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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夺取-第30部分

小说: 夺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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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让幸绪能理解他。

    幸绪看着老头,一个劲儿地直点头。

    “我懂。要是阿广常干这事的话,那日子肯定过得比现在要好得多了。”

    “这笔钱,就留做造假币用吧。”

    老头说着,把钱卷起来塞进了口袋。

    接着,又重新检查起钱包里的东西。在放零钱的侧包里,搁着几张不知是哪儿的金卡,还有名片,共六张,都一样,所以一定是这钱包主人的。

    名片上写着:

    中央物商株式会社筹备办公室

    代理主任长沼康成

    总公司地址在名古屋市中区。

    “中央物商吗……”

    我不禁挠挠头,这名字还从未听过。老头摸摸他那稀疏的头,小声说道。

    “果然没错。”

    “什么果然没错呀,老爷子,你知道这家中央物商公司?”

    “你一直生活在东京,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这家公司经营区域很广啊,包括从名古屋到东海一带的很大一部分地区。”

    幸绪从副座上探过身来冲我说道:

    “喂,不是有家叫中央市场的旧货商店吗。”

    她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在地方电视台,经常播放一些东京看不到的土特产的CM。静冈县也不例外。在深夜的节目中,这种节目数量会增加许多。其中有的郊外型旧货商店的CM只是连着大叫几遍商店的名字,一点美感也没有,让我记忆最深的就是这家中央市场了。

    原来,它是取中央物商的中央二字来命名的。它的筹备办公室代理主任在跟帝都银行的贷款员们一起用餐,莫非……

    我把视线从名片上移开,看着老头。

    “难道是为了建店,要把土地……”

    “此外还会有什么?据我所知,在富士市内,还没有一家中央物商的店铺呢。”

    竹花印刷的右邻,现在还是一片空地。单看工厂或空地的面积都不是很大。但如果把它们合起来,只要再建个立体停车场,建成一家郊外型商店肯定没问题。

    竹花印刷的周围,原来是工厂街,地价不是那么贵,而且,由于地价还在下降,再加上远离商业街,也不用担心会发生地方零售店的反抗运动。旧货市场的建成条件还是蛮不错的。

    但是很不巧,如果光用他们找到的那片空地来建店的话,面积就有些小了。不过,旁边正好有家眼看要倒闭的印刷工厂。

    只要竹花印刷没了,中央市场就有可能填补富士市这个空白。因此,中央物商就跟作为主要银行的帝都银行商量……

    这些情节就像电影镜头一样在我的脑子里不停地闪现着。

    “幸绪,那边的地产是在公司名下吧?”

    听了我的问话,幸绪点了点头,脸绷得紧紧的。

    “好像贷款还剩许多吧。”

    如果竹花印刷倒闭了,那贷款给它的银行当然会恬不知耻地跑来参与公司清理。

    在泡沫经济破灭后,为防止再出现不良债券,银行对地产的评估肯定是严起来了。然而,帝都银行还是又贷给了竹花印刷五千万元的追加贷款,这说明,即使扣除还没偿还的贷款额,地产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的。

    不,即使评估价不太到这个款额,只要从一开始就有买家的话,作为银行肯定也做不了亏本买卖的。

    “喂,老爷子。照这样看,或许泉出版社的活也是……”

    老头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他摇了摇头。

    “晦。不是或许。帝都银行在背后操作,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了。”

    “等等,阿广,这话是什么意思?”

    幸绪一甩那头短发,问道。

    “好了,幸绪。像咱们这种小公司,会有人主动给我们送块大蛋糕来吗?这种好事怎么可能有呢。这就是说,从一开始,整个事情都是谋划好的,是有内幕的。”

    “怎么可能……那,我妈妈是—被人骗把工厂……公司给……”

    幸绪的声音嘶哑起来,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老头体贴地把刚才打开来用来查看钱包的车灯关上了。在昏暗的车内,幸绪小小的肩头微微地耸动着。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后座。

    “混蛋!我一定要把泉出版社跟帝都银行的关系搞个清楚。”

    老头转过身来,盯着我说:

    “那么做,有什么用?”

    “这,……只要知道了泉出版社的活是帝都银行在背后教唆,不就能证明是那帮家伙干的吗?”

    “我就是问你证明了这点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老头正颜厉色地说着,食指指到我眼前。

    “听好了,仁史,你是不是以为帝都银行这么个大企业会做出破绽百出的事来呢。他们也许放出了好几层烟幕来掩盖自己的存在呢。”

    “可是……”

    “而且,这次的贷款,也一定是遵循了商业法的正当的商业行为。即使你发现泉出版和帝都银行之间有什么联系,可是泉出版的所在地是神田,本吉原支店的那帮家伙和这有关的证据也肯定找不出来。双方都公说这是正当商业行为,而坚决拒绝承认的。就只能是这么个结果。”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就这么白被人欺负了。你不气愤吗,老爷子?”

    “当然气愤了。你想我在这家工厂干了多少年了。不过,这是他们在法律允许范围内,使出的最恶毒的方法。不管怎么说,这次是公司之间的恶性竞争,竹花印刷在这场竞争中失败了。要想讨伐敌人,我们这些门外汉赤手空拳地出面,屁用也没有。”

    一向都很冷静,说话语气很平淡的老头,这时语调中也不知不觉带了几许遗憾。

    “我们,要用我们自己的战斗方式来向帝都银行挑战。”

    “我们自己的战斗方式……”

    “对。——那就是造假币。”

    对手是银行。钱的出进相当于一般公司的成百上千倍。也就是说,纸币是他们的主要商品。所以我们就可以要用假币来向他们挑战了。

    老头踩了下加速板,把小货车从停车场驶了出来,开到了大道上。

    “幸绪,这附近有出租车店吧。”

    “哎?新干线车站前应该有吧。可是,你要做什么用?”老头笨拙地使了个眼色。

    “在银行查封前,还有件事咱们一定要做。”

    我们在车站前转了三家租车处,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我们需要的载重四吨的大卡车。

    这种大卡车,只要有普通的驾驶证就行了。不过,没有哪家租车处会有现成的,那第三家也是十万火急地从保管的地方现拉了来的。

    我们先把小货车暂时寄放在租车处的停车场里,换乘了大卡车,先去老头的公寓。

    要想租车,必须先出示驾驶证。因此,我们给他们看了老头的名字为水田广一的驾驶证。不过,万一我们路上被谁看见了车号,那有可能会据此找到租车处的。所以,为了防备万一,我们有必要在车牌上贴块胶布,对车牌号做些手脚。

    这些工作结束后,时间已近十二点了。

    在大卡车门前,老头郑重其事地看着幸绪,刚要开口。幸绪却先正色道:

    “别说你回去吧这样让人扫兴的话,阿广。”

    老头被她一语道中心思,颇为难地摸摸鼻头。

    “可是,……”

    “我跟你保证,绝不会碍手碍脚的。”

    我们接下来要干的活无论怎么看都不是高明的犯罪行为,而且,它不像造假币那样需要技术,只是简单的力气活,一点儿趣味也没有。另外,为了抓紧时间,我们也没做过多的准备,因此,还需要见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我也明白老头是不想让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个女孩子卷进这么危险的事件中去。

    不过,我还是说道:

    “老爷子,你再这样可就是瞧不起幸绪了呀。”

    老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意思是少说废话。我没管,继续说道,

    “而且,公司的系统扫描仪我还不会操作呢。不管怎样,都还需要幸绪的帮助呀。”

    “这用不着你说我也明白。”

    听了这话,幸绪的脸就像绽开的花骨朵一样,可老头的脸却变得严肃起来。

    然后,就好像看着即将离家远去的自己的孩子似的,对幸绪说道:

    “听好了,幸绪。我就给你讲清楚一点。如果能造出完美的假币,那就既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会受伤。这样,造假币就超越了普通的犯罪——这是你父亲常说的话。”

    听到提起自己父亲,幸绪一下子睁大了两眼。

    “可是,如果中途被捕了的话,那就会成为对国家危害极大的重犯。还有,如果成功了,万一被别人知道,马上就会有人跑来揩油,你父亲就是这样送的命。所以,造假币可不像你想的那样,充满梦想又极富浪漫。这一点,你一定不要忘记了。”

    幸绪注视着脚底。过了一会儿,她猛地仰起脸,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不许松劲呀,伙计。”

    老头说完,拍了拍幸绪的肩,打开车门,坐到了司机座上。

        深夜的工厂街上,一辆来往的车辆也没有,暗夜里,四周一片寂静。

    竹花印刷工厂的窗子里,早已没有了灯光。应该在二楼办公室商量今后该怎么办的幸绪的母亲和厂长,好像事到如今也死了心了,大概都已回家了吧。

    我们把车停在了稍稍离开工厂的路上,然后翻过墙,潜入了竹花印刷厂内。

    在此之前,为了接受印刷辅导,我也曾几次深夜潜入过。不过今天目标可不是工厂,而是位于后边的放材料的仓库。在那里,隐藏着一台旧的平台凹版印刷机。

    Offset式平版印刷机,比较容易搞到手。但是,能进行凹版印刷的平台印刷机,就很难见到了。而且,为了防止它被用来造假币,对于在日本国内生产的或者从国外进口的凹版印刷机,警察基本都要做记录。不过,在竹花印刷长眠着的这台平台印刷机,可有些来头。它是老头跟幸绪父亲两人,在二十年前,用黑帮控制的货船,经香港秘密运到日本来的。

    在日本究竟有多少不为警察所知的凹版印刷机存在,我确实不知道。不过,至少在这里就有这么一台。那是造假币所不可或缺的印刷机。

    在工厂的垃圾池旁边,并排建着两栋预制式建筑的小仓库。

    老头拿出配好的钥匙上了二楼的办公室,把仓库钥匙拿了下来,用它打开了左边仓库的锁。

    轻轻地把门打开一条缝,注意着不发出一点声音,然后小心地把身子塞进了昏暗的仓库里。

    里面,并排立着许多放油墨桶的铁架子,都被压得吱嘎吱嘎直响。旁边堆积着的瓦楞纸,是马上要进行印刷的PS版。

    在它们后面,盖着帆布苫布、躺在那儿的就是平台印刷机。

    大概有并排两张办公室那么大吧。中间偏左处,苫布膨胀起来,好像是加压印刷的油墨滚子。难道谁都没想到那是台印刷机吗。苫布上面,搁着些空罐子、工具箱等,就像一个货物台。

    老头拧亮了笔式电筒,掀起落满灰尘的苫布一端,底下的锈迹斑斑的灰色金属板便露了出来。

    老头看了幸绪一眼,颇为感怀地说道:

    “我现在还能想起跟你父亲一起把这家伙从黑帮那里弄来时的情景。”

    “跟爸爸一起……”

    “对,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老话了。”

    老头说着,用手轻轻地拭去了印刷机上积着的灰尘,那动作就像在抚摸什么似的。

    “他们用钱收买的一个警察送来情报说马上要有搜查行动,于是我们三个人慌忙把这东西运了出来。那伙人正忙着隐藏证据呀啥的,也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行踪。”

    所说的三个人,应该指的老头和幸绪父亲,还有在上野买卖户籍的叫光井的那个凸肚的男人吧。

    “三个人中的两人都逃走了,只有我一个人,险些毁在那伙人手里,最后落了这么个结果。”

    说着,老头啪地敲了敲自己的右上臂。

    我向他询问道:

    “从那以后,三个人没再碰过头吧?”

    “那是由于我这至关重要的胳膊没用了的缘故。但是,”

    老头的视线又落在了幸绪身上,

    “当我听到传闻说你父亲在富士开了家印刷工厂后,我真是吃了一惊。为什么呢,就因为富士是个造纸城。本来我们的假钞之所以差一点没成功,就是因为搞不到接近真钞用纸的好纸,所以我就想那家伙好像还没放弃造假币呢。当我明白了这一点……已经太迟了。”

    也就是说,当老头知道这事时,幸绪父亲已经死了。从出现在二楼扫描室的幸绪母亲的话语中可以窥测出,那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死法。

    幸绪在阴影里,断断续续地说道:

    “杀死爸爸的人,是过去的老相识吧。”

    杀死——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幸绪的背影。

    老头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

    “你,已经知道了。”

    幸绪无言地点了下头。

    “我调查过。不管我怎么问,妈妈都不肯告诉我。所以,我在图书馆查到了以前的报纸——因为牌位后面写着爸爸的忌辰。”

    “原来如此,唉,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呀。”

    我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于是老头就代幸绪为我作了简单的说明。

    原来,幸绪父亲是给人发现漂在骏河湾上,满身都是被人打过的伤痕。

    第二天,关西出身的黑社会成员向当地警察局自首,据他坦白,杀人动机是经济纠纷。

    “那是从前的那帮黑成员探听到他在富士。不过,他怎么也不告诉那伙人这个平台的所在,所以,这东西现在还能留在这儿呀。”

    “可是,老爷子,你也在旧友的工厂里工作,为什么那伙人就没找到你呢?”

    我这么一问,老头意味深长地抚了抚脸颊。

    “我和光井,不光是户籍,连脸部也做了处理。”

    “脸也做了处理?”

    “就是整形手术。”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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