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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老铁手-第34部分

小说: 老铁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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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受到干扰,今天我也在同伴们中间,让从上面射下来的彩色和光芒照耀灵魂。石山富于颜色,发出的光比地球上任何其他的山都亮。它不是阿尔卑斯山那种庞然大物,没有比利牛斯山的诗情画意,也不像喜马拉雅山的高不可攀,而是一种尊严、严肃、和蔼。古希腊人把奥林匹亚山给众神作住所。印第安人更有理由相信,他们伟大、善良的自然神就住在这座山中。
  我们今天还没有进山,刚到山脚,但周围的景色已经很漂亮了。每拐一道弯都换一幕布景,都展开一幅新的美丽画卷。这是无与伦比的全景画廊。我们动,神山静。高山上的森林已经向我们伸出它们表示问候的枝叶:“欢迎!”我们的教堂不是一座人工建造之庙宇,不是大草原上浑浊污秽之池塘,而是辛勤地向我们跳跃过来,苦口婆心来告诫我们的清澈泉水:“你到上面寻找我的源头,定会领悟一切事物的奥秘!”一路上我们所拐的每一道弯都有风吹拂我们的面颊,清醒我们的头脑,并在我们耳边窃窃私语:“你不知道我们从何处来,向何处去。是一切事物的主宰在引导我们。人生亦如此。你既不了解它的开头,也不了解它的过程。只有主知道和引导它。”
  我是不是一个过分虔诚的人?亲爱的读者,你也许会这样认为,但是你错了。过分?不。真正的虔诚是不可计量的,不存在过分的问题。我愿意做一个心灵享受者,一个开朗的人,甚至想知道我开朗的心情归功于谁。你可不要责怪我,说我这些都是在“野蛮西部”思索和感受到的,在这儿,在受到“文明”束缚的家乡记录的。我在那边所做的和所经历的,是我的思想感情经历的结果。我对你述说这些结果的时候,不能不涉及其原因。每个读者都有权看清作者的内心世界。这是一种义务。作者的心胸应该时刻敞开。我把我的心献给你。如果你觉得对,我很高兴。如果你不喜欢,我也仍然敞开我的心扉。一本书要达到它所追求的目的,一定要有灵魂,即作者的灵魂。如果写在缝合的衣服上面,我也不喜欢读。
  我们到达森林前的大陆小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我们了解这个有特色的地方,肯定没有走错路,于是继续往山里走。我们很快看到到处都是高大的枞树,便在树荫下休息了半个钟头。后来,一个头戴墨西哥宽边草帽、身穿麻布衣服的骑马人向我们走来。在科罗拉多州,这种草帽是非常受欢迎的。
  这个人很年轻,20来岁,看见我们,勒住马,锐利的眼光好像是在打量我们。他的武器只是一把插在腰带里的刀。他走到我们面前,向我们问候:
  “你们好,先生们。请问,你们往哪儿去?”
  “上山。”我回答。
  “多远?”
  “不很清楚。大概走到天黑吧。我们要寻找一个好的宿营地。”
  “你们有白人,也有红色人。我可以请教你们的尊姓大名吗?”
  “为什么要问?”
  “我在寻找帮助,而只有绅士才能给予我帮助。”
  “您找对人了,我是老铁手。”
  “老铁手?”他很快打断我的话,“我还认为您死了。”
  “死了?谁说的?”
  “昨天晚上被您打伤的那个人。”
  “那家伙在哪儿?”
  “您马上就会知道。先生,如果您是向他开枪的人,我可以相信您。我父亲是钉马掌的,我们不久前在这儿干过这种活,这条路上有钱可赚。这山上新发现了金银矿,每天都有人上山,他们需要给马钉掌。到目前为止,我们过得不错,很满意。可是有时过来一些人,他们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绅士。今天这六个人就是这样。他们让我们干活,并不想付钱。姐妹们只好躲起来,原因就不要说了。父亲把她们关起来,我必须张罗一切,吃的,喝的,住的。肉、面包,他们随便乱扔在地上。他们还没有喝醉,酒瓶就到处飞舞。我只好逃跑,到山下去叫我的兄弟,他到下面钓鱼去了。”
  “您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斯宾塞,另一个叫将军。”
  “好。您找对人了,不要下山去了。我们帮助您。走!”
  他掉转头和我们一起走,没多久,右边的森林到了头,他向左拐了个弯,停止了脚步。我们停在最后的几棵树下,因为在子弹射程内,有一所房子。我们马上看出那是一个打铁的地方。篱笆旁边站着几匹马,看不出有多少匹。
  温内图充满疑虑地看着我。房子外面一个人也没有,这就是说,流窜犯们一定在房间里。因此我说:
  “最好是突然袭击他们,飞奔过去,冲进屋,夺下枪支,要他们举起手来。前进!特里斯柯夫先生留在门外看马。”
  最后这个决定是我作出的,特里斯柯夫不是西部人,在处理举手投降问题时容易出差错。而且,实际上也需要一个人看马。我们冲到房子前面,其他人立即下马,我稍微慢一点。屋里有两个房间,一间作煅工房,一间是卧室。进卧室要先经过煅工房。我赶到房门前的时候,那些家伙已经举起双手。我只看见手,没有看见他们的人,因为房间很小,我必须站在门口,同伴们在我前面。温内图命令他们:
  “谁把手放下来,就换子弹。马托·沙科可以缴他们的枪。”
  缴枪后,他说:
  “哈默杜尔把他们腰带里面的武器拿走。”
  这个命令也执行了。然后,阿帕奇人命令:
  “沿着墙壁并排坐下!你们可以把手放下。谁要是站起来,就挨子弹。”
  我推开挡着我的阿帕纳奇卡和哈默杜尔,出现在他们面前,有人发出一声惊叫:
  “魔鬼,老铁手!”
  讲话的是斯宾塞。他本来是不认识我的,可是昨天,他对我开枪的时候,他对他的同伴们提到了我的名字,现在又提到我的名字。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这个问题现在不重要,主要问题是这个人本身。我用严肃的声音对他说:
  “是的,死者站起来了。您瞄得不准。”
  “瞄准……?我……?”他问。
  “不要否认,否认对你没有好处。你记不记得您在杰斐逊城与我告别的时候所讲的话?”
  “我……不……知道……”他结结巴巴地说。
  “那我就要帮助你记忆了。您说:‘再见!可是,那时你举起手,狗!’今天再见了。谁举起手?是你,还是我?”
  他没有回答,低头看着地上,像一条狗挨了揍一样。
  “今天,我们算账的方式完全不同于当时,今天要全部由您承担后果。”我接着说,“你打伤了我,这是要用血偿还的。”
  “我没有对您开枪。”他坚持说。
  我掏出手枪对着他说:
  “别不认账。你只要说一次谎,我就开枪。你在不在场?”
  “不在……在……不……在场,在场,在,在,在!”他恐惧地叫喊着。我的枪托越接近他,他越恐惧。
  “你诡计多端,昨天让你的同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用什么来偿还我的伤?”
  “我们已结清了。”他固执地回答。
  “怎么结清的?”
  “您把我的手打伤了。”他抬起受伤的右手。
  “谁对此负责?”
  “您,不是您,还有谁?”
  “你想对我射击,我反击。这就是事实。我是迫不得已自卫。我本来可以把你打死,而不是打伤。‘将军’在哪儿?”
  道格拉斯不在房间里,因此我打听他的情况。
  “我不知道,”他回答,“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什么时候?”
  “你们来之前。”
  “您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如果你否认,我进行简短审讯后就把你处决。”
  他看见手枪对准着他。这类粗人通常没有真正的胆量。他应该想得到,即使他否认,我也是不会开枪的。但是,胆怯使他失去理智。
  “他想跟踪铁匠的儿子,因为他相信他会去叫人。”
  “那么说,在我们到达之前不久,他并没有走开。”
  “他走开了,孩子一走,他也走了。”
  “步行?”
  “骑马,因为孩子也不是步行。”
  “朝哪个方向?”
  “我们没有注意。”
  “好。事情自有分晓。”
  我出来指示特里斯柯夫,在“将军”回来时采取什么对策。铁匠的儿子站在他身边。为了谨慎起见,他没有进屋。右边过来一个小女孩。我指着她问这个男孩:
  “她是谁?”
  “我的妹妹,躲避流氓回来的。”
  “我要问她几个问题。”
  她过来的时候,她哥哥告诉她,因为我们在,她现在不用害怕了。我问:
  “您藏在什么地方,小姐?”
  “对面树林里。”她回答。
  “一直都在那儿?”
  “不是。我看见哥哥走开,想跟他走。恰好一个称为‘将军’的男人刚刚从房子里出来,到篱笆旁边取马。他骑上马以后,看见我了,就朝我过来。我往回逃跑,刚刚跑到树林里,他赶上了我。”
  “然后?”我趁她停顿的时候继续问。
  “然后,家里来了一些骑马人。”
  “那是我们。他看见了?”
  “看见了。他看样子吓坏了,狠狠地骂了一句。”
  “他认识我们。”
  “看样子认识。他说到老铁手和一个叫温内图的人。”
  “这使我感到很不舒服。然后他怎样?”
  “他骑马走了。”
  “没有说什么话?”
  “他吩咐给我一个任务,是关于老铁手的。”
  “我就是。他要您对我说什么?”
  “这是……这是……说出来会侮辱您的,先生。”
  “不会,根本不会。我请您把每句话都说出来。”
  “他把您称为普天之下最大的流氓。您如果愿意俘虏他的同伴,甚至杀死他们,他不会反对。但是,他将找您算账。”
  “就这些?”
  “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称您为流氓的时候,对您表示出害怕的神情。如果我不是看到我的哥哥,长时间地、安静地站在门口,没有受到任何损伤的话,我现在是不会回来的。”
  “您可以放心,不会有人对您无理了。”
  我回到室内,男孩子跟着我。
  “您知道‘将军’在哪儿?”斯宾塞反问我。
  “知道,”我回答,“逃跑了。”
  “啊!真的逃跑了?”他高兴地问。
  “真的。我做事不像你。我第一次就对你说实话。”
  “哈哈,你抓不到他了。”
  “今天抓不到了,以后抓得到。时间越久,把握越大。我牢牢抓住你了。”
  “哼,你会愿意释放我们的。”
  “为什么?”
  “由于怕他。”
  “怕一个看见我们就逃之夭夭的懦夫?”
  “是的。他将为我们报仇。”
  “哼,他通过铁匠女儿告诉我,如果我把你们吊起来,甚至处死你们,他根本不反对。”
  “我不相信。”
  “你相信也好,怀疑也好,我觉得无关紧要。现在谈谈另一件事情。这一家的老板哪儿去了?”
  “在地下室里。”他的儿子说,一面指着安装在地板上的木坠门。
  “被囚禁在里面?”
  “是的。他们对他施以暴力,把他扔了下去。”
  “放他出来!”
  斯宾塞否认把钥匙藏起来了,但是在手枪的胁迫下还是拿了出来。
  房间里,到处是瓶子、玻璃杯、盘子等茶具、餐具的碎片,乱糟糟的。坠门打开以后,铁匠,一个高大、强壮的汉子,出来了。把这个人关起来,肯定是费了大力气的,他进行了反抗。他的脸挨了打,伤痕累累,还在流血。他好像很害怕,看了看周围,看出我是领头的,便转向我说:
  “谁把我从地下室放出来的?”
  “我们。”我回答。
  “您贵姓?”
  “老铁手。”
  “这不是一个著名的西部人的名字吗?”
  “是的。”
  “可是,这儿有红色人。您相信他们?”
  “他们都是红色人的著名首领,习惯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好。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正是地方。一定要红色人来对付白色坏人,为好人声张正义。他们是可怜的、卑鄙的恶棍。”
  “我相信,因为我们认识他们。我们要和他们算账。”
  “啊!数目大不大?”
  “相当大。那个长着一副狗脸的家伙,昨天晚上向我开枪,要杀死我。”
  “感谢上帝。”
  “怎么?您因为有人对我进行谋杀而感谢上帝?”
  “是的。我从两方面感谢上帝。一方面,您没有被杀死,因为您来了,才能把我放出来。另一方面,他们对您开了枪,尽管没有命中,您却获得了对杀人凶手进行短时间审讯的权力。”
  “他打中了我。”
  “啊!真的?一点看不出来。”
  “子弹打中了我的大腿。这儿还看得见血。”
  “这可以要他的命。这使我无比高兴。”
  “与您有什么关系?”
  “使我认识到,坏人是很难得逞的。”
  “这能减轻我的痛苦吗?能治好我的伤吗?”
  “您听我说,您想让他跑掉?”
  “不想。”
  “请告诉我,将怎样处置他?”
  “我们有一个草原审判团,将对他作出判决。”
  “这很好。我可以旁听吗?”
  “可以?您必须出庭。他们对您犯了罪。”
  “在我的事情上,他们的罪行铁证如山。什么时候开庭?”
  “最好是马上。”
  “在什么地方?”
  “在房子外面。大家知道,草原法庭必须尽可能在露天召开。”
  “这帮家伙会从我们身边逃跑。”
  “他们试试看!而且,我们可以阻拦他们。”
  “好。我很高兴。皮带和绳索有的是。”
  “我去把他们带过来?”他的儿子非常主动。
  “好,带他们过来。他们被绑在外面?”
  斯宾塞发言:
  “你们无权当我们的法官,对我们进行判决,你们不配当法官,我们不能让你们捆绑。”
  铁匠走到他们面前,握紧有力的拳头对着他们的脸说:
  “住嘴,可怜的家伙。你如果还说大话,除了上法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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