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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愛情呵 你別開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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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吓得满地跑,寻找躲藏的地方。 
  大家都惊呆了。 
  她终于没找到藏身之地。这时候,那个人好像进了屋,好像在恶狠狠地殴打她,她一边惊恐地朝后躲闪,一边大叫:“我这就回去!别打啦,我这就回去!” 
  然后,她跪在父母面前说:“快送我回家呀!” 
  她父母没办法,只好套车回家。 
  他们离开花大神家的时候,发现花大神和他家人都不知藏到哪里去了,整个房子里空荡荡。 
  在车上,田改改平静了许多。 
  她母亲哆嗦着问:“他说什么?” 
  田改改一边叹气一边说:“他问我为什么走的时候不告诉他一声。他说我在躲他。他说我一辈子都躲不开他。” 
  …… 
  两个月后,田改改死了。 
  这个故事极其深邃,我越琢磨越觉得糊涂,越糊涂越惊骇。 
  三天后,姑奶出殡。 
  那天是阴天,送葬队伍很长。 
  那个莫名其妙的高个子男人也在其中,他还是一直看着那口花头大棺材。似乎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来历。 
  我离他远远的。 
  姑奶的儿孙、媳妇们都穿着拖地的孝服,腰间扎着麻绳。女人们一个扶一个的肩,一路踉踉跄跄地走,一路扯着嗓子号啕。 
  那哭声有腔有调,铺天盖地。还有一群喇叭匠,吹着哭丧曲。 
  到了坟地,姑奶入土的时候,亲人们哭天喊地,撕心裂肺,令人不忍卒听。 
  表叔们在坟头烧纸人纸马。 
 那些童男童女是用白纸扎的,涂着血红的唇,像樱桃一样小,圆圆的。还梳着小辫,那是用真人的毛发做成的。 
  那些马都是用红纸扎的,蹄子是黄颜色。 
  姑奶的大女儿站在一个纸扎的老牛前,用棉花擦它的眼睛。纸牛几乎和真牛一样大。她的嘴里念叨着:“老牛老牛你听好,我妈要过奈何桥。清水撇出来,脏水你替她喝……” 
  天阴得越来越黑。 
  不远处的凄凄荒草中,有一个新坟。我知道那就是田改改的了。 
  表婶曾经告诉我,田改改是未婚女子,按当地的规矩,她不能用棺材,她的尸体被装进了一只长形的木箱子里。而且,她不能埋在地下,只能平放在地上,在上面埋土,因此它显得十分高大。       
看不见的女婿(4) 
  这种孤女坟在当地不叫坟,叫“丘子”。 
  表婶还说,田改改死后第七天,她的父母领田泉去给她上坟。 
  田改改的父母在“丘子”前烧纸,田泉一直跪在姐姐的“丘子”前哭。他过于悲痛,过于劳累,哭着哭着,竟趴在坟上睡着了。 
  走时,父母叫醒了他。 
  他揉揉眼睛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去了我姐家。那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一个很陌生的院落。我姐站在大门外不让我进去,还大声呵斥我,说———你来干什么?快走!一会儿你姐夫回来你就走不了了!” 
  送殡回来,表叔表姑们就去“报庙”了———跪在田间的土地庙前哭一场,是给姑奶销户口的意思。 
  姑奶家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站在镜子前,一边看镜子中的自己,一边琢磨田改改的故事。透过镜子,我看见那个高个子男人出现了! 
  我猛地回过头,透过窗子紧紧盯着他。 
  他慢悠悠地走进了空荡荡的院子,好像并没有进屋的意思。他四处转了转,终于弯腰捧起了一些东西揣进口袋,又慢悠悠地走出去了。 
  我走出去,看见地上是前一天烧纸留下的纸灰。 
  ———没什么,当地人认为这些纸灰辟邪。 
  我又回到了镜子前,继续端详自己。 
  镜子中的我———高个子,大眼睛,瘦瘦的,皮肤有点黑,嗓子有点哑……我不正是田改改对面那个谁都看不见的男人吗? 
  我说过,我经常梦见田改改。 
  在梦中,我是她的丈夫,她死前那段幻视幻听的“婚姻生活”,我断断续续都梦见过———有一天,她突然跟她的家人一起失踪了,我苦苦追寻她,终于找到之后打了她,她一边四处躲藏一边求饶……       
爱情呵 你别开花 
  让我们亲眼看着两个美好的人是怎么一天天变成鬼的。   
爱情呵 你别开花(1) 
  我退伍之后,被分配到黑龙镇白龙村的供销社。 
  当时我已经发表很多文章了,走南闯北,见过些世面,因此,每天都郁郁的,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 
  不过,我喜欢白龙村的宁静。村后是一大片土豆花,雪白雪白,凝重而肃穆。 
  我经常吃完晚饭后,坐在那片土豆花前,估计我的未来。 
  那里,天黑得特别慢。 
  那里的夜静极了,正适合睡眠或者回忆。我很想听一两声狗叫,却没有。 
  村头第二家,只有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都60岁左右。老头很瘦,老太太很胖。 
  我到白龙村报到的当天下午,就在村长的陪同下走进了这户人家。村长早就打过招呼了。 
  屋子里很干净。 
  老太太热情地倒了两碗水,递给我和村长,大着嗓门说:“小周,我以后就认你做干儿子吧。” 
  我说:“好哇。” 
  她马上又跟上一句:“你可得供干妈吃糕点啊!” 
  我从她那有含义的眼神里看出,她说这句话半真半假。 
  我说:“你放心吧,这个不会少。” 
  我明白,在人家里住着,不可能那么小气。 
  后来,我真的给她买回了很多包糕点,都是我用工资买的。那是黑龙镇食品厂制造的糕点,跟石膏一样硬,我看一眼就没胃口。 
  那个老头一直没说话。 
  他坐在炕头面壁,像个植物人。 
  我就在这一家住下来。 
  工作清闲极了,往来皆白丁。我有大块大块的时间写作。 
  那期间,我正写一部爱情小说。我写的是个真事,是一个女孩讲给我的。她在我嫂子的发廊学徒(那时候我哥嫂还没有离婚)。 
  现在,我先讲一讲那个爱情故事。 
  在长白山脚下的一个村子里,有一个叫香米的姑娘。她偷偷跟一个小伙子相爱了,那个小伙子叫黄阿龙。 
  香米十七,属猪。 
  黄阿龙十八,属狗。 
  香米的父母好像不同意这门婚事,主要是她妈。香米却执拗,非要嫁给黄阿龙。她父亲怒了,用擀面杖把她打出了家门。 
  香米家跟黄阿龙住在两个村。 
  香米连夜跑了十几里路,扑进了心上人的怀里,哭哇哭哇。 
  她把她手腕上的一对银镯子摘下一只,戴在黄阿龙的手腕上,当作信物。黄阿龙也哭了。 
  不久,黄阿龙当兵走了。 
  他在国民党新编第六军当兵,那是在抗日战争中很有名的部队。 
  他走了之后就没了音信。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升了官,有人说他在大城市娶了妻生了子。 
  这些话香米都不信。她一直在等。 
  每一年在黄阿龙离家远行的日子,香米都要精心梳洗打扮一番,坐在村口,朝远方张望。她一直说黄阿龙会回来。 
  一年又一年,她死活不嫁人。 
  那时候,香米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没办法,扯着她,挑着行李卷,离开那个村子,千里迢迢来到更远的一个村子,扎下根,开始新生活。 
  香米还是不嫁人。 
  不久,她父亲老了,干不动农活了,香米就侍奉他。她很孝顺,一直到父亲离开人世。 
  她父亲咽气前的一句话是:“香米,爹耽误了你一辈子啊。” 
  香米还在一心一意地等待黄阿龙。 
  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黄阿龙笑吟吟地出现了。 
  他说,国民党都逃跑了,没人给他发饷了,他就扔了枪回家了。他说,这十来年,他一直在寻找香米。 
  这时候,香米的眼角都有细微的鱼尾纹了…… 
  那是多么惊心动魄的一幕啊。 
  村里的人你一砖我一瓦为他们盖起了一间新房,并且为他们举行了最隆重的婚礼。 
  全村的人都是香米的娘家人。 
  他们几乎动用了全屯子的马车,拉着新娘,拉着几百口娘家人,围着村子转了三圈,然后送进了新房…… 
  从那以后,香米和黄阿龙就像童话里讲的那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我寄宿的这一家老两口,一辈子没有孩子。 
  老头很瘦,别说干活,就是走路都艰难。 
  他整日面壁而坐,一言不发。 
  呼吸对于他已经不再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如同井里的水桶,一上一下,成了附加在生命之外的一项艰难劳动。 
  老太太一个人忙里忙外。只是,她的心脏有毛病,不过不常犯。 
  我在他家住了一段时间,我渐渐发觉老头和老太太之间有些敌对。 
  老太太总是叨叨絮絮地小声咒骂,因为老头从来不干活,而且长年累月离不开药物,花了很多钱…… 
  老头聋,两耳不闻身外事。 
  不过,他时不时也嘀咕一句,似乎是自言自语,其实锋芒都是针对老太太刚才的话,我怀疑他偶尔听得见。 
  他们偶尔也正面交锋,吵得很凶。 
  有那么几天,老头没钱买药了。他天天都在吃药。 
  他趁老太太不在屋子里,把我叫到面前,要我帮着他把一对银手镯拿到供销社卖掉。 
  没想到,老太太早察觉了他的鬼祟,一直埋伏在外屋,全听见了。 
  她双手叉腰,站在他面前,破口大骂:“那是我家祖传的东西,你想卖?白日做梦!”       
爱情呵 你别开花(2) 
  老头也不示弱:“你不要像驴一样叫嚷!我也活够了,拿条命换个鬼总换得来吧?” 
  老太太继续尖叫:“像你这样的废物,早该死啦!……” 
  老头恶狠狠地说:“死,死,大家都得死……” 
  从身体状况看,老头肯定活不过老太太。 
  老太太当时气得两眼一翻,重重摔在地上! 
  她的心脏病犯了。 
  我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这时候不能动她。 
  那老头转过脸来,看着老太太,竟然毫不在意,甚至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 
  你们猜出来了,这个老头就是黄阿龙。 
  老太太就是香米。 
  这对银手镯是当年老太太被父亲用擀面杖打出家门,连夜跑到老头家痛哭的那天夜里,她送给他的定情物。 
  当时,他们一个17岁,一个18岁。 
  在嫂子家学徒的那个女孩正是白龙村的,她讲的就是他们的故事…… 
  于是,我就跟村长请求,住在这户人家了。 
  我在那部爱情小说的结尾写道: 
  爱到极点,情到深处,爱情的花就要绽开…… 
  而花一开,就要谢了。 
  花开之前,缘于爱,男人女人互相奉献一切。 
  花开之后,缘于爱,男人女人互相索要一切…… 
  恋爱的人都以为自己的爱是无条件的。 
  其实,每个人都想在爱情身上得到很多很多很多。 
  他们的幻想往往彼此矛盾,比如男人想要的温柔与女人想要的宽厚,于是男人女人化玉帛为干戈,由一双鸳侣变成一对怨偶…… 
  厚情薄命的我跪下来祈祷: 
  爱情啊你别开花, 
  爱情啊你别开花, 
  爱情啊你别开花…… 
  快三十的时候,我回家过大年。 
  那个供销社总共有两个人,另一个是经理,姓霍,他管理我。 
  霍经理家就是白龙村人。 
  平时,总是我在供销社看柜台,他守着孩子老婆热炕头,很少来。 
  那次,他对我说:“你回家多呆些日子吧,我在这里顶着。” 
  于是我就回去了。 
  我从腊八到正月十六,在家里过了一个长长的大年。 
  我回来之后,老太太死了。 
  生命就是这样脆弱,就像一个机器,你离开之前它还好好地运转着,等你十分钟之后回来,它已经停了。 
  我离开他家之前,我还给老太太买了一包糕点,给老头买了100片镇痛片。 
  那天晚上,老太太又跟老头吵了一架,她的情绪坏极了。 
  我帮她把猪喂了。 
  那是一只很高大的母猪,长得丑极了,一排排乳头几乎垂到了地上。它的两只大耳朵挡住了它的眼睛,它听见有人的时候,肯定猛地停下来,一动不动,看人的脚。 
  晚上,老头睡炕头,老太太睡炕梢。 
  这老俩口在这铺炕上热热腾腾地翻滚几十年,现在,他们冷却下来,一个睡炕头,一个睡炕梢,中间空荡荡的,洒着无声的月光。 
  我就睡在空荡荡的中间。 
  半夜的时候,黄阿龙扶着墙出去解手,他家的狗疯狂地叫起来。 
  那是一条黑色的狗,眼睛上有两撮白毛,俗称“四眼”。 
  自家的狗竟然咬自家人,这是我一直不理解的事。也许是因为他长年累月足不出户的缘故? 
  趁老头不在,老太太突然转过身,低声对我说:“小周,我怀疑这老东西不是人。” 
  “大娘,您怎么说这种话呢?” 
  “我怀疑他打仗的时候就挨了枪子……”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可能是个鬼跟我过了一辈子!” 
  我打了个冷战:“您消消气吧。” 
  “你想想,他都十年没有音信了,而且我又离开吉林来到了黑龙江,突然他就笑吟吟地出现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呀?” 
  “大爷对你好,他一直都在找你。” 
  “还有,那狗一见了他就叫,你没听见?” 
  “狗叫怎么了?” 
  “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人看不见,狗却看得见!……” 
  我有些反感了。我觉得老太太这种怀疑太恶毒了。 
  我困了,闭上眼睛说:“大娘,你跟大爷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千万不要这样说,大爷听到了,一定会伤心的。” 
  她还想说什么,老头已经回来了。 
  他进门有个习惯———干咳一声。 
  老太太听见咳声,不再说话,立即转过身去。 
  她似乎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老太太去世的前两天,同村的一个好心大嫂在她家看护。那个女人叫桂青。 
  那两天,老太太一直头昏,一直躺在炕上起不来。 
  桂青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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