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猎人日志2-冥兽酷杀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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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有没有房间?”
瑚安娜略怔。”有的……”
“我能暂时住在这里吗?”拜诺恩想了一想,找到一个藉口。”我约了一位朋友在这镇里见面。他这几天便到来。”
瑚安娜咬着下唇,一边用毛巾擦拭酒杯,一边在考虑着。她再次打量拜诺恩,又看看波波夫。
“好吧……但是你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让我先上去打扫一下。”
“不用了。”拜诺恩从外衣口袋掏出几张百元美钞。”谢谢你。这儿是租金。”
“不用那么多。”
“先收下来。余数待我离开时才退回吧。”拜诺恩终于拿起啤酒瓶,但只浅浅地喝了一口。
瑚安娜害羞地收起钞票。
“你的结他和歌声很美妙。”拜诺恩抚摸着波波夫。”很久没有听意乐了。差点儿忘记了那是甚么滋味……刚才的曲调很哀伤。歌词说的是甚么?”
“这首歌的名字是’手枪与心’……”
酒吧门被霍然推开。
“班达迪斯死了!”一名牛郎打扮的汉子喘着气呼喊。
邦萨站起来。”不可能……那小子……”
“在镇外!”那名汉子大叫:“死得很悽惨……你们去看看啊!”
“酒钱回来再算!”邦萨戴起帽子,整理一下腰带和手枪。他这时才发现,排在腰带上的子弹少了一颗。
没有时间找寻了。邦萨也不在乎一颗子弹。他飞也似奔出门口。另外也有三,四名客人随着他离开。
拜诺恩仍静静地坐在柜檯前。
他把一颗细小的东西投进啤酒瓶口。
在金黄色啤酒中缓缓下沉的是一枚手枪子弹。
圣亚奎那以西一公里
圣何塞坟场附近
十多人把尸体团团包围,驱走了原本麇集其上的苍蝇。
“我的天……”邦萨喃喃说。”班达迪斯……是他吧?……”
他小心鑑別着被硬生生扭断的头顱:眼球爆破了;脸上纵橫交错着爪痕。从鼻子和胡须,邦萨认出确是他的同伴。
其他人都捂着鼻子。”胸腹都破开了……”刚才到酒吧报讯的汉子说:“手脏……好像不见了……是给禿鹰吃掉了吗?”
“看来早上才刚被杀的。”邦萨恨恨地咬牙。”禿鹰没有时间把他的身体撕成这样子。”
他扫视四周。尸体躺在荒野的中央。八面都如此空旷,班达迪斯没可能被人偷袭。
──除非是步枪。但尸体上并没有弹头。是先从远处射杀,再走近来取走弹头和破坏尸身吗?谁会干这种无聊事?
──看来像是野兽干的。但是除了猿和熊之外,哪种动物会把猎物的头扭断?何況班达迪斯的手枪仍在。
邦达瞧向远方一棵树。班达迪斯的黑马仍拴在树底下,在惊惶地挣扎跃动。没有人敢走近他。
──他看见了甚么?
“神父来了!”
两名镇民带着圣亚奎那唯一的圣职者──席甘多神父到来。瘦小的老神父穿着许多天没有清洗的全黑袍子,手中握着木十字架念珠,蹣跚地走近。
他看见了班达迪斯的惨死状,但目中毫无畏惧。
“神父,请你替可怜的班达迪斯祝福吧。”邦萨说。
席甘多神父摇摇头。”我说过:凡是替古雷斯干坏事的人,我都不会为他祝福。”他把视线转向邦萨:“除非你能悔改,否则你死后也是一样。”
“那倒要看看我俩谁的命长一些!”邦萨愤怒地想抓住神父,但被其他人阻止。
“你不用威协我。”神父把念珠挂回颈项上,转身离去。”除了上帝外,我不会听从任何人的说话。看见班达迪斯的样子,你们应该觉悟吧?”
席甘多神父在荒野上走着时,看见拜诺恩和瑚安娜正站在远处那棵大树前。神父疑惑地走过去。
黑马仍在疯狂地挣扎,马蹄扬起沙尘。瑚安娜远远站在开外。
拜诺恩却冷静地走近马儿。
“小心!”瑚安娜担心地轻呼。
拜诺恩的眼睛凝视黑马的左目。
马儿突然沉静了下来。拜诺恩温柔地抚摸他的鬃毛。
“瑚安娜。不要到那边去!”席甘多神父到来,把瑚安娜的身体转过,背对着尸体的方向。”你不应看见那种恐怖的东西。”
“神父,圣亚奎那受了甚么裕洌克廊チ诵矶嘌蚨O衷谟质前啻锏纤埂;褂屑硬小焙靼材壤渡乃鄢溲鹄础!
神父无法回答她,只有轻拍她的肩膊。
这时他看见拜诺恩从皮囊中掏出一个黑色的薄薄小纸包,謹慎地夹在左手指间。
“你在干甚么?”
拜诺恩没有回答。他把右掌按在黑马的额头上,闭起眼睛。
“他是美国人,名叫拜诺恩先生。”瑚安娜解释着,又悄悄在神父耳边说:“他看来不是普通人──但也不是古铁雷斯的人。”
席甘多神父和瑚安娜仔细观看拜诺恩。
拜诺恩仍维持刚才的动作:左手夹着黑纸包,右手按着马首。
他喃喃说:“你看见了甚么……那是甚么……看清楚”他”的容貌吗?……”
大约过了一分钟,拜诺恩才睁开眼睛。
“镇內有印照片的店子吗?”他问瑚安娜。
“没有。”她指指身旁的神父。”这位席甘多神父是镇里唯一懂得处理照片的人。教堂里有一门小小的暗房。镇里的人都找也。不过我们都很少拍照。”
拜诺恩恭謹地朝席甘多神父点点头,然后把手中的黑纸包遞向他。”神父,里面有一张未曝光的膠卷。请替我把它印成照片好吗?”
神父看见拜诺恩胸前的十字架,脸容这才和缓下来。”未曝光的膠卷怎么印照片?”
“严格来说,膠卷已经拍摄过了。详细情形我无法解释。可以吗?”
“好吧。”神父收下黑纸包。为防止猛烈的阳光破了膠卷,他小心地把纸包收进神父袍的口袋內。”明天下午到教堂来吧。”
在班达迪斯的尸身旁,邦萨蹲下身体,把死去同伴的头顱放回颈项位置。
邦萨把班达迪斯的银色”史密斯.威尔逊”左轮手枪尸身腰间拔出。
“胡安……”邦萨叫着班达迪斯的名字。”……不论杀死你的是人类或野兽,我发誓会用你的手枪把那傢伙的心脏射碎!”
4.冥兽袭来
八月二日凌晨
拜诺恩坐在可以眺视整个圣亚奎那镇的山崗上。底下是阿苏尔酒吧。
圣亚奎那是个纵橫只有十多条街的小镇,面积不超过五平方公里。东、北、南三面都是荒野,只有西方有几座疏落的山头——也就是现在拜诺恩所坐的地方。北方三十公里外就是美国德萨斯州边界。
整个小镇以教堂及镇广场花园为中心,邻近是连同杂货店的油站、啵У缇帧⒕趾凸嫡尽U虺どF澋陌旃乙采柙诰謨取菖刀髦朗パ强鞘导实耐持握卟⒉皇巧F潯!
拜诺恩远眺向东面远方。离圣亚奎那约两公里处显现出灯光。一座孤零零的巨大庄园。
——古铁雷斯……
圣亚奎那以东二公里
古铁雷斯之庄园
身穿白色无领衬衣的坚诺.古铁雷斯坐在二楼阳台上。戴着三枚毒蛇雕刻纯银指环的左手,握住盛有红酒的水晶杯。
古铁雷斯俯视阳台下方的沙土地。那儿站着他最信任的保鏢蒙多。
任何人看见蒙多的身型,都会怀疑是不是应该用“人类”这字眼来形容他。蒙多双肩橫量最少也有一公尺宽,而胸背之间的厚度也令人感觉差不了多少。身高两公尺,却由于两肩僧帽肌过于发达,令颈项彷彿消失了般,常常使人错觉他的身材比实际高度要矮一些。
蒙多赤裸上半身,显露出胸前的巨大圣母像剌青与背项的基督受难像纹身。两条比常人大腿还要粗壮的手臂上则剌着鷲翅羽毛的图案。
蒙多身上没有半丝创疤。从来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他。
他以一方蓝色印花头巾包里着光禿禿的头顶。满布髯须的咀巴咬着一柄猎刀。
阳台上的古铁雷斯喝了一小口红酒,然后把水晶杯拋下阳台。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沙土把血红的酒液吸乾。
蒙多对面的木柵打开了。一条八百磅重的黑色雄牛挥动尖銳的双角奔出。
黑牛跑向左方,绕着弧线冲向蒙多。
蒙多双手握住齿间的猎刀,眼睛无畏地与面前这头比他的体积还要大一倍的动物对视。
在蒙多眼中,黑牛不过是另一头猎物。
阳台上的古铁雷斯叹息。他往后躺向椅背,双腿交叉擱在阳台栏杆上。
他双足正穿着最喜爱的红色蛇皮短靴。靴上釘着形态凶狠的蛇头标本。
同时
圣亚奎那西方山崗上
整个圣亚奎那镇都在酣睡中,除了警察局仍有一点灯光。
由于瑚安娜早在中午便开店,今天阿苏尔酒吧也提早打烊了,整座两层高的粗糙木楼被黑暗所包围。
拜诺恩却以他超人的夜视能力,把镇內一丝一毫看得清清楚楚。
尼古拉斯.拜诺恩并不是正常人类,而是吸血鬼与人类交合誕下的罕有私生子达姆拜尔,拥有探知吸血鬼所有的异常能力,故此成为芯界上最强的吸血鬼猎人。
正因为拥有一半吸血鬼的因子,拜诺恩也具有讨厌阳光的习性,因而在晴空万里的墨西哥酷热天气下,也要把自己包里在黑衣之中。
他此刻密切盯视位于山下的阿苏尔酒吧,回想着日间所见的一切。
整座酒吧內都充溢着常人无去嗅到的吸血鬼气味。拜诺恩所要狩猎的魔物一定匿藏在內。
他又想到班达迪斯的尸体。那绝不是人类造成的。
但拜诺恩并没有在尸体上嗅到吸血鬼的余息——虽然那种残酷的杀法极像是吸血鬼所为。
——难道真的是野兽?好像确有一股羶味……
——只要照片印出来便能找到线索……
突然,拜诺恩看见三条黑影从后门潛进阿苏尔酒吧。全部都带着枪。
——是来找我的吗?……瑚安娜会不会有危险?
拜诺恩已准备放弃今夜的狩猎。他站立起来的同时,伏在身旁岩石上的波波夫立即跃上他的肩膊。
猎物却在这时出现了。
从阿苏尔酒吧二楼一个窗戶中,跃出一条身影,轻飘飘地降落在沙地上,不发出一点声音,然后以超越人类的速度奔向山岩。
拜诺恩运用异常的远视能力,看清了那身影的样貌。
若不是从日间的接触中确定了瑚安娜不是吸血鬼,拜诺恩毫无疑问会判断这条身影就是她。
太像了。同样的长鬈发,同样的脸形和身材。蓝眼睛在月亮下闪动。
拜诺恩确定了这只女吸血鬼的身份。
他叹息。
——“我妈妈的眼睛也是蓝色……”
拜诺恩想到:瑚安娜将感到何等的痛苦……
就在女吸血鬼快将没入山岩间时,阿苏尔酒吧传来瑚安娜的惊叫。
——怎么办?要拯救那个可爱的墨西哥女郎,还是先完成他此次圣亚奎那之旅的目标?
拜诺恩毫不犹疑地作出决定。
他轻拍波波夫的掌爪,再挥手指向女吸血鬼的方向。
黑貓立即会意,跃离拜诺恩的肩膊,奔跑追踪女吸血鬼。
——波波夫并不是寻常的貓儿,他出生的奇迹性不亚于主人拜诺恩。他的母亲芝娃为了拯救主人,也就是拜诺恩的恩师萨吉塔里奧斯,而被吸血鬼击至腹破身亡。波波夫的六只兄弟姊妹都胎死腹中,唯有他能在血泊中存活下来,成为拜诺恩唯一的伙伴。
波波夫继承了母亲的能力,对吸血鬼具有敏銳的感觉。拜诺恩深信他能不辱使命。
拜诺恩像只巨大乌鴉般,直接从五十多公尺高的山岩上跃下,再乘着登陆时的冲击力朝前奔跳,两秒间已到达阿苏尔酒吧的墙壁前。
拜诺恩仰首,确定了瑚安娜扆间窗戶所在。
木百叶窗朝外打开。
里面发出激烈的打斗声音。
然后是一阵枪声。
同时
古铁雷斯之庄园
刚斩下来的雄牛头顱放置在五芒星图案祭壇的正中央,四周点满了洋烛,影照出牛目內蕴藏的愤怒。
只穿着黑色胸围与內裤的莎尔玛亲吻一下雄牛的额头,然后伸出手指,从断颈处沾染牛血,涂抹在自己苍白的脸上。
鲜血在她眼瞼上下凝固成古代印第安部族女巫的标记。她伸指进咀唇中,舔净余下的血液。
莎尔玛兴奋得混身颠抖。她仰首高叫,尖銳如鸟鸣的声音在地牢密室內迴响。
密室顶部立时像黑暗波涛般耸动,数十只原本静静地倒吊休息的蝙蝠,在声波剌激下乱飞,尖翼急速拍动的声浪教人战慄。
莎尔玛摇动戴在两腕的银铃手鐲,在蝙蝠群之间疯狂地舞蹈。
密室钢门打开。古铁雷斯踏着蛇皮靴进內,手中捧着一个鑲着绿宝石的精致盒子。
莎尔玛的身体静止。蝙蝠群也像受到某种震懾,乖乖地返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