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化装舞会-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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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村上一彦满脸狐疑的样子,的场英明不禁胀红了脸。
“一彦,飞鸟先生倒下时,我问过他的血型,他说是AB型,你知道我的血型也是AB型,说不定到时候能帮上一点忙。”
村上一彦闻言非常感动,就连金田一耕助也不禁对这位沉着的考古学家致上最深的敬意。这就是飞鸟忠熙欠的场英明的第二个人情。
“这样啊……那么我就不上车了。”
原本已经坐进救护车里的凤千代子连忙下车。
“教授,一切就拜托你了。忠熙受枪伤的时候,只有教授和我在现场,现在希望有人能留下来帮忠熙的忙……熙子,那就麻烦你了。”
“熙子,我也一起去,因为我也是AB型。一彦,你随后赶来。”
在这种情况下,快乐蜻蜓——樱井铁雄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没一会儿,救护车消失在浓雾中,刺耳的鸣笛声渐行渐远。
现场只留下金田一耕助、等等力警官、凤千代子和村上一彦四个人,村上一彦决定随着闻讯赶来果岭的宾客回到俱乐部,他回头对凤千代子说:“凤阿姨,待会儿警察结束问话后,请你立刻赶来俱乐部,我们一起去医院。叔叔清醒过来时,要是发现你不在他身边,一定会很寂寞的。”凤千代子对村上一彦深深一鞠躬,然后说:“谢谢你,我会立刻赶去的。”
当村上一彦跟着其他宾客消失在果岭后,果岭上只剩下凤千代子、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三人。
日比野警官迅速展开行动,督促属下搜查高尔夫球场。
过了许久,金田一耕助开口说:“凤女士,刚才你一知道飞鸟先生是AB型,便匆匆下车……”
“是的,因为我是A型。”
“昨晚听你说起美沙幼年需要输血时,是阿久津诱二输血给她的。”
“是的。”
“他是什么血型?”
“B型。”
凤千代子回答之后,等等力警官便蹙起眉头。
“有什么……”
等等力警官话还没说完,便满脸困窘地转过身去。
他今天早上和金田一耕助一起去轻井泽警局,亲自调阅去年在这里离奇死亡的笛小路泰久的专家鉴定报告书,因此得知笛小路泰久的血型是0型。
0型男子和A型女子无论如何是生不出B型的孩子, 这一点等等力警官也知道。
那么,美沙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金田一耕助难过地看着在浓雾中渐渐朝这里逼近的黑影,问道:“凤女士,有件事想请教你,请问你知不知道笛小路先生的血型?”
“他……他……”
凤千代子感觉好像有只黑爪正伸向她,不由得看着金田一耕助的脸。
“是0型……没错!他是0型,金田一先生……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女人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也不忌讳告诉别人自己的不忠贞。)
凤千代子虽然是笛小路泰久的妻子,背地里却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才会生下美沙,要不然美沙的血型不可能是B型啊!
她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血型的秘密,因此无从防范金田一先生设下的圈套,才会泄露自己红杏出墙的行为,可是……这件事和美沙的色盲有什么关系?难道金田一耕助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与色盲有关?
等等力警官想着想着,呼吸变得相当急促。
(昨天晚上一回到南条诚一郎位于南原的别墅, 金田一耕助就翻阅别墅里的百科全书,他会不会是在找寻这方面的资料呢)
凤千代子声音颤抖地说:“金田一先生,有什么事与血型有关吗?”
等等力警官一回头,看见金田一耕助把手放在凤千代子的肩上,说:“凤女士,这件事今天晚上我再慢慢说给你听,现在我还有两、三个地方不太明白,但是我相信你。关于血型的事,你先不要跟别人提起,今天晚上……啊!朝这里走来的好像是日比野警官,你把刚才的事跟日比野警官说明之后,就马上赶到俱乐部,和一彦一起去医院吧!飞鸟先生现在最需要的人就是你。”
金田一耕助说完离开凤千代子身边时,日比野警官正好从浓雾中走过来。他此刻的情绪十分激动,无论看到谁都觉得非常可疑。
凤千代子将当时的状况仔细地说了一遍,她说狙击手就是昨天大伙提到一副杀手装扮的男子,可是她并没有看清那男子的长相,因此不确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津村真二。
当她说到这里,日比野警官心中的疑问达到最高点,因此接下去的质问相当严苛。尽管如此,凤千代子还是非常温和地回答每一个问题,并很有耐心地重述一遍当时的情况。
日比野警官认为的场英明也是目击者,他决定去询问的场英明,此外,他还质疑飞鸟忠熙是否看见凶手的长相。
飞鸟忠熙好像有话想说,可是却在送医途中昏迷了。因此日比野警官希望在飞鸟忠熙清醒之后,能向他确认这件事。
凤千代子听到这里,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她柔弱的身躯摇摇欲坠,只怕飞鸟忠熙就此永远都没有办法清醒过来。
金田一耕助看到凤千代子无法再承受打击,赶紧从旁伸出援手。
“日比野警官,可以了,的场老师当时也在场,你不妨问问他,若是两人的说词有出入,你再详细询问也来得及啊!”
说完,他便转身对凤千代子说:“凤女士,一彦还在俱乐部等你,你们快点赶去医院。”
既然金田一耕助都这么说了,日比野警官只好命令一名便衣刑警护送凤千代子到俱乐部,以免途中发生意外状况。
金田一耕助那颗鸟窝头被雾水浸湿,他和等等力警官在日比野警官的带领下,走到离十二号洞口一百公尺远的林子外。球场外围的草地上留有血迹,几名神情严肃的刑警和警官正在附近严加戒备。
其中一名刑警激动地说:“我和山口跟在秋山先生后面追凶手,当时凶手连开两枪,其中一枪打中秋山先生的脚,凶手趁我照顾秋山先生的时候逃入那片树林里,山口继续追下去……”
刑警所说的那片树林淹没在一片雾海中,耸立在树林后面的离山此时根本无法一窥其貌。
“我叫秋山先生千万别离开这里,便跟在山口后面一路追下去,我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却突然听见那边传来一声枪响,所以就赶紧朝那个方向跑去,最后还是没有看到凶手的踪影,不过我发现草地上有血迹,便急忙赶回这里,这才发现秋山先生已经不知去向。没一会儿,山口也回来了。”
这位便衣刑警叫木村,他刚才己经向日比野警官报告过相同的事情。他的情绪相当激动,说话像在背书似的。
金田一耕助听了木村刑警的报告之后,得知秋山卓造的左脚踝受了点擦伤,他本人虽说没伤及脚踝,可是从地上和树林里残留的血迹来看,应该是流了不少血。
尽管如此,秋山卓造依然奋不顾身地冲进树林里追缉凶手。
事情已演变至此,日比野警官只能采取两种方式:一是在整个镇上布下天罗地网,再者是展开搜山行动。
目前第一个方法已经展开,至于搜山行动……虽然现在才五点钟,然而四周已经起浓雾,实在不利于作地毯式搜索。
离山虽然算不上是座大山,却经常有熊出没,加上凶手握有枪枝,警方无法掌握他目前还剩多少发子弹。
所以首要之务,必须重新部署警力。
日比野警官留下两名警官负责看守现场,其余人员都撤到俱乐部。
当他们回到俱乐部的时候,里面只有一名警官在等候日比野警官,根据这名警官的报告,位于樱泽的笛小路别墅目前只有笃子和女佣里枝在,没有发现美沙的人影。
她们说美沙中午去了球场之后就没有回家,她应该是在十号洞口附近消失无踪。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在日比野警官的专车接送下,直接从高尔夫球场赶往医院。
医院里有村上一彦照料着,他说飞鸟忠熙一到医院就恢复神智,精神状况良好,输血也进行得非常顺利,大家不需要担心。
他还说希望今后的联络场所和今晚的住宿地方都选在万山庄,这样他比较放心。
金田一耕助也请村上一彦转告飞鸟忠熙一些话:“请你转告飞鸟先生,整个事件已经快要收尾了,我们希望能明天中午以前解开这些谜团、抓到凶手,所以期盼飞鸟先生能尽快恢复健康。”
据说飞鸟忠熙一听到这些话,神情显得非常愉快。
当时凤千代子和熙子也都守在飞鸟忠熙的床边。
之后,村上一彦开着凯迪拉克送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回万山庄,在等等力警官的要求下,车子顺道开往警局去接山下警官。
现在是昭和三十五年八月十五日晚上八点半。
雾越来越浓,万山庄所有的玻璃窗都关得非常紧密,但还是感觉到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宽敞的客厅也因为薄雾弥漫其间,视线变得非常模糊。
八点半刚过,日比野警官带来一份报告,警方不但找不到杀手装扮的凶手,就连秋山卓造和美沙也都失去踪影。
秋山卓造是去追缉凶手,他的安危令人担心。但美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她和凶手之间有什么关联?
“现在必须等到天亮之后,才能展开搜山行动。”
日比野警官看了一眼窗外的浓雾,口中喃喃说着:“若在镇上发现可疑人物,警方就会全力缉捕。接下来,就是白桦营十七号小屋里的刻字了……目前还在鉴识中,我想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到时候我会立刻向各位报告。”
“十七号小屋的投宿名单呢?”
金田一耕助问道。
“那个部份目前也在着手进行中。幸好立花茂树留有津村真二写的信,所以只要津村真二曾在去年笛小路命案后到白桦营投宿,并且在住宿名单上留名,我们很快就可以查出一些眉目。”
金田一耕助听到日比野警官这么说,表情依旧没有松懈下来。
他神情难过地看着棋局,手持白子的山下警官正处于不利的局势。
八点四十五分,电话铃声响起。
这通电话是熙子打来的,她指名要找金田一耕助听电话。
“金田一先生吗?我是樱井熙子,现在在医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除了我之外,还有日比野警官、山下警官和你认识的等等力警官都在这里。”
熙子想了一会儿之后说:“很好,那我立刻赶回去,请你们大家等我一下,我有一件事要跟你们说。”
熙子说话的语气听起来非常平静而坚决。
金田一耕助挂上话筒后,不禁叹了一口气。
第二十三章 罪恶的十字架
1。遗落的打火机
“金田一先生,你对这个打火机有没有印象?”
熙子直接在金田一耕助面前从手帕里取出一个东西,那是一只金壳的打火机,表面还有金字塔浮雕。
金田一耕助接过那只打火机后,不禁望着日比野警官。
“这应该是令尊的打火机。”
“我父亲有没有对这件事发表意见?他目前虽然不能开口说太多话,不过却用眼神示意,他好像想跟你说这只打火机的事……我父亲究竟有跟你说过什么?”
熙子说话的语气像在兴师问罪,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挑衅的微笑,眼晴露出不友善的神色。
“令尊说他前天晚上将这只打火机遗失在大雾之中。”
“遗失?这是我父亲最宝贝的打火机,再说我父亲又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
他有说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遗失这只打火机的吗?“
“这、这个嘛……前天晚上八点多,令尊去了高原饭店,后来碰上停电,当时令尊和凤女士在饭店的大厅,因为突然停电的缘故,于是……不知是谁先抱着对方亲了一下,说得明白一点就是接吻,接、接下来……”
“我父亲接下来怎么了?”
日比野警官接着说:“樱井夫人,请你先告诉我们,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这只打火机?”
熙子不理会日比野警官的问题,继续问道:“我父亲到底怎么了?”
日比野警官脸上一阵潮红,他原本想出声说话,却被山下警官的眼神制止。
等等力警官的手中依然握着一颗棋子,两眼直盯着棋盘,陷入一场艰难的棋局,而金田一耕助面对凶悍的熙子,只能腼腆地猛抓自己的脑袋。
“这、这个嘛……事、事情是这样的,哈哈……令尊接下来离开饭店,由于当时停电,外面一片漆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令尊说他当时的情绪非常兴奋,不记得自己走到什么地方去,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半……快十点了。换句话说,令尊沉浸在幸福的感觉中,在旧轻井泽一带漫步一个半至两个钟头,而且记不得自己曾经走到什么地方,也没有说中途遇见什么人,大致的情形就是这样。”
“我父亲有没有提到打火机的事?”
“关、关于打火机的事……”
金田一耕助又开始口吃了。日比野警官不服气,想代金田一耕助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山下警官极力制止日比野警官不要轻举妄动。
等等力警官依然气定神闲地下着围棋,一摆好棋子,便开始抽烟。
金田一耕助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只好拚命地抓着脑袋。
“令尊说他走在黑暗中突然想抽烟,于是停下脚步,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烟,可是当天晚上风太大,他点了好几次都被强风吹熄,最后只好放弃抽烟的念头。没一会儿他又想抽烟,便伸手进口袋里拿打火机,然而却遍寻不着,他说大概是刚才把打火机放进口袋时,不小心掉出来了,他还告诉我们打火机上面有什么样的图案,要是我们找到那只打火机,就知道他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真是最糟糕的谎言!”
“如你所说,它的确是个非常拙劣的谎言。”
“金田一先生,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非常奇柽,在慎恭吾先生服下氰酸钾的时候,令尊并没有确实的不在场证明。当令尊兴奋地漫步在黑暗中时,会不会是走向矢崎,让慎先生服下氰酸钾呢?后来我们发现命案现场是在浅阿隐,那他所需的时间就更短了,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