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根手指 作者:王新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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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的不明不白,不得不叫人怀疑。只是你为了接近我,取得我的信任,玩了一招苦肉计。你隐藏的确实好极了!自从你来了以后,我们便被人监视了,为什么?当然我只是怀疑你,但找到不到一丝证据。为了试探你的真假,莫然巧设机关,你们便露出了狐狸尾巴。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师弟,只不过是为了让你现身而设的局。我故意说三十年不见,已想不起师弟的长相,以书信为信物。如果你真的与此事无关,定会无功而返;倘若你真的是他们一起的杀手,便定会趁机安排人假扮我的师弟安插在我身边,更好下手杀我。我真没想到,你竟会真正给我找了一个三十年不见得师弟。我既然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便隐忍不发,将计就计,说时间紧迫,明白我便要启程。你们一听,便坐不住了,只好今晚立刻下手。于是乎,我先悄悄擒住了这个冒牌的长青子,然后恭候你的大驾了。我该好好谢谢你啊!”
张鹤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等着莫然,咬的牙咯咯响。
道长眼中杀机立现,森然道:“待我杀了你们两个,然后就去自首。”他忽然拿起刀虚砍了几下,喝道:“赶紧给我滚!”两人被吓得半死不活,慌忙屁股尿流的连滚带爬跑出了门,风一样不见了踪影。
莫然:“师父,他们不会放过你的。”道长叹道:“孩子,我是个罪人,我杀了人啊,你知道杀人的人不是好人对不对?将来不要做师父这样的人。”
“可是,他们是坏人——”
“坏人也是人啊,你杀人了人家,那他的家人怎么办?世上总有天理,善恶到头迟早要报的。我们只要一心向善,多做好事,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至少这个世界就少一个坏人,懂吗?”
“师父,我。。。。。。”
“师父我罪有应得,这就去自首,我的心也就得到了最好的解脱。这些年一个人在外东躲西藏的日子我算是过够了。现在想通了,反而觉得轻松,心里舒坦。你说人这一辈子就图了个问心无愧,心里畅快!我去自首,然后举报‘海珠’集团。可能影响不了‘海珠’丝毫,但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海珠’会遭报应的。”
莫然傻傻的望着他,一脸的迷茫。
道长笑着说:“莫然啊,你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将来可能有很多大事要你去做,也许不喜欢,但你却没有选择。所以,当需要你的那天出现了,你就要承担一切。本事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我要走了,很舍不得你啊。”莫然心中酸楚,腮边挂着泪,怔怔的望着他。
“好孩子,别告诉你的爸妈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说我有事先走了,替我感谢他们!”说着,眼圈一红,望门走去。
莫然哽咽,叫着师父,跟在他后面,跑着,摔倒在地,放声大哭。。。。。。
从此以后,师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莫然很思念师父,好几日茶不思饭不想,呆呆的坐在那儿。
时光荏苒,转眼已上了中学。他的父亲也残酷的离开了,留他与母亲相依为命。老河滩东头有位老儒士,姓王,曾以画画为生。他德高望重,吃斋念佛,一心向善。待得知莫然家遭变故后,亲自带礼前来看他。王老师问莫然是否喜欢国画,不曾让他想到的是,这个小孩竟对山水画情有独钟,喜爱非常。从此,莫然便跟着王老师学习国画书法,勤勤恳恳,一丝不苟。
中学三年级时,王老师也病故了。临终前,将毕生珍藏的一本画册送给了莫然,意味深长的嘱咐说,做人要像写字,一笔一划都要稳要正。
莫然站在王老师的坟前痛哭一场,斜月在梢头,孤坟上衰草在风中抖动。。。。。。
今夜,月色很美。弯弯的月,勾住莫然的思绪。
莫然拭干泪,望着林佳君,怔怔的说:“在这儿,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感觉自己就像个漂游的孤魂,天不收地不管。”
“谁说你没有朋友?” 林佳君双眸氤氲在迷离的泪光中,柔声说,“难道——我不是吗?”
第四章 怨女之死(1)死的蹊
(1)死的蹊跷
第二天,莫然在迷迷糊糊中,被季杰的吉他声唤醒了。他睁开眼睛,见天已经大亮,温暖的阳光在地板上沉静的铺开。高翔一面火并着“CS”,一面笑道:“莫然,来玩两把,让你过过瘾!”
季杰叫莫然同他去吃早饭,高翔笑着说:“哈哈,刷牙洗脸吃午饭!吃早饭干嘛,看我,从不吃早饭。再说,都这时候了,哪还有早饭?你不是搞笑吗?干脆,叫外卖,早饭午饭一块吃!”说着,已拿起电话叫外卖了。
莫然一听“外卖”,心中大喜,想这“十一”七天长假,何不去送外卖打工挣钱呢?忙用凉水抹了一把脸,便要往外走;忽见季杰坐下来用笔在两条胳膊上写字,便笑着问,写什么呢?季杰说这几日“台独”闹得厉害,祖国不统一,心里很郁闷。莫然凑上前,一看吓一跳,左臂上写着“统一万岁”,右臂上书着“操他妈台独”,不由摇摇头,出门去了。
到了一家店里,正赶上招送外卖的临时工。莫然也很幸运的找到了上大学以来的第一份工作。老板将一盒“鱼香肉丝盖饭”交到他手里,嘱咐道:“送到朝阳住宅区三号楼614房间。记住了吗?”莫然点点头,便去了。
这百凤路朝阳住宅区倒是很好找。不一会儿,莫然便摸到了地方。朝阳住宅区的门却盖的像古代的钟鼓楼,只是年久失修,已残破不堪,多处油漆已脱落,斑驳的笔记刻着“朝阳住宅区”五个大字。
莫然走了进去。一踏进门,便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压抑和恐惧。想是时间久远的缘故,所有建筑物都灰蒙蒙的,四周死气沉沉的静的可怕,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阴森森的,令他浑身不自在,他想到了山村老尸。
眼前的石道上,正有位大婶在清扫落叶。一边扫一边念叨:“死人了,死人了。。。。。。”莫然听得头皮发麻,小心地问:“大婶,你说什么?”
她听到莫然问,缓缓转过头来,脸色惨白,目光呆滞,沉着嗓子说,又像在自言自语:“一年前,有人从六楼跳下来摔死了,脸摔成了稀巴烂,从那时起,她就阴魂不散在这里害人,接二连三的死人。昨天晚上,又死了一个。”
“又死了一个?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哼,煤气中毒——准是那个冤死鬼害得!”
莫然听得心惊肉跳,忽见那位大婶朝他诡异的一笑,进门口的传达室了。这一笑,真是神秘莫测,让莫然感到不安,然而为什么,却说不上来。迈着沉重的步子向三号楼走去。
三号楼下停了两辆警车。莫然愣了一下,便上楼了,楼里更是残破不堪,地面都是水泥的,有点儿像过去的澡堂。
刚刚踏上六楼楼梯,便闻到一股浓浓的煤烟味儿。到了六楼,见走廊里弥漫着淡淡的烟霭,依稀看到612房间门口有人影晃动。待走近了,才见是两名警察正在向一名男子问话。一路过去,走廊里有一片积水,将他的鞋也弄湿了。莫然甩了甩鞋上的水,仔细一瞧。见那名青年男子蹲在门口,脸埋在膝里面,脊背不住的抽搐,显然正在哭泣。他背影好熟悉,莫然觉得在哪儿见过。走过门口时,顺便往里面看了一眼,烟雾缭绕中,屋内有四名警察来来回回勘查现场,隐隐见一个女子横在沙发上,脸朝外,带着笑,安详的睡着。沙发旁的桌子上放着一瓶安眠药和半截蜡烛。
莫然又是一惊,好熟悉,她。。。。。。她不正是陈娟吗?她就是在“一线缘”巧遇的大三学姐陈娟。想起那晚她的男友肖文给她过生日的甜蜜情景,莫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而此刻,这个本属于她热情绽放花蕾的季节,她却悄然离开了人世。这样想着,心里免不了酸楚。他这才意识到门口蹲着的正是他的男友肖文,怪不得第一眼便觉得眼熟。
只听屋内一名警察以干练的口吻分析:“从现场来看,死者的鞋在走廊里沾上了污水,在地板上留下了脚印,只有一双进去时的脚印;从脚印来看:脚印小巧,应该是死者自己留下的;脚印进了门,走到阳台前,又折回来倒了杯水,走到沙发旁,喝了水就睡了——据死者男友称,死者晚上睡觉有吃安眠药的习惯。桌上有半截烧过的蜡烛,可见昨夜这里应该没有电。”肖文说,三天前电路断了,他们就搬出去了!
莫然听了半晌,觉得胸闷,便心情郁郁地走到614房间外。叩了两下门,出来一位干瘦的老者,然而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他右手颤了一下,伸左手接过莫然递过去的“鱼香肉丝盖饭”,目光像刀一样刺了过来,盯的莫然心里发毛。莫然从嘴里勉强挤出一丝笑,比哭还难看,小声问:“隔壁死了人,您有没有听到。。。。。。?”
“不该问的少问!”干瘪老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阴森森的警告他。说罢,右手缓缓掏出钱扔给了莫然,“砰”关上了门。
莫然倒吸一口凉气,不觉暗自摇头。他转身又到了612房间门口,见肖文蹲在那儿不住地哭泣,想到这一对恩爱情侣眨眼之间便从此天人永隔,相见无日,不由自主鼻孔也酸酸的。
屋内警察正在勘查现场取证。一名警察打开冰箱,取出一盒冰块放在桌上,然后仔细检查冰箱,叹气:“冰箱里什么吃的也没有!”屋外警察问,你昨天没有和她在一起吗?肖文哽咽了半晌,忽然站起来,一脸的泪,双目深陷,变得暗淡呆滞,一轮黑眼圈,仿佛一下子憔悴的苍老了许多。他凄惨的笑了一下,说:“没有,都怪我!昨天陪朋友玩了一天,然后在陶然街吃了饭回来时,已经11点半了,宿舍门11点就锁了。我本来打算在这儿住一晚的,可又想起这儿没电,黑灯瞎火的。。。。。。所以又去了网吧。一念之差,什么都没有了!今天早晨6点多网吧开门,我由于一夜没合眼,又累又困,那时宿舍楼还不到开门的时间。我就到来了这儿,那知一上楼就闻到了烟味儿。才发现是612出事了!我吓坏了,以为里面着火了,于是就撞门,可惜没有撞开,又慌忙叫周围的邻居帮忙——哼,人心居然冷到了这种地步,谁也不想管闲事!没办法,我报警了,可做梦也想不到——”他忽然愤恨的一拳一拳砸在墙壁上,被警察赶上去一把扯住,看时,手背上已血肉模糊。
警察安慰说:“小伙子,别自责了。你想想,如果昨晚你也来了,这儿不过是多了一具死尸而已!有谁会来救你们?现在啊,楼房高了,人情没了。看开些,节哀吧!”看到这一切莫然从心底都透着巨大的悲凉,心事重重的走开了。当他转身下楼时,听到肖文撕心裂肺的喊声“陈娟,我真他妈不是人!”
莫然本来平静的心海,这时起风了,卷起了浪潮,一潮高过一潮。他静静的将近日的所见所闻好好的回忆了一番,忽然感觉奇怪之极:“不对呀,怎么会这样?”还有那位大婶诡异的笑和干瘦老者乖张的行为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浮出水面。他知道,这件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该怎么做呢?莫然安静的站在大街上,仿佛片刻之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没有一丝声响,南来北往的行人陡然变成了雕塑;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街上的车水马龙飞速流转,画面仿佛成了快放的电影镜头,只有他依旧安之若素。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
欧阳倩在电话里听到莫然的声音,也颇为惊喜,笑道:“哎呀呀,大忙人,终于想起你姐姐啦?”
“我——都在学习。。。。。。其实也学不进去,其实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整天浑浑噩噩的。”
“哼,我才不信呢!你是一天到晚头悬梁、锥刺股、闻鸡起舞、废寝忘食、搜肠刮肚地捉摸给女生写情书吧?哎呀,累死我了,呵呵!”
“姐,我——有事要你帮忙。”
“看看吧,我就知道。没事啊,你才懒得理我呢!说吧。”
“昨天晚上,清阳区发生一起煤气中毒事件。事归清阳区公安局管,你能不能查一下验尸报告?”
“验尸报告?你查它做什么?”
“姐,都求你帮我了。。。。。。”
“好啦好啦!帮你就是了。喏,你怎么谢我?”
“嗯——请你吃糖葫芦。”
“这可是你说的——谁骗人谁小狗!”
“那好,我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
莫然长长舒了口气,忽然好疲惫,忙回到宿舍,蒙头就睡。这一觉直睡到华灯初上,掌灯时分了。他急匆匆地跑到话吧,拨通了欧阳倩的手机。
“姐,怎么样了?”
“哎呀,我还当什么事呢?告诉你,可听好了。死者叫陈娟,女,年方22,有身孕;死亡时间,大约昨晚1点30分左右,死于煤气中毒;体内有少量安眠药,但不会对人有太大的影响。警方多方调查认为,死于意外事故。哎,你还想知道什么?”
“她有身孕?”
“是啊,这种女人,未婚先育,岂有此理!哦,对了,你答应要请我吃糖葫芦的?”
“好,一言为定!姐,我有事先挂了。”
放下电话,莫然一直默念着:“有身孕?有身孕?。。。。。。”蓦然想起9月28日晚上,在“一线缘”林佳君突然腹中疼痛被送往医院,当时还是他叫的出租车。可是去了哪家医院呢?
“有了!”莫然一双锐利的目光望着遥远的天河,自信的说道,“我一定会找到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四下里瞄了几眼,快步向白凤路朝阳住宅区走去。
夜里的朝阳住宅区似乎蒙着一层神秘诡异的纱,纱下面似乎有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一想到那位如僵尸般恐怖的大婶,莫然的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他避开大门,绕道偏门,纵身上了高墙。
莫然纵身跳下墙,只见月色惨淡,迷雾茫茫,四下里一片见了鬼一样的死寂,透着阴森恐怖之气。他正欲迈步向三号楼走去,忽然一只手在他左肩拍了一下。莫然惊的颤了一下,吓出一身冷汗,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转过身来。
薄雾里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来,像刚刚从棺材里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