饰品。他给他们两周时间考虑这个合同,就离开了。还不到两周,他带着一个白人、一个非常美丽的年轻红色女子和一个小男孩来了。那个白人有枪伤,胳膊上缠着绷带。巫医给他进行了诊断,认为伤口正在愈合。年轻女子是他的妻子,小孩是他的儿子。那女子美丽的驱体是空的,因为她失去了神智。她说着‘蒂博·塔卡’和‘蒂博·韦特’这两个名字,并且把树枝缠在自己头上。她有时还谈到一个叫瓦瓦·德里克的人。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她是那个白人的妻子,但是,那个白人却说,他不懂她的话。他们所有的人都受到了我们热情的接待,我们把他们当作奥萨格人的兄弟姐妹。然后,拉勒尔又走了。”
  马托·沙科停顿了一会儿,我利用这个机会问他:
  “那两个白人的互相关系怎样?看得出是挚交还是一般的熟人关系?”
  “他们说是朋友,但是,从他们的行为却看不出来。他们经常吵架。”
  “女子的丈夫身体上是不是有特征或标记?”
  “没有。但是,那个自称拉勒尔的军官有一个特征,缺两颗牙齿。”
  “在哪儿?”我追问。
  “上排,左右各一颗。”
  “是埃特尔斯!”我叫喊起来。
  “是埃特尔斯!”平时不吭声的温内图也说。
  “埃特尔斯?”奥萨格人首领问,“我不相信,我听到的是这个名字。他有过这样一个名字吗?”
  “先前没有。他过去是,现在或许还是个大罪犯,有许多化名。他是怎么称呼另一个白人,即那个受伤的白人的?他在谈到他或者叫他的时候,一定还会提到拉勒尔的另一个名字。”
  “当他们意见一致的时候,他叫他洛特。但是,他们以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就吵架。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经常愤怒地叫他埃卡莫特。”
  “没有弄错?奥萨格人首领对这几个名字记得很牢?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记忆会不会有些走样?”
  “没问题!”他叫喊着,“马托·沙科记名字的能力很强,到死都一成不变地留在脑海里。”
  我下意识地用肘支撑着膝盖,头夹在两手之间,结果想出了一个大胆而又实在的主意。我还在犹豫不决,没有说出来,温内图看着我,嘴角上露出微笑,说:
  “我的兄弟们可以仔细观察一下老铁手!当他发现重要线索的时候,通常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用特别丰富的思维能力,看透了问题的实质。不过我知道,我心里在反复思考的时候,面部通常显得相当愚蠢。哈默杜尔也可能看出了这一点,因为他就温内图的说法作了解释:
  “事情的表象与实质正好相反。老铁手先生表面上似乎没有发现重要线索,而是完全迷失了方向。霍尔贝斯,老浣熊,你的看法如何?”
  “哼!”大个子嘟囔着,干巴巴地表示自己的态度,“如果你认为,你的脸看上去比他的脸聪明,那末,你就是一只地地道道的头上长角的青蛙,自以为有一副神的形象!”
  “住嘴!”胖子谴责他说,“你是怎么理解神与形象的?竟敢把我与头上长角的青蛙相比!这是亵渎神灵。你为此至少要在费城蹲十年严加管制的监狱!”
  “你自己才要闭嘴哩!”霍尔贝斯反驳说,“亵渎神灵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把你的脸与老铁手的脸弄混淆了。不是他,而是你的样子显得不仅失去了线索,而且从来就没有发现过任何线索。你虽然是我的朋友,但是,我并没有让老铁手先生也受你的侮辱,你不会得不到惩罚的!”
  我虽然没有认真对待霍尔贝斯这番话,但还是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并对温内图和马托·沙科说:
  “我很可能是进入了误区,不过我确实想出了一个主意。这个主意并不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我相信,我懂得了‘蒂博’这个神秘名字的涵意。刚才,奥萨格人首领提到了两个名字,他的记忆看来是牢靠的。但是,问题不在此处,而是在语音上。第一个人叫洛特。马托·沙科语音的特点是,这个词的第一个音发得一半象L,一半象R,所以,‘洛特’很可能是‘洛泰’。而洛泰是个法国人的名字。”
  “是,是!”奥萨格人插话。“他说拉勒尔那个名字的时候,发音正好是这个样子。”
  “很好。第二个名字埃卡莫特同样是法语词‘埃斯卡莫特’,意思是魔术师。这位魔术师技艺高超,能够不可思议地让物件消失,又重新出现。”
  “嘿!”马托·沙科叫喊起来,“我听得出,老铁手找到了真正的线索!”
  “真的?”我高兴地问道。“那个受伤的白人是用魔术与奥萨格人打交道,他是不是很笨?”
  “一点也不笨。他让所有一切消失以后重新出现,随心所欲。我们都把他当做了不起的魔术师,在红色人中间是找不到那种高级的魔术师的。男女老少都感到惊奇,也都敬而远之。”
  “我请阿帕奇人首领回忆一个人,这个人的情况,他听别人说过。现在,他和我面对面谈论一个过去名气很大,然后突然消声匿迹的魔术家。那个人技艺之高,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正如温内图回忆起来的那样,他不是别人,就是号称魔术之王的洛泰先生。”
  “正是!”阿帕奇人首领表示同意,“我们后来又听说过这个人,有时是在城堡里面,有时则是在篝火旁边。”
  “我的兄弟还知道这个人消声匿迹的原因?”
  “知道。他造假币,造了许多许多假币。他要被捕的时候,击毙了两个警察,击伤一个。”
  “不光这一件事!”特里斯柯夫插进来说。“我虽然未见过其人,但是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却一清二楚。官方经常提到他,因为他对于每一个警察来说,都是很有启迪的。洛泰一再用巧妙的手法逃脱追捕,继续其谋杀行为。他的案例成了我们的教科书。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他出生于马提尼克岛,是克勒奥勒人。他最后一次露面是在阿肯色河上游的本特堡。”
  “对。他的案例可以帮助我们提高分析能力,”我说,“洛泰是他的名。人们常用这个名称呼艺术家。特里斯柯夫先生,请告诉我,您能不能回忆起他的名和姓?”
  “他叫做,叫做,嗯,他叫什么来着?是一个真正的法国名字。如果,哎哟,现在我记起来了!他叫做洛泰·蒂勃。而且,该死。跟我以前听说的一样,我们找蒂博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对。有了!塔卡是丈夫,韦特是妻子。蒂博·塔卡和蒂博·韦特就是洛泰夫妇。巫医的妻子在提到他的姓和名的时候,说过蒂博·韦特—埃伦。这个埃伦是什么意思?”
  “埃伦是不是名字?”
  “可能是名字。巫医的妻子如果不疯癫,而是真正的蒂博·韦特—埃伦,那么,她就是一个洗过礼的印第安莫基部落人。”
  “为什么说是莫基人?”
  “她说过,她有一个叫瓦瓦的哥哥,瓦瓦就是德里克。塔卡、韦特、瓦瓦都是莫基语中的词。蒂勃是著名的魔术师,宁愿隐姓埋名,隐藏在印第安人中,是因为他再也不能在白人中露面了。他是个技艺高超的魔术师,肯定很容易成为红色人的巫医,并在他们中间享有崇高的威望。”
  “可是肤色,印第安人的肤色?”
  “哎呀!对这样一个艺术家来说,岂不是小菜一碟!现在,我差不多相信,蒂博·塔卡和蒂博·韦特不是夫妇。我也可以说,阿帕纳奇卡不是这两个人的儿子,至少不是魔术师的儿子。他是被魔术师当儿子对待的。”
  这位科曼伽人极为关注我们得出的结论,他当然明白,每个字对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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