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到这儿时——大约是8点30分——我奔着剃须刀就去了, 但却发现剃须器里没有
刀片。”
“这似乎没什么好奇怪的,”埃勒里微笑道,“只不过是你没搁刀片罢了。”
“喔,但我搁了!”威弗抗议道。“昨晚下班前,我还在这儿刮了脸。我没取
出刀片。所以我觉得这事有些怪。”
“你就这一把刀片?”
“是的。其他的都用完了,想着要带些来的,但今天早上又忘了。所以,当我
想刮胡子时,却不见了工具。刀片失踪了!听起来很可笑,不是吗?我昨天特意把
刀片留在剃须刀里,因为以前也曾有过忘带刀片的时候,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总
是凑合着用旧刀片刮了脸。”
“你的意思是,它绝对丢了?你肯定没把它拿出来?”
“绝对肯定。我把它擦干净后,又装了回去。”
“你该不会是把它弄坏了吧?或者发生了诸如此类的事?”
“绝对没有,埃勒里,”威弗耐心地答道。“那个刀片肯定是放在剃刀具里了。”
埃勒里笑着打趣道:“这可麻烦了,所以你的脸就变得如此这般毛绒绒的了?”
“可不是嘛。整整一天,我连出去刮个脸的工夫都没有。”
“似乎是挺怪的,”埃勒里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是说你竟然只在吊柜里搁一
把刀片。弗兰奇的刀片呢?”
“他从不自己修面,”威弗答道,稍稍有些不自在。“从不亲自动手。每天早
上都有专门的理发师替他服务。”
埃勒里没再说什么,他打开吊柜,取下装剃须刀的木盒。他仔细地查看了一下
里面的纯银剃须刀,但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今天早上你动过这把剃须刀吗?”
“什么意思?”
“你把它从盒里取出来过吗?”
“喔,没有!我根本就没动过。当我发现刀片不见时,就懒得再动它了。”
“这事可真有意思。”埃勒里捏着剃须刀刀柄的顶端,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它的
银制表面。他将刀具举到眼前,往金属表面上吹了口气,刀具上立刻蒙上了一层雾
气。
“没有指纹印记,”他说道,“无疑是被擦掉了。”他突然微笑道。“昨天夜
里,有人来过这儿,一个鬼魂,一个幽灵,我们找到了迹象,老兄。他,她,或者
他们,非常谨慎,不是吗?”
威弗大声笑了起来。“这么说,你认为我那把失窃的刀片和这复杂的案子有关
喽?”
“我思,”埃勒里一本正经地说道,“故我知……记住这话,韦斯特利。记得
你刚才在楼下时说过, 昨晚快7点了你才离开这儿。那么,刀片失窃的时间应该是
在昨晚7点到今早8点30分之间。”
“惊人的推理!”威弗低声嘲讽道。“要想当侦探,是不是都得学会这招?”
“笑吧,你这恶棍!”埃勒里放作严肃地说道……他站在那儿陷入了沉思,样
子怪怪的。“咱们去下一间屋子看看吧,”他用一种全新的语气说道。“我开始看
到一丝光明了。虽然还很遥远,但是——不管怎样,总算有一线希望了!孩子,我
们走吧!”
第三章 寓所内:牌室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大踏步地走出盥洗室,穿过卧室,又进了书房。威弗兴致
勃勃地跟在后头,脸上的神情与一小时前的紧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满腹的心事似
乎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扇门通向哪儿?”埃勒里指着对面墙上的那扇红皮饰铜钉门。突然问道。
“牌室。”威弗一脸的兴致。“你觉得能在那儿找到东西,埃尔?我的天!你
把我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了!”他收住了嘴,认真地审视他的朋友,神色又凝重起来。
“牌室,呃?”埃勒里的双眼闪闪发光。“告诉我,韦斯——你今天早上来得
最早,对这儿的情况应该最清楚——今天早上,这书房里的人有谁去过其他房间吗?”
威弗沉吟了片刻。“除老板早上去了趟卧室外,没人离开过书房。他进去搁外
套和帽子。”
“弗兰奇没去盥洗室梳洗一番?”
“没有。他忙得团团转,先是对店里的业务作了些指示,接着又准备开会。”
“你和他一起去的卧室?”
“是的。”
“你能肯定其他人——佐恩、特拉斯克、格雷、马奇本克思——整个早上都没
离开过这间屋子?”他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顺便问一句,你一刻也没离开过吧?”
威弗微微一笑。“今天下午我似乎处在一种肯定的情绪之中。——两个问题的
答案都是肯定的。”
埃勒里颇为兴奋地搓握手。“这么说,除书房外,整套寓所还保持着早上八点
半你来时的原样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韦斯特利,你不仅是个万事通,而且还
是个一流的帮手。”
他快步走向牌室,推开了门。威弗紧跟在他身后。突然,从埃勒里宽阔的双肩
后传来了威弗的一声惊呼……
牌室比书房、卧室小些。整间屋子的装修用的是胡桃木,唯一的一面大窗户正
对着第五大街,窗上垂挂着颜色明快的窗帘。地上铺着块厚厚的地毯。
埃勒里循着威弗的视线望去,发现他正恐惧地盯着屋中央的一张六角牌桌。桌
面上铺了块台面呢,上面有一个铜制小烟缸和一些排列奇怪的纸牌。两张笨重的折
叠椅被推离了桌边。
“怎么了,韦斯?”埃勒里厉声喝道。
“噢,那——那张桌子昨晚不在那儿!”威弗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临走前还
来这儿找过烟斗,所以,我敢肯定……”
“是吗!”埃勒里咕噜了一句。“你是说,桌子,折叠起来收好了,根本就看
不见?”
“当然!昨天早上女清洁工刚来收拾过。烟灰缸里的那些烟蒂……埃勒里,昨
晚我离开后,有人进来过!”
“显然是这样。如果刀片失踪的故事是事实,那么这个人还去过盥洗室。问题
的关键在于——这人来这儿干什么?你等一下,我去看看。”他快步走到桌边,低
头好奇地看着纸牌。
桌子的两边各摆着两小堆牌——一堆翻开了,另一堆仍扣着。桌子中央排着两
行筹码,一行四个,共有八个。经过仔细研究,埃勒里发现,双方已经开始出牌了,
打出的牌按由大到小的顺序排列着。在两行筹码之间,摆着张数更少的三堆牌。
“本克,”(Banque——俄罗斯的一种纸牌游戏,带有赌博性质)埃勒里暗自
嘀咕了一句。“奇怪!”他看着威弗。“你该会玩这种牌吧?”
“不,不会。”威弗答道。“我是从牌的摆放方式上看出这是‘本克’的,曾
在弗兰奇家见她们玩过。但我弄不明白该怎么玩,看到它就头痛。不过,几乎所有
的牌都令我发愁,我一直就不怎么会打牌。”
“我也记得是这样。”埃勒里取笑道,“尤其是那晚在布卢姆伯雷,你玩纸牌
输了100块钱, 害得我不得不坐到桌边替你还账……你曾在弗兰奇家见人玩过这种
牌——这真有意思。我确实认为有必要深究一下你这句话。没多少人会玩这种俄罗
斯‘本克’牌。”
威弗看埃勒里时,眼神有些怪异。他偷偷地瞥了眼烟灰缸里的四个烟蒂,又迅
速收回了目光。 “弗兰奇家只有两个人, ”他听起来像是被人拧断了脖子,“玩
‘本克’。”
“她们是——或许我应该延用你的过去时态?”埃勒里冷冷地问道。
“弗兰奇夫人和——伯尼斯。”
“喔噢!”埃勒里轻轻地吹了声口哨。“神秘的伯尼斯……其他人都不玩吗?”
“老板痛恨任何形式的赌博,”威弗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用食指触碰着嘴唇。
“他从不玩牌,甚至连‘A’和‘2’都分不清。玛丽安虽然打桥牌,但也只是出于
应酬的需要。她讨厌玩纸牌。我来弗兰奇百货公司前也从未听说过‘本克’……但
弗兰奇夫人和伯尼斯都是狂热的‘本克’牌迷,只要一有机会,她们就玩。我们都
觉得这实在不可思议。这两人肯定嗜赌成癖,我对此深信不疑!”
“这家人的朋友中有人玩这牌吗?”
“唉,”威弗慢吞吞地说道,“老板还是比较开通的,他从未完全禁止别人在
他家玩纸牌。顺便说一句,这套寓所设牌室的原因也就在这儿。主要是为董事们提
供方便——会议休会期间,他们有时也在这儿打打牌。我也常见一些客人和朋友在
他家打牌,不过,除弗兰奇夫人和伯尼斯外,倒从未见其他任何人玩过‘本克’。”
“你的话真是精彩——太精彩了,”埃勒里赞叹道。“如此对称,如此确定!
这正是我喜欢的方式……”但他的额头上却留下了思索的印记。“还有那些烟,老
兄——为了不看那个烟灰缸,你做了五分钟的思想斗争,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威弗心虚地红了脸。“噢!”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真不愿说,埃
勒里——我现在的处境是尴尬到了极点……”
“那些烟,显然是伯尼斯抽的牌子……你最好还是都招了吧。”埃勒里稍稍有
些不耐烦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威弗惊问道。“不过——在一位警觉者眼中,这大概是
显而易见的……是的,是伯尼斯的烟,她自己的品牌,她让人专门为她特制的。”
埃勒里捡起了一个烟蒂。这是一支银嘴香烟,烟嘴顶端稍往下一点的地方印着
品牌名:公爵夫人。埃勒里伸手拨了拨烟灰缸里剩下的烟头。他注意到:所有的烟
蒂几乎都一样长——超过烟嘴约半英寸,无一例外。埃勒里的目光一下子敏锐起来。
“抽得真仔细,一点都不浪费。”他评价道。他闻了闻手中的烟蒂,询问般地
看着威弗。
“是的,有香味。大概是紫罗兰的花香,”威弗急忙解释道。“制造商按照客
户的要求添加不同的香料。我记得不久前还曾在弗兰奇家听到伯尼斯预订香烟——
是电话预订。”
“‘公爵夫人’这个罕见的牌子查起来应该费不了什么事……运气不错,是吧?”
听起来,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意思?”
“没事……弗兰奇夫人应该不抽烟吧?”
“嘿——你是怎么知道的?”威弗吃惊地问道。
“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埃勒里嘀咕着。“这么巧。那么,玛丽安呢?——她
抽烟吗?”
“感谢上帝——不!”
埃勒里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好了!”他突然宣告道。“咱们瞧瞧这门后有什
么吧。”
他穿过屋子,来到了对着窗户的那面墙前。墙上开着扇普通的小门,门后是一
间简陋的小卧室,再往里则是间狭小的浴室。
“是佣人的卧室,”威弗解释道。“原是准备让男仆住这儿的,但据我所知,
这屋子从未派上过用场。老板不是那种穷讲究的人,他宁愿让自己的贴身男仆呆在
第五大街的家里。”
埃勒里迅速查看了一下两间斗室。没过多久,他就出来了,一边走,一边耸了
耸肩。
“什么都没有,也不可能有……”他沉吟着转起了那副夹鼻眼镜。“形势一片
大好,韦斯。想想吧,我们现在已发现了三个直接的迹象,它们都表明:伯尼斯·
卡莫迪小姐昨夜里曾来过寓所。或者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个直接迹象,而另一个
——也就是第一个迹象——则只是具有相关性。这第一个迹象就是——弗兰奇夫人
手袋里那个刻着C的口红。 在三个迹象中,它显然是最没有说服力的一个,因为它
并不能证明伯尼斯曾来过寓所,也可能是弗兰奇夫人把它带到这儿来的,但它的存
在不容忽视。第二个迹象就是‘本克’纸牌。我估计,任何一位有声望的证人都会
像你一样义正词严地站出来作证,证明除弗兰奇夫人和伯尼斯外,弗兰奇家的其他
人及她们的朋友中几乎没人热衷于玩‘本克’纸牌。你难道没注意到,这局牌看上
去像是在关键时候被打断的?从牌摆放的方式看——让人觉得双方显然是在争执不
下时,突然停下不玩了……第三个迹象是‘公爵夫人’牌香烟。在三个迹象中,它
是最重要的。这些显然是伯尼斯的香烟,如果能找到确凿的相关证据,我相信,它
们是可以作为呈堂证物的。”
“但什么才算是相关证据?我不明白……”威弗大声说道。
“帕尼斯·卡莫迪小姐消失了, 这是个可疑的事实, ”埃勒里严肃地答道。
“逃跑了?”他毫不留情地问道。
“我不能——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威弗无力地答道,但言语间却流露出一丝
奇怪的欣慰。
“弑母可是一种反常的犯罪行为,”埃勒里思量着,“但也并非闻所未闻……
是否有可能……”寓所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的思绪被打断了。在穿过前厅、
书房、牌室的三重墙后,声音竟然还能如此响亮,这简直令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威弗似乎吓了一跳,埃勒里猛地挺直了身子。他再次迅速地扫了眼四周,示意
威弗走在他前面,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埃勒里轻轻地松开了铜钉门的把手。
“肯定是你们的那位好管家,霍坦丝·安德希尔,和那个女佣到了,”埃勒里
几乎有些喜形于色。“不知她们是否能成为急先锋——为我们带来更多不利于伯尼
斯的证据!”
第四章 寓所内:重返卧室
威弗敞开大门。门外站着两个女人,她们身后屹立着魁梧的维利警官。
“是您找这两位女士吗,奎因先生?”维利问道,他那庞大的身躯占满了整个
门。“一名弟兄发现她们正缠着电梯警卫,想进电梯——说是您找她们。是这么回
事吗?”
“是这么回事,维利,”埃勒里慢吞吞地答道。“我会照顾她们的……亲爱的
警督和警官合作得如何?”
“警官把他看得牢牢的。”维利大声说道,锐利的目光射向威弗那忽张忽握的
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