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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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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袖空荡荡的,一条腿软软地拖着,走得很是吃力。“你们有事吗?”走近后他问道。何渐林忙说:“老人家,请问您怎么称呼?”
        “叫我陈叔吧。”老人疑惑地望着我们,“我是疗养院的负责人。”
        “陈叔,我们要去山中拍照片,想晚上住在您这里,行吗?”
        老人用诡异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我们,又望了望天,摇摇头说:“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上山的好,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我们也仰起头看了看天,晴空万里,只在西北角有几朵灰云,王迪笑道 :“您老别开玩笑,下雨?天气这么好,怎么可能下雨!”
        陈叔不说话了。何渐林忙陪着笑脸道:“我们只停住一晚,麻烦您了,麻烦您了。”
        老头子木然地嗯了一声,转身慢慢地走开了。
        我们于是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一切就绪之后,沿着小路直奔白虎山。谁知背着帐篷走出不远,天突然暗了下来,密集的乌云霎时间布满整个天空,看样子大雨将临。我们慌忙向回走,要知道在山里躲雨是相当危险的,结果还没等跑回疗养院就被淋成了落汤鸡。那雨大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简直扑天盖地,震耳欲聋的惊雷接连不断,仿佛要把天空炸开,树木和房屋都在雨中瑟瑟发抖;狂风咆哮,周围一片漆黑,耀眼的闪电鞭打着大地,令人触目惊心,而电光消失时,天地又合为一体,一切又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了;雨越下越大,像万丈瀑布倾泻下来,大自然显示着那慑人心魄的力量。我们连滚带爬的跑回疗养院,全身都湿透了,王迪边扭着衣服上的水边骂道:“真他妈的倒霉,早知这样还不如听那个糟老头子的话呢。”
        “你不是说不可能下雨吗,现在又抱怨什么。”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刘欣冷冰冰的挖苦他道。王迪刚要发火,我推了他一把说:“别吵了,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骆晔略微思考片刻说:“雨这么大,我们来时路上有许多小河,现在肯定是山洪暴发,冒险上路,假如碰到危险,后果不堪设想。弄不好恐怕我们要困在这儿了。”
        他的话显然不是没有道理。尽管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别的办法,我和骆晔去找陈叔商量借宿的具体事情时,老人眼角的肌肉搐动了一下,似乎很奇怪地望了我们一会儿,说:“你们可以住下来,但你们绝对不能到后面的那栋楼里去,否则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第一卷 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第十七章 惊魂夜,无法想像的惨死
   
        陈叔的话极有震撼力,我一愣,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
        “后楼是停放尸体的地方。”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怕吓着你们。”
        我不再问话了,这里是山区,那些被收容的老人们死亡之后,很可能在什么地方简单的停放一下就埋掉了。虽然这样解释是比较合理的,也没有特别之处,我却隐隐觉得有些诡异。当晚我们就住在了二楼的一间大屋子里,刘欣和方娜住在对面的一间小屋子里,房间很肮脏,非常潮湿,墙角布满蛛网,窗台上落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有住人。我们胡乱收拾一番,幸亏带来了睡袋和帐篷,将木床合并在一起,躺到上面。灯光昏暗,无事可做,大家于是凑到一起闲谈。我的头有些疼,不想说话,渐渐的,竟然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不知何时窗外的雨停了,旷野幽寂无声。屋子里只有我自己,他们几个干什么去了呢?我点上一支烟慢慢的吸着,心里想着,王珊母女会在这个鬼地方吗?她们留下那张纸条是希望我来此地,救她们吗?……当烟快吸完时,他们几个人回来了,我望着他们不由一愣。王迪、方娜、刘欣、何渐林的脸色都很难看,神情紧张,有些惊魂不定。骆晔走在最后,倒是一幅很平静的样子。
        我问道:“你们几个干什么去了?”
        何渐林言词闪烁:“啊,没干什么去,我们随便走走,只不过刚才被那个糟老头子吓了一跳,现在没事了。”王迪忽然说:“刚才的事别提了,人生得意须尽欢,现在我们做个游戏怎么样,不敢参加的回去掏钱请客。”
        “你又想干什么?”刘欣很冷淡地问道。王迪这个人好动不好静,他总是想出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事,“那个糟老头子不是说后楼是停放尸体的地方吗,我们就去那里给死人画像,一人画一张,看谁画得像,你们敢不敢?”他抓出一把铅笔问道。老实说,他的话令我不禁毛骨悚然,斥责道:“胡闹,人吓人吓死人的,亏你想得出来!”
        “欧阳退出了。”王迪有些得意,“还有谁要退出?”
        “我也退出!”骆晔点上一支烟,淡淡地说:“我是医生,解剖过的尸体摞起来比你都高,我对这个游戏没兴趣。”
        方娜叫道:“我也没兴趣。”大家的态度令王迪很扫兴,他小声骂道:“一群胆小鬼。”何渐林把脸一沉:“你不胆小自己去,少在那瞎嘟囔。”王迪气得瞪起眼睛,呼呼直喘粗气。骆晔笑了笑说:“没有用,其实他也不敢去,只是想敲诈一顿饭而已。”
        王迪火冒三丈地跳起来:“别以为我不敢去,好,我做给你们看!”他抓起手电像疯了一样冲出门,我去拦他,竟险些被他撞倒,骆晔劝道:“你别管他,他就这个脾气,让他去,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趴在窗前一望,只见王迪拿着手电筒一路快跑,直奔后楼而去,黑暗中那道光柱一晃一晃的,渐渐消失了。不知为什么,我心中升起一种不祥之感,总觉得他这一去凶多吉少。
        方娜埋怨道:“骆晔,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他就是个倔性子,惹他干嘛!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骆晔冷笑一声说:“既然是玩游戏,就要有个结局,否则就别玩。”他的话令我有些不舒服,好像这次出来玩,大家都不太开心。沉默片刻,骆晔起身向外走去,何渐林问:“你上哪儿?”
        “上厕所。”骆晔沉着脸大步走出房门。我坐卧不安地等了近十几分钟,王迪还没有回来,又等了十多分钟,还是不见他回来。“渐林,我们去找找王迪,他怕是出事了。方娜,刘欣,你们在这等着。”我说。何渐林也觉得事情很严重,马上拿了手电筒和我下楼,我们穿过阴暗的长廊,沿着一条长满杂草的甬路前往后楼。
        夜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由于下过雨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凉意。地面很湿,路并不好走,在手电光的映照下,远处的高楼若隐若现,显得格外死寂。当快走到后楼前时,何渐林忽然站住了,用手电筒向前方照着,我问道:“怎么了?”
        “我好像看见一个人从楼里走了出来,样子很怪,你没看见吗?”他的神情有些紧张。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于是摇摇头,他又照了半天,毫无发现,疑惑地说:“大概是我看花眼了。”我们走入楼内,大厅里空荡荡的,通往楼上的楼梯有一道铁门,门上挂着一把大锁,看样子已封闭多年了,何渐林走在我前面,他举着电筒沿走廊来到偏侧的一扇门边。门身陈旧,锁梁上挂着一把没有锁死的锁头。显然并没有人进去过。那么王迪上哪去了?忽地,室内传出一声低低的闷响,由于寂静我听得很清楚,里面有人!何渐林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慢慢拿下锁头,抽掉锁梁,轻轻推开了门。借着手电光我竟瞥见紧挨墙壁放着几具棺材,心脏立刻剧烈地跳起来,这种情景无疑很恐怖!何渐林向里面走去,我抬脚刚刚跨进门槛,就听他大叫一声,电筒落在地上,整个人也倒在我身上,我们一起摔翻在地。我当即吓得魂飞魄散,何渐林一声一声的尖叫着,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得失去了理智。我永远不会忘记这种惨叫,那完全不是人类的声音,倒像是野兽的垂死呼嚎。我拼命地抱住他:“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何渐林不说话,渐渐安静下来,喘息浓重。电筒还在地上打转,我抓起它向前方照去,立即看见了一幅无法形容的可怕画面!我想喊,但喉咙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连呼吸都停顿了,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我看到了王迪!
        王迪面对着我们趴在一张桌子上,他的姿势很古怪,下巴顶着桌面,头部立起,两臂前伸,双腿分开,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我们;他满脸是血,皮肉外翻,惨不忍睹,但神情又十分木讷;鲜血正顺桌子向下一滴一滴的流着,在他脚下汇聚了一大片。
        “王迪,王迪。”我轻声呼唤道。但他毫无反映,我鼓足勇气一点点的蹭过去,哆哆嗦嗦地伸手在他鼻下一探,他已经没有了呼吸。何渐林抓住我的胳膊急促地说:“欧阳,我们快离开这里,他死了!他死了!”由于震骇过度,我的脑子混沌得像浆糊,被他拉着昏昏沉沉地离开后楼。我不停地问自己,王迪在短短的二十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是谁杀死了他?
        我们跌跌撞撞地逃回前楼的房间内,竟看见刘欣和方娜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何渐林还没有说话,方娜就一头扑到他怀中说:“你们可回来了,刚才有人在外面哭,一边哭一边喊冤枉。”
        
     



      第一卷 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第十八章 “他是被活活抓死的”
  

        我和何渐林对视了一眼,寒意骤生,这么晚了,谁还在外面哭?喊冤枉又是什么意思?事情已经变得非常复杂了。“王迪死了!”何渐林浑身发抖,一字一字的对她说。方娜和刘欣都愣住了,“你别吓我,你别吓我。”方娜的脸色一变,语调发颤。何渐林大吼道:“他真的死了!他死在后楼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也大吼道:“你冷静些!你去找那个陈叔,我去把骆晔喊回来,刘欣,你们呆在原地不许离开!”
        我快步跑到楼下的长廊中,昏暗的灯光下有一间小小的水房,哗哗的流水声回荡在楼内,更突出了一种死寂感。我跑进去一找,厕所里没有人,又急忙跑出来直奔长廊尽头那几间亮着灯的房间。隐约听到骆晔的声音,我闻声推开一扇门,只见他站在一张床边,正在给一个老人压腿,还说:“没关系,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扭伤了韧带。”他转过身望着我,愣了愣问:“欧阳,你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我问道。
        “这个老人摔伤了腿,我给他看一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你干的蠢事,玩游戏玩游戏,现在玩出人命了!”我对他声嘶力竭地嚷道。他惊异地问道:“你说什么?谁玩出人命了?”我怒气冲冲地把他拉出门外,边走边说:“王迪死了,王迪死在后楼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他惊讶地站住 :“你在开玩笑!他怎么会死呢?十几分钟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感到身心异常疲惫。“他人呢?”骆晔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我有气无力的指了指后楼,他拿起手电说:“带我去看看!
        我们来到后楼的那间停放尸体的屋子里,骆晔大步走进去,看见室内的情景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气,慢慢靠上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死在桌上的王迪。他毕竟是医生,早已习惯了死亡。此刻我终于恢复了最初的镇静,尽量保持着平和的心态,手电光下我这才看清楚,这间房屋很宽大,东边的床位上停着三具尸体,都蒙着白布,西边,也就是王迪趴着的那一处,放有两口棺材;王迪像一只标本似的,姿态古怪,他的模样令我不寒而栗,仿佛是被人特意摆成这个姿势;更令我不解的是,桌了周围撒满了野菊花,有的野菊花被鲜血浸透了,像一种宗教的祭祀。
        骆晔没有搬动尸体,他摸了摸王迪的脉博,看了半晌,站到我面前,身体微微有些发抖,沙哑地说:“欧阳,他确实是死了,是活活被抓死的。”
        活活抓死!我全身战栗,抖得如同暴雨中的枯叶,还没有来得及问话,就听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来人是陈叔,老人看到尸体后显得极其平静,只是叹了口气,让我们出来,他慢慢将门带上。“这里以前就发生过许多可怕的事,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呢。”老人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之意。当夜我们就用手机报了警,警察让我们保护现场,因为山洪暴发,他们很难尽快赶到。我们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惊魂不定,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骆晔坐在墙角中不停地吸烟,王迪的死是他间接造成的,此时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方娜只是抽泣,何渐林在一边直叹息,而刘欣睁着大眼睛一会儿望望我一会儿望望骆晔,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我思索片刻,大脑里有了一丝头绪,前楼与后楼相距六十多米,王迪是跑着去的,三四分钟后他走进了停尸房,在十五分钟内遇害的,他显然和凶手搏斗过,但还是被杀害了,凶手在他身上撒满了野菊花,然后挂上门和锁离开现场。可这就引出了三点疑问:一、凶手为什么要杀死王迪?二、撒野菊花是何含意?三、我们去找王迪时,何渐林在楼前看见的那个影子又是谁?
        当我把第三个疑问对何渐林提出来时,他犹犹豫豫地说:“我不敢肯定,欧阳,只有一个黑影晃了晃,好像是人又好像不是人,假如是我眼花了呢?”
        他这么一说我也没了主意,因为我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那个黑影什么样子?你再好好想一想!”骆晔焦急地追问。何渐林紧皱眉头说:“假如非要下一个定义的话,他肯定是个腿脚不太灵活的人。”
        腿脚不灵活?我和骆晔相互望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方娜向何渐林身边靠了靠,忍不住说:“那个陈叔的腿脚就不太灵活。”
        “别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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