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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我嫁给了一个死人-第13部分

小说: 我嫁给了一个死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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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自己的房间里醒来,在你自己的家里,头上是自己的那一片屋顶。发现小儿子
已经先你而醒,正用希冀的眼光从他的摇篮里向外看着,还欢叫着朝你笑了起来,
这已成了他只给予你一个人的一种笑容。抱起他,把他贴近自己的身体(你得控制
住自己,要不你真想把他抱得紧紧的)。然后把他抱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看外面
的世界。让他看看你为他发现的这个世界,你为他营造的这个世界。
    旭日的光芒就像黄花花粉一样轻柔地铺洒在人行道和车行道上。各种树木底下
和所有房屋的庇荫处是一片蔚蓝色的阴影。过去几户人家的草坪上,有一个男子正
在给草坪洒水,从他手中的水龙带的喷头里射出的水就像颗颗钻石一样晶莹闪烁。
他抬起头,看见了你,尽管你跟他并不很熟,他却挥手向你打了个邻居间的招呼。
于是你握住休的小手腕,让他的小手向那位邻居挥动,答以问好。
    是啊,早晨,整个世界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温馨可爱。
    然后,穿着打扮,为两个人穿着打扮,再下楼来到底下那个正等候着你到来的
舒适愉快的房间;那儿有哈泽德母亲,有她刚采摘的鲜花,还有她亲切开朗的问好,
光可鉴人的渗滤式咖啡壶面反照出围坐在它四周的几个人的形象,个个都是又矮又
胖(这总使孩子非常高兴):一个老太太,一个相当年轻的夫人,和一个非常非常
年轻的年轻人,他坐在他的高椅子里,是人人关注的中心。
    一切安然无恙,是在家里,四周都是家里人。
    甚至还有你的信件,一封给你的信,正放在你的座位前呢。一见到这封信,她
就产生了一种十分满足的愉快感觉。这是一个任什么也比不上的具有恒久的归属感
的象征了。一封你的信,送到你的家里。
    “帕特里斯·哈泽德夫人”,还有地址。第一回,这个名称把她吓了一大跳。
现在可不会了。要不了多久,她就再也不会记得,一度,在这名字之前,她还有过
另一个名字。那是一个孤独的、担惊受怕的、四处漂泊的、一无所有的人的名字,
根本不为现今这个世界所知——
    “噢,休,别要得这么快,把先前给你的那些东西吃掉。”
    她把信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或者说,信纸上什么也没写。起先,她觉得这
准是搞错了。只寄了一张白纸。不,且慢,还有别的——
    在把信纸一折为二的缝线正中,有三个字,几乎都给缝线挡去了,在一大张雪
白的信纸上,这三个字是那么不显眼,几乎不会让人看见。
    “你是谁?”

    第二十六章

    在接下来的那些个早晨,从她的窗口往外瞧,世界是既苦又甜。在一个并不是
光明正大地属于你的房间里醒来。你知道这一点——你知道另外还有一个人也知道
这一点——你没有权利住在这里面。旭日的光芒苍白无力地照在地上。在各种树木
底下,以及所有房屋的庇荫处,还有着前一个夜晚的残余阴影,阴影让阳光冲淡了,
变成了蓝色,但仍然显得阴沉沉的,令人望而却步。在过去几户人家的草坪上,有
一个男子在给草坪浇水,那是个陌生人;你一眼就看出那是个陌生人。他抬起头来,
你忙不迭地赶紧从窗户口缩回身子,和孩子一起,以防让他看见你。过了一会儿,
你却希望自己没那么做,可太晚了,你已经这么做了。
    他就是那个人吗?是他吗?
    为两个人穿衣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令人有兴味了。当你抱着休走下楼梯时,这些
你已上下走了成千上百次的楼梯现在却最终令你体会到了什么叫心事重重、心乱如
麻的味道,那是你第一个晚上走上这个楼梯时的感觉,而你说过有朝一日,你可能
会不得不再次怀着这种感觉走下楼梯的。现在你走下楼梯时就是这种感觉。
    哈泽德母亲坐在桌边,容光焕发;还有那些鲜艳的花朵;渗滤式咖啡壶面里反
照出的怪模怪样的人形。但你的眼中只注意一件事,紧张的眼光从一进门起就老是
偷偷看着。甚至在还没走到门口时就在注意着了;从一看见那餐桌时起就在注意了。
桌上是否有白色的东西,就在你的位子一边?在你的位子附近是否有什么长方形的
白色物体?这一眼就可看出,因为桌市是有彩色图案的,上有红绿色斑块。
    “帕特里斯、亲爱的,你没睡好吗?”哈泽德母亲关切地问道。“你脸色有点
憔悴。”
    刚才她走在楼梯上时脸色并不憔悴。她只是心事重重、心乱如麻。
    她把休安顿在他的椅子里,花的功夫要稍长些。别老让眼睛去往那儿看。别看
着它,别想着它,别去想弄明白那里面有什么,你并不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就让它
呆在那儿,直到吃完早餐再去拆开它——
    “帕特里斯,你把食物弄到他的脸颊上了。来,我来喂。”
    从两手空着之时起,她就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她觉得她面前就好像有许多封
信一样,至少有四五封。她伸出手去拿咖啡壶,却碰到了信的一只角。她伸手去拿
糖罐,却碰到了它的另一只角。她把餐巾向自己身边挪近些,餐巾却使它更向她靠
近了两三英寸,就这么停在那儿。那信就在她的四周,一时,到处都是它。
    她真想放声尖叫,她捏紧两只拳头,两手垂下,放在椅子两边。我不能那么做,
决不能。休好好地在我身边,母亲就在桌子对面——
    打开它,尽快打开它。快,趁你现在还有勇气。
    信纸发出了一点撕裂声,她的手指太粗太笨拙。
    这次多了二个字。
    “你从哪儿来?”
    她又一次攥紧了她的手,垂放在椅子边。白色溶化进了她的手里,又通过手指
缝隙消失了。

    第二十七章

    早晨,从窗口望出去,外面的世界显得相当苦涩。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一幢
陌生的房子里醒来。抱起自己的孩子——这是属于你的唯一合法的东西——抱着他
徐徐走向窗边,悄悄侧过身子,几乎没拉开窗帘,从窗最远端向外望去;并不是大
步走到窗户正前方,把窗帘完全拉开。只有在自己家里的人会这样做,而你却不行。
外面什么也没有,没一样属于你,或是为你准备的东西。一个充满敌意的城镇里的
一幢充满敌意的房子。一片冰冷的阳光照在满是石块的地面上,在每一棵树底下和
每一幢房子的庇荫处的一片片沉沉阴影就像人皱起了眉头。今天,给草坪浇水的男
子没有转过身来向你致意问候。现在他完全成了一个陌生人,他是一个暗地里的敌
人。
    她抱着孩子下楼去,每走一步就像听到一下丧钟声。一到餐厅她就闭起了眼睛。
她控制不住自己,她没法让自己睁开一下眼睛。
    “帕特里斯,我觉得你看上去很不对劲。你应当瞅瞅自己的脸色,再跟孩子的
脸色比比。”
    她睁开了眼睛。
    什么也没有。
    但它会来的,它还会再来的。它已寄来过一次,两次,它就会再次寄来的。或
许是明天,后天,或许是大后天。肯定还会再来的。毫无办法,只有等待。坐在那
儿,蔫不溜丢、绝望地等待着。这就好像把自己的脑袋俯在一个有点漏水的水龙头
底下,等待着下一滴冰冷的水滴从龙头里滴下来。
    在那些个早晨里,世界是苦涩的,到了晚上,到处是阴影,杂乱地在她的四周
蠕动,咄咄逼人地随时要合拢来把她吞没。

    第二十八章

    她睡得很不踏实。一醒来脑中出现的就是这件事。这件事出现的原由,为什么
会寄来这封信,她脑中转的尽是这些问题。并不是有了这件事使她睡不踏实,而是
知道了这封信寄来的原由,这才是问题的实质。她知道得太清楚了。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睡不好。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是这样,老是没法睡好。这不是
一次例外而是成了一条规律。
    这种紧张开始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她的抵抗力在一点点耗去。她的神经慢
慢地开始绷得越来越紧,每天绷紧一点。她知道,自己正临近一个危险点,她没法
再承受下去了。并不是有了这些信,关键在于这个过程,老在等待下一封信的到来。
它到来的时间拖得越长,她的神经不是放松,而是变得越紧张。这就好像众所周知
的那个比喻:等待着第二只鞋的掉落①,可它却无限期地拖延下去。

    ①原文为the second dropped shoe, 源出旅店楼下的客人常为楼上客人脱鞋
摔地声所苦的事实。形容等待一件悬而未决的事到来时的心情。

    她再也没法忍受下去了。“如果还会再来一封信,”她对自己说,“必定马上
会出什么事。别再有信来了。别来了。”
    她看着自己在镜子里的形象。并不是出于空虚,想自欺欺人,而是想看看这件
事是否已毁损了她的容颜。想客观地确定一下,她为此事所付出的代价。她的脸色
苍白憔悴。脸又在逐渐消瘦下去,在失去它的丰满,脸颊又开始变得像先前在纽约
时那般瘦削憔悴。她的眼底出现了略显过深的阴影,有点过于明显。她显得精疲力
竭,一副担惊受伯的模样。并没到相当严重的地步,不过也够明显的了。这就是这
件事对她造成的后果。
    她穿好了衣服,再给休穿上衣服,然后抱着他一起下楼去。清早,像这样呆在
餐厅里真令人愉快。初升的阳光照射进来,投下了一片香槟酒色;挺括的印度印花
布窗帘;各种色彩明亮的瓷餐具;香气四溢的咖啡壶;新烤制的面包上盖着餐巾以
免变凉,散发出一般令人垂涎的香味。餐桌中央的鲜花是哈泽德母亲从后花园采摘
来的,总是采下来还不到一小时。哈泽德母亲穿着晨服,使她看上去整洁得体,容
光焕发。家庭,宁静温馨。
    “让我安安静静地过下去吧,”她内心在祈求,“让我这么生活下去吧。让我
拥有这一切吧。让我享受它吧,这原本就是为了让人享受的,它就是等着人去享受
的。别把它从我身边夺走,让我拥有它吧。”
    她绕过餐桌走到她的身边,吻了吻她,又把休递过去让她亲吻。然后她把休安
放在他的椅子里,就在她们两人中间,自己最后坐了下来。
    这时她看见了它们,正等着她呢。
    最上面的是一份百货公司的商品介绍手册,封在一个信封里。从信封上角的抬
头她能确定这一点。可是底下还有,还有另一封信。从上面一封信下稍稍露出了它
的四角。
    她拖延着,不敢好好去看看它。
    她用调羹舀着麦片,送到休的嘴里,间歇啜吸着自己的水果汁。这封信正在破
坏这顿早餐,它正在让她的神经绷得越来越紧。
    它可能并不是那些信中的一封,可能是别的信。她的手猛地伸过去,百货公司
那封信移开了。
    “帕特里斯·哈泽德夫人”
    信封上的字是用钢笔写的,一封个人信件。她以前从来没收到过这样的信;是
谁寄给她的,是她认识的人吗?一定是他,是的,又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她感到一
阵眩晕,胃里有一种冰冷的感觉。她像受了催眠术,着了迷似地看清了信封上的一
切。三便士的红色邮票,邮票上划上了波浪形的注销印记。接着是圆形邮戳,盖在
邮票边上。信寄出的时间较晚,是在昨天晚上十二点钟以后寄出的。从哪儿寄来的?
她猜想着。谁寄来的?她能用心灵的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黑暗中,一个鬼鬼祟祟
的人影偷偷摸摸地走到一个街头的邮箱前,一只手急急地把一样东西朝信箱的斜槽
口塞去,槽口盖合拢后发出了铿的一声。
    她只想拿上它离开这儿,把它带上楼去,关上房门。但是她不把信打开就这么
带走,那样做会不会显得有点遮遮掩掩?会不会不必要地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安全
的就是在这儿,在这间房间里把它打开;这幢房子里的人们从不爱打探别人的事情,
他们决不会提出任何问题。她知道,即便她在看了这封信后,就这么把信摊开在这
儿,它也会很安全,没人会向它伸出手去的。
    她把餐刀伸进信封口盖,把信撕开。
    哈泽德母亲已经接过去给休喂早餐了,在她的眼里这时只有了休一个人。每喂
一口便发出一声由衷的赞美。
    这时,她把对折的信纸打开了。鲜花还在那儿,它们掩盖了她的手的颤抖。信
纸是那么空白,浪费了那么多的空间,只写了那么几个字。只是在纸的中间写了一
行,就写在折缝上。
    “你在这儿干什么?”
    她能感到自己的胸口在阵阵抽紧。她竭力想要平息自己突然变得异常急促的呼
吸声,免得让别人察觉。
    哈泽德母亲正在让休看他的盘子。“吃光了。休把它全吃光了!东西都到哪儿
去了?”
    这时她又把信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她把它塞回到信封里去,再把信折起来,
先是一折二,然后再三折四,一直把它折小到能放进自己的手掌心。
    “再有一封信马上就会出什么事的。”这不,信来了,又一封信。
    她能感到自己的自制力在一点点消失,她不知道它会以什么样的灾难性的形式
消失。“我一定得离开这个房间,”她警告自己。“我一定得离开这张餐桌——就
现在——赶快!”
    她突然站起身,稍稍在自己的椅子里磕了一下。她转过身不说一句话便离开了
餐桌。
    “帕特里斯,你不准备喝咖啡了?”
    “我马上就下来,”她在门口外边透不过气地回答道。“我忘了一样东西。”
    她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马上关上了门。
    这就好像一道堤坝决了口。她一点不知道它会采取什么形式。她曾想到,眼泪,
或是一阵歇斯底里发作到顶点的大笑。哪一样都不是,它是愤怒,一阵突发的狂怒,
盲目的、徒然挣扎的、绝望的狂怒。
    她走到墙边,把双拳举过头顶,不停捶打着墙。然后走到另一堵墙前,再到下
一堵墙, 再到下一堵墙, 就好像什么人正在寻找一个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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