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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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请他们来跟踪我们,前提和条件还有待了解。
我们的处境很糟。控制我们的这些人,比穷困的印第安人部落可怕得多。我是我们中间生还希望最小的,我要在这儿被杀死。如果不出现对我有利的环境,老华伯将实施他的威胁。我的生命处在千钧一发之际。
雷迪向阿帕奇人靠近,对他说:
“温内图先生,是这么回事,我们与您有一笔交易。但愿您不会拒绝深谈!”
温内图和我一样,知道沉默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弄明白这些人的意图,为此,我们必须与他们交谈。阿帕奇人答道:
“这位白人指的是什么交易?”
“我想说得简单而又诚实。老华伯与老铁手有仇,他单枪匹马报不了,就来找我们,要求我们帮助他。我们同意帮这个忙,条件是,给我们一大笔酬劳。他答应给我们金子,许多的金子。但愿您懂我的意思。”
“嗯!”
“我不知道您这个‘嗯’是指什么。不过,我希望是表示同意。在这儿,在科罗拉多州,人们发现了非常好的地方。我们本想在堪萨斯做完买卖以后,才上山去淘金。这可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要是找不到金子,一无所获,那就扫兴得很。老华伯于是给我们出了一个宝贵的主意,您,温内图先生,肯定知道许多可以找到金子的地方?”
温内图慢吞吞地回答:
“有些红色人知道埋藏大量金子的地方。”
“您将给我们指出一个这些的地方。”
“这些红色人通常不透露这些秘密。”
“如果有人强迫他们?”
“他们宁愿死。”
“呸!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温内图从不怕死。”
“根据我们所听到的情况,我相信您是这样的人。可是,这次不仅牵涉您,而且牵涉您的所有陪同人员。老铁手必死无疑;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了,因为我们与老华伯有约在先。但是,您和其他人可以通过您向我们指出一处好的金矿而得救。”
温内图闭上眼睛,表示在思考。出现了一段间隙。他知道金矿,确实知道。可是,即使最可怕的威胁,也不可能让他透露一处。他肯定是要骗一骗这伙歹徒,因为他表示愿意帮他们找。他关心的有两件事:第一是救我,我的死已经确定无疑;第二是争取时间,等待有利于解放我们的环境。
“我什么时候得到答复?”雷迪觉得间隙太长。
“白人将得不到金子。”温内图说,他的眼睛重新打开了。
“为什么?您拒绝透露矿区?”
“不是。温内图知道的不仅是一个矿,而且是一个大富矿。他将给你们指示这个地点,如果他可以做的话。”
“什么?您知道一个富矿,可以指给我们看?这几乎是不可信的!”
“温内图考虑的不是拥有金子。在科罗拉多州,他只知道一个地点。那是个富矿,不可估量的富,可是,我不能带你们去,因为我不了解它的地形。”
“魔鬼!一个不可估量的富矿,却不能确切地了解地形。这种事只可能发生在印第安人身上。你能不能说出大致方向?”
“这个,我知道,在斯奎勒尔河畔。有一次,我的兄弟老铁手和我分两路追踪两个不同的足迹,几天后,我们幸运地在约定地点汇合。老铁手告诉我,我们用不着害怕有人追踪了,那些人走了。他说,他回来的晚了一点,因为他在路上发现一个富矿,他花了很久时间才把矿掩盖起来,不让别人发现。他只带回几个样品。”
“样品?多大,多大?”雷迪问,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大土豆那么大,有的还大一点。”
“我的妈呀!那可是几百万,好几百万呀!你们就让它躺在那儿?”
“我们为什么要带金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应该带?听着,大伙,这两人找到了巨型富矿,这个人却问为什么他们要带走!”
一片惊讶的议论声作了回答。可以想象,那些人多么专心地听着阿帕奇人的这些话,他们根本没有想一想他提供的情报的真实性。我从自己的角度看,相信他现在讲的不是谎言,至少有一个这样的富矿,但实际上并不在斯奎勒尔河畔,而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为什么这个白人这么吃惊?”阿帕奇人问。“到处都有矿藏,温内图和老铁手唾手可得。他们如果需要这些东西,他们自己去找好了。花点时间,在不远的地方就能找到。我们现在就到斯奎勒尔河畔去,搬几口袋回来。”
“喔!您想搬些回来。我们原来以为,您正是由于这样的或类似的原因才进山的。是不是?你说过,你并不知道富矿在哪儿!”
“是不知道。但是老铁手,我的兄弟,发现了那个地点。”
他现在肯定是在想怎样把我从死亡线上救出来,他们如果想找到那个只有我知道的的富矿,就必须保住我的命。温内图很聪明,只稍微强调这几句,使他们不致识破话中的真正意图。我马上就看出,他的目的达到了,因为雷迪很快就大喊大叫:
“根本就是一码事!温内图和老铁手,谁知道富矿地点,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两人都是我们的俘虏。温内图不能带我们去,老铁手就当向导!”
“你没有问我,就说这话,雷迪先生?”老华伯问,“我想,老扶手今天就要死,而且要死在这个山谷!”
“有这么回事?我不要他死,而是要他活着,带我们到那个富矿去。”
“我不同意!”
“我以为,你失去了理智,老华伯!你如果想放弃富矿,就是魔鬼。你确实是疯了。”
“根本不是!我请你们来,是为了给我抓老铁手的。作为交换推荐,我给你们出了个主意,迫使温内图给你们找矿。找到的矿完全给你们,我不要。但是,我之所以不要矿,是为了要老铁手。我们既然幸运地把他抓住了,就不能再放走他。我今天不把他杀掉,他就会逃走。”
雷迪哈哈大笑,说:
“逃走,从我们这儿逃走!你们都听见了,各位,一个成了我们俘虏的人,要从我们眼前逃走,据说可以逃走。”
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老华伯却愤怒地叫喊:
“你们傻,反而说我傻。你们以为能够抓住这个家伙就可以飞扬跋扈,我只能对你们表示遗憾。对这个曾经用两个拳头摧毁铁锁链的人,如果不诉诸武力,就会中计,他在这方面是最了不起的大师。”
“我们没有铁锁链,而且不需要。皮带更好,好得多。用计?我倒要看看这个人有多大能耐。我们20个男子汉,他用什么计逃得脱?40只眼睛就看守着他,看他怎么耍滑头,一双眼睛没有看见,另一双也会看得见,他能够采用的计策都会被我们识破。”
“有些人就是自命不凡,实在可笑。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他多少次被印第安人抓住,多少次逃之夭夭吗?”,
“我们不是印第安人。”
“白人还不是一样!我告诉你们吧,这个滑头无所不能,别人做不到的他做得到!这个人必须被处死,一抓住他就要执行。不这样做,他就会像水一样从手里跑掉!我了解他,因为我长期与他打交道。”
“你是小题大作。我再重复一遍:我要看看,当我牢牢看守他的时候,他怎样从我身边逃跑。事情就这么定了,他带领我们去找富矿。”
“我不同意!”
他们针锋相对,老华伯是讽刺者,否定者,亵渎神灵者;雷迪是实力雄厚的首领,但受制于人,虽然捉到了我,却必须把我交给谋杀者。这是紧张的时刻,紧张到我忘记是在为我的生命而展开的争执。不过,他们没有动手。雷迪把手放在老华伯肩上,用威胁的口吻说:
“您真的以为我一定要征得您的同意?”
“应该如此,否则,你就是为了老铁手而欺骗我。你难道要食言?”
“不,我们信守诺言。我们答应你抓住老铁手并把他交给你。我们已经把他抓住,也向你保证,会移交给你,但不是今天。”
“让你的诺言见鬼去吧!你是看不住他的。”
“我们看得住。你如果阻挡我们带着他,就看看四周。我们是20个人。”
“看到了,你当然有后盾。”老牛仔怒不可遏。“我最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颗子弹射进他的脑袋。所有的争吵就完了!”
“你不敢!你要是杀了老铁手,甚至仅仅使他受一点点伤,下面一瞬间你肯定会得到我的一颗子弹。”
“你敢威胁我?”
“有什么不敢的?根本没有敢字可言。我们和你到这儿来,是想和你保持良好的伙伴关系。但是,问题在于找富矿,这个矿可能价值数百万。你如果拿走我们这一堆金子,我只好让魔鬼要你的命。你知道,老铁手与我们一起走,你只要伤他一根毫毛,你的皮肤上就会开一道裂口,你就会爬上你要他爬的天梯。”
“以死威胁我,这就是你所谓的伙伴关系?”
“是的,就这样。你如果想扼杀我们的富矿,还谈得上伙伴关系吗?”
“那好,我不得不让步,不过,并不是没有条件的。如果你找到了富矿,我也要分享。听清了。”
“好!同意!你瞧,我们对你是怀好意的。”
“我知道你是怀好意的。因为,如果你得到那么一大堆金子,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值得你感谢。而如果不是为了老铁手,我也不会靠你们,靠自己的力量就足够了。”
他走到我面前,用讽刺的口吻说:
“我有高招,让你逃脱不了。”
他指着亨利枪和猎熊枪,补充说:
“没有这些武器,你肯定逃脱不了。我了解你,知道你绝对不会放弃逃跑的念头。我曾经拥有过这些武器,可惜时间太短。从今以后,它们就永远属于我了!不要指望死亡远离你!你可以与老天爷商量好,当那儿需要你的时候,他老人家会给你派特快使者来邀请你。到那时,你只要乖乖地听话,就可以去分享极乐生活。难道不是吗?”
“不要亵渎神灵!我还不会死,因为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喔!你以为,亲爱的上帝会等你把要做的都做完,才召唤你吗?难道真的会有一个心肠这么好的上帝?我必须说,没有。”
他没有得到回答,这时,他用脚踢了我一下。
“我问你的时候,你要说话。老华伯与你谈话,是你难得的一大荣幸。你不给马,不给枪,把我从基佩塔基赶走,那时,你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抓住你吧?我到了奥萨格人的营地,得到了一匹马和一支猎枪。但是,那些家伙没有事业心,那个接受了马托·沙科命令的奥萨格人,没有兴趣追赶你们,他甚至嘲笑敌视白人的红色人,带着战士们回家去了。因此,我只好去找这个团伙,承担你听到的那些义务,当然这是以牺牲你们为代价的。现在,我重新得到目己的马和武器,加上你的马和武器。你在我心目中再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只有被我踢一脚的价值了。”
他又踢了我一脚,然后又用力踢了温内图一脚。他已经站起来,还要去踢哈默杜尔,让他重新坐下,对他来说,胖子比我们更无价值。可是,当老华伯走到哈默杜尔跟前的时候,这位胖子却用一种诙谐的口吻说话。即使在最严重的关头,他仍不放弃这种诙谐。他说:
“这是您的运气,尊敬的老华伯先生!”
“什么?”老头问。
“我的身体正好最敏感。”
“我想马上试试!”
他给他结结实实一脚。胖子尽管身体胖,却非常灵巧。他和我们的脚都被捆在一起,手被绑在背上。他跪下来,脚缩起来,双手对着地面,使身体像一个弹簧一样,然后一跃而起,用头去撞老华伯的身体。这一撞非常有力,哈默杜尔被弹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老华伯则被撞到另一边,飞起来,掉进火里。他虽然很快跳开,但是就在这短短的时刻里,他长长的白发一半已经冒烟,上身的衣服烧得皱成一团。其结果是哄堂大笑。老华伯不把怒气发在哈默杜尔身上,而是对嘲笑他的团伙成员大发雷霆。这时,胖子转身对霍尔贝斯说:
“难道不漂亮吗?你不是也高兴吗,老皮特?”
“嗯,如果你认为这是一幕好恶作剧,那你是对的!”他的大个子朋友用他那为人熟知的单调方式回答。
“这个人以为可以踢我一脚而不会受到抵抗!你对此有何见教?”
“要是我,我也会把他往火里扔的,和你一样!”
“进不进火,这无关紧要,要紧的是,飞到那边去了!”
老华伯过来对胖子进行报复。雷迪拦住他说:
“让这些人安静一下,你不要再出什么事!老铁手属于你,其他的人属于我们,我不想让他们毫无益处地受虐待。”
“你突然变得对别人友好起来了。”老头嘟囔着。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些人必须与我们一起走,我不想拖带伤员和残废人。而且,我们有更多的事要做,没有时间在这儿与他们吵吵闹闹。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马在何方,快去找!”
马拴在墙外的露天桩子上,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我还昏迷不醒的时候,歹徒们就吃完了饭,想在天明之前睡上一觉。雷迪指定两人站岗,自己也躺倒休息。老华伯心里怀着对我来说极为不舒服的想法,挤到我与温内图之间,把我的胳膊与他的胳膊用一根特殊皮带绑在一起。老头采取这种极其小心的措施,是为了让我想不出逃跑办法。
而我还是在考虑逃跑的问题,想得非常厉害。
在我陷入的困境中,没有一次的形势比这次糟糕,没有一次把我捆绑得这么紧。我很难单纯依靠自己的力量逃出他们的手心。借助外面的力量?这是不大可能的。但是,在这个时候,我还是没有感到绝望。老华伯决定马上杀死我,这个决定算是取消了。从这儿到斯奎勒尔河畔,还有一段遥远的路程。难道在这期间,我们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我的目光没有看远处,而是放在附近。我怀着一线希望。这一线希望与一个印第安人联系在一起。这个印第安人就是科尔马·普施。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