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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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州长的四年里,大约有六万失业工人申请失业救济金。”莱克不看那张纸就把这些都说了出来。
看来泰利那四年州长当得很糟糕,是印第安纳州的经济把他搞垮了。这些泰利以前就解释过了,当然他愿意再解释一遍。但是,天哪!他只有短短几分钟的电视转播时间了。他意识到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对往事的争辩上:“这并不是关于印第安纳州的竞选,”泰利说道并设法挤出一点微笑,“这关系到所有五十个州,这关系到全国的劳动人民将要缴纳更多的税来资助你那镀金的防御规划,莱克先生,你要成倍地增加五角大楼的预算,该不是在开玩笑吧。”
莱克坚定地看着他的对手:“我在这个问题上是非常坚定的,如果你想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你也会采取同样的立场。”随后他飞快地说出一串串统计数据,这些数据逻辑分明,翔实可靠,令人信服地证明了我们的军事力量有待改进。莱克的结论是,美国军事力量的境况令人担优。
泰利对此有着截然相反的见解,他向镜头挥舞着一本厚厚的术语汇编手稿,这是由一帮前海军上将组成的智囊团提供的。他认为这样的军备增长是毫无必要的。这世界是太平的,只有一些地区性战争和内战,况且这些战争同美国的国家利益毫无关系。
美国是目前世界上惟一的超级大国。冷战已成为历史,别的国家要同美国抗衡至少还得花儿十年的时间,为何还要为了新的军事装备而让纳税人负担数百亿美元呢?
两人就怎样支付这笔费用又争论了一会儿,泰利得分甚少。然而,这些话题恰恰是莱克的专长。随着辩论的继续,明显可以看出莱克比泰利知道得多得多。
莱克将最厉害的一招留到最后。他在十分钟的概述中,把话题转向印第安纳州,继续列举泰利在仅有的任期内因过失而造成的桩桩劣迹,其主题简单而又有效——如果说泰利不能治理印第安纳州,那么他又怎能治理整个国家呢?
“我不是在指责印第安纳州人民,”莱克指出,“事实上,他们有智慧在他仅有的任期到期后便把他赶回家去。他们知道泰利干得太糟了。这就是为什么当泰利谋求四年连任时,只得到了百分之三十八的选民的支持。百分之三十八!我们应当相信印第安纳州人民,他们清楚地知道泰利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他们见识过他做州长的本事。选举他当州长是个错误,所以他们抛弃了他。如果现在其他地方的人们再犯同样的错误,那将是一场悲剧。”
现场的民意测验表明莱克获得了完全的胜利,国防工业政治行动委员会在辩论后立即向上千位选民打电话进行调查,大约有百分之七十的人认为莱克更棒。
从匹兹堡飞往威奇托的飞机晚点了,“莱克”号飞机上,几瓶香槟酒被打开,开始了一个小聚会。这时,辩论的民意测验结果源源而来,情况越来越好,机舱内洋溢着胜利的气氛。
莱克的波音飞机上是不禁酒的,但他并不鼓励喝酒。如果他的随从中有人想喝上一口,总是悄悄地迅速喝完。但是有些场合需要庆贺一下。莱克自己喝了两杯香槟。这里都是与他关系最密切的人。莱克向他们表示感谢和祝贺,又一瓶香槟打开时,大家饶有兴趣地看起了辩论的精彩镜头。每当画面定格在泰利州长束手无策的窘态时,便引来一阵大笑。
聚会很短,大家实在太疲劳了。几星期来,他们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在辩沦的前晚,大多数人睡得更少。莱克自己也精疲力竭,他喝光了第三杯,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喝得这么多。他躺到舒适宽大的皮躺椅上,盖上了一条厚被子。其他人则横七竖八地躺在黑暗的机舱中。
莱克睡不着,他在飞机上一般都是这样,有太多的事要关心和思考,而辩论获胜的滋味是那么美妙难忘。他在被子下晃动着脚,嘴里重复着当晚最精彩的台词。他总是才华横滋,这一点他是从不向旁人标榜的。
候选人提名非他莫属,他将在决定总统候选人提名的政党代表大会上展露才干。然后,在四个月内,他与副总统将在最盛大的美国传统选举中决一雌雄。
他打开头顶的阅读灯,通道的那一端,另外一个失眠者在靠近驾驶舱惟一有灯的地方阅读。人们在毛毯下打鼾,那种只有忙忙碌碌奔波不停的年轻人酣睡时才有的鼾声。
莱克打开他的公文包,抽出一个放有他私人通信明信片的皮制文件夹,这是一大沓四乘六的米黄色明信片,在顶端用淡黑体字印着他的名字“艾伦·莱克”。莱克用一支很粗的雪山牌古董笔草草写了一封短信给他的大学室友,他现在是得克萨斯州一所小型学院的拉丁文教授。他给辩论主持人写了一封致谢信,还有一封是写给他在俄勒冈州的协调人的。莱克喜爱克兰西的小说,他刚读完了他的最新小说,是迄今为止最厚的,他向作者写了一封祝贺信。
有时候他的信写得很长,为此他备有同样尺寸和颜色但没有他名字的空白明信片。莱克环顾四周,确信人们都人睡后便迅速写道:
亲爱的里基:
我想我们最好结束通信联系。祝你在戒毒所一切顺利。
你的诚挚的艾尔他在一个没有私人标记的信封上写上地址,北阿拉丁这个地址是凭着记忆写的。然后他又用印有名字的明信片给那些重要的捐助者写致谢信,写到二十封时再也抵挡不住疲劳而罢手。那些明信片仍然放在手边,阅读灯还亮着,他精疲力竭,几分钟内就进入了梦乡。
他睡了还不到一个小时,一阵慌乱的声音惊醒了他。灯全亮了,人们在跑来跑去,机舱里烟雾弥漫,从驾驶舱传来了蜂鸣器的响声。莱克镇定下来后马上意识到飞机正朝下栽去,而氧气面罩的弹落导致更大的恐慌迅速蔓延。几年来,客机服务员在起飞之前对乘客所做的使用氧气面罩的例行示范,莱克总是心不在焉,这次总算要使用这该死的面罩了,他迅速抓住面罩使劲呼吸。
机长通知大家飞机正在圣路易斯紧急着陆,灯光在闪烁,有人忍不住发出尖叫声。莱克想去机舱宽慰大家,但是氧气面罩不能随身携带,他身后的机舱里有二十四位记者及同样数目的特工人员。
也许那儿的氧气面罩没有弹落,莱克这样想着,顿时感到十分内疚。
烟雾越来越浓,灯光变暗了,自飞机发生意外后,莱克迅速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整理了一下思路,敏捷地收起明信片和信封,他看到写给里基的那张明信片,迅速把它放进寄往北阿拉丁的信封。
他封好信封,把文件夹塞回他的公文包。灯光再次闪烁,然后灭了。
烟雾刺激着他们的眼睛,烘烤着他们的脸,飞机正在迅速下降,驾驶舱传出一片警铃和警报器的尖叫声。
这不可能!莱克对自己说,双手死死抓住躺椅扶手。眼看着就要当上美国总统了。他脑海中闪过了洛基·马西亚诺、巴迪,霍利、奥蒂斯·雷丁、瑟曼,蒙桑、得克萨斯州的陶厄参议员、休斯顿的朋友米基·莱兰。还有小肯尼迪和罗恩·布朗。
突然,空气变凉爽了,烟雾迅速消散了。他们下降了一万英尺,机长设法改善了机舱的通风状况,飞机在作水平飞行,通过窗口他们看到了地面的灯光。
“请继续使用氧气面罩,”机长在黑暗中说,“几分钟之后我们将要着陆,着陆将是十分正常的。”
正常?他肯定在骗人?莱克想。他需要去最近的洗手间。
大家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就在飞机落地前,莱克看到上百辆应急车闪烁着灯光在等待。他们感觉稍微颠了一下,飞机作了一个标准的着陆,当飞机在跑道尽头停稳时应急门被拉开了。
人们有秩序地逃离了飞机。几分钟之内他们就被抢救人员送上救护车。在着陆时,波音飞机行李舱中的火情仍在蔓延。当莱克慢跑着离开飞机时,消防员冲了上去,机翼下浓烟滚滚。
过了好一会儿,莱克对自己说,我们差点就这样完蛋了。
“先生,真是好险啊。”一个医务人员匆匆走过时对莱克说。莱克紧紧抱住他的公文包,里面可装着那些短简哪。这时他才觉得有点心力交瘁。
莱克死里逃生的新闻,自然要招来媒体的反复报道,也许这样对提高莱克的知名度作用不大,但对他肯定没坏处。他成了早间新闻的主角,一会儿谈论与泰利州长辩论时所取得的决定性胜利,一会儿又详细讲述他最近那次飞行所遇到的危险。
“我想我该乘会儿巴士。”莱克笑着说。他尽力使自己富有幽默感,做出一副轻松无事的样子。他的随员则讲述着当烟雾越来越浓越来越热时是如何在黑暗中猛吸氧气的,而随机记者理所当然地提供了大量的事故现场情节。
泰迪在他的地堡里对这一切了解得清清楚楚,他的三个部下当时就在那架飞机上,其中受伤的一位在圣路易斯的医院里和他通了电话。
这是一件令人困惑的事。一方面,他仍然认为莱克当选总统意义重大。国家的安全有赖于此。
另一方面,真的发生坠机事件也不会导致一场灾难。莱克的双重生活将不复存在,那样也就解决了他的心头之患。泰利州长已经了解了金钱的无限威力。泰迪将及时与他成交,让他赢得十一月份的胜利。
但莱克没有死。他现在的表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出色,他那张棕褐色的脸频频出现在报刊和电视上。他在竞选中所取得的成就远远超出了泰迪的想像。
然面,为何还忧心忡忡地呆在这地堡里?为何不马上进行一番庆贺?
这是因为他还得解开三兄弟之谜,他不能就这样去杀人。
第二十五章证件处特工使用的便携式电脑同他们用来给里基写最近一封信的电脑是同一台。德维尔本人草拟了这封信并得到了梅纳德的批准。
信是这样的:
亲爱的里基:
很高兴获悉你即将获释,去巴尔的摩的过渡教习所。请稍等几天,我这儿有一个专职的办事员职位等着你,钱不是很多,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我建议我们应该慢慢发展关系。也许应该先来顿美味的午餐,然后再决定发展方向。做事匆忙不是我的风格。
希望你现在一切都很顺利。我会在下个星期写信给你,告诉你有关工作的详细情况。好了,今天就写到这里。
最良好的祝愿,艾尔只有“艾尔”两字是用手写的,使用的是华盛顿特区的邮戳,然后用飞机将信送往尼普顿海滩,交到克罗克纳手上。
说也凑巧,特雷弗刚好去了劳德戴尔堡照料他的法律事务,所以这封信在北阿拉丁的信箱里躺了两天。当他精疲力竭地回来后,又在他的办公室同简激烈争吵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怒气冲冲地回到了汽车上,径直驶往邮局。他高兴地发现他的邮箱放满了信件,他扔掉了其中的邮寄广告宣传品,然后驱车半英里去大西洋滩的邮局检查劳雷尔岭信箱。这是拍西捏造的戒毒疗养所。
令克罗克纳惊愕的是,特雷弗收完所有邮件后去了特朗博尔。
半路上,他给他的赌注经纪人打了个电话。三天来他在冰球赛中赌输了二千五百块美元,斯派塞对这项运动几乎一无所知,所以拒绝下赌注。特雷弗挑选了自己最喜欢的球队下注,结果可想而知。
斯派塞在特朗博尔的院落里,没有理会传呼。所以,比奇和特雷弗在律师会客室见了面,交换了信件。收进十四封,寄出八封。
“上达比的布兰特怎么样?”比奇问道,翻看着手里的信。
“什么怎么样?”
“他是什么人?我们正准备敲他一笔。”
“我正在查呢,我这几天去了外地。”
“把这事办妥,这家伙可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条鱼。”
“我明天就去办。”
比奇不赌球赛,他也不想玩纸牌。二十分钟后,特雷弗离开了。
早就过了他们应该吃晚餐的时间,图书室也早该关闭了。三兄弟仍呆在他们的小房间里,三人谁都不说什么话,尽量避免目光对视,只是凝视着墙面,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桌子上放着三封信,一封是艾尔用便携式电脑打印的,是两天前华盛顿特区的邮戳,另一封是艾尔写给里基的断交信,是用手写的,是三天前圣路易斯的邮戳。这两封相互矛盾的信明显不是同一人写的,肯定有人在篡改邮件。
第三封信更是令他们大吃一惊。他们静静地反复读着这封信,先是一个个轮流读,然后又一起读,显得那样和谐一致。他们拿住信的一角,将信举到灯光下仔细观察,甚至还闻一闻,信上有一些淡淡的烟味,同艾尔写给里基的那封信的信封和信纸上的烟味是一样的。
信是用墨水笔写的,时间为四月十八日的凌晨一点二十分,写给一个名叫卡罗尔的女士。
亲爱的卡罗尔:
多么美妙的夜晚,辩论的结果实在是太棒了,特写此信向你以及宾夕法尼亚州的志愿者表示感谢。让我们全力以赴赢得竞选。
我们在宾夕法尼亚州是赢家,让我们保持优势。下周见。
信的签名是艾伦·莱克,定制的明信片的顶端印有莱克的名字,笔迹与艾尔写给里基的那封短信里的笔迹是相同的。
信封上的收信人是北阿拉丁的里基,当比奇打开信封时,没有注意到第一张明信片后还粘着第二张,当它落至桌上后,比奇拿起来,发现上面用黑色镌版印着“艾伦·莱克”这个名字。
这时大约是下午四时左右,距特雷弗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他们差不多花了五个小时来研究这封信,他们现在基本肯定:(一)那封用手提电脑打印的信是伪造的,信上的签名“艾尔”是由精于模仿的人冒充的;(二)伪造的“艾尔”签名与原件的签名几乎一模一样,这说明伪造者或多或少获得了艾尔和里基之间的通信;(三)寄给卡罗尔和里基的是莱克的亲笔信;(四)写给卡罗尔的信显然是误寄给他们的。
至关重要的是,艾尔·柯诺尔斯实际上就是艾伦·莱克。
他们的小诡计竟然套住了国内最知名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