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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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因为凶手根本不想遮掩弗兰奇夫人留下的痕迹,比如,‘本克’纸牌
和口红——不过,我更觉得留下口红是他的一时疏忽。所以,很显然,转移尸体的
目的并不是为了使寓所看上去不像是谋杀现场,而是为了推迟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我明白你的意思。”警官低声咕哝道。
“这其中当然牵扯到时间因素。”埃勒里说道。“凶手肯定知道,橱窗展览每
天12点整准时开始,而在12点前,橱窗一直都锁着,绝不会有人进去。我一直在琢
磨凶手转移尸体的原因,后来突然想到,直到午后,尸体才有可能被发现,这可能
就是答案。出于某种原因,凶手希望推迟罪行曝光的时间。”
“我不明白为什么……”
“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具体原因,但我们可以先做一个直接推测。如果凶手这
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使尸体在正午前不被发现,那么,这意味着他早上有事要办,如
果尸体被提前发现,他可能就办不成这事。明白吗?”
“有道理。”警官让步了。
“继续前进!”埃勒里说道。“如果尸体提前被发现,凶手就没法完成要干的
事,乍一看,这事简直就是个难解的谜。然而,我们也掌握了一些事实。例如,不
管凶手是如何进店的,他肯定在店里呆了一夜。他可以通过两条途径神不知鬼不觉
地溜进店里,但杀完人后,他再想溜出去,那可就困难了。他可能先藏在店里的某
个地方,等到商店关门后,再偷偷地溜进寓所;他也可能是从三十九街的那个夜间
货物入口溜进店里的。但他绝不可能从雇员出口出来,因为奥弗莱赫提整夜都在那
儿守着,如果有人出来,他肯定会看到的,但奥弗莱赫提没看到任何人。他也不可
能从货屋的门溜出去,因为那扇门晚上11点半就锁上了,而弗兰奇夫人11点45才到。
如果他从货屋的门溜出去,那他根本不可能作案。这是明摆着的!至少在那女人被
杀前半小时,货屋的门就关上了。所以,他肯定得在店里呆一夜。”
“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在第二天早上9点前,他不可能逃走。商店9点开门营
业,这时,他可以装成一名早到的顾客离开商店。”
“那么,他为什么又不嫌麻烦地将尸体藏进橱窗里,以防止她在正午前被人发
现呢? 他为什么那么做?”警官问道。“如果9点时他能离开商店,再说他还有事
要办, 那他为什么不能当时就去办事呢?他根本不用担心尸体会被发现,因为9点
后他可以立刻去办该办的事。”
“确实如此。 ”因为激动,埃勒里的声音听着有些尖锐。“如果9点时他能出
去,并且能一直在外面呆着,那么他根本没理由推迟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但是,埃勒里,”警官反驳道,“他确实推迟了发现尸体的时间!除非——”
他像是突然悟出了什么。
“非常正确。”埃勒里严肃地说道。“如果我们的凶手和商店有着某种联系,
那么,一旦东窗事发,而他不在场,人们肯定会注意到他的缺席,或者至少有这个
危险。所以,他把尸体藏到了一个在正午前绝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这样,他就可
以在早上找个机会溜出去,办他该办的事……”
“当然了,还有别的问题。凶手是否事先就计划好了在杀害弗兰奇夫人后,把
尸体藏在橱窗里?这一直就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我倒觉得,场所的转换并非是在
作案前就计划好的。因为一般情况下,每天早上10点左右才有人去寓所。威弗有他
自己的办公室,而弗兰奇直到10点后才来。因此,凶手在制定原始计划时,一定是
想在寓所作案后, 把尸体留在那儿。这么说吧,他可以在9点时离开商店,10点前
赶回来,时间充裕得很。只要能在尸体被发现前干完早上的罪恶勾当,他就平安无
事了。”
“但在进人寓所后,或可能是在行凶后,他看到了一样东西,这使他意识到必
须把尸体移到橱窗里。”埃勒里停了停。“书房的办公桌上放了一份蓝色备忘录文
件。整个周一下午,它都在桌上搁着,而且威弗发誓说,周一晚上他下班时,把它
留在桌上了。而周二早上,它还在原地搁着。因此,凶手肯定看到它了。备忘录上
写明了威弗周二早上9点到寓所! 这是一份会议通知,一份简简单单的备忘录,但
它却令凶手惊恐万分。 尽管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他早上必须去办什么事,但如果9点
时有人进寓所,那他就不可能有机会去办他该办的事,而这事显然又是非办不可的。
因此,他把尸体移到了橱窗里,其他的事也就接踵而至了。明白啦?”
“听着似乎是天衣无缝。”警官不情愿地咕哝了一句,但眼中却流露出极大的
兴致。
“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立刻去办。”埃勒里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不论凶手
是谁,他昨天下午都未曾在下班后躲在店里,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我告诉你为什么。
我们通过时间登记表调查了所有与此案有关的人。登记表上记录了每个人的下班时
间。 除威弗和图书部经理——那个斯普林吉外,所有调查对象看来都是在5点30之
前离开的。而且也确实有人看到那两人离开了商店,所以,他们显然不可能躲在店
里伺机作案。你应该还记得表上的那些名字吧?尽管像佐恩、马奇本克思、拉瓦利
这样的人离店时不用签名登记,但有人负责登记他们的姓名和离开时间,昨天就是
这样。既然所有人都离开了商店,那么凶手肯定是通过余下的另一条途径入店的—
—三十九街上的货仓门。无论如何,这么做更符合逻辑。因为这样一来,他既可以
证明自己那天夜里不在犯罪现场,同时,又仍可以在11点到11点30之间从货物入口
处溜进店里。”
“我们还得再查查那天晚上每个人的行踪。”警官悲叹道。“忙不完的活儿。”
“而且还可能一无所获。不过我也认为有这个必要,而且应该尽快开始。”
“唉!”埃勒里苦笑了一下。“这案子真是错综复杂。”他抱歉般地说道,转
换了思路。“比如——温妮弗雷德为什么要去商店?这就是个谜?她告诉奥弗莱赫
提她要去寓所,她是否在撒谎?当然了,夜班员确实看见她进了电梯,而且我们还
掌握了她在寓所逗留的确凿证据,因此完全可以假设她去了六楼的寓所。再说了,
她还可能去哪儿呢?橱窗吗?简直太荒谬了!不,我们还是假设她直接去了六楼的
寓所吧。”
“也许玛丽安·弗兰奇的围巾当时已经在橱窗里了,出于某种不明原因,弗兰
奇夫人希望把它取回来。”警官苦笑着建议道。
“那你可就想错了。”埃勒里反击道。“尽管玛丽安这女孩有些神秘,但我敢
肯定,围巾这件事绝对与案子无关!……不过,我有一个想法。温妮弗雷德是否和
某人约好了在店里的寓所会面?假如这是一件非常神秘的事——在一个无人的百货
店里与人神秘会面之类的——那我们完全可以假定:被谋杀的女人是抱着某一特定
的目的来见某个人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否知道其同伙——事实证明也就是杀
害她的凶手——怪异的入店方式?或许她以为他会像她那样从惯用的夜间入口进店?
她显然不知道他将以何种方式进店,而且也不指望他会从夜间入口进来,因为她没
向奥弗莱赫提说起另外一人。如果她没什么需要隐瞒,她完全可以告诉奥弗莱赫提
一声,但她没这么做,却反而制造一种假相,让他觉得她肯定是来寓所取东西的。
这么看来,她肯定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肯定知道她的同伙会采取神秘的
预防措施,以保证自己不被发现——她根本就未加防范,而且是心甘情愿地卷入这
桩事中的。”
“这个同伙会是伯尼斯或玛丽安吗?从表面上看,我们有理由相信可能是伯尼
斯。‘本克’纸牌、伯尼斯的烟、伯尼斯的鞋帽——最后这两件东西非常重要,同
时也令人胆战心惊。另一方面,我们再看看和伯尼斯有关的一些侧面事实吧。”
“我们已经认定:凶手拿走了弗兰奇夫人的寓所钥匙。我们可能首先想到这是
伯尼斯干的,因为她那天下午出去时没带钥匙——实际上,她不可能带着自己的钥
匙,因为我们今天刚在她的衣橱里找到它。是的,如果伯尼斯昨夜在寓所,那她有
可能把她母亲的钥匙拿走。但她昨夜在店里吗?”
“该是咱们抓住那个幽灵的时候了。”埃勒里的表情有些古怪。“伯尼斯昨夜
并不在弗兰奇百货商店。也许我现在该说伯尼斯不是杀母凶手。首先,尽管有‘本
克’纸牌为证,而且伯尼斯和她母亲是一对牌迷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但烟灰缸里的
烟蒂却暴露了问题,有人栽赃陷害怕尼斯。吸毒狂伯尼斯抽她的‘公爵夫人’香烟
时,从来都是只抽三分之一就掐掉了,这一点绝对是毫无疑问的。但我们在寓所发
现的那些烟头却都无一例外地抽得非常仔细,几乎就只剩下了烟嘴。这也太不寻常
了,没法使人不产生怀疑。如果只有一两支烟抽成了那样,那也可以理解,但十几
支烟竟然都是那样!这可说不通,老爸。所以,牌桌上的那些烟不是伯尼斯抽的。
如果她没抽那些烟,那么显然是有人做了手脚,企图引起我们对失踪女孩的怀疑。
另外,还有那个据称是由伯尼斯打给霍坦丝·安德希尔的电话。可疑,爸——太可
疑了!不,伯尼斯不会那么蠢,她不会忘记钥匙已经丢了。有人急需得到她的钥匙,
甚至不惜冒险于打电话询问,而且还打算派人来取。”
“那双鞋——那顶帽子。”警官突然低声说道。他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埃勒里。
“对。”埃勒里阴郁地答道。“正如我刚才所言,不但非常重要,同时也令人
胆战心惊。如果伯尼斯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而我们又在作案现场发现了她在案发当
天穿戴的鞋帽——那么,这只能意味着伯尼斯本人也遇到了不测!她肯定也是个受
害者,老爸。不知她现在是死是活,这就要看这案子到底有什么内幕了。不过,从
整个推理过程来看,伯尼斯的失踪显然和她母亲的被害有着密切联系。那么,为什
么要把女孩也干掉呢?也许是因为,爸,如果让她逍遥在外,她可能会向警方提供
危险的消息——这些消息在凶手看来是危险的。”
“埃勒里!”警官惊呼道。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弗兰奇被谋杀——伯尼斯被
绑架——而且她还是个吸毒狂……”
“我并不觉得特别奇怪,老爸,”埃勒里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情。“你的嗅觉总
是那么灵敏……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应该还记得吧,伯尼斯离开她继父家时
不仅是自愿的,而且简直就是迫不及待。那么,我们可以认为她是去——补充毒品,
这个估计不过分吧?”
“很有这个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整个案子很可能就是由毒品贩子策
划的,事情可就复杂了。恐怕我们这回就是碰上了这种乏味的事。”
“乏味你的头!”奎因警官激动地喊道。“埃勒里,案情越来越清楚了。最近,
毒品销售猖狂,上头很不满意——如果我们能查出这么个大规模贩毒团伙——如果
我们真能逮住贩毒头子——埃勒里,这功劳可不小!如果我告诉弗尔拉利这幕后的
名堂,真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噢,别太乐观了,老爸。”埃勒里悲观地说道。“这事可能费劲着呢。无论
如何,目前这一切都还只是推测,千万别高兴得太早了。”
“我们还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分析案情,它将使我们更确切地了解案情经过。”
“你是指书档?”奎因警官试探道。
“当然。这个分析也是基于纯推理之上,但我敢打赌,最终我们将发现,这个
推理是正确的。如果结论和一系列前提条件结合得天衣无缝,那么结论的正确概率
约对很高……”
“韦斯特利·威弗断言,自从约翰·格雷将玛瑙书档送给弗兰奇后,它们既未
损坏修补过,也未离开过寓所的书房。我们在检查书档时发现,书档底部毛毡,或
许是台面呢的颜色有明显的差异。威弗认为这事有些不对头。为什么?因为他以前
从未发现这两块绿毛毡是深浅不同的两种颜色。这对书档摆在桌上已有数月了。他
能肯定,这对书档刚拿来时,毛毡的颜色绝对是一样的,而且数月以来它们的颜色
也一直是一样的。”
“事实上,尽管我们无法确定浅色毛毡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了,但有一点还是
可以证实的。”埃勒里心事重重地盯着路面。“浅颜色的毛毡是新近粘上去的。我
敢发誓,我的判断绝对没错。尽管浆糊质量不错,而且也已经很干了,但摸上去仍
有些发粘,这一下子就说明了问题。还有那些粘在浆糊痕迹上的粉末——不,证据
就在这儿。凶手昨夜动过书档。如果他没用指纹粉,我们也许会怀疑到弗兰奇夫人。
这是你的‘超级罪犯’的杰作,老爸,一位上流社会的中年妇女绝不会干这种事的。”
他笑道。
“咱们可以将书档与这个案子更紧密地结合起来。”他眯眼看着前方,默默地
想了会儿心事。老奎因的脚步有些沉重,他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流动的街景。“我们
走进作案现场,发现了许多希奇古怪的东西。纸牌、口红、香烟、帽子、鞋子、书
档——所有这些东西都有反常之处。除书档外,我们已将上述的每样东西和案子直
接挂上了钩。为什么不将书档也考虑过去呢?——哪怕是作为一种可能性?根据已
知事实,我可以提出众多相当不错的假设。指纹粉就是事实之一,还有那些与此案
有关的物品,另外,有人被谋杀了,这些都是事实。我们在一块新粘上的毛毡上发
现了粉末,而这块毛毡又与另一块毛毡的颜色不同,这没法不让人起疑心。这两块
毛毡的颜色绝不是从拿来时就不同的,这么一对价值不菲的稀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