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丧钟 (全本)作者:多萝西·利·塞耶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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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没有,”克兰顿说,“我不想让那些傻警察掺和进来,这是我自己的
小游戏,知道吗? 正如洞穴艺术家所说,都是我自己的工作。”
“真有意思,”帕克说道,“你怎么知道去什么地方找? ”
“啊! ”克兰顿先生小心地说,“迪肯说过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不过他也没说
实话,我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的骗子,他太坏了,他的脊柱可以用来做曲别针(既有
坏的意思,又有弯曲的意思,他在这里一语双关。)。和下等人打交道我真是活该
倒霉,他们这种人全都人格卑下,没有一丝荣誉感。”
“有可能。”总巡官说,“保罗·泰勒是谁? ”
“你问着了! ”克兰顿先生得意地说,‘‘迪肯对我说——”
“什么时候? ”
“是在——哦! ——在被告席上,请原谅我提到这么一个粗俗的地方。‘想知
道那些宝石在哪吗? ’他说,‘问问保罗·泰勒或是巴蒂·托马斯就知道了’——
他脸上始终带着坏笑。‘他们是什么人? ’我问。‘他们住在东圣保罗,’他脸上
还带着微笑,‘不过短期之内你似乎去不了那儿。’于是我揍了他一拳——请原谅
我的这种表达方式——后来该死的看守制止了我。”
“真的? ”帕克怀疑地问道。
“我发誓绝没有撒谎,”克兰顿先生说,“不过到了东圣保罗之后,我发现那
两个人根本不存在——有的只是一些垃圾钟,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星期六晚上偷偷溜走了,为什么? ”
“哦,说实话,”克兰顿先生回答道,“那儿有个我不想见的人,我知道尽管
我化了装,她还是认出我来了,我不想吵架——那样的话太有伤绅士风度——所以
我偷偷离开了。”
“那个人是谁? ”
“哦,那个女人——是迪肯的妻子。你也知道,在那个不幸的场合(指被告席
),我们曾经肩并肩地站在一起,我不愿意再回忆那件事了。我没想到会在村子里
见到她,说实话,我觉得她没什么品位。”
“她又回来了,嫁给了一个叫索迪的人。”温姆西说。
“又结婚了,是吗? ”克兰顿皱着眉说,“哦,我明白了,我没想到,哦,真
该死! ”
“你没想到什么? ”
“什么? ——哦! ——我没想到有人并不在乎娶个二婚的,就是这么回事。”
“听我说,”帕克说,“你现在最好说实话,那个女人和宝石盗窃案有什么关
系? ”
“我怎么会知道? 说实话,我觉得她和这事没关系。
我看她很傻,迪肯一直在利用她,我敢说那个家伙利用她才找到那些东西,我
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说实话,我觉得她对此一无所知,因为我不相信迪
肯的阴谋会暴露,等等! 我怎么会知道? ”
“你觉得她不知道东西藏在哪儿? ’’克兰顿想了想,然后笑了。
“我敢发誓她不知道。”
“为什么? ”
他踌躇了片刻。
“如果她知道并且她很正直,那么她肯定会告诉警方,是不是? 如果她心存不
轨,她就会告诉我或者我的朋友们。不,调查她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口母!
你觉得她认出你来了? ”
“我感觉她已经开始觉得我面熟了,听我说,这只是我的一种预感,也许我错
了,不过我怕她和我吵起来,我一贯认为吵架是很粗鲁的行为,所以我晚上就走了。
我帮铁匠干活——他是个好人,就是有点粗鲁,我也不想和他吵架。我悄悄回到了
家,把事情仔细考虑了一遍,后来我得了风湿热,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心脏也落下
了毛病,这你都看见了。”
“是的,你怎么会得风湿热? ”
“哦,如果有谁掉进那些该死的池塘,看他会不会得? 我是头一次去乡下,从
前没去过,乡村生活不适合我——尤其是在隆冬季节,还没有化冻。我差点死在那
道沟里,那可不是绅士的死法。”
“你没有进一步研究一下巴蒂·托马斯或是低音钟保罗吗? ”帕克把话扯回正
题,“我是说那些钟,你有没有,比方说,上钟楼看看,宝石是不是藏在那里? ”
“没有,当然没有了,而且,”克兰顿先生有点紧张,“那些讨厌的地方总是
锁着。”
“你有没有试着进去过? ”
“哦,说实话,我的手可以说几乎已经放到门上了。”
“你一步也没进去? ”
“没有。”
“那这个东西你怎么解释? ”帕克突然拿出那张神秘的纸,放到了病人面前。
克兰顿先生的脸色变得惨白。
“这个? ”他气喘吁吁地说,“这个——我从来没有——”他费力地喘着气,
“我的心脏——把杯子递给我——”
“给他吧,”温姆西说,“他确实有病。”
帕克绷着脸把药递给他,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有了些好转,呼吸也顺畅多了。
“现在好多了,”克兰顿说,“你刚才让我受惊吓了。
你说什么? 那个东西? 我从来没见过。”
“你在撒谎,”总巡官斩钉截铁地说,“你见过,是让·勒格罗寄给你的,对
不对? ”
“他是谁? 我不认识这个人。”
“你又在撒谎。他来英国你给他寄了多少路费? ”
“我说过了,这个人我不认识,”克兰顿重复道,“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自
己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我说过,我是个病人。”
看样子他确实病得很厉害,帕克小声骂了一句。
“听着,诺比,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 这样我们就不会再打扰你了。我知道
你有病,都说出来会好些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去了东圣保罗,然后又离开了那里。
我从没见过这张纸,也从来不认识什么叫让的人,你们还不满意吗? ”
“不。”
“你们想指控我什么罪名? ”
帕克想了一下。“现在还没有。”他说。
“那你们就相信我的话。”克兰顿先生的声音很虚弱,听口气却是胜券在握。
“我知道,”帕克说,“听我说,伙计,你想被指控吗? 如果你非愿意和我们
去警察局走一趟——”
“为什么? 你们指控我什么罪名? 你们不能因为那些血腥的宝石再判我一次刑
了,我没有拿,我从来没有——”
“不,我们可以指控你谋杀了让·勒格罗。”
“不——不——不! ”克兰顿叫道,“你瞎说! 我没有杀他! 我谁都没杀,我
没有——”
“他晕过去了。”温姆西说。
“他死了。”布伦德尔警长第一次开口说话。
“希望他没有死,”帕克说,“不——没关系,不过他样子不妙,最好叫护士
进来,波利! ”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愤愤地瞪了三个男人一眼,匆忙跑向克兰顿。
“如果他死了,”她说,“你们就是杀人犯。威胁一个这么虚弱的病人,你们
这些强盗,出去,他没有伤害任何人。”
“我这就叫医生过来,”帕克说,“我会再来看他的,希望下次来的时候他已
经没事了。知道吗? 只要他的身体允许,我们就要把他带走,从去年九月份以来他
就没有向警方报过到。”
姑娘不屑地耸了耸肩,俯下身子查看病人的病情。他们离开了病房。
“呃,警长,”帕克说,“我们目前恐怕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不是装的,他真
有病。他有事在瞒着我们,不过我觉得不是谋杀,那不像是克兰顿干的。他认识那
张纸。”
“是的,”温姆西说,“反应如此激烈,是不是? 他似乎害怕什么东西,查尔
斯,他怕的是什么呢? ”
“他害怕谋杀。”
“哦,”布伦德尔说,“我看像是他干的。案发时他就在东圣保罗,这一点他
自己也承认了,他是在尸体被掩埋的那天晚上逃走的。如果不是他干的,又能是谁
呢? 他可以从教堂司事那儿弄到地下室的钥匙,这我们知道。' ,“对,”温姆西
说,“可他对那里并不熟悉,他怎么知道司事把工具放在哪儿? 又怎么知道钟绳在
哪儿? 当然了,白天他可能会注意到井,不过他应该计划得更周密一些才对。还有,
勒格罗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如果迪肯在被告席告诉了克兰顿宝石的下落,那么让
·勒格罗来英国还有什么意义? 他已经没用了。如果出于某种原因勒格罗确实来了,
而后克兰顿又杀了他,得到了那些珠宝,那些珠宝又在哪儿呢? 如果他把它们卖了
的话,现在你们早就该找到了,如果还在他手里,你最好再仔细找找。' ’“我们
搜过他的房子,”帕克犹豫地说,“我认为宝石并不在他手里,他对宝石的反应并
不激烈,这就奇怪了。我们会把那儿翻个底朝天的,如果宝石在的话,一定能够找
出来。”
“如果能找到,”布伦德尔说,“就可以以谋杀的罪名逮捕他,拿到珠宝的人
就是杀人犯,我坚信这一点。”
“你的思路总跟着珠宝走。”温姆西说,“案件的核心在圣保罗,这是我的预
言,查尔斯,你敢不敢打赌? ”
“不,我不打,”总巡官说,“每次都是你赢,彼得,我输不起了。”
温姆西回到东圣保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那些数字。他以前解过密码,他
觉得这次的密码不会很复杂,因为不管是克兰顿、让·勒格罗、威廉·索迪还是其
他威尔布里厄姆珠宝案的涉案人员,都不会是密码专家。不过写这些密码的人非常
狡猾,他从来没有见过伪装得这么好的密码。相比之下,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跳
舞的人》显然要诡异得多。
他试了几种简单的方法,把每个词的第二个、第三个或是第四个字母连起来读,
或者按照某种数字组合跳过一些字母,但是没有结果。他为每个字母指定了一个数
字,然后逐字逐句相加得出结果,这种工作即使数学高手来作也不轻松,但是仍然
得不到任何有意义的结果。他用同样方法把钟上的铭文都加了两遍,一遍包括日期,
一遍不包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他怀疑书上的内容没有钟上刻的全,于是把
纸摊在桌子上,去向牧师借钟楼钥匙。开始,牧师去楼下取钥匙的时候拿错了,拿
成了酒窖的钥匙,耽误了一小会儿之后,温姆西才拿到钥匙。
去教堂的路上,他还在想着密码的事,钥匙在他手里丁当作响——西门和南门
的两把大钥匙各有一个钢链,其余的钥匙都在一个铁环上:分别是地下室、法衣室、
钟楼以及平衡锤的钥匙。克兰顿怎么会知道它们在哪儿? 当然了,有可能是从教堂
司事房间里偷出来的——前提是他事先知道。不过如果“斯蒂芬·德赖弗”一直打
听钥匙的事儿,肯定会引起别人的警惕。教堂司事有西门和地下室的钥匙,其他的
钥匙他有吗? 温姆西转身回去,把这些问题提给正在和教区杂志出资人争吵的牧师。
维纳布尔斯先生用手蹭了蹭脑门。
“不,”他最后说,“你说的对,戈特贝德有西门和地下室的钥匙,他也有钟
楼楼梯和钟室的钥匙,因为早晨他要敲钟,他生病的时候赫奇卡亚替他干,赫奇卡
亚也有南走廊、钟楼楼梯以及钟室的钥匙。对了,赫奇卡亚是戈特贝德前一任司事,
尽管他已经老了,干不动别的活儿了,可他还是希望保留他敲丧钟的特权。不过他
们俩都没有平衡锤钥匙,因为他们用不着,只有杰克·戈弗雷和我有,当然了,我
这里有一整套钥匙,这样要是别人的钥匙丢了或是一时找不到,可以先用我的。”
“杰克·戈弗雷——他也有地下室的钥匙吗? ”
“哦,不——他没有。”
越来越奇怪了,温姆西想。如果在钟楼里的那张纸是埋尸体的人丢的,那么或
者他偷走了牧师所有的钥匙,或者他同时弄到了两套钥匙,这两套钥匙分别来自杰
克.戈弗雷( 平衡锤钥匙) 和戈特贝德( 地下室钥匙) 。如果这个人是克兰顿,他
怎么知道该从谁那儿偷钥匙? 当然了,罪犯可能自己带着铁锹( 尽管对他来说很不
方便) ,这样的话他至少要有教区长或是杰克·戈弗雷的钥匙。温姆西去后面问了
问埃米莉和欣金斯,他们都肯定地说,从没见过那个自称斯蒂芬·德赖弗的人进过
教区大门,更不要说进入放钥匙的仪式室了。
“不过它们当时根本不在仪式室,勋爵。”埃米莉说,“如果你还有印象,新
年前钥匙丢了,直到差不多一个星期以后我们才在法衣室找到——唱诗班排练结束
之后牧师把教堂走廊的钥匙插在锁上忘了拔下来。”
“唱诗班排练结束之后? 是星期六吗? ”
“是的,”欣金斯说,“不过你记得吗,埃米莉,牧师说不可能是他落在那儿
的,因为星期六他的钥匙找不着了,用的是哈里·戈特贝德的钥匙。”
“哦,我不知道,”埃米莉说,“不过钥匙确实在那儿,哈里·戈特贝德说是
他敲早祷钟时发现的。”
事情更加奇怪了,温姆西快步走到仪式室窗前,维纳布尔斯先生正在改曲子。
他的记忆开始有点模糊了,不过很快就想了起来:埃米莉说的没错。
“我大概是前一个星期把钥匙落在了法衣室,”他说,“唱诗结束后,最后走
的那个人能捡到——到底是谁我可不知道,不会是戈特贝德吧,对,有可能是戈特
贝德,因为他要等到最后给炉子添煤,不过他怎么会把钥匙留在锁眼里呢。天哪!
不会是凶手干的吧? ”
“我想是的。”温姆西说。
“噢! ”牧师大叫起来,“如果我把钥匙落在了法衣室,他是怎么进来拿到的
呢? 没有教堂的钥匙他进不来,除非他也参加了唱诗班。没错,唱诗班的人怎么会
——”
牧师吓坏了,温姆西连忙安慰他。
“唱诗班排练的时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