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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孤岛奇案-第3部分

小说: 孤岛奇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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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呢!”他说道。 
    说话间,他应该注意到那伙人中间出现了一种异常的紧 
迫感。似乎一提到主人和女主人,他们就有想象不到的震 
动。 
    戴维斯用手指一招,正斜靠在附近墙上的一个男人立即 
走过来了。他那罗圈腿似的步伐说明他是个吃水上饭的。他 
有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一双多少有点闪烁不定的黑眼睛, 
一口软绵绵的当地口音。 
    “太太们、先生们都准备好上岛了吗?船早已候着了。有 
两位先生要开车来,欧文先生关照不必等他们了,因为不能 
肯定他们什么时候到。” 
    大伙儿站起身来,跟着他们的响导沿岸走上一座小小的 
堤岸码头,旁边紧靠着一艘摩托小艇。 
    埃米莉·布伦特说道: 
    “这船够小的。” 
    船主却尽量找词儿说: 
    “这船可棒着呢,太太,可是条好船哪!坐它上普莱茅 
斯,一眨眼就到,方便极了。”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说话却尖刻得多了。 
    “我们人可不老少。” 
    “再多一倍也坐得下,先生。” 
    菲利普·隆巴德和和气气地说道: 
    “不成问题。天气好,没风浪。” 
    布伦特小姐尽管心神不定,还是让人扶上了船。跟着, 
其余的人也挨个儿上了船。到现在为止,大家相互之间还谈 
不上什么照顾和扶持,而且还有点猜疑。 
    响导刚要解开缆绳,忽然又停了下来,手里还拿着那个 
搭钩。 
    在陡斜的革道上,从村里驶过来一辆小汽车。这辆车威 
风极了,出奇的漂亮,简直不同凡响。车上坐着一个年青人, 
风吹得他的头发直向后飘。在夜色的闪耀中,他看来哪里象是 
世人,简直是一尊年青的神仙,一尊见诸于北欧传说中的英 
雄神仙。 
    他按着喇叭,一阵回声震荡,响彻海湾的山石丛中。 
    这一刹那确是精彩。安东尼·马斯顿此时此刻简直太不 
同凡响了。就是后来,清楚记得这个情景的也绝不止一人。 
                      四 
    弗雷德·纳拉科特坐在马达旁边,心里想着,这帮人真 
叫奇怪。欧文先生请的这些客人究竟是些什么货色,真叫人 
摸不着头脑。总之,他想象的要比现在见到的高级,比如应 
该是全身穿着乘游艇出游的服装,富丽堂皇,气派非凡的老 
爷太太等等。 
    弗雷德·纳拉科特回想起埃尔默·罗布森先生平时的交 
往,不由得撇嘴微微一笑,这帮人哪里象是这位百万富翁的 
高朋贵客。如果你说得出口,这帮人真叫是——瞧他们平时 
喝的是啥玩意! 
    这位欧文先生也真叫个别,就是让弗雷德想想也够滑稽 
的。他压根儿没瞅见过这位老爷,甭说太太了。从来没见他 
来过,没有。全都是莫里斯先生张罗的,钱也是他付,应该 
做些什么,得怎么做,总是说得再清楚不过了,而钱也给得 
爽快。就算这么着吧,仍是出奇。报纸上说了欧文那么多莫 
明其妙的闲话。纳拉科特想想,确实有道理。 
    说真格的,兴许就是加布里埃尔·特尔小姐买下的产业 
吧。但是,他望望眼前的一个个客人,觉得这种想法没道 
理。这帮人不象——没一个够得上同一位电影明星打交道的。 
他不动声色地估摸着这帮子人: 
    “一个是老姑娘——酸不溜丢的那种,这帮人他全看 
得透。要不,就打赌?她不是个刺儿头才叫怪呐。一个是老 
行伍——从神色看,倒是个地道的军人。那个年青的妞儿,盘 
子不错——只是也平常,没那股浪劲儿——谈不上好莱坞气 
派。那个装腔做势、咋咋呼呼的大少爷可不是个正人君于。弗 
雷德·纳拉科特认为,他象是个倒闭了铺子的生意人。另外那 
个先生,精瘦精瘦的,一脸狠相,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少 
见,倒很可能同电影行业有点儿瓜葛。 
    慢着,船上还是有一个象点样子的客人,就他一个,开 
小汽车最后到的那个,(多棒的汽车!斯蒂克尔海文以前从没 
有见过,象这种车,得花上几万几万的。)他才够格,钱堆里 
长大的。要是这帮人都象他那样……,那才说得通……。 
    真要想个明白的话,是越想越糊涂——本来就是件糊涂 
事——够糊涂的……。 
                    五 
    小船在礁石中间颠簸前进。现在总算望得见那幢房子 
了。岛的南侧又是另一番景象了,边缘延伸为斜坡一直伸入 
海中。那幢房子就正好位于那里,面朝南,不高,方方正正 
的,时髦得很,圆形的窗户把阳光充分地引入室内。 
    这幢房子确实使人感到兴奋——没有辜负大家的响往。 
    弗雷德·纳拉科特关上马达,小艇载着他们顺利地钻进 
了岩石和岩石之间形成的一个天然小港湾。 
    菲利普·隆巴德尖声尖气地说道: 
    “碰上坏天气,在这几上岸那就难咯!” 
    弗雷德·纳拉科特乐呵呵地说: 
    “风一往东南刮,那谁也休想上印地安岛。有时候不上 
不下的,一断就是个把礼拜。” 
    维拉·克英索恩想: 
    “供应想必很不方便。这一点对一个岛子来说是最糟糕 
的,看来要当好这个家是够人操心的了。” 
    小艇碰撞着岩石,嘎嘎作响。弗雷德·纳拉科特跳下 
船,他同隆巴德搀扶着其他的人下了船。纳拉科特把小艇牢 
率拴在岩石上的一个环上,随后引导大家登着岩石上凿出来 
的石级。 
    麦克阿瑟将军嘴里说着: 
    “好地方,叫人心旷神怡!” 
    然而,他心里并不平静!真见鬼,这鬼地方! 
    这帮人拾级而上,来到上面一层的平台,精神才稳定下 
来。在这所房子洞开着的房门口,一个端端正正的男管家正 
等着他们,他那副一本正经象煞有介事的神态,使这帮人更稳 
定了些。此外,这幢房子本身确实是再动人不过了,站在平 
台上欣赏海岛上的绮丽风光,真是壮观……。 
    男管家走过来,微微躬着身。他细高条,灰白头,十分 
体面。管家说道: 
    “请这里来。” 
    宽敞的大厅里,酒已摆好,成排成排的瓶子。安东尼· 
马斯顿精神有些振奋了,他刚才还一直在想着,真是一出莫 
明其妙的把戏,不对他的胃口!老家伙巴杰尔把他弄在里 
头,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但话又得说回来,这些酒是不错 
的,冰也不少。 
    这个男管家什么的家伙方才说什么来着? 
    欧文先生……不巧,耽误了……明天才能到。他关照好 
了……要啥有啥……现在是否到各位的房间去?……八点钟 
开饭……。 
    维拉由罗杰斯太太带上了楼。这个女人推开了甬道尽头 
的一扇门,维拉走进一间讨人喜欢的卧室。有一扇大窗户正 
好在海的上方,另一扇朝东。她立刻高兴得呼唤了一声。 
    罗杰斯太太问: 
    “小姐,还要什么吗??” 
    维拉向四周扫了一眼。行李已经搬进来,而且打开了。 
房间的另一边是浅蓝色瓷砖铺成的浴室,门开着。 
    她当即说道: 
    “我看,不用了。” 
    “小姐,要是想要什么,请拉铃。” 
    罗杰斯太太的声音既平板又单调,维拉好奇地望了望 
她。真是少见的毫无血色的苍白的女幽灵。头发往后一把 
抓,穿着一身黑。模样儿倒体面极了。就是那双眼睛,出奇 
的亮,而且一刻不停地转来转去。 
    维拉想道: 
    “她连自己的影子都害怕。” 
    对了,就是这个——这个女人害怕着呢! 
    看上去,她就是这样一个生活在极度恐惧之中的女人。 
    维拉感到脊背上一阵轻微的发冷。这女人究竟害怕什么 
呢? 
    她高高兴兴地说道: 
    “我是欧文夫人新雇的秘书。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 
    罗杰斯太太说道: 
    “不,小姐,我什么也不明白。我知道的只是各位女宾 
和先生们的一份名单,还有哪位住哪个房间。” 
    维拉说道: 
    “欧文夫人没提起过我吗?” 
    罗杰斯太太眨巴着眼说: 
    “我没见过欧文夫人——还没有。我们不过才来了两天。” 
    真是少见,这姓欧文的一家子!维拉想着。 
    她大声说道: 
    “有多少当差的呢?” 
    “就我和罗杰斯,小姐。” 
    维拉皱起眉头。现在,这幢房子里有八个人——加上男 
主人和女主人则是十个——而只有一对夫妇供这些人使唤。 
    罗杰斯太太说道: 
    “我是个好厨师,我男人管家也能干。当然,我其实不 
知道会有这么多人。” 
    维拉说道: 
    “那么你能忙得过来?” 
    “行,行啊,小姐,我能行。如果经常请客的话,估计 
欧文夫人会添帮手的。” 
    维拉说道:“我想会吧。” 
    罗杰斯太太转身走了。她脚步轻盈,寂然无声,就象一 
个影子似的挪出了房间。 
    维拉走到窗前,坐在靠窗的椅子里。她隐隐约约地感到 
一点不安,一切——多少有点奇怪。欧文两口子缺席,幽灵 
似的苍白的罗杰斯太太,还有那帮子客人!这些客人本来就 
稀奇古怪,少见的大杂烩! 
    维拉想道: 
    “我真希望我见到过欧文他们……,我真希望我清楚他 
们是怎么样的。” 
    她站起来,不安地在房里踱来踱去。 
    这是一间完完全全照时兴式样装筛起来的无可挑剔的卧 
室。锃光刷亮的镶木地板上铺着洁白的地毯,浅色辉映的墙 
壁,四周镶嵌着电灯泡的大镜子。壁炉架朴素大方,只有一 
大块按时兴式样雕刻成狗熊形状的白色大理石,中间镶嵌着 
一只座钟,上面有一个发亮的克罗米镜框,镜框里是一大块 
羊皮纸,上面写着一首诗歌。 
    她站在炉台前看着这首诗歌。原来是托儿所里流传的儿 
童歌谣,早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记住了。 
        十个印地安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 
        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九个印地安小男孩,深夜不寐真困乏; 
        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八个印地安小男孩,德文城里去猎奇; 
        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 
        七个印地安小男孩,伐树砍枝不顺手; 
        斧劈两半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六个印地安小男孩,玩弄蜂房惹蜂怒; 
        飞来一蜇命呜呼,六个只剩五。 
        五个印地安小男孩,惹事生非打官司; 
        官司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 
        四个印地安小男孩,结伙出海遭大难; 
        鱼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 
        三个印地安小男孩,动物园里遭祸殃; 
        狗熊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 
        两个印地安小男孩,太阳底下长叹息; 
        晒死烤死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一个印地安小男孩,归去来兮只一人; 
        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维拉微微一笑。确实,这不是印地安岛吗? 
    她又走到窗前坐下,望着海。 
    这海多么辽阔!从这里望出去,哪儿也看不到边——就 
是喏大一片茫茫天水,落日余晖,碧波涟漪。 
    海啊……,今天是如此的平静——有时又是那样的狂 
暴……。就是这个海把人拖入深渊。淹死……发现淹死了, 
……淹死在海中,……淹死了,……淹死了,……淹死了……。 
    不,她不愿记得……,她不愿想到这个!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七 
    阿姆斯特朗大夫到达印地安岛时,太阳正好落山。过海 
的那会儿,他和船夫——一个本地人,聊了一阵子。他急于想 
打听一点关于本岛主人的种种情况,然而这位纳拉科特似乎 
出奇的闭塞,也许是不愿意讲。 
    于是,阿姆斯特朗大夫只能扯扯天气啦,打鱼啦等等。 
    长途跑车,确实累了,他眼珠儿发疼。往西开车,就是 
正对着西照的阳光开车。 
    真的,他太累了。海啊,百分之百的宁静啊——这些正 
中下怀。他真想多歇上一阵子,只不过是做不到而已。当然, 
不是经济上做不到,而是,他哪能这样随便撒手呢?人家很 
快就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不能!他现在既然来到这里,还 
得下功夫搞出些名堂来。 
    他想道: 
    “反正今天晚上我就当作再也不回转去了——同伦敦哈 
莱街(伦敦名医荟集的街道名——译者注),和其它一切的 
一切都一刀两断了。” 
    谈到岛子什么的,总好象有一种魔力似的。就光“岛子” 
这两个字,幻想的味儿就很浓。它使你同整个世界隔绝了—— 
自成一个天地。这个天地,也许,你就一辈子回不去啦! 
    他想道: 
    “我把我的老一套生活抛到脑后去了。” 
    他乐滋滋地盘算起以后的打算来,其实都是些荒唐的想 
法。 
    一直到他踏上石阶的时候,他还在对自己笑呢。 
    平台上,椅子里坐着一位老先生,阿姆斯特郎大夫一眼 
看过去,仿佛有点面熟。他在哪儿见过这张癞蛤蟆样的脸。 
这个乌龟似的脖子以及这副拱腰曲背的姿态——还有这双暗 
淡而狡猾的小眼睛呢?是他——老沃格雷夫。大夫有一次在 
他面前作过证。瞧那样子,总是半睡不醒的。可是,一碰到 
法律问题,那就精极了。比方说,对付陪审团,他可有点子 
了。人家说他完全可以让陪审团照他的意思作出决定。根本 
通不过的案子,他不止一次地让陪审团通过了。而且说在哪 
天就在哪天通过,有人说他是个刽子手法官。 
    在这个地方——尘世之外……见到他,太有意思了。 
                           八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思忖着: 
    “阿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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