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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海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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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你还说过‘但愿你不要再逞能,你不必领先,凯茨,至少下一圈。这些已经够你受的了,不要再胡闹了一
  “凯茨,到底怎么了?”
  她把酒倒回酒瓶里,用手擦掉酒瓶上流下来的酒,然后舔了舔手指,“瓦莱丽,你为什么向我求婚?”
  他看着她,“你为什么答应我?”
  “你逼的,我不得不答应了。因为我爱你。因为你当时就在那儿,我别无选择。你怎么不滚到美国去?”
  “你想让我这么做吗?”
  “那我就只剩下痛苦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
  “迷惑。”
  “我还可以走。”
  “不,别走。”
  “到底出什么事了,凯茨?”
  “孩子,生还是不生?”
  “你已经说过你不想要。”
  “我本来是想说我不准备生孩子。”
  “有什么区别吗?”
  “有,有区别。不想生孩子并不意味着不想要孩子。我并没有说我不想要孩子。”
  “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凯茨。”
  “大菱鲆也谈情说爱吗,瓦莱丽?我是说,它们是不是也会上岸散步,然后,一只大菱鲆转过身对另一只说,‘今晚不想干些什么事吗?’”她拨弄着自己盘子里的菜,“这一只不知道是不是另外那一只的男朋友,或女朋友?今晚你准备跟我上床吗?”
  “不,你会把我当作你手淫的工具。如果你想我们作爱,那则是另外一回事。”
  “一进门?就在门背后?”
  “凯茨,你说的话像是该由我说的,像个男人的口气。”
  “它们是怎样发生关系的?是不是像刺鱼一样把卵喷射到地上?”
  “我们回家,凯茨,然后接吻,交谈,再听听音乐。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放那首‘蓝眼睛’来让自己感动一下。你可以给我脱衣服么,我也会为你宽衣。我们可以互相爱抚。我会装作从未向你求婚的样子。早晨,你仍可以去跑步,然后受伤。”
  凯茨心情很沉重。她抬头看了看瓦莱丽。
  “今晚,瓦莱丽,莫伊拉一直在我的沙发上等待,盼望着最好的结果。她有可能失去她的孩子,瓦莱丽,她随时有可能失去他。我和探长说话时,她睡着了。希望一切都会过去。她不愿请医生——她不能这么做,因为那会让她丢了工作。我陪她坐着,给汤姆·麦金尼斯打电话。”
  “凯茨,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不,她做的与凯茨将会做的完全一样。瓦莱丽.她牺牲了自己和小艾尔伯特的权利。”
  “你为了她待在那儿,你还能干些什么?”
  “我本来可以说句‘叫个医生——你必须看医生!’我本来也可以给比利打电话,告诉他一切,或者我可以自己去叫个医生。”
  “但你没那么做,所以最后只好由莫伊拉来决定。也许她想让上帝来决定怎么办最好。”
  “你是什么意思?”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就像我们俩,凯茨。”
  “你爱我吗?”
  “我要援引第五修正案。”
  “瓦莱丽?”
  “凯茨,我想娶你。”
  “好的但……”
  他握着她的手,“弗拉德。有人付我大笔钱要我把你从街上带走,对吗?给其他姑娘一个机会。这完全是金钱问题。”
  “是吗?”
  “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不在乎娶了个运动员,你和我,咱们可以培养出几个奥运会运动员,木匠……”
  “又是孩子的问题,对吗?”
  “只是打个比方。”
  “那我们还算订了婚吗?”
  “你把它取消了吗?”
  “没有。”
  “很好!”他说,“那我去厕所,你来付账。”
  凯茨觉得身上似乎疼了起来。
  25
  又是一个春天的早晨,天空蔚蓝,金色的阳光照在玻璃窗上,一闪一闪的。凯茨8点20分来到警察局,虽然比那些小伙子早了10分钟,但还是迟到了,比汤姆·麦金尼斯晚了几乎1小时。比利走了进来,冲凯茨使了个眼色,然后告诉她莫伊拉今天休息,她的背疼,他说,而且头也疼。九点半时,布莱克赛叫凯茨过去。
  “是你想知道的消息,薇娥尼卡现在好多了。尽管她吃的药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奏效,但现在她看上去气色不错。昨天晚上我去看望她,她还问起你的健康情况。她很欣赏你,弗拉德。”
  “我都快忘了这件事了,长官。”
  “我也宁愿忘掉这件事,我竟然会掉进这种老掉牙的圈套中去。”
  “兰萨洛特,弗拉德,你又骗到了一个假期。”
  凯茨想到了瓦莱丽,“喔,什么时候,长官?”
  “星期四有一趟航班,是从盖特威克来的包机。苏格兰场已经清楚一切情况,汤姆·麦金尼斯跟你同天走,不过他坐另一班飞机。”
  “他现在在哪儿,长官?”
  “在忙他的事,弗拉德,我们想出个办法。”
  “是吗,长官?”
  “你来卧底,警探。假装成长跑教练,你觉得如何?”凯茨只好同意这个办法。她正准备告诉瓦莱丽时汤姆·麦金尼斯敲门进来,“凯茨,诺曼。”
  “几个人,汤姆?”
  “3个,诺曼。你已经知道了这5起事件,前4次事件发生时在那儿的有150人,不过不包括员工。”
  布莱克赛对凯茨说,“探长与桑塔俱乐部的这个格伦先生取得了联系。他们在计算机上给我们查了查那两年以及那两个星期在体育训练基地的所有人,一共是150人。最近的这次事件如果与前面也有联系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把名字最终定在三个人身上,此外再加上绿之队,保安人员和管理人员。”
  “这个字应该读作‘绿’,长官。”
  “是吗?汤姆和我一直在谈这个问题。我仍不相信这一系列意外事故是有一定联系的。但汤姆说服了我,而我也说服了苏格兰场,让他相信至少金的死亡是很奇怪的,值得出国去调查一下。”
  “问题是,这几起死亡如果证明真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么问题最有可能出自工作人员之中,也就是绿之队。我们的计划是探长以官方的名义去那儿,而你则以卧底的身份悄悄过去。”
  “可是上次我在那儿,因为马修出事,他们都已经知道我是个警察了,长官。”
  “这一点我们早已想到,”麦金尼斯说,“你的真实身份克里斯蒂安·格林知道,但此外再没有人知道了。你就说你正在享受为期两年的休假年,以便训练一下参加英格兰队,这是警察局特许的。而汤姆会放出口风说你遇上麻烦,这也可以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你会去那里。”
  “也就是说我是个‘前警察’?”
  “对,弗拉德。”
  “那儿有两个姑娘,跟我很熟悉,长官,就是理疗师艾娜·贾森和乌特·菲尔德。昨天我还和她俩谈论过马库斯·哈里斯遭人袭击的事。”
  布莱克赛严厉而简短地说道,“别太自以为是了!弗拉德,请你稍微用用你的大脑,问题如果出在绿之队里,那两个姑娘也都有嫌疑。”
  “我不是在跟你争吵,长官,但这确实很难自圆其说。艾娜和乌特怎么会相信我突然就加入了绿之队呢?”
  “你就说你已经和主任商讨了好几个星期,因为英国这边出了点小麻烦,所以你想出来散散心。”
  “你的意思是让我撒谎?”
  “你是个警察,弗拉德,你现在有可能会抓到一名杀人犯。是的,我让你撒谎,对这点你有什么问题吗?”
  凯茨顿了顿,“不,长官,没有问题。”
  “我们会想个办法让你们能互相取得联系而又不受到怀疑。今天下午再谈这个问题。”
  “我们可以在早晨跑步时谈,长官。”
  汤姆·麦金尼斯并没有觉得这句话好笑,“反正吃饭时联系不好,弗拉德!”
  “想做增氧健身运动吗?”
  这回他笑了,“我穿上莱克拉运动衣?喔,酒也得戒掉,弗拉德!”
  瓦莱丽暂时把工作放下几小时以便送凯茨去盖特威克。他可以开车送她过去然后自己再回来。但如果陪她坐在机场等候直至最后依依惜别,时间恐怕就不够,不过现在这样也正是凯茨希望的。他把车停在之字路口,迅速地把她的箱子搬出来,然后吻了吻她的鼻头说,“去抓住他们,我的冠军!”看着他驱车远去,那种疼痛又在凯茨身上滋生,而且越来越深。

  05

  26
  不管凯茨坐过多少次飞机,但每一次都会不禁激动起来,“几个小时之内,我就能环绕世界一圈,或者一半。”这种感觉总是让人兴奋。她所要做的就是驶向希思罗机场,看到一架架珍宝巨型喷气式飞机从机场起飞降落。这时她始终埋藏心底的“漫游癖”便会窜出来。
  她走进机场,人群排着长队,“该死!”她暗骂道,于是走向一个吧台。以前她不知从哪儿谈到过有关“机上脱水”的文章,所以就买了一瓶美乐啤酒,然后坐下来。对面坐着一个叫汤姆·麦金尼斯的瘦瘦的“陌生人”,两杯双份威士忌已经被他喝掉了一大杯。
  “请问,现在几点了?”她问道。
  “走开!”汤姆说。
  “喔,对不起,”她说,“我还以为您是个警察呢!”
  “航班被取消了,”他说,“你不是敢笑吗?”
  凯茨没有走开,相反,她继续留在那儿戏弄汤姆,现在她发现他们两人的关系可以从一个新的角度去利用一下。那么,他是否打算把那三个名字告诉她?不,他说。她得在桑塔从一个不同的角度去观察。如果告诉她那三个名字,那么她在那里一定会私下四处调查,说不定还会去冒险而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你就老老实实地做好你的卧底工作,警探,至于其他调查工作,就交给专业人员吧。”
  “警探?你刚才说警探?我要让你知道我是前途无量的英国运动员。也许以前我和警察有那么一点瓜葛,但现在我是个长跑运动员了。”
  汤姆没有笑,他说,“你的证件在哪儿?”
  “在布莱克赛的桌子上。”凯茨说。
  “我可不能成天盯着你的背,凯茨。”
  她语气有点生硬起来,“不,汤姆,我很抱歉。”
  “我唯一要求你的就是安全,只要你保证这一点就行了。”
  她又喝了一口,那神气在麦金尼斯看来就像个贞洁烈女。
  “你的航班号是多少,汤姆?”
  他半天才想起来,“M-O-N119。”
  “喔,不!”她捂住了嘴,“你不能搭乘这一班,那是我的航班号。”
  “我已经在这儿等了3个小时了。”
  “那是不是说我们可以坐同一班飞机?”
  “你觉得呢?”
  “我们不是不能靠近吗?”
  “最多到这一步,你不能离我再近了,丫头。”
  她咬了咬下嘴唇。
  他笑了,“当然了,姑娘,这是碰巧……”
  凯茨面露喜色。“那我们在飞机上谈些什么呢?”
  汤姆·麦金尼斯和凯茨是最后登机的两名乘客,已经没有可能坐在一起了。所以汤姆选了吸烟区的一个位子,而凯茨则坐在前排紧挨窗口的一个座位,但这样走道上方的电视屏幕就看不见了。不过乘务人员总是会哄骗你,说坐在那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其实外面除了一片黄褐色外,什么都没有。幸亏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人倒还不赖。那人的肤色被太阳晒成古铜色,活脱脱像个澳大利亚土著人。
  “我叫汉克。”他笑着说道,露出一口白牙,并伸出手来。
  她与那人握了握手。
  “我的真名叫哈利。”
  “我叫凯茨。”
  “旅途中你是喜欢交谈还是睡觉?”他问。
  “看情况而定。”她说。他的笑容更深了。
  他有33岁,全名叫哈罗德·凯利。平时他的工作是搞平面造型艺术;一到假期,他就去大自然中观察各种稀有鸟类。在这个岛的火焰山上有一对埃及兀鹫,也叫ALIMOCHI,他准备去那儿住几个星期,主要是帮助做一些保护它们的工作,顺便也有机会一睹风采。不,不住饭店,他说。他总是露宿——当然,这能省很多钱。
  他干什么?去看鸟!哪儿?任何地方,什么时候?只要他有时间,有钱。这些就够了?当然就这些,他还可能需要什么呢?他大量阅读有关鸟类的书籍,并且拍照,研究它们。他有一份相当有意思的工作,但这份工作只是谋生的手段而已,并不是他的生活。每个周末和法定假日他都会去某个地方,去寻觅一些真正的新鲜的事物。
  “给我说说你都去过哪儿?”凯茨说。
  “你在开玩笑。任何地方——几乎任何地方。我还得去马达加斯加和加拉帕哥斯群岛去看看达尔文雀之类的鸟。”
  “我也曾研究过一些鸟,像三趾鸡,在兰迪岛。”
  他笑了,“兰迪是我的第二个家,我有时间但没钱的时候我就会去那里。你在那儿干什么?”
  “我在北部的普菲恩古利。所有的书上都说这种鸟从不把幼鸟单独撇下。我每天坐在悬崖边上顶着烈日观察它们飞进飞出,这样过了两个星期,后来证明它们其实会离开幼鸟。看来书上说错了。最后我在牛津大学写了一篇论文。”
  “那你一定知道‘马里斯科酒家’这个酒吧了?”
  “还有米尔科布之家,谷仓,蓝桶……”
  “你也认识彼得·德·格鲁特了?”
  凯茨这下笑了,“瘦高个,络腮胡子,在马里斯科酒吧工作。他是在非洲研究雀科鸥鸟时获得了哲学博士学位。”
  “世界真是很小。”
  “非常小。”凯茨说,她在想着。
  饮料车推到了他们旁边,“想喝点什么吗?”
  凯茨抬头看了看乘务小姐,“请来几杯舒适南方加冰!”
  “你渴了?”汉克问道。
  凯茨正准备打开饮料,突然,汉克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凯茨,那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干什么工作?”她忙乱地打开饮料。
  你得撒谎了。她试着去做,“我是个专业长跑运动员,不过这是一个星期前才开始的。过去我当过公务员,但后来不干了。现在我正准备去兰萨洛特训练,争取把成绩再提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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