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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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没有考虑到,熊发现他以后,会追赶他。他还没有回到老枪手身边,就会被熊赶上。这时,温内图双手放到嘴边,叫喊:
“停住,马托·沙科!停住快站起来!”
奥萨格人听到了喊声,站了起来。熊听到了喊声,转过身,看见了印第安人,马上朝他跑。一只灰熊跑起来,相当于飞奔的骏马。马托·沙科离它只有20步,而回到老枪手身边要走50步,这一段距离,他必须在熊追上他之前跑完。而且,如果老枪手真正不是要赞赏,而是要拿到那张皮,他就不能早早开枪,一定要等熊直立后,才能把胸部当靶子。我急忙对他喊叫:
“现在不能开枪,老枪手!我来保护奥萨格人。”
我举起猎熊枪,等待着。马托·沙科一生中从未这样跳跃过,可是他白费力气,灰熊很快就接近了他。
“马托·沙科,向旁边跑!”我对他喊。
他和熊走在一条正对着我们的直线上,因此,不可能只射动物不射人。可是,他没有注意我的叫喊,继续直线奔跑,这时,我跳出灌木林,向他发出警告。熊离他只有3步远了,他才懂我的意思,迅速拐了个弯,我有了选择的目标,熊还没有来得及赶上他,就吃了我一颗子弹。这当然不是致命的一枪,我只是想阻挡住灰熊。这个目的达到了,它让奥萨格人跑开,自己站住,头来回晃动,看见自己在流血,用爪子去抓伤口。我的子弹打在它的脖子下面。老枪手抓住这一瞬间,从石头后面站出来,勇敢地向熊冲过去,距离大约只剩10米,灰熊看见他过来,便直立起来。老枪手继续向前,给了它第一枪,走几步以后给了它第二枪,都击中胸部。然后,他扔掉枪,抽出刀子。“父亲埃弗赖姆”已经挨够了子弹,倒在地上,滚了几转,肢体抽搐着,然后其灵魂向永恒的狩猎深渊飘荡,离开肉体和皮毛。
从温内图的叫喊到现在,时间过去不到一分钟,一切都在快速运转。马托·沙科站在我们身边,胸部极度地起伏着。
“这……这……差一点要我的命!”他上气不接下气。
“为什么我的兄弟那么不小心?”阿帕奇人说。
“不小心?我?”
“是呀。不是你还是谁?”
“是你!温内图!”
“喔!难道我有什么不小心?”
“是的,如果你不过早叫我的话,熊不会注意我,我的做法是对的。”
温内图看了他很长时间,微笑着,没有说话,然后傲慢地走过他的身边。
“他转身了,难道我不对?”奥萨格人问我。
“奥萨格人首领是不对的。”我回答。
“老铁手错了。难道温内图要让熊注意我?”
“是的,你爬到那动物身边去,本来就是为了引起它的注意的。”
“可是不要那么早。”
“不要那么早?应该更早一些,应该早得多。你应该早点儿站起来,向熊打招呼,它才不会过早追你,你也就不会使老枪手扫w”
“我使他扫兴?怎么回事?”
“因为我打的那一枪。为了救你,那一枪我是不得不打。老枪手在猎熊之前,熊已经挨了我一颗子弹,难道他不会生气?”
“喔,喔。这个,我没有想到。”
“你还要感谢温内图。而不应指责他。他如果不叫你,你离熊再近一些,那么,你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而后,我走到灰熊旁边,温内图和老枪手已经在那儿忙着给它“脱皮衣”。这位“父亲埃弗赖姆”躺在那儿,向我表明,它正当年。我们拿走它的熊掌,剥掉它的两条后腿的皮,我们可以尽量多给它留下一些肉,因为在高寒山区,肉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第四张皮已经到手,我们可以回营地去了。在一天中猎获四只熊,尽管其中一只是小熊,这也是一次罕见的狩猎成果。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没有人员伤亡。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在白人极少光顾的熊谷,竟然可以取得这么大的成果。
我们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较晚的时候了,我们得确定晚上的行动。老枪手虽然有两天的期限,但是他认为,没有必要让他们一天见不到他。为了使他获得自由,今天就要把应做的事情做完。问题在于,做什么,怎么做。
老枪手不可能一个人把皮送到公园上面去,我们必须用我们的马给他驮这些东西。可是,我们不能到他下来的那个地方去,要是去,乌塔人就会发现我们。于是,我们选择我们猎获高大的“老父亲埃弗赖姆”的沟边,作为上山的出发点。我们首先像昨天一样,往公园的西北边去。温内图走在前面,如果发现几个乌塔人,就提醒我们。
哈默杜尔是不能一声不吭地走完这一段艰难的上山路程的。我听见下面的对话。
“我们要给红色人演奏一个曲子,你吹奏什么乐器,皮特?”
“用杰里乔最长的号。”皮特回答。
“好。这是对的。长的东西,你都可以吹,就不能吹你自己。你也想听听这个老双簧管吹奏的音乐?”
“还是拨你自己的琴弦吧,老吉他!你的音调不对嘛!”
“我的调对不对,这无关紧要。今天,我要听听自己的声音。三只巨熊加一只小崽子。这是从未有过的,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过。”
“是呀,所有四只都是你一人猎获的。”
“别讽刺!你对它们的死感到内疚吗?”
“不,我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像你这么胖。”
“这个,我相信。怎么才能使你这样的长骨架胖起来?我把今天的世界历史事件和结果都一一数了数,这段历史还没有结束,我们还要在上面引起乌塔人巨大的恐慌。”
“喔,他们很可能会特别怕你?”
“无论如何会怕你。别说了,我们马上要到目的地了。”
我们达到上面的时候,天已经相当黑了,我们看不见足迹,不知道乌塔人是不是扩大了他们的活动范围。我们沿着昨天走过的路,不能骑马,只能牵着马步行,好不容易到了那片高处的树林,同伴们昨天就是在这儿等温内图和我。温内图和我当时在偷看乌塔人的动静。
我们必须把马拴在这儿。如果带着马接近他们,很可能暴露我们自己。
我们抬着熊皮,接近了红色人的篝火,把熊皮放在地上,这样就不必冒被发现的风险。
为了接近他们而不被发现,必须把他们的注意力从我们身上引开,而通过老枪手,是最可靠的办法,他一出现在营地,所有的眼睛和耳朵都会对准他。因此,他得到指示,在我们离开十分钟以后才出现在篝火旁边。
于是,我们手牵手依次进入森林,左边的篝火给我们提供了便利。规定时间刚过,我们就爬到了红色人后面的树下。我们还可以靠近一些,但必须等到老枪手出现以后。
这时,响起了赞扬的呼喊声,他到了。我们便在地上向前爬行,到了以前提到过的蕨类植物中间。不过,今天不需要像昨天那样小心谨慎,因为没有人往这边看。
老枪手归来引起的轰动还没有过去,我们已经在那儿躺得舒舒服服。首领萨里奇仍然坐在昨天坐的那个位置上,不过,今天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站起来,其他人围着老枪手,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他静静地看着大家,没有回答。
等大家坐下来以后,他用洪亮的声音说:
“乌塔战士们对我提出了许多问题,没有考虑到,我只能对他们的首领讲话。”
“这位白人说得对,”萨里奇表示同意,“老枪手可以坐到我身边来。”
被点名的人没有被解除武装,也没有被捆绑,就照要求做了。乌塔人认为,他肯定是可靠的人了。
“老枪手可以说,他是否到了‘熊谷’。”
猎手对首领这个问题的答复是:
“我到了下面。”
“你看见灰熊的足迹了?”
“甚至是好几处。”
“熊本身也看到了?”
“是的。”
“没有与它们战斗?”
“让我看见的灰熊,没有留下生命的。”
“你没有受伤?”
“我还没有允许过一只熊接触我的身体,我的武器难道是吃素的?”
“你是胜者?”
“是。”
“可是,我没有见到熊皮。”
“皮?你只说一张皮?你忘记了要我带回多少张?不是要我带四张鸣?”
“喔,你说话很傲气嘛。你有四张皮?”
“有。”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没有人相信。”
“老枪手说的话,句句是实。”
“你怎么能够扛那些皮子?四张灰熊皮,没有一个人拖得动。”
“乌塔的儿子们看来很弱,派四名战士往森林边缘走40步。他们可以扛来他们发现的东西。”
“我给你两天时间,今天和明天。如果你认为可以开玩笑,我将惩罚你,两天作一天算,你今天就得死。”
“闲话少说,派人去取就是了。”
“好,这个白人只一天就变成疯子了。”
四个人根据老枪手的指点去了,其他人极其紧张地等待着,一声不吭。那边响起了惊讶的喊叫声,这是一个可靠的信号,表明红色人的路没有白走。原来坐着的乌塔人都跳起来往那边张望。四个人来了,每人拖着一张熊皮,放到火边。
皮子被扯来扯去,仔细观看。“老父亲埃弗赖姆”的皮引起的轰动最大。大家找子弹孔,没有找到。他们终于看见两个并排的刀刺伤痕,认出不是用枪射杀的,而是用刀刺死的。先是议论纷纷,接着是一片寂静,所有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惊讶地看着这位白人猎手。
印第安人把杀死一只灰熊当做最了不起的英雄行为。不借助别人力量杀死一只灰熊的人,一直到死都受到尊敬,甚至死后很久还受到尊敬,并且不论年长年幼,在长老会上,是首领之后第一个发言的人。乌塔人还没有因特殊战功受过奖励,所以战胜一只灰熊受到他们的评价,要高于对其他著名部落的勇敢行为的评价,更不用说是四张皮了。在这些皮中,有一张是真正巨兽的皮,是用刀猎获的。没有一个乌塔战士敢于仅带一把刀在小得多的灰熊附近走动。所以,当所有眼睛都对着老枪手的时候,全场一片寂静。
他好像没有看见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烤熟的肉来吃。首领便问:
“这块肉是这些熊身上的?”
“是的。”被问者回答。
“烤肉需要火。我们把老枪手所有的口袋都掏空了。他既没有草原火石,也没有其他引火物。”
“说得对。”
“可他还是取了火,他是怎么点燃的?”
萨里奇变得怀疑起来。老枪手回答说:
“红色人不懂白人的科学,白人既不用草原火石,也不用含硫的木头,萨里奇听说过钢石取火吗?”
“知道。”
“钢就是我的刀刃,火石在岩石里找到了,只要有一点点空气就可以点火。”
“这是真的。我已经想到,老枪手找到了其他人,白人,他们给了他火。你是怎么找到四只熊的?”
“我有眼睛。”
“捕杀呢?”
“我有一支枪和一把刀。”
“怎么把这些重皮子扛到这儿来?”
“我有肩膀和胳膊。”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扛动四张熊皮。”
“谁说我是这样做的?不是一次。”
“你可以用别的办法?”
“当然,难道我不能一张一张地背上来?”
“这是对的。我们将看看,明天你还能不能拿一张皮来。”
“还拿一张?谁要求的?”
“我。这儿有一张很小的,这张不算。”
“灰熊越大越老。”
“它不算大的,熊就是熊。”
“我同意,熊就是熊。小的是熊,我带来了四张熊皮。”
“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而不是你说了算,你要住嘴。”
他想都没想,就作了决定。这肯定比他看到熊皮还要激动。老枪手平心静气地回答:
“你真的以为,老枪手是个听你随意处置的人?我想说话,就说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无权命令我。”
“无权?你难道不是我的俘虏?”
“不是。”
“因为你有枪和刀,你就这么想?”
“呸!”
“我让你两件都得不到,并且必须告诉你,我们是多么牢靠地掌握着你,我可以把你重新绑起来。”
“你办不到,你要求我做的,我做完了,也就自由了。”
“离自由还远哩,这只小熊不算,即使上算,你也只救了你的命。你愿意与我们同行,在我们这儿娶妻吗?”
“不。”
“那,你就还是俘虏。”
“我觉得奇怪,你居然敢用这种方式与我谈话。我既然不怕下熊谷,并且能够拿上来四张灰熊皮,也就不怕任何红色人。我把我的自由从熊谷中一起取上来了。”
“如果要我的耳朵听懂你的意思,你就讲明白些。”
“好,我讲明白。我让你选择,是把老枪手当作朋友,还是当做敌人。给我自由。”
“我拒绝给你自由。不要吹嘘你的刀枪,它不是老铁手那枝不装弹连射的神枪,那枝枪百把战士都奈何不得。”
“你认为那支枪比你们的武器优越?”
“我认为是这样,任何战士都必须承认这个事实。”
“你看见过那件武器?”
“没有。”
“那么,你就扭头看看左边。”
我们没有对老枪手交待过特殊的行为规范;没有与他约好做什么,说什么,他和我们的态度要视情况而定。温内图和我把他对这个首领提出的要求作为提示,于是站起来。我把我的枪对准萨里奇,温内图大胆地走出来,好像到了老朋友身边一样,把他的镀银的枪对着他的脸,并且问: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一支什么枪?叫什么名字?”阿帕奇人的出场姿势通常都很潇洒,充满着自豪和自信。从这次又可以看出,他给人的印象是多么深刻。所有的眼睛都对准他,没有人敢碰一下他的枪。乌塔人感到突然和恐惧,完全忘记了变换他们的表情。他们的首领也忘记从地上站起来,眼睛望着枪,几乎是结结巴巴地回答: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