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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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带个咱们的人去替他——把他替换下来,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维利面无表情地接受了命令,迈着重重的步伐离开了屋子。这时,一名警察走
了进来。他向奎因警官敬了个礼,报告道:“警官,皮货部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找
一位韦斯特利·威弗先生。”
“什么?电话?”警官转向角落里垂头丧气的威弗。
威弗挺直了身子。“可能是审计办公室的克拉夫特打来的,”他说道,“我本
该在今早给他一份报表的,但因为开会及后来发生的一切,我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了……我能离开一会儿吗?”
警官踌躇了一下,目光朝埃勒里一闪,埃勒里微微点了点头。此刻,他正心不
在焉地摆弄着那副夹鼻眼镜。
“去吧,”警官冲威弗喝道。“但得赶紧回来。”
威弗随警察来到了正对着橱窗大门的皮货柜台。一名职员赶忙将话筒递给他。
“喂,——克拉夫特吗?我是威弗。对不起,报表——谁?哦。”
话筒里传来的是玛丽安·弗兰奇的声音,威弗的表情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他立
刻压低声音,俯下了身子。在他身后溜达着的那位警察蹑手蹑脚地靠了上来,想听
听他在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亲爱的?”玛丽安有些着急。“出什么事了吗?我打电话到寓所
找你,可是电话没人接。我只好让总机找你……爸爸今天早上不是要开个董事会议
吗?”
“玛丽安!”他果断地说道。“我现在真的没法解释。出事了,亲爱的,这事
太……”他停住了,似乎心里很矛盾,但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宝贝,你能为我
做件事吗?”
“可是,亲爱的韦斯,”电话里传来女孩焦急的声音,“到底出了什么事?是
爸爸出事了吗?”
“不——不是。”威弗弓着身子,对着话筒急切地说道。“听话,现在什么都
别问……你在哪儿?”
“当然是在家了,亲爱的。可是,韦斯,到底出了什么事?”恐惧哽住了她的
喉咙。“这事和温妮弗雷德有关,还是和伯尼斯有关?她们俩都不在家,韦斯——
她俩昨晚整夜都没回来……”她笑了一下。“哦,算了!我不烦你了,最亲爱的。
我叫个出租,15分钟后就到。”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威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几乎是哽咽着说道。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爱你,我爱你,你明白吗?”
“韦斯特利!你这个傻孩子——你吓死我了。再见——我马上就到。”
话筒里传来一个轻柔的声响——可能是个吻——威弗轻叹一声,挂断了电话。
威弗一转身,警察一下子就跳开了——脸上笑嘻嘻的。威弗气得满脸通红,欲
言又止,只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有位年轻的女士要到这儿来,警官,”他说得很快。“大概15分钟后到。她
到时您能不能通知我一声?她是玛丽安。弗兰奇小姐,我就在橱窗里。”
警察敛起了笑脸,“嗯,”他搔着下巴,慢吞吞地说道。“别跟我说。你该把
这事告诉警官。我可做不了主。”
他不顾威弗的抗议,紧拽着年青人的胳膊,将他押回到橱窗内。
“警官。”他毕恭毕敬地说道,一只手仍紧抓着威弗不放,“这家伙对我说,
“如果一位名叫玛丽安·弗兰奇的年轻女士来了,就通知他。”’
奎因警官诧异地抬起了头,面有恼色。“是你那位克拉夫特先生的电话吗?”
他粗声粗气地质问威弗。
没等威弗开口,那位警察就抢白道:“根本就不是,先生,是位女士的电话,
他好像称她为“玛丽安’。”
“听着,警官!”威弗甩开警察的手,愤怒地喊道。“这简直太荒谬了!我原
以为电话是克拉夫特打来的,但接了之后才发现是弗兰奇小姐——弗兰奇先生的女
儿。这是个——半公务性质的电话。于是我就自作主张,让她马上过来。就这些。
这就犯了滔天大罪了?至于说等她来了通知我一声——我只是不想让她受到惊吓,
不想让她径直走进这间屋子,看到她继母陈尸在地。”
警官吸了吸鼻烟,目光柔和了些,他看看威弗,又看看埃勒里。“我能理解,
能理解。对不起,威弗先生……他说的是实话吗,警官?”他转向警察,厉声喝问
道。
“是的,先生!我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话句句属实。”
“他最好别耍滑头。”他咕哝道。“站到后面去,威弗先生。那位年轻女士来
时,我们会关照她的……喂!”他搓着手喊道,“弗兰奇先生!”
老人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茫然地瞪着双眼,一脸的不知所措。
“弗兰奇先生,您有什么要说的吗?没准您能帮我们理清些头绪?”
“您一您一说一说一什一什么?”弗兰奇吃力地从椅背靠垫上抬起头,结结巴
巴地问道。丧妻之痛的强烈震撼似乎将他的大脑也震出了问题。
奎因怜悯地看看他,又狠狠地瞪了眼面带威胁的约翰·格雷,接着咕哝了一句,
“算了。”他挺直了身子。“埃勒里,我说儿子,咱们是不是该好好看看尸体了,
没准能找到些什么?”他高挑着眉头,看看埃勒里。
埃勒里动了动身子。“旁观者清,”他念道,“当事者迷。如果你觉得这话引
用得不恰当,那只能怪你不知道你儿子最喜欢的作家是谁。就是那位无名氏。咱们
开始吧!”
第七章 尸体
奎因警官向屋子另一边走去,尸体就躺在那儿,横在床与橱窗玻璃之间。侦探
约翰逊正翻着床上的被单,警官挥手让他退到一旁,自己在尸体边跪下,揭开了蒙
在上面的白床单。埃勒里探身越过父亲的肩头向下望去,那漫不经心的目光已将一
切尽收眼底,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尸体在地上奇怪地扭曲成一团。她的左手向外伸着,右手微曲在背后,头是侧
着的,一顶棕色的“托克”式无边小圆帽哀婉地遮住了一只眼睛。弗兰奇夫人是位
娇小苗条、手脚纤细的女人。她瞪着双眼,凝固了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片迷惘;松弛
了的嘴角边挂着口涎;一道干结了的暗红色血迹从嘴角一直挂到了下巴上。弗兰奇
夫人的着装符合她的年龄和地位。衣服虽然样式简单,但料子却都很好。她穿了件
浅棕色的外套,领子和袖口都饰有棕色狐皮;里面是一件深褐色针织套裙,胸前与
腰部都有棕色的图案;脚上穿了双棕色丝袜,但却配了双棕色便鞋,看上去很不协
调。
警官抬起了头。
“注意到她鞋上的泥了吗,埃尔?”他小声问道。
埃勒里点点头。“这很容易解释,”他说道。“昨天下了整整一天的雨,您不
记得昨晚的倾盆大雨了?难怪可怜的夫人弄湿了她高贵的脚。其实,那顶帽子的帽
边也有点湿。——是的,老爸,弗兰奇太太昨天淋了雨。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什么?”老先生问道,双手在死者的衣领边上轻轻地摸索着。
“因为她可能是在穿过人行道进入商店时淋湿了鞋帽,”埃勒里反击道。“有
这个可能吗?”
警官没吱声。突然,他那双摸索着的手探入了死者的衣领,从中拽出了一条色
彩斑斓的薄纱巾。
“还真找到了点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反复看着纱巾。“肯定是她从床上
掉下来时,滑到衣服里去了。”他突然惊呼了一声。纱巾的一角上,用丝线绣着一
对交织字母。埃勒里的身子又往前探了探。
“M.F,”他念道。他站直了身子,双眉紧锁,一言不发。
警官掉头瞪着屋子另一端的董事们。他们挤成一堆,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一举
一动,他的蓦然回首令他们吃了一惊,全都心虚地躲避着他的视线。
“弗兰奇太太叫什么名字?”奎因警官发问了。众人立刻齐声答道“温妮弗雷
德”,似乎个个都被提问到了似的。
“温妮弗雷德,呃?”老头嘟囔着,扫了尸体一眼,那双棕色的眼睛紧接着便
盯住了威弗。“温妮弗雷德,呕?”他重又问了一遍。威弗机械地点点头。警官手
中的那一小片薄纱巾似乎令他惊恐万分。“就是温妮弗雷德吗?有中间名或首字母
吗?”
“温妮弗雷德——温妮弗雷德·马奇本克思·弗兰奇,”秘书结结巴巴地答道。
警官略一点头,站起身,大步向塞洛斯·弗兰奇走去。弗兰奇茫然地呆望着他。
“弗兰奇先生——”奎因警官轻轻摇了摇百万富翁的肩膀——“弗兰奇先生,
这是您夫人的围巾吗?”他将围巾举到了弗兰奇眼前。“您听懂我的话了吗,先生?
这是弗兰奇太太的围巾吗?”
“呃?我——让我看看!”老人冲动地从警官手中一把夺过纱巾。他急切地俯
下身去,将纱巾抹平,手指在两个交织字母上热烈地抚摸着——紧接着,他又颓然
跌坐回椅中。
“是弗兰奇太太的吗,弗兰奇先生?”警官追问着,从老人手上拿回了纱巾。
“不。”这是个直率而又冷漠的否认,不带丝毫的感情色彩。
警官转向沉默着的众人。“谁认得这纱巾?”他将纱巾高高地举了起来。没人
吭声。警官又问了一遍,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过,只有威弗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认得!威弗,呃?这回你可别想要滑头,年青人!”他抓住秘书的胳膊,
厉声喝道。“M.F.代表着什么——玛丽安·弗兰奇?”
年轻人吃了一惊,求救般地将目光投向埃勒里,埃勒里只是同情地回望了他一
眼;他又将目光投向塞洛斯·弗兰奇,老人正喃喃自语地念叨着什么……
“你怎么能认为她和这事——和这事有牵连!”威弗喊道,挣开了警官的手。
“这太荒谬了——简直是疯了!你怎么能认为她和这事有关,警官。她是那么纯洁
无瑕,那么年轻,那么……”
“玛丽安·弗兰奇。”警官转向约翰·格雷。“威弗先生好像说起过,她是弗
兰奇先生的女儿?”
格雷沉着脸,点点头。塞洛斯·弗兰奇突然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他怒睁着双眼,
声音嘶哑地喊道:“天啊!不!不是玛丽安!不是玛丽安干的!”格雷和马奇本克
思,这两位离他最近的董事冲上前去,扶住了他颤抖的身躯。这场冲动只持续了片
刻;转眼间,他又瘫倒在椅子上。
奎因警官一言不发,转过身去继续查看尸体。埃勒里默默地关注了这场小插曲,
所有的表情变化都没能逃过他那锐利的双眼。威弗此刻正可怜巴巴地靠在一张桌子
上,埃勒里安抚般地看了他一眼,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件东西,死者凌乱的裙子几
乎将它遮住了。
这是个深棕色的小皮包, 上面印着W.M.F.这三个大写的交织字母。埃勒里
在床边坐下,手里摆着皮包。他好奇地把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床上。一个
装零钱的钱包,一个金色粉盒,一条蕾丝手帕,还有一个金色的名片盒,所有这些
东西都标着W.M.F,另外,还有一支镂银口红。
警官抬起头,问道:“你拿着什么?”声音有些尖锐。
“死者的手包,”埃勒里低声答道。“您想看看吗?”
“我想……”警官瞪着儿子,嘲弄地模仿着他的话。“埃勒里,你有时候可真
让我受不了!”
埃勒里微笑着将包递了过去。老先生仔仔细细地把包查看了一遍,又伸手在床
上的那堆东西里翻了翻,这才满脸厌恶地收手作罢。
“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而且,我……”
“是吗?”埃勒里挑衅般地反问道。
“什么意思?”做父亲的语气一变,回过头去看着那堆东西。“钱包,粉盒,
手帕,名片盒,口红——这有什么可希奇的?”
埃勒里侧转过身去,这样一来,他的后背正好遮住众人的视线,使他们无法看
到床上的物品。他小心翼翼地拾起口红,递给父亲。老先生谨慎地接住,疑惑不解
地看着它。
突然,他情不自禁地惊呼了一声。
“确实是——C,”埃勒里小声说道。“您有什么高见?”
这是一支大管口红。 帽盖上简洁地刻着个大写C。警官有些诧异地凝视着它,
刚想开口询问屋中众人,埃勒里冲他摆了摆手,警官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埃勒
里从父亲手中取过口红,旋开刻有字母的帽盖,将唇膏转出了一点。他看了眼女尸
的脸,双眼不禁一亮。
他迅速地跪在了父亲身边。身后的众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看看这个,爸,”他小声说着,将口红递了过去。老先生茫然地看着它。
“有毒?”他问道。“但这不可能——没经过分析,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不,不是!”埃勒里小声地喊道。“颜色,爸——颜色!”
警官的脸不再绷得那么紧了。他看看埃勒里手中的口红,又看看女尸的双唇。
事实就在眼前——唇上的口红颜色与埃勒里手中口红的颜色不符。死者的双唇上涂
的是淡红色口红,颜色几乎接近粉色,而埃勒里手中那支口红则是深红色的。
“喂,埃尔——把它给我!”警官说着,拿过口红,迅速地在女尸脸上划了道
红印。
“真的不一样。”他小声说着,扯出床单的一角,擦掉了印痕。“不过,我不
明白——”
“确实还该有一支口红,呃?”埃勒里轻描淡写地说道,站了起来。
老先生一把抓过弗兰奇太太的手包,又匆匆翻了一遍。不,根本没有另一支口
红的踪影。他示意侦探约翰逊过来。
“在床上或农橱里找到什么没有,约翰逊?”
“什么都没找到,警官。”
“你能确定吗?没看到一支口红?”
“没有。”
“皮格特!赫塞!福林特!”三位侦探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儿,聚集到警官身边。
老先生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一无所获,三位侦探均未在屋中查获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