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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狭路相逢-第7部分

小说: 狭路相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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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有什么不好吗?况且死者是不再怕受任何伤害的……

  “可是南可呵,你和你妈怎么能安静的了呢?谁也埋藏不住真相的,因为真相不死,夜里它是你梦中的芒刺,白天它是你眼睛里的眼睛,瞪视你洞悉你内心的所有虚假……南可,你想一辈子活在这种境地里吗?”

  “单飞,你不要再说了,你干嘛要抓住这件事不放呢?”南可几乎就快哭了。

  “因为……因为我爱你,是的,要不然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精力去管这件事?我是怕你被卷进你们自己都无法把握的旋涡里……”单飞震惊于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或许在潜意识里,他一直想对南可表达这份意思,可是不应该这个时候表达呀!

  南可也被单飞的话震惊了,她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对单飞,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感,是爱?是怨?是恨?她自己无法把握,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单飞。

  这时,单飞看见房门小窗玻璃上张生的面影一晃就消失了。

  刘今出院以后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办理了调动手续。

  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电视台里钻都钻不进来,而她放着风风光光的电视播音员不当,跑到电台做什么“情感的星空”节目主持人,不可思议,神经一定出了毛病。

  刘今是打定了主意的,所以她不看任何人的眼色,不理睬任何人的嚼舌和议论,因为她怀了崇高的心要为一个崇高的人做一件事。这一件事,就仿佛一切都是命定的,在前路等着她,她想要这命定的一切……

  那天,她就像是站在一场梦里,她的思想是迷乱的,她看见了发生的一切,可是就像有一只魔力的手把她钉住了,她眼看着自己就被魔力吞噬了……女人,在面对突临的重大灾难的时候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啊!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而晕倒了呢?她是被吓住了?然后她听见了枪响。她是第一次听见真的枪响,枪声难以致信地大,震得她的耳朵嗡嗡直响,她在晕倒的那个瞬间竟有些不真切的感觉掺杂在意识里,以为这是在电影里的一个画面,电视剧里的一个场景。然而,人影冲来撞去是那样的真切,警车和救护车的笛声是那样的真切,它们奔来驰去也是那样真切,惶恐和担心一下子摄住了她……

  当她听到那个警察伤的部位时,她就像是一个被投进旋转着的时空隧道而顷刻间又被旋出的人。她的青春体无完肤,她的灵魂和她的性都是那样丑陋地被抛在时空的荒原之上,她看见了自己的丑陋,这是比死还要难看的面对,她首先是由暗夜里的一片欢叫启蒙的,那是她身体里原始沉睡的性,这性是迷乱的,她在迷乱的饥渴中等待着一个人来,即使那人不是她继父,她也会随便将自己洞开给任何一个人,性是陷落的荒原,它埋葬了情感的星空,所以没有情感的开掘,性带给她的快乐是迅速衰败的快乐,就像吸毒的人吸毒之后片刻的欢娱,这快乐本身是一副死亡的面目。她现在看见了这死亡。她是突然间借着星空里那大片大片永恒的璀灿看见的,她的灵魂仿佛在一片宁静光焰里找到了重生的机会,她已下定决心抛弃掉以往所有的丑陋,握定这机会……

  当她从静穆的人群中间走到那间病房门前时,她看见了他,也听见了那兄弟俩的对话。可是当晕倒的单飞被闻讯而来的医生护士安置到另一病房里开始输液,当她再次回到白雨的面前,当她的目光和白雨那清纯无暇的黑瞳仁碰到一起,她感到了羞怯感到了不安:我怎么配说出那句话?我有什么资格说出那句话?我是不洁的,我如说出来岂不是乘人之危?然后她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白雨难过地哭起来……

  “都是因为我,你才受的伤,我,我……”她泣不成声难再说下去,她最终没敢说出她想说的那句话。

  白雨已认出了刘今,他脸上露出微弱而又苍白的微笑,好象生怕她难过,反而劝慰刘今道:“你不要那样想,那天无论是谁站在那儿我都得那么做,而且即使没有人站在那儿我也不一定就避免受伤呀,你看,你的眼睛哭肿了,怎么对得起观众。好了,我不是好好地活着吗!你这样一哭好像我已经壮烈了……”

  她被他这话里的温情深深地打动了,她看着白雨,忽然觉得白雨是她早就认识的一个人,这种感觉不只是存留在空泛的梦幻里。事实上,她和他的确是见过面的。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了。她极力回忆着自言自语地说:“我好像以前在哪儿见过你?可是我又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

  白雨弱弱地会意地微笑着说:“我可是记得的。是不是在临时火车站,有一个脏兮兮的盲流子扔洒瓶子溅了你一身泥点?!”

  白雨这么一提醒,刘今恍然就记起了那天的情景。

  “噢,对啦,我想起来了,你原来就是那个……对不起,你一定是扮成那副模样在那儿执行公务吧?你要是不提醒,我怎么能把那个形象和你联想到一块呢!”

  刘今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她觉得她跟白雨冥冥之中是有着某种缘分的……

  “那天我用那个酒瓶子溅了你一身泥,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因为有个小偷已盯了你好久了,我混在他们之中不能明告诉你所以只好用不得已而为之的那么一个损招儿,引起你对周围的警觉,也搅乱那偷儿的计划。看来,还得感谢犯罪分子这一枪,要不然我永远没有机会向你解释我那一天的冒失行为。噢,你那天是接人吧?”

  白雨想起那天看着刘今挽着那个极有气质和风度的男人离开时心中涌起的酸涩,忍不住在解释之余又追问了一句。

  “我,我那天是去接我继父……”刘今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不自然地浮起一层羞涩的红晕。手不由自主地扯着自己的衣角,眼睛不敢正视白雨。而就是这个小小的动作和眼神,令白雨的思绪瞬时就飘落到童年的一个角落……

  他想起了那个女老师“摔”出来的那个女孩子,他给她头上戴小花帽的时候,那个小女孩也有一个扯衣角的小动作……

  刘今不知白雨愣怔怔地看着她正陷进童年时代的一段回忆里,而那一段回忆其实是跟她有关的,“我在火车站那天也觉得跟你很久以前就见过似的,你像小时候我见过的一个女孩!”

  当白雨把那个故事讲出来的时候,刘今简直惊愕了!

  “你说的那个学校是什么学校?那个女老师她叫什么?”

  “红卫中学。我只知她姓李,教体育的。”

  “那么你所在的那个医院一定是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了?”

  这时,他们俩人都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原来,我就是你说的被我妈‘摔’出来的那个女孩儿呀”

  “我就是当年给你拔好看的花草编花帽的……”

  人和人,心灵的火花就是在一瞬间碰撞了,然后擦出无法扑灭的光焰。

  是时间隔断了人们留在记忆中的美好;是命运使人们长久地分离。当他们双双从时空的那个段落里重回到现实,两颗年轻的心离得是那么近……

  她多么想用余下的全部生命来爱这个人,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

  她握住了他安慰她才伸给她的那只手,手微微的有些温凉,她感到他是把一种圣洁清澈的力量传输给了她,她的泪水一颗一颗掉在了他的手背上,响彻生命的一句话弥漫了她全部的天空:“我要陪伴你走过一生,我要侍候你一辈子……”


12

  “妈的,不就是两条腿的女人吗,老子说话算数,这一盘再输,让你狗日的干!”

  马老三输红了眼,他早就输光了钱,他一次次地翻本,结果是一次次地输,看着一桌子麻将牌眼珠子直往外冒血。

  “烂头疮”一边洗牌一边用眼珠子淫邪地往唐璇儿身上盯。

  风无遮无拦地在屋外夜空里横飞。

  唐旋儿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幕,心一下子凉了:“大鱼”屋里的灯熄了。

  唐璇儿看见了局势,她想溜,却被“烂头疮”一把给拽住了。

  “发牌吧,老三,你发哪张我和哪张,快给庄家点炮!”“烂头疮”胸有成竹地叫道。

  马老三瞪圆了眼盯着自己的那一溜牌,他牙一咬,从成了的一副牌中拆了一张“幺鸡”

  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烂头疮”啪地一推牌,“和了!”

  马老三把牌桌一掀,怒吼着:“把她领走,离老子远点!”

  “烂头疮”撕扯着唐璇往外走,唐璇儿拼命地挣扎着,她抵不过“烂头疮”的力气被拖着到了院子里,她声嘶力竭地喊着:“马老三你是个畜牲!”

  这时只听“大鱼”的门咣当一声开了,“大鱼”的声音在暗夜里极富威严:“把她放了,老三欠你多少钱!”

  “你他妈算哪路鸟人!别他妈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又不是你的女人,老子不要钱,就要她,要定了!”

  “大鱼”从屋里窜出来用猎枪抵住了“烂头疮”:“给老子听好,这是一千块钱,拿着滚,晚一点我让你下半辈子坐轮椅!”

  “烂头疮”被吓得尿都出来了,他不敢不放开唐旋儿,抖抖嗦嗦地逃进夜里……

  风似乎一下子止了,他离她是那么近,她能听见他心脏咚咚的跳动,时光仿佛静止了许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听见低低的一声:“赶快回屋吧!”然后她听见一扇门在她的眼前关上了……

  马老三看着唐璇儿从外面进来,他像喝凉水一样把半瓶子“北大仓”烧酒喝下去,莫明的妒火被酒精一下子火烧火燎起来……

  他啪啪抽了唐璇儿两个耳光,接着一把就把唐璇儿薅到炕上,在这个他花钱买来的女人身上发泄着无穷无尽的兽欲……

  “大鱼”听见了女人不堪折磨和蹂躏发出的嘶叫,栓儿被惊醒了哇哇大哭,他怒火中烧,他真想拎着枪把马老三打个稀巴烂……

  然而他不能。他是寄人篱下。

  他将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

  可是他捂不住钻进他心里的那声音……

  他也需要一种释放,他冲进夜里,一直向河岸跑去,他脱光了自己,一头扎进冰棱棱的河水里,他看见他身体里的一头滚烫的困兽被水鬼捉走了……


13

  单飞每天输完液就回到办公室。他得的是急性心肌炎,医生是劝他住院的,可是他觉得单位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他呢,不好意思再耽搁,虽说郑英杰副局长来医院看他时让他安心治病,可他怎么安得下心呢,过一阵子要调整基层领导班子,他得尽快熟悉和掌握情况。

  进到办公室,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不在的时候有人来过,这种事,自然不是拖地板、送报纸、送文件的“事”,是他的东西被动过了。他摸着书架上的书,发现薄尘的散落是不均匀的,他急转身用钥匙打开抽屉,翻开笔记本,那个有数字的小硬纸片还在,但是纸片放置的位置有些变化,那张纸片果然跟他原初放的有一点儿错位。单飞是作过侦查员干过刑侦的,侦查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是牢记在心的。他当初放的时候纸片的上下边恰好卡到笔记本的两个横格线上,这也算是个记号吧,现在这个纸片的边缘却在横格线间,他的心里便咯噔一下,一定是有人动过了,有谁会对这件事这么关心呢?他坐下来,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把他来干部处之后所接触的人过了一下脑子。他就想起了张生在病房门外那张一闪而过的脸和忽渺的身影……

  他正想着,张生敲门进来,一脸真诚地说,单处,你怎么不在医院好好看病就回来了?列宁他老人家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再则你也得给我们一次巴结领导的机会吧。噢忘了跟你说,我去看你,发现屋子里有“情况”,我怕打搅了你们的好事,只好偷偷溜了。

  张生挺坦白,单飞就以为自己疑心太重。

  张生走了之后,不一会,郑英杰就打来电话:“单飞呀,你怎么跑回来了,身体吃得住劲吗?”

  “没事,输完液待着也是待着,没劲透了。人家不是说在医院住着,没病住成有病,小病住成大病,大病住成没命!我呀是惜命才跑回来的!”

  “你小子还挺会为自己开溜找借口,既然回来,那你就过来一趟,咱们把下一步的工作扯扯,我给你沏壶好茶!”

  郑英杰是从市局刑警队侦查员到派出所副所长、所长,分局副局长、政委到市公安局副局长一步一个脚印靠实干走上来的,在这几十年中,他无数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优秀人民警察和廉政爱民的楷模,单飞他们打心眼里敬重他。郑英杰的老伴坐轮椅二十多年了,他无怨无悔地侍候着老伴二十多年……有一次白雨和单飞看到电视上的《人物春秋》专题报道,白雨感动地对单飞说:如果人能活到这样的境界,该算是圣人的境界了……

  郑英杰副局长和单飞商量了一个上党委会的讨论名单。这是单飞到干部处上任以来第一次和郑局长研究工作,所以单飞就把自己所了解和掌握的基层干部情况以及自己的意见详细地做了汇报。在所有的工作中,安排人的工作是重中之重,单飞为自己今天能够站在全局的高度上为领导的决策发表意见而沾沾自喜,不知不觉就过了下班时间。

  名单终于拟好了,单飞本来想抄录好再上楼回自己的办公室,于不经意间发现郑英杰看

  了几次表,他就琢磨着郑局长一定有事,所以就善解人意推说要等一个电话先上去了,名单也拿走抄。然后起身往外走,正开门间,南可的母亲却站在门外。南可的母亲看见单飞,于惊讶中脸上出现了一片掩饰不住的慌乱和羞怯。单飞很意外在这儿见到南可的母亲,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就侧身告辞了,他在走廊里听见郑英杰热情地寒暄:“来,来,请坐吧,怎么样,还有什么需要组织上帮忙的只管说……”

  已经下班了,走廊里空空静静的,拐过弯单飞在电梯门口似乎听到一声锁舌轻轻碰进锁嘴里的响动……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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