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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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书……杰克·伦敦的《艰难历程》……多伊尔的《夏洛克·福尔摩斯重现江湖》
……麦克卡奇思的《空想中的浪漫世界》 ……罗伯特·W.钱伯斯的《羊毛衫》,
还有……让我想想……还有一本……对了!是理查德·哈丁·戴维斯的《幸运的士
兵》……对,是他——戴维斯……我认识戴维斯……有点放荡不羁,但确实是个…
…了不起的家伙……”
埃勒里和警官交换了一下眼色。警官憋着一肚子的火,脸涨得通红。他小声嘟
嚷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肯定没记错,弗兰奇先生?”埃勒里再次俯身追问了一句。
“当然……当然。我自己的书……我还能不清楚……”老人轻声说道,言语间
流露出一丝不快。
“您当然不会记错!我们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先生,您曾对这些科目产生
过兴趣吗?比如说,古生物学——集邮——中世纪商业——民间故事——基础音乐?”
那双疲倦的眼睛瞪很大大的,眼中满是困惑。弗兰奇连连摇了两次头。
“不……我从未对这些产生过兴趣……我所看的严肃的书都是社会学方面的著
作……我在反邪恶协会任职……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您能肯定那几本书现在仍在您的办公桌上吗,弗兰奇先生?”
“应该在吧。”弗兰奇含糊不清地说道。“它们一直……就在那儿搁着……应
该在……我从未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很好。真是太好了,先生。谢谢。”埃勒里瞥了斯图亚特大夫一眼,大夫显
然已经很不耐烦了。“再问一个问题,弗兰奇先生,我们就告辞。拉瓦利先生最近
去过您的寓所吗?”
“拉瓦利?是的,当然。每天都去,他是我的客人。”
“我们的问题间完了。”埃勒里退到后面,掏出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小本子,
在空白页上奋笔疾书起来。弗兰奇闭上双眼,如释重负般地微微动了动身子。他已
经精疲力竭了。
“出门时,请把脚步放轻些。”斯图亚特大夫发着牢骚。“就因为你们,他又
得在床上多躺一天。”
他毫不客气地转过身去,下了逐客令。
三人踮着脚尖离开了屋子。
在楼梯上,警官嘀咕道:“那些书是什么时候搁到桌上的?”
“别用这种悲哀的口吻问我。”埃勒里沮丧地答道。“但愿我知道。”
三人默默地朝楼下走去。
第四章 确证
玛丽安和威弗愁容满面地坐在客厅里。两人紧握着手,沉默得令人生疑。警官
干咳了几声;埃勒里满腹心事地擦着他的夹鼻眼镜;维利眯起眼,好奇地欣赏着墙
上挂着的一幅雷诺阿的作品。
看到有人进来,这对恋人一下子跳了起来。
“爸爸——怎么样了?”玛丽安一边急促地问着,一边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微
红的面颊。
“已经休息了,弗兰奇小姐,”警官有些尴尬地答道。“呃——我们只问一两
个问题,年轻的女士,然后就告退……埃勒里!”
埃勒里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他的问题。
“您的那把寓所钥匙,弗兰奇小姐——”他问道——“是否一直带在身边?”
“哦,当然,奎因先生。您该不会以为……”
“再问一个明确些的问题,弗兰奇小姐。”埃勒里和蔼地说道。“这么说吧,
四周之内,您的钥匙没离开过身边吧?”
“当然没有,奎因先生。这是我自己的钥匙,而且其他任何一位需要进寓所的
人也都有他或她自己的钥匙。”
“您真是伶牙俐齿。我能暂时借用一下您的钥匙吗?”
玛丽安侧身看着威弗,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威弗拍了拍她的胳膊,让她放心。
“照埃勒里说的做,玛丽安。”他说道。
玛丽安默默地按铃唤来女仆。不一会儿,那把钥匙就到了埃勒里手中。和他收
集到的其他几把钥匙相比,这把钥匙的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小金片上刻着的字母是
M.F。埃勒里将它和其他钥匙搁在一块,低声致谢后,退到了一边。
警官迅速地靠上前来。
“弗兰奇小姐,我要问的问题可能会令你觉得难以启齿。”他说道。
“我——我们哪敢不回答您的问题,奎因警官。”女孩淡淡一笑。
警官抚弄着他的小胡须。“这么说吧,你和继母之间的关系如何?愉快?紧张,
还是公开敌视对方?”
玛丽安没有立刻回答。威弗在地上蹭着脚,掉开了脸。女孩美丽的双眼坦诚地
迎住了老人的目光。
“‘紧张’应该是个确切的词吧,”她的声音清纯甜美。“大家的关系一直都
不是很亲密。温妮弗雷德一直就偏爱伯尼斯——这当然是天经地义的——至于伯尼
斯,我们从一开始就合不来。时间久了,而且——而且又发生了一些事,隔阂自然
也就加深了……”
“一些事?”警官急切地追问道。
玛丽安咬着嘴唇,红了脸。“嗯——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她搪塞着,匆匆
往下说道。“我们都极力掩饰彼此间的厌恶——为了爸爸,但恐怕不是很成功,爸
爸可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迟钝。”
“我明白。”警官咂着嘴,做关切状。随后又迅速地挺直了身子。“弗兰奇小
姐,你最否知道些什么?没准能为我们查找凶手提供些线索?”
威弗脸色苍白,倒吸了一口气。他刚想提出强烈抗议,埃勒里制止了他。女孩
愣了一下,但并未退缩。她的手疲惫地在额头上掠过。
“我——什么都不知道。”声音轻得近乎耳语。
警官表示不相信。
“噢,请别再问我任何有关——有关她的事了。”她突然痛苦地喊道。“我不
能再这么做了——对别人说她的不是,试图说出实情——因为……”她稍稍镇静了
些,“……因为那可怜人已经死了,再搬弄是非是很不道德的。”她打了个寒颤。
威弗勇敢地搂住了女孩的肩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弗兰奇小姐,”埃勒里彬彬有礼地问道。“有件事您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您的异母妹妹——她抽什么牌子的烟?”
这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大大出乎玛丽安的预料,她猛地抬起了头。
“当然是抽‘公爵夫人’了。”
“确实如此。她只抽这个牌子吗?”
“是的,至少从我认识她时起,她就一直抽这牌子。”
“她,”——埃勒里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抽烟的方式是否有什么特别,
弗兰奇小姐?也许她有一些稍异乎常人的习惯?”
玛丽安的眉头可爱地皱到了一起。“如果您是指习惯的话,”——她踌躇了一
下——“就是明显的神经质——是的。”
“这种神经质是否有引人注目的表现形式?”
“她总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奎因先生。而且每支烟从来都只抽五六口。她似
乎天生就不能平心静气地抽完一支烟,总是抽几口,就把长长的一截烟掐灭。她掐
烟的动作几乎总是——恶狠狠的,那些抽剩的烟全都弯曲变形。”
“非常感谢。”埃勒里紧闭的双唇边,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弗兰奇小姐——”警官接着发起了进攻——“昨晚晚饭后,您就离开了家,
直到深夜才回来。这四个小时里,您在什么地方?”
沉默。但惴惴不安的沉默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股情绪的暗流,连沉默似乎也有了
实质。这是一个充满了戏剧性的瞬间:瘦小的警官往前倾着身子,一副警觉、理智
的模样;身材修长的埃勒里散漫地站在一边;大块头维利威风凛凛地绷着脸;威弗
的表情可谓瞬息万变,此刻,他是一脸的苦相——纤弱的玛丽安·弗兰奇则完全是
苦难的化身。
有人吸了口气,打破了沉寂。玛丽安轻叹一声,四个男人暗自松了口气。
“我在……公园里……散步。”她答道。
“哦!”警官微笑着欠了欠身,伸手理了理他的小胡子。“那就没什么好问的
了,弗兰奇小姐,再见。”
警官说完,便和埃勒里、维利一起离开了弗兰奇家。
玛丽安和威弗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尽管门早就关上了,但两人却仍垂头丧气
地呆在原地,眼睛看着不同的方向。
第五章 奎因父子推测案情
维利和奎因父子在弗兰奇府邸外分手时,夜幕已悄悄地降临到了这个城市。警
方已开始追查失踪少女伯尼斯·卡莫迪的下落,维利得赶去督导这项任务的执行。
维利走后,警官看看静静的哈德逊河,又看看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最后,将视
线落在了儿子身上。埃勒里双眼盯着路面,正起劲地擦着他的夹鼻眼镜。
警官叹了口气。“新鲜空气对我俩大有好处,”他疲惫地说道。“反正我得让
我这浆糊脑袋清醒清醒。……埃勒里,咱们走着回家吧。”
埃勒里点点头,两人沿着河滨大道并肩向街角走去。向东拐过街角后,他们放
慢了脚步。两人各想着心事,默默地溜达到了下一街区。
“我现在终于有机会,”埃勒里搀着父亲,一边走一边说道。“好好想想至今
为止所获得的诸多信息了。它们可都是关键的要素,有说服力的要素,老爸!这么
多的要素,它们简直令我头痛!”
“是吗?”警官耸拉着双肩,闷闷不乐地问道。
埃勒里专注地看了眼父亲,紧紧地握了握父亲的手臂。“得了,老爸,别垂头
丧气的了!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这都是因为你最近太忙的缘故。而我近
来是异乎寻常的轻松,大脑非常清醒,所以一下子就把握住了今天了解到的大量的
基本情况。我把我的想法跟你说说吧。”
“说吧,儿子。”
“这个案子最具价值的两个线索之一就是,尸体是在面对第五大街的橱窗里发
现的。”
警官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告诉我你已经知道这是谁干的呢。”
“是的。”
警官吃了一惊。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瞪着埃勒里,一脸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埃勒里!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怎么可能知道?”他终于唾沫横飞地开了口。
埃勒里严肃地一笑。“别误解我的话。我知道是谁杀害了弗兰奇夫人,因为一
些迹象同时指向了同一个人,而且这些迹象之间都有着不可思议的连续性。我还没
找到证据;对这些迹象的认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我对凶手的犯罪动机一无所知,
而且这案子背后肯定还有不可告人的龌龊,我对此也毫无头绪……因此,我还不能
告诉你我怀疑的是谁。”
“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警官气冲冲地说道。
“别这样,老爸!”埃勒里微微一笑。他抱紧了手中的包裹,里面是弗兰奇办
公桌上的那几本书。从离开百货店的那一刻起,这包裹就没离开过他的手。“我这
么做是有原因的。首先,我很可能是被一系列的巧合引入了歧途。如果是这样的话,
一旦错怪了人,然后再向人赔理道歉,那可就丢脸了……等我找到了证据——老爸,
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但现在,这么多事情无法解释,有的看上去几乎是莫名其
妙。比如,这些书……唉!”
两人默默地走了会儿,埃勒里没再吭声。
“在橱窗里发现了弗兰奇夫人的尸体,这事非常可疑。”他终于开口了。“我
就从这儿开始入手查这个案子。说它可疑已经是相当保守的了——稀少的血迹,失
踪的钥匙,口红和末抹匀的唇膏,橱窗内无照明设施,选择橱窗作为犯罪场所这种
荒谬的行径——所有这些都足以成为我们怀疑的理由。”
“弗兰奇夫人显然不是在橱窗内被人谋害的,那么,她是在哪儿被杀的呢?夜
班员说她曾表示要去寓所;奥弗莱赫提说她向电梯走去时手里还拿着那把失踪了的
寓所钥匙——所有这些都暗示着必须立即搜查寓所,于是我立刻采取了行动。”
“接着说——这些我都知道。”老奎因沉着脸说道。
“你有点耐心好不好?戴奥真尼斯!”(译注——戴奥真尼斯(Diogenes)是
古希腊的哲学家)埃勒里打趣道。“寓所内的情形生动说明了一切。弗兰奇夫人曾
到过那儿,这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些纸牌、书档以及它们所表明的一切……”
“我可不知道它们都表明了些什么。”警官抱怨道。“你是指那些粉末?”
“不是它。算了,咱们暂时不提书档,先说说我在卧室梳妆台上找到的口红吧。
它是弗兰奇夫人的,颜色正好和死者唇上的口红色相同。除非发生了天大的事,否
则的话,没什么能阻挠女人们修饰她们的双唇。是谋杀吗?有可能。但肯定是导致
谋杀的事件……所以,通过总结种种理由,我得出了结论,弗兰奇夫人是在寓所被
谋杀的。而且,我希望能在明天让你了解详情。”
“我不想和你辩论,因为尽管你的这些理由现在看来荒谬可笑,但它们也可能
是正确的。不过,你还是接着说吧——讲些更具实质性的东西。”警官说道。
“你得先允许我使用一些前提。”埃勒里笑道。“别害怕,我会证明寓所内发
生的一切的。现在,你得先允许我假设寓所是作案现场。”
“那就暂且允许你假设一下吧。”
“好极了。如果凶杀是在寓所内发生的,而不是在橱窗里,那么,尸体显然是
从寓所被移到了橱窗里,然后又被塞进了壁床。”
“按你的假设,应该是这样。”
“但我自问: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尸体移到橱窗里?为什么不把
她留在寓所内?”
“为了使寓所看起来不像是谋杀现场?但这根本说不通,因为……”
“是的,因为凶手根本不想遮掩弗兰奇夫人留下的痕迹,比如,‘本克’纸牌
和口红——不过,我更觉得留下口红是他的一时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