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御用闲人-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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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之士,又都是当代有名的文人,时常与赵诗词唱和,登云诗社,一时传为佳话。
“诸位,今日天降大雪,本王召集诗友前来,饮酒作乐,以诗词助雅兴。今日,大家可要不醉无归才是。”赵本就生得俊俏。皮肤如妇人般白皙,在这雪景地映照之下,居然丝毫不逊色,更显得玉树临风。
“王爷,在下新作乐府词三篇,趁着今天的机会,还要请王爷斧正。”说话这人。在当代名气极大,姓陈名师叙,字观正,号敬斋。在一代文豪苏东坡去世之后,而陆游,李清照尚未形成气候之前。这位陈师叙已经是大宋文坛的领袖。朝中许多权贵,都是他的仰慕者。对他的诗词推崇备至,就连王钰也听过他的名号,几次召他入朝,他都以“不为五斗米而折腰”加以拒绝。王钰只能一笑置之,也没拿他怎么样。
“观正兄,你这是挤兑小王啊,世人谁不知道你陈观正才高八斗,就连三尺孩童也能背诵你的佳作,何来斧正一说。惭愧惭愧。”赵一边说笑着,一边与其他人打着招呼。看来他这登云诗社规模还不小,今日参加诗会的人,约有三十余位,全是一时俊杰,文坛才子。
这一群人客套已毕,便向寺庙旁的那一处小宅院行走。这里是赵平日参禅理佛之地,今日特地收拾了一番,不过屋里的景象倒让人怀疑,这赵到底是不是佛教信徒。他居然在佛像之前地厅里。摆上了几桌酒席。熊熊的炉火上,正烤着鹿肉。旁边的热水铜盆里,还温着上好的佳酿。难道他不知道佛教严禁生杀食荤的么?
很显然,他的诗友们也被这场景给震住了,他们虽然不是佛教信徒,可也知道佛教的清规戒律,看到酒肉摆在面前,众人面面相觑,又不好明说。
“来来来,诸位请入座,天寒地冻,咱们将门掩上,喝酒吃肉,岂不快活?”赵大声笑着,豪气干云。众人入座之后,陈观正首先提出了疑问:“王爷,佛教严禁杀生,您这是……”
赵笑而不语,提出热酒,替他满上一杯,而后才笑道:“观正兄,佛祖以慈悲之心,普渡众生。何谓慈悲?大爱也。何谓大爱?包容也。佛祖以大爱包容之心,誓言普渡世人,求地是思想上的升华和境界,而非一些形式上的虚礼。佛教传入中土,可笑世人学得了皮毛,而不理解其真谛,难道诸君不闻,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么?”
一席妙语连珠,尽解众人心结,一时欢笑声不绝于耳。赵殷勤把盏,替众人倒酒,这些名士们时不时嘣出神来之句,大多都是借物言志,表达自己渴望知遇的心愿。这些人虽然是名士,但名士虽然有才,却并不一定能取得功名,更何况,朝廷削减文进士的名额,在坐的人,就有很多是今科落第之士。
赵听了半晌,笑道:“诸君俱是有大才之人,何必如此烦恼?今科不中,三年之后再考便是,王上如今广开言路,求贤若渴,但有真才实学,朝廷必不使其埋没。”
“哼,王爷倒是好胸怀,王上有意削减文进士名额,考中地难度大大增加。我等十年寒窗,只怕等到白头,还是一介布衣啊。”有人似乎酒醉了,开始发起了牢骚。
“不错,诸位想必不知道吧?王上是太学出身,他没有经历过科举,所以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说话这人怕是已经五十多岁了,还没有考中进士,可想其心中有多么地郁闷。
赵适时的阻止了诗友们的牢骚:“诸位,跑题了。咱们只淡风月,莫说国事。”
众人听他如此言道,只得收起满腹牢骚,闷头喝酒。陈师叙与赵碰了碰杯,小声问道:“王爷,在下听到坊间传言,太叔公摄政王病重在床,怕是不久于人世,有这事么?”他虽然说得极小声,但旁边的人还是听到了,多道目光同时射向赵,等候着他的回答。
赵低头不语,好一阵,才点头道:“不错,叔公他老人家。怕是撑不过开春了。”
“唉,老王爷英名一世,当真是位贤王,他若有个不测,国家损一栋梁,可惜。”陈师叙哀叹道
这时,有多嘴的人插话了:“王爷,您说要是太叔公摄政王去世,那这空缺出来的王位,由何人继任?王上会不会撤消一个摄政王?”
还没等赵回答。已经有人抢道:“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撤消一位摄政王,就等于是篡位,他就不怕千夫所……”
“少游兄!说过头了,朝政大事,又岂我等能够随便议论的?”陈师叙喝道。
赵看了刚才发表议论那人一眼,轻咳一声。似乎不知如何回答。前思后想,作难道:“这,小王虽是先帝手足,天子皇叔,其实对朝政上地事,也不太知情。想必王上自有安排吧。”
众人一听,倒在心里替他打抱不平了。好歹也是堂堂亲王。竟至如此地步,王上未免太专权了,连摄政王的继任问题,也要由他安排。这天下,怎么说也是赵氏的吧?众人,都对这位慷慨乐施,才学过人的王爷寄予深深的同情。
或许是不忍看赵这般的模样,陈师叙赶紧岔开话题:“哎,王爷。咱们诗社成立当日,不是有位姑娘前来共襄盛举么?怎么自那次之后,就再不见人影?”登云诗社成立那天,赵与一班交好的诗友共同聚会,一位不速之客也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驱驾前来。只是她一直在轿中,并未露面,与赵交谈了一阵,随后便匆匆离开。因此,众人推断。那应该是位女流。
赵来不及回答,门吱嘎一声开了。嗖嗖的寒风直往房里灌,众人不禁回过头去张望。只见一位福王的奴仆匆匆进来,来不及掩上门就奔到王爷面前,低声耳语着什么。
“诸位,失陪一下,本王去去便回。”赵微笑着冲众人一拱手,向屋外走去。漫天大雪中,一个红点分外醒目,奴仆替赵披上斗篷,两人踏着雪向那个红点走去。呼呼的寒风,卷起片片雪花,四散飘舞。
走得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位穿着红色披风地女子。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雪地中,就是这一点红,让一望无际地白雪,也失去了风采。
“婢子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那女子欠身施礼道。或许是天气过于寒冷,她用一块丝巾遮住口鼻以抵御风寒,以至于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光凭那双眼睛,就可以推断,这女子年纪,当在二十以下。
“嗯,来时留意了么?千万不要出什么差池。”赵捂着帽沿说道。
“王爷放心,婢子省得。我家姑娘让我转告王爷,所嘱之事,她必定全力办妥。此外,还有一件要事,姑娘千叮咛,万嘱咐,出婢子之口,入王爷之耳,绝不可有第三人知道。”那女子说话的声音婉转动听,想来是个可人儿。
赵微微点头,随即探出头去,侧耳倾听,那女子随即在他耳旁轻声说道:“姑娘在那阉人酒醉之后听到一句重要的话,他自得的言道‘我因一句胡话,而得今日之富贵’。姑娘再旁敲侧击之时,他却三缄其口,再不多说,似乎其中另有隐情。”
赵听罢,神色凝重,但马上收回身子,对那名女子说道:“甚好,你速速回去,切勿泄露行踪。转告你家姑娘,一切拜托她了。”
那女子略施一礼之后,悄然退去,不多时便消失在茫茫雪海之中。
“因一句胡话而得今日之富贵?什么意思?王欢胡说了什么?众所周知,王欢能有今日地地位,主管内务,是因为他的身份与别人不同,他是王钰的族侄,小时候一起玩耍的玩伴。他得到王钰的寄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怎么会说因为一句胡话而得今日之富贵?”赵思之再三,不得要领。
“罢了,回去。”摇了摇头,赵说道,看来这个情况没有什么价值。
主仆二人转身向佛堂走去,可那位奴仆刚走没两步,就一头撞到了王爷的身上。而奇怪地是,赵并没有对他这个举动生气,而是呆立当场,魂游天外。
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破绽!王欢是王钰地侄子,对吧?李师师是王钰的堂姐,对吧?那王欢也就应该是李师师的侄子,没错吧?为何在王钰没有出现之前,王欢从来没有提起过此事,要知道,跟李师师搭上关系,会比跟后来的王钰搭上关系,更为有利。如果王欢真是王钰和李师师的侄子,他再先王钰一步和李师师相认的话,或许,就没有后来王钰的发迹了。
可王欢身在宫中,徽宗皇帝与李师师有染,莫说是宫中,就是民间也是传得沸沸扬扬,他岂能不知?而李师师本姓王,出身来历,人所共知,他岂能不知情?但他没有与李师师相认,而是后来和王钰相认,这是为什么?
只有一个解释,他不是李师师的侄子,那他既然不是李师师的侄子,而李师师又是王钰地堂姐,这说得过去么?更奇怪的是,王钰为何认下了这个侄子?他在掩饰什么?
第一百九十三碗 赵广拼死上金殿
资政殿。
净鞭三响,召唤文武百官入朝。文武大员各持笏板,踏入资政殿内,按品阶列队。大臣队列里面,近两年来出现了许多新面孔,中央决策机构经历了王钰安排的大换血。徽宗钦宗时期的老臣,已经屈指可数了。大多身居闲职,作为一个象征。
“相父摄政王到。”殿头官一声高喝,金冠束发,龙袍罩身的王钰昂首阔步的踏入殿中,他的腰间,仍旧系着那把蒙古弯刀。曾有大臣表示异议,认为他不应该带着武器进殿主持朝议,但他仍旧我行我素。
经过一个又一个大臣的身边,眼睛望着玉阶之上那把金交椅,王钰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捧场,或许再过不久,他的名号前面不就用再加上“相父”两个字用作区别了。走到金椅之前,转身坐下,文武大臣齐齐参拜,高呼千岁。这几乎和皇帝没有什么区别,差的只是“千岁”和“万岁”而已。
扭过头,看了一眼那把空缺多时的“太叔公摄政王”交椅,王钰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但转眼之间,便恢复平静,手按刀柄,开始主持今天的早朝。日复一日,早朝都在不断的重复着,军国大事永远没有停止的一天,这么大一个国家,事务多如牛毛。
“臣启奏王上,广西卫指挥使杨效祖上报,上月十一于广西境内捕获原江南东大营副总管黄信,在押解进京的途中,黄信咬舌自尽。请王上示下,如何处理后事?”兵部尚书吴用出班奏道。
“黄信?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终究还是伏法了。”王钰笑道。当年赵构起事谋逆。江南东大营危急,身为指挥使兼副总管,号称“镇三山”,却是临阵脱逃,以至江南东大营被攻破,南府军蒙羞,死伤惨重。还算他知道廉耻,没有脸回京见自己,在半路上就自尽了。
“葬了吧,一死百了。他的家属是如何处置的?”王钰问道。
“回王上,当初黄信临阵脱逃,被罢免一切官爵,其家属也获罪充军,现在孟州牢城服刑。”吴用回答道。
略一思索,王钰叹道:“罢了,人都去了。赦免他的家人,让他们回原籍吧。等等,他跑到广西去干什么?”
“回王上,据杨效祖上报,黄信企图逃出国境,往交趾国投奔柴桂。在边境上被官军捕获。据说捕获黄信之时,他衣不蔽体。形容枯瘦,十分狼狈。”吴用奏道。王钰不禁惋惜,黄信一念铸成大错,胜败乃兵家常事,当年的战役又非他指挥失误,丢了东大营,即使回京请罪,自己难道会置他于死地么?
“王上,仍旧赦免他的家人么?”吴用再度问道。他猜测王钰在得知黄信欲往交趾国投奔柴桂之后,有可能会改变主意。
“当然,孤一言既出,岂有收回之理?”王钰笑道。正欲再问众位臣工有无奏章时,值事太监匆匆而入,立于王钰之下地王欢见到之后,走下殿去,那名值事太监与他耳语一番,只见王欢眉头一皱,往殿下看了一眼。几个大步窜上玉阶,在王钰耳朵说道:“王上。太叔公摄政王抱病来朝。”
“什么?他不是……”王钰大吃一惊。
“已经过了崇门,正往资政殿来。听说他已经不能行走,是由家奴抬着来的。”王欢小心翼翼的说道。此事大出王钰意料之外,好个赵广,拖着一口气不肯闭眼,居然跟我来这么一手。他在油尽灯枯之际,强撑病躯进宫,意欲何为?
“王上,是否让人拦截?”王欢见王钰沉吟不语,从旁提醒道。
“本王说过拦截么?”王钰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越来越会自作聪明了。赵广素有贤名,在朝野之中,威望较高,被视为皇室赵家的代表人物。他今天拼死也要上殿,如果自己阻拦于他,传将出去……
“太叔公摄政王到!”
百官侧目,资政殿外,一行四人抬着一顶软榻。赵广身具朝服,仰躺于榻上,双目紧闭。病痛折磨得这位老王爷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双颊深深的陷了进去。一双如鸡爪般的手,平放于胸前,一动不动。
当他的软榻经过文武百官的身边时,不少人低下头去,向这位贤王致意。赵广素以爱民,贤良著称,哲宗,徽宗两朝,这位王爷虽然没有出来参与朝政,但私底下办过许多利国利民的好事,大家都记着他的好处。
王钰突然起身,向殿下走来
们将软榻放在地上。王钰来到他地身边,端详一阵,问道:“王爷重病在身,何苦如此?若有要事,使人前来召唤一声,孤亲至府上便是。”
赵广吃力的睁开眼睛,艰难的伸出右手,奴仆们一见,便欲上前搀扶。王钰一挡,亲自扶着他起身,又架住他的双臂,一步一挪的朝玉阶上他的交椅走去。赵广连走路地力气也没有了,几乎是王钰拖着他往上走。
将他安置在交椅上,赵广突然问道:“王上何不派人阻拦于臣?”
“王爷说哪里话。”王钰轻笑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赵广一直看着他,斜靠在交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殿下文武百官沉吟不语,唉,老王爷为赵氏江山呕心沥血,行将就木尚不言放弃,可敬,可叹,可悲啊。
“本王……”赵广开口,“天数将终,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有几句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