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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美索不达米亚谋杀案-第14部分

小说: 美索不达米亚谋杀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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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不过,你要知道,”我连忙说,“我只是这样想,因为,通常都是那样。仆人午
餐后都是把它像那样放的。我只是觉得,如果不在面盆里,我会注意到的。”
    他很欣赏地点点头。
    “是的,我了解这一点。这是由于你受过医院的训练。病房里的东西如果不是原来
的样子,你就会把它摆对,而且几乎没注意自己这样做。那么,命案之后呢?是不是同
现在的情形一样?”
    我摇摇头。
    “当时我没注意,”我说,“我当时想要知道的只是这里是否有任何可以隐藏人的
地方,或者是否凶手遗留下什么东西。”
    “这是血迹,不错。”瑞利大夫爬起来说,”这个很重要吗?”
    白罗困惑得直皱眉头,很急躁地将两手一甩。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也许毫不重要。你要是要我说,我可以说那个凶手
碰到她——他的手上有血——很少的血,但是仍然是血——所以他就过来洗洗手。是的,
情形可能是像这样。但是我不能贸然下结论说一定是如此。那块血迹也许一点也不重要。”
    “大概只有根少的血,”瑞利大夫犹豫地说,“要是喷出来的血不会像那样。也许
是由伤口渗出的一点点血。当然啦,假若他用手摸摸看有没有血——”
    我打了一个寒战,我仿佛看到一个可憎的画面:我仿佛看到一个人——也许就是那
个猪面孔的、负责摄影的那个青年,把那个可爱的女人打倒,然后弯下身,用手指摸摸
伤口是否有血,专心地凝视着,样子很可怕。他的脸,也许完全不同——露出凶狠、疯
狂的样子。
    瑞利大夫注意到我打寒战。
    “怎么啦,护士小姐?”他说。
    “没什么——只是浑身起鸡皮疙瘩,”我说,“一只鸡由我的墓上走过。”
    白罗先生转回头瞧瞧我。
    “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他说,“不久,等我把这里检查完了,我和大夫要到哈沙
尼去,我们会带你一起去。你会请护士小姐吃茶,对不对?大夫?”
    “荣幸之至。”
    “不,不,大夫。”我抗议道,“绝对不可以。”
    白罗先生友善地在我肩膀上轻轻地拍拍,这一拍是英国式的,不是外国式的。
    “护士小姐,你就照我的意思做吧。”他说,“而且,这样对我是有益的。我还有
很多事情要讨论,但是不能在这里讨论,因为这里大家都要保持体面。雷德纳博士,他
崇拜他的太太。他相信——啊,非常相信——别人对她的想法和他一样;但是,以我看
来,那是不合人情的!对了,我们要——该怎么说呢——毫不宽容地讨论雷德纳太太的
一切情形。那么,就这样说定了。等我们这里的事完了,我们就带你一起去哈沙尼。”
    “我想,”我犹豫地说,“不管怎么说,我该离开这里了。再留在这里是很尴尬的。”
    “在一两天之内不要这样做,”瑞利大夫说,“在葬礼以前你总不好走呀。”
    “你倒说得好,”我说,“假若我也让人害死呢,大夫?”
    我那样说,是带着半开玩笑的态度。我想瑞利大夫也会认为那样,并且也许用同样
开玩笑的方式回答卜
    但是,我感到很惊奇,白罗先生忽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室中央,两手抱着头。
    “啊,不知道那是不是可能的,”他喃喃地说,”这是一种危险——很大的危险—
—那么,我们能怎么办呢?我们要如何防备呢?”
    “怎么,白罗先生,”我说,“我不过是说笑话!谁会要害死我呢?我倒想知道。”
    “呀——或者另外一个人,”他说。我一点也不喜欢他那种说法,令人毛骨悚然。
    “可是为什么呢?”我追问。
    于是他非常直接地望着我。
    “小姐,我常说笑话,”他说,“我常笑。但是,有一些事并不是开玩笑的。由于
我的职业,我知道有些事情。其中之一,最可怕的,就是这个:
    “谋杀是一种习惯……”
    
  




 










18 



    白罗在离开之前,在考察团的房子和四周绕了一圈。他也以经过二道手的方式向仆
人们问了几句话一那就是说,瑞利大夫把他们的问答由英语译成阿拉伯语,再由阿拉伯
语译成英语。
    这些问题主要的是关于我和雷德纳太太看到向窗内窥探,以及第二天拉维尼神父同
他交谈的那个生人是什么样子。
    “你实在以为那个人与那件事有关系吗?”当我们的车子在前往哈沙尼的路上一跳
一跳地开过去时,瑞利大夫问。
    “我需要所有的一切资料。”这就是白罗的回答。
    实在的,这就可以充分说明他的方法。后来我发现,事情元分巨细——即使鸡毛蒜
皮样的闲话——他都感到兴趣。男人通常不是这样爱听闲话的。
    我们到达瑞利大夫家的时候,我得承认,我很高兴,我喝到很好的茶。我注意到,
白罗在他的茶里放了五块方糖。
    他用小茶匙很仔细地搅和他的茶,同时说:“现在我们可想谈什么就谈什么了,是
不是?我们可以决定谁可能是凶手。”
    “拉维尼、麦加多,或是瑞特?”瑞利大夫问。
    “不,不……那是第三种看法。现在我想专谈第二种看法——忽然神秘地出现了多
年不见的前夫,和小叔子那个问题统统搁在一边,现在让我们很简单地讨论一下,考察
团里哪一个人有办法,也有机会害死雷德纳太太。谁可能这样做,”
    “我还以为你不重视这个看法呢。”
    “一点也不重视。但是我生来就有体谅心。”白罗表示责备他说,“我能当着雷德
纳博士的面讨论可能引起他的一个团员谋害他妻子的动机是什么吗?如果那样,就不够
体谅了。我不得不支持他的想象,说他的太太值得敬重,而且每个人都敬重她。
    “但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现在我们可以毫不留情、非常客观地说出我们心中想
的事。我们不必再顾及别人的感受。这就是列瑟兰护士可以协助我们的地方。我相信,
她是个很有洞察力的人。”
    “啊,这个就不知道能不能帮忙了。”
    瑞利大夫递给我一盘热的烤麦饼——“给你提提神,”他说,“这些麦饼很好。”
    “现在,说吧,”白罗先生以友善的闲聊的方式说,“护士小姐,你要告诉我,每
个团员对雷德纳太太确实的感觉如何。”
    “白罗先生,我到这里才一个星期呀!”我说。
    “像你这样聪明的人,一个星期足够了。护士可以很快地估量出实际情况。她一旦
有所判断,就会坚持她的意见。说吧,让我们开始吧。譬如说,拉维尼神父?”
    “啊,这个,我实在不知道。他和雷德纳太太似乎很喜欢一块儿谈话。但是他们通
常用法语交谈。我自己的法语不怎么好,不过,我小时候在学校学了一点。我想他们的
谈话主要是关于书籍方面的。”
    “他们,可以说,相处很友善吧——是吗?”
    “啊,是的,可以这么说。但是,我仍然以为拉维尼神父觉得她这个人难以了解—
—这个——他由于她难以了解,几乎感到烦恼,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的意思。”
    于是,我便告诉白罗我到那里的第一天,在挖掘场和拉维尼神父谈话时他把雷德纳
太太称为一个“危险的女人”。
    “这是很有趣的,”白罗说,“那么,她——你以为她对他如何想法?”
    “那也有些难说。我们很难知道雷德纳太太对别人如何想法。有的时候,我想,她
也认为他难以了解。我记得她曾经对拉维尼神父说他不像她认识的任何一个神父。”
    “给拉维尼神父订购一段大麻索(按,绞刑索就是大麻纤维编的;此处即指绞刑索
——译者注)。”瑞利大夫开玩笑地说。
    “我的好朋友,”白罗说,“你不是有病人要照顾吗?我绝对不想留你,害你耽误
你的工作。”
    “我有一医院的病人呢。”瑞利大夫说。
    于是,他站起身说白罗的话虽然说得很含混,但是他明白他的意思,还是心照不宣
吧。然后,就哈哈大笑地离开了。
    “这样比较好,”白罗说,“现在我们要举行一个有趣的两人密谈。但是,你不要
忘记吃茶点呀。”
    他递给我一盘三明治,并且建议我再喝一杯茶。他实在是很和悦、很殷勤。、
    “现在,”他说,“我们继续谈你的印象吧,照你想来,那里有谁不喜欢雷德纳太
太呢?”
    “不过,”我说,“这只是我的意见。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
    “当然不会。”
    “我以为麦加多那个小娘儿们相当恨她!”
    “啊,但是麦加多先生呢?”
    “他对她有点受慕之情,”我说,“我想,除了他的妻子之外,女人都没有注意他。
但是雷德纳太太对人很亲切;她对一般人和他们所说的话都表示很感兴趣。我想,这个
可怜的人就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那么,麦加多太太——她不高兴吗?”
    “她很吃醋,这是很明白的——这是实话。当你的身边有一对夫妇的时候,你就得
非常当心。这是实在的,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令人惊奇的事。你不会想象到,女人若遇到
一个与丈夫有关的问题,她们会如何想入非非。”
    “我毫不怀疑你所说的话里面的道理。那么,麦加多太太吃醋?她恨雷德纳太太?”
    “我见过她瞧她的那副神气,仿佛要杀死她啊——天哪!”我急忙把话止住。“实
在,白罗先生,我并不是说——我的意思是——我绝对不会——”
    “是的,是的,我很了解。你那句话是无意中说出来的。那是很容易顺口说出来的
话。那么,雷德纳太太呢?她对于麦加多太太对她的敌意很担忧吗?”
    “这个——”我考虑了一下说,“我想她一点也不担忧。其实,我甚至于不知道她
是否注意到麦加多太太对她怀恨在心。我有一次想给她一个暗示——但是我不想那样做,
言多必失。这是我的想法。”
    “毫无疑问,你是很聪明的。你能给我举些例子,说明麦加多太太怎样表示她的妒
意吗?”
    我就把我们屋顶上的谈话告诉他。
    “那么,她提到了雷德纳太太的第一次婚姻,”白罗思索着说,“你记得——当她
提到那回事的时候——她望着你的神气仿佛不知道你是否听到不同的说法吗?”
    “你以为她也许知道实情吗?”
    “这只是一种可能。她也许写过那些信——并且机巧地捏造有一只手在窗上轻敲,
和其他那些事。”
    “我自己也怀疑到那一类的事。那似乎是她可能做出的那种卑鄙的报复行为。”
    “是的,我以为,那是一种残酷的癖性。但是,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凶手常有的气
质。除非——”他停顿一下,然后说,“很奇怪,她对你说的那句奇怪的话:‘我知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说这活是什么意思?”
    “我想象不出。”我坦白地说。
    “她以为你到那里除了那个公开的目的之外,另有秘而不宣的目的。什么理由呢?
而且,她怎么会对这件事如此关心呢?也很奇怪,你告诉我你到达的那一天吃茶点时,
她始终用那种态度盯着你。”
    “不过,她不是一个有教养的女人哪,白罗先生。”我一本正经地说。
    “那是,护士小姐,那是一个藉口,但不是一个理由充分的解释。”
    我一时不十分确定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很快就继续说下去。
    “那么,其他的团员呢?”
    我考虑了一下。
    “我以为詹森小姐也不喜欢雷德纳太太。但是,她很坦率、很光明磊落。她几乎承
认她是有偏见的。你知道,她对雷德纳博士忠心耿耿,追随他好几年了。不过,当然啦,
一结婚,情形就不同了——这是不可否认的。”
    “是的,”白罗说,“而且照詹森小姐的想法,雷德纳夫妇的婚姻并不是适合的,
假若雷德纳博士同她结婚,实在就会更适合。”
    “实在的,”我同意地说,“但是,那完全是一个男人的特性。一百个男人当中没
一个会考虑到适合与否。所以我们实在不能怪雷德纳博士。詹森小姐呢,可怜,她的长
相没什么可看的。但是,雷德纳太太实在是美丽的——当然并不年轻了……但是,啊!
我想你要是认识她就可以了解,她有一种力量——我记得柯尔曼先生说她像一个不知名
的妖女,来把人诱到沼泽。那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说法——啊——你会笑我,但是,她的
确有一种力量——超自然的。”
    “她有一种魔力——是的,我了解,”白罗说。
    “我以为她和贾雷先生相处也不好,”我继续说,“我有一个想法,贾雷先生像詹
森小姐一样的妒忌。他对她老是板着面孔;她对他也是如此。你要知道——他在餐桌上
递东西给她的时候,她相当客气地称他贾雷先生。当然啦,他是她丈夫的老朋友。有些
女人对丈夫的朋友不能忍耐。她们不想让人知道她受不了他们——至少,这是一种说明
这种情形的笨法子。”
    “我了解。那么,那三个年轻人呢?你说,柯尔曼对她有罗曼蒂克的想法。”
    “这是很好笑的,白罗先生,”我说,“他是那么一个乏味的年轻人。”
    “其他那两个呢?”
    “关于爱莫特先生,我不十分明白。他总是那么沉静,从来不多说话。你知道,她
对他始终很好——很友善——叫他大维,而且常常谈到关于瑞利小姐和类似的事取笑他。”
    “啊,真的?那么,他喜欢那样吗?”
    “我不大知道。”我犹豫地说,“他只是瞧着她,有点觉得好笑。你不知道他会怎
么想。”
    “瑞特先生呢?”
    “她并不老是对他客气的,”我慢慢地说,“我想她对他很不耐烦。她常常对他说
一些讽刺的话。”
    “他在乎吗?”
    “他常常脸都红了,可怜。当然,她并不是有意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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