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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狭路相逢-第10部分

小说: 狭路相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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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说完这话又鞠了一躬,走了……

  郑英杰往家回返的路上忽然想起,李金财应该在今年秋天出狱。


17

  人的命运真是无常的。

  就像单飞在懵懂之中根本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拿着枪把他抵住。

  最初的那一刻,单飞下意识地把手伸向枕头底下,然而胳膊被几只有力的大手给摁住了,接下来单飞被架住起了床,有人翻开枕头,枕头下面空无一物,单飞不由自主地咧嘴笑了一下,那笑实际上是他自己嘲笑自己,已经不干侦查员了,枪早就交回去了,自己刚才这个动作简直多余。有那么一会儿,单飞的大脑中对这个场面的反应是在看一个抓捕的电影,又像是自己曾经经历的场面。他直眉愣眼地看着他们,这些年轻的面孔就像他刚当警察时一样,青春朝气勇于献身,一个个高度戒备如临大敌的紧张严肃样子,可是他们至于跟他摆这个架势吗?他犯什么事了?他一时气急败坏想破口大骂,但他还是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克制,干警察这么多年了,他拿枪掏别人的事情数不胜数,可今天被一群穿警服的自己人这么莫明其妙地“掏”,实在是他连做梦都没想到的。他们搜了他的身,然后押着他上了一辆桑塔那,汽车向东开了一程然后又突然掉头向西,拐进部队的一个大院……

  他被“押”到一个平房的院落里,那里换了部队的把守,而屋子里等着他的却是纪检委书记孙正和刑侦副局长赫运光,他很敌意地看着他们,等着他们先说话。

  “单飞呀,这个……先坐下吧,我们平时都挺熟的,有些事得你自己说清楚……”孙正嗫嚅着说了一个含含糊糊的开场白。

  单飞冷笑着说:“我没什么事说不清的,我一没反党、二没反社会主义,三没杀人放火,四没偷人嫖娼,五没行贿受贿……你们凭什么要用比对付阶级敌人还狠的招儿对我呢……”

  “单飞呀单飞,冷静些,咱们哥儿俩平时不错,这事你得理解,我们也是受组织之命,这样吧,咱明挑了,绕来绕去挺没劲的,我问你,你的电话是咋回事?”赫运光比孙正要了解单飞,他想要是跟单飞玩猫腻,恐怕只会引起单飞的更加敌对。单飞不是一般的人想唬想诈就能过去的。

  “电话?电话怎么了?”单飞对赫运光的提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单飞,你看你也是个聪明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领导也不会跟你动真格的,你办公室的电话被查出跟局长办公室的电话有偷听的联线,你怎么解释!……”孙正拿出他当纪检委书记的架式,字正腔圆地开始进入角色。

  单飞听到这句话脑子里就像有一枚炸弹爆开了花,当大脑中散碎的残片一一落定后,出现在他大脑里的很完整的一个意念就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他。

  无论怎么样,他都觉得这一招够黑够狠,你想,假如你说你没偷听领导电话,而那根联线怎么解释?你自己真是跳到黄河洗不清了,谁也无法证明你的清白。等等,他的思维在此停顿了一下,谁也证明不了我清白,可谁也证明不了我不清白,谁知道我偷听?或者谁举报?他不偷听怎么知道我偷听,说明他就是设此“黑局”的人。单飞想到这儿,一下子冷静下来,也知道该怎样把这“黑局”捅翻。

  他平静而字字有力地说:“这是一场陷害!首先我不知道这电话里有偷听功能。谁知道这电话有偷听功能谁就应该是陷害者。再有,这电话并不属于我,不是我到干部处以后自己要求重新装的,它原来的主人是南浩江,你们也无法排除是南浩江所为,因为南浩江已死,死无对证。那么如果你们拿不出是我在电话里做了手脚的证据,我将起诉那个告我的人诬陷罪!”……


18

  刘今已经好久没有回继父那里了。

  继父打过几次电话她都推说忙,她是想检验一下自己,能不能为白雨而脱胎换骨,她想她能。因为在她的内心她感觉到自己对生活开始有了明媚的期冀,她的情感就像终年蜇伏于灰蒙的境地之中,而今她有勇气经由阳光渐渐照彻苏暖自己,她想真正的爱情是可以超越世俗的一切狭隘和偏见的,当她把自己从深黑的炼狱里救赎出来时,她决定不再煎熬自己,她要勇敢地面对她对白雨的一份感情。她每天仍然让花店把玫瑰花准时送到白雨的病房,她每晚仍要借“情感的星空”那一隅想方设法表达她对白雨的一份真爱,她坚信白雨孤独的灵魂需要她的慰籍。她在决定向白雨表白心中的爱情之前,她想把跟继父的感情先做一个了结。她必须要找继父谈谈……

  她让出租车远远地停下了,她步行走过她铭刻在心的遇到白雨的那个地方,她站在那里,那天的情景就又叠现出来,她坚信是上天把白雨降临到她面前来拯救她的身心和灵魂的,白雨就是那最后的一缕夕阳的余辉给了她重新复活的机会……看着白雨受伤的地方,她为白雨感到心疼……这更坚定了她跟继父彻底谈谈的勇气。

  她用钥匙打开门,客厅里静静的,但她看到了餐桌上那大束红玫瑰,不用数她都知道那玫瑰花一定是和她的年龄相吻合的,二十三束。玫瑰花前那一幅她的肖像油画深深打动了她。她的神态是那样完美地被画笔表现出来,简直是传神,而背景的色调却是那样的暗淡。似乎只有她的出现才能给这世界带来一点光明,在这一点上既运用了表现技法,而画面又展现出印象派的色彩,刘今是懂绘画的,她知道这是继父的上乘佳作,这一定是继父这些日子闷在家里凭着心里的记忆创作的……只是继父浸透在画里的一种压抑和绝望让她的心悸动了一

  下,继父他不会……

  她急急地跑向卧室,卧室也像一幅没有人气的油画,凝心敛气的油画。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急急地往继父的画室奔,画室里也没人,她又去藏室,藏室的门是紧闭着的,她急急地敲击着:“旭光,旭光你在里边对吧,把门开开,我是今今!”她从母亲死后在家中一直叫他名字。

  他听见了今今急迫的呼喊,他坐在今今所有的裸体画中间,一手握着一瓶安眠药,另一只手握着一瓶红葡萄酒,他已经挣扎了许久了,他不能没有今今,今今是他心中的依托,他在给今今最后的时限,其实是变相地给自己延长时限,他在这屋里已经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捱过来了。他总是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再等等,再等最后一个小时,再等最后一分钟,今今今天肯定会回来的,她真的不回来,你就死去吧!

  他这样满含了绝望的情绪苦捱时光的时候就听见了今今的呼唤……

  他把丝绒重新罩上,他从不让今今进到这间藏室,他不能再让今今看到这些画,他慢慢地把安眠药塞到丝绒底下,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泪水就汹汹涌涌地流淌下来……

  他打开了门,她看见了满面泪痕的他,她从没有看见过他流泪,这泪水就像是无法割断的前缘,她被这泪水淹没了,征服了……

  他无法抑制地拥紧她,她感到被拥的窒息,他不松气地吻她,然后把她抱起来,来到他们的卧室,她绵软无力地承接着这一切,她在一片几近窒息又飘忽的云絮状态里,把她面前的男人幻想成了白雨,她进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中……而当白雨的面影闪过时,她一下子警醒了:她是来干什么的,来重温旧梦吗?她是跟从前来做了结的啊!她口口声声地是为了一份高尚的爱,可是她却在这儿把跟她做爱的一个男人想成了白雨,她明明知道白雨不能给她这一切,可是她潜意识里还是想……她感到自己可耻,下作和对白雨的玷污……她拼了力推他,她说我们不能再这样,我有话要跟你谈,你……她的嘴被他的热热的唇堵住了,她蹬打着,反抗着,然而他不管她的激烈反应,她是他失而复得的,他要完全地占有她,哪怕这种占有是碎掉了永不可收拾,失去了永不再回返的占有。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也失去了理智,伸手在床头柜上抓起玻璃茶杯,拼力地向他的头上砸去……

  他们一下子停止了进攻和反抗,愕然地僵在那里。她看见了血从他的额角淌下来,她吓哭了。她扑进他的怀里大声地嚷嚷着:“哦,请你原谅我,我不是非要这么做,我只想跟你谈谈,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是吗?”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跟他了!”她的继父的冷冷的面孔也是她从没见过的,她的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熟知你就像熟知我自己一样!你给他送玫瑰,你为他调动工作,你的节目不就是为他做的吗?你躲着不见我,不也是为他吗?你知道他会接受你吗?他不会的!”

  “你还知道我的什么?”

  “我知道你的一切!”他的话令她不寒而栗,他说的是那样确定。

  “你,你跟踪我!”她被他的话震惊了,她有些被激怒。

  “不,我不是跟踪你,我是为你负责,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这样做很高尚,哪个沉浸在爱情中的人不高尚?可是爱情是水中月,镜中花,雾气里的彩虹,是天空的一道闪电,是画框里的一杯美酒,是音乐里的一桌盛宴,爱情是人类情感的诱饵,它的诱力只够调动你陷进去,而如果你把它当作生活的全部,你将会在爱情中困顿而死……”继父冰冷铁硬的言语一字一句的包围过来。

  “可是我愿意为这爱情而死。他不接受我我会等待我会追求,一直到他接受为止,你不能阻止我,谁也没有力量阻止我……”刘今全然不顾地扯着嗓子冲着继父喊了起来。

  “不,我并不是想阻止你,我是想让你再冷静地想一想,我们都是凡人,我们不能舍弃许多东西,比如性生活,就像我们一日三餐,是人性里不可违不可缺的。”

  他看她欲言又止,于是他继续说道:“假如你如愿走进了那一场爱情,你能保证你一生不再背叛他吗?而人性又是不可违的,我们谁也无法对未来做出保证,如果那时你背叛了,那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是有这种念头一闪而过,那么你对他的毁灭和伤害将是更惨烈的……”她被这话深深地击中了,他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她一时无语,她又开始感到了迷乱……她看着他额头上滴下的血,才又想起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慌慌地说:“我们回头再说吧,现在我们必须马上去医院……”


19

  白雨已经可以走路了,他悄悄开始了身体康复期的锻炼,他不想真的成为“废人”,他要早日回到工作中去,工作会让他忘掉一切……他完全不知道医院外面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单飞陷入的人生危机……

  单飞偷听局长电话的事件还没等有个结论性的结果就已在这个城市沸沸扬扬地传开了:“单飞为了向上爬真是不择手段,竟然采取这样卑劣的手法!”

  “看着小伙子挺精明的,怎么干这种傻事!”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呗!这回可够他小子喝一壶的了……”

  各种流言在市公安局大院和街街角角长了腿一般风跑着,它们带着暗处的阴毒和腌脏涂抹着单飞,即使最后无证据证明偷听事件是单飞所为,单飞也会被这目的性极强的流言涂抹得面目全非……

  公安局党委会对单飞的偷听事件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大家各执一辞,当然最终谁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该事件是单飞所为,所以不得不被动地没有结论地放了单飞,但单飞的工作被调到看守所去当指导员……

  单飞辞职的消息是南可告诉白雨的,南可总怕是父亲的事把单飞牵扯了,她不相信单飞会干偷听的事,单飞的父亲临终前只她守在老人身边,老人握着她的手嘱她:我就把单飞交给你了!她没法把这话告诉单飞,而且在她和单飞之间好像总存着不可逾越的一些东西。发生的这一切事情就像故意加重这一层不可逾越似的……

  她真想找一个人说说,可是找谁呢?白雨尚在身体恢复中,他的创伤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力来弥合,除了白雨她还能跟谁说呢,她来看白雨,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白雨看出了她的心神不宁:“南可,你有话要对我说是吧?”

  “单飞他辞职了!”南可终于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啊?”白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急急追问:“你说什么?!”

  “单飞辞职了!”

  “为什么!”白雨不解地问。

  “说是在他的电话机上发现了和局长电话相通的偷听联线!”

  白雨一下子从床边蹦起来:“这一定是栽赃诬陷,单飞不可能干这种事,要干他也不会把事做得这么愚蠢和拙劣,以单飞的智商以单飞的品德他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公安局的领导就相信了?这么大的事单飞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白雨真是又气又急。

  南可看见白雨因伤口的隐痛而泛起的脸部痉挛,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她也理解单飞为什么只字不告诉白雨。她替单飞解释道:“他,他怕影响了你的康复,他肯定是想找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知道单飞他现在在哪儿吗?”白雨已在打出去找单飞的主意。

  “我去过家里,敲门里边没人应!白雨你说,他不会……?”南可没敢把埋在心里的担心说出来。

  白雨对南可说:“没事的,单飞不会寻短见的,我了解他。如果有他的什么消息你记着告诉我,谢谢你这样关心单飞!”

  “不过,你不要告诉单飞是我告诉你这件事的。”南可嘱咐白雨。

  南可并没有因为跟白雨说出单飞的事而减轻心里的压力,她一脸忧郁地回自己办公的病区去了。

  白雨迅速脱了病号服,换了一身先前单飞给他从宿舍里拿回来的便服,趁没人注意他,偷偷地溜出了医院……

  他打的径直奔“天上人间”酒吧。

  在酒吧门口,他听见了从酒吧里飘出的张学友唱的那首歌《祝福》。

  朋友,我永远祝福你!

  朋友,我永远祝福你!

  啊……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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