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御用闲人-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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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吉举了半天,不见赵接过,又小声提醒道:“陛下,南府军军报。”
赵几番伸出手去,又几次缩了回来,好不容易接过匣子,心里暗暗祈祷,祖宗庇佑,旗开得胜。颤抖着双手,打开信匣,只见里面有一道奏章,赵拿起,又祈祷一番,这才翻看奏章。
“大宋宣和四年夏,我军与辽军决战于上雄城前,四日强攻,不见城破。六月十二夜,辽军偷袭,分四路出击,我军溃败,伤亡惨重。童帅领败军退回归化,紧闭城门。臣率南府军残部,退守归化西南隐空山一线……”
赵看罢,长叹一声,奏章掉落龙案之上。众臣见状,不明就里,一时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苍天无眼,二十余万大军,竟不敌辽军十万之众……”赵此时,万念俱灰。
“陛下,匣中尚有书信一封。”李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赵一看,那匣中果然还有一张布条,隐隐透出血色来。慌忙拿起,展开一看,先自吃了一惊。那张布条,是以鲜血写成,暗红的颜色,分外醒目。
“粮尽,援绝,军士死伤无数,臣率残部,扼守一处,誓死为止,并祝胜利。资政殿大学士,修武侯,领兵部尚书,兼幽云十六州都总管臣钰。”
赵看完,如五雷轰顶,大叫一声,倒在龙椅之上。百官失色,齐奔上去,救了半天,赵方才苏醒。又拿起那封血书,惨然叹道:“王钰殉国,国失一名栋梁,朕损一员爱将,王钰啊……”
百官闻言,无不惊骇!蔡京,梁师成等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王钰虽然年幼,然其忠烈之心,气贯长虹。朕本欲悉心培养,委以重伤,奈何英年早逝,真是摧朕心胸,丧朕胘股,何其痛也!”赵痛惜万分,群臣中,也多有嚎啕大哭者。蔡京,梁师成,宿元景等人,也是低头抹泪,哀伤不已。
“圣上,王大人素有大功于社稷,如今英勇殉国,所有抚恤追谥等事,理应从优。”蔡京奏道,赵六神无主,哪还管得了这些。无力的挥了挥手:“你们商议着办吧。”刚说到这里,突然咬牙切齿:“若童贯回朝,不需审问,关入大理寺,等候发落!”
散朝之后,百官出殿,蔡京等人,神色如常,哪有半点哀伤之意?倒是他们平日受了王钰不少好处,几位权臣商议,对王钰的抚恤追谥,都按高规格办理,也算是对得起他了。只是圣上对童贯十分愤恨,他一回朝,恐怕就永无翻身之日了。看来,朝中会有很大的变动,大家都得早作准备,跟他划清界限。
果然,童贯回朝之后,本想面圣请罪,却被蔡京下令,削去官爵,押入大理寺,听候发落。童贯在大理寺,想尽办法,四处打点,可从前交好的大臣们,却没有一人肯援手相助。只因他兵败,且折了王钰,天子震怒,谁敢帮他?童贯掌兵权数十年,不想落得如此下场,在大理寺牢中,几番想要自尽,却仍旧不甘心,惶惶不可终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王钰殉国的消息,没几日便传遍京城。百姓追思王钰功德,都痛惜国失良臣,家家祭拜,人人哀悼,更有甚者,将王钰画像,供于家中,每天三柱清香,虔诚叩拜。
那飘香阁里,接连几天,哭声不断。杨妈妈为追悼王钰,飘香阁十日不营业。李师师惊闻王钰殉国,哭得昏死过去。醒来之后,精神恍惚,想起王钰以前种种好处,黯然神伤。突然想起,王钰生前曾言,对童贯之女童素颜十分倾心。如今弟弟殉国,只怕她也是十分悲痛,自己这个作姐姐的,理应前去安慰才是。
第九十七碗 太尉王钰
了轿子,前往童府。童贯被捕下狱,童府昔日盛况I雀。门人报入府中,童素颜请李师师茶厅待茶。
不多时,童素颜出来,却是白衣素服,形容憔悴。李师师一见,赶忙迎了上去,刚一张嘴,话未出口,自己倒先流下眼泪来。
“我那兄弟,人虽不大,却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如今殉国,马革裹尸,也算是尽忠了。小姐切勿过度悲伤,保重身子,我那兄弟九泉之下,也可……”话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童素颜知道王钰殉国的消息后,直感天塌地陷,接连几日,以泪洗面。如今已是双眼通红,口不能言。王钰最亲的两个女人,就在这童府大厅上,相拥而泣,见者无不动容。
好不容易,两个女人止住哭泣,商议道,王钰殉国,遗体不知何时才能运回京城,不如出城,向北祭拜,以寄托哀思。当下备了纸烛香腊,分乘两轿,出了北门。就在那城外,摆上祭品,点燃香烛,望北而拜。
童素颜芳心已碎,在红秀搀扶下,望北遥拜,声音嘶哑:“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在信中让他奋勇杀敌……”
李师师轻拍童素颜肩膀,宽慰道:“你也不用自责,王钰是个好强的人,为国建功,岂能落于人后?如今殉国,也是死得其所,我们理应……”正说着,突然看见几个军士,都是头束白布,披麻戴孝,在不远处摆上香烛果品。其中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放声痛哭,以头撞地,左右无不感伤。
李师师正欲上前询问,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抬头望去,只见一匹骏马飞奔而来,马上信使,举着战报,放声大呼:“捷报!幽云捷报!王大人率南府军攻占上雄!捷报!”那信使一路狂奔,直入城里,沿途大呼捷报。
李师师与童素颜对视一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钰没死?
那边几名正在祭拜的军士,一听这话,扯掉孝服,就向城里飞奔。李童二人也慌忙起身,坐了轿子,望城里而去。
汴京,一时为之沸腾!城中百姓听闻前线捷报,南府军攻占上雄,无不欣喜。数以万计的百姓,纷纷涌向御街,一时万人空巷,人头攒动。
捷报被迅速递入宫中,赵近几日龙体欠安,正与后宫修炼,忽闻前线捷报,惊喜交加,急命送来。展开一看,方知王钰所部被困隐空山后,殊死抵抗,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河北制置使种师中,率援军赶到,两军合兵一处,大败辽将耶律大石。一直攻入上雄城中,耶律大石中箭负伤,弃城而逃。宋军缴获战马,兵器无数!
只是,童贯兵败后,幽云驻军,所剩无几,王钰担心后方空虚,兵力不足,特请朝廷下令,退守幽云。
赵看完捷报,龙颜大悦。上雄虽然守不住,但宋军此战,打得辽军十万铁骑仓皇逃窜,主帅耶律大石也中箭弃城。这可是数十年来,空前之胜利!赵当即颁下诏书,命王钰退守幽云,交割政务军务后,速速返京述职!消息传出宫来,汴京一片欢腾。
幽州,都管衙门。
王钰房前,吴用林冲等人焦急的踱着步,时时朝房里观望。幽云各地,大小官员进进出出,前来问安。王钰自从城上雄城前昏厥之后,至今未醒,汴京发来皇帝诏命,让其回京述职,这可急坏了都管衙门文武众官。
一袭青衣的耶律南仙突然从走廊转了出来,庭院里,众官颇觉意外。按说,耶律南仙是辽将,在这里理应当俘虏处理。不过,大家似乎都看出点意思来,这位女将军跟咱们王大人关系非比寻常。是以到了幽州之后,吴用禀明都管衙门通判大人,在城里寻了一处宅子,将她安置下来,所有人等都不得打扰。
耶律南仙视院里众官如无物,径直走到王钰房前,正要推门时,旁边吴用说道:“耶律,耶律姑娘,都管相公至今未醒,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耶律南仙只当是没听见,推开房门,直接走了进去。房中,王钰躺在大床之上,安道全正在替他把脉,见耶律南仙进来,起身行礼。
“他怎么样了?”耶律南仙的目光停在王钰脸上,轻声问道。
“相公箭伤倒是不打紧,只是急怒攻心,以至神智不清。到底何时醒来,这个,这个小人也说不准。”安道全赔着小心回答道。
耶律南仙望了他一眼,以非常平静的口吻说道:“他最好没事,不然,我杀了你。”她说这话时,感觉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稀松平常。安道全听得背脊一片寒意,诺诺连声。正要往外走去,却又停了下来。
“大人昏迷之时,几次都叫着姑娘的名讳,时而素颜,时而南仙,只是不知那素颜是何人。”安道全说完,见耶律南仙全无反应,心知多言,便出门而去。在床边坐
量着那张英俊的脸庞,耶律南仙百感交集。一别数I也见不到他,却不想在战场上相遇,料想他怕是已经忘了自己吧。
轻轻掀开被子,只见王钰身着单衣,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仔细察看伤势,幸好他铠甲坚硬,父亲臂力过人,能开硬弓,三百步内,力透重甲。一想起父亲,耶律南仙心里阵阵酸楚,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没想到……若是他奋不顾身,前来相救,自己恐怕已经死在父亲箭下。
突然,王钰的手指动了动,身体也忽然一颤,嘴里发出嗯的一声。
“王钰,王钰。”耶律南仙呼唤了两声,只见昏迷数日的王钰,慢慢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耶律南仙。
“我,我认得你……”刚刚苏醒,王钰仍旧很虚弱。
耶律南仙展颜一笑,轻抚他脸庞,柔声细语的问道:“那你说,我是谁?”王钰并不答话,费力扭转头部,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看到挂在床边的那副铠甲,他抬起手来指了指。耶律南仙会意,取过那副铠甲。
“在护心镜里,你找……”
耶律南仙在护心镜里掏了半天,总算掏出一样东西来。看到那东西,她呆住了。那是当年王钰出使大辽回国时,自己割下的头发。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却一直带在身边。
“你这个冤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此情此景,耶律南仙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王钰,失声痛哭起来。积压在心里几年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崩发出来。
“靠,痛,痛……”王钰苦笑着念道。耶律南仙慌忙放开他,拉过被子替他盖好,抹去脸上泪珠,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忘了你身上有伤。”王钰突然冲他招了招手,耶律南仙以为他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俯下身去,侧耳倾听。却不料,她刚一低下头去,王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你!”耶律南仙猛得直起身子,捂着脸颊,哭笑不得的望着他。“才刚刚醒来,你就……”话未说完,又见王钰招手,耶律南仙哪肯上当,坚决的摇了摇头。
“这次不亲你,真的。”王钰脸上,就写着两字,诚恳。耶律南仙半信半疑,再度探下身去,只听王钰轻声说道:“不要回辽国了,你老爹不会放过你。”
“他怎么说也是我父亲,我不回辽国,能到哪儿去?”耶律南仙叹道。王钰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左手在自己胸口点了一下。
王钰醒来,众人都是欣喜不已,朝廷钦差向他宣读了皇帝诏命。王钰虽然身体仍然虚弱,却不便停留,当即将政务军务交托给他人,便要启程回京述职。想到耶律南仙独自一人留在幽州,多有不便,权衡再三,于是带她同行。他身上有伤,骑不得快马,一路行了二十几日,才到汴京。
刚到修武侯府,王钰命人给耶律南仙安排房间住下。京城里早有消息灵通的大臣听闻王钰死而复生,回京述职,纷纷前往府上探视。王钰本想立即进宫面圣,却听说赵这几日正在修炼的紧要关头,不问国事。只得暂时作罢,在府中与大臣们应酬。不知为何,但凡朝中跟他有一丁点交情的大臣,都亲自到侯府来看望,反倒是蔡京,梁师成等人,不见踪影。王钰也没有放在心上,在府中住了几天,应酬完众同僚,心想着童素颜,便投童府而去。
童贯获罪下狱,从前与他交好的大臣们怕跟他牵上关线,早已跟他划清界限。往日门庭若市的情境,已不复存在。当王钰的八抬大轿在童府门前落下时,正瞧见红秀那丫头出府门来。王钰还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她却已经尖叫一声,扭头跑了进去。
“我靠,你见鬼啦!”王钰心知她是惊喜所致,也不见怪,径直进府而去。红秀早就将王钰到来的消息,报给了童贯颜。当他踏进童素颜闺房时,正瞧见她站在窗前,背对着自己。
回想那日隐空山大战,若不是她那封书信上的话激励自己,恐怕今天,王钰已经翘辫子了。
“素颜,我回来了。”王钰的声音,在不经意间变得无限温柔。
童素颜没有回头,她使劲的绞着自己的衣角,紧紧咬着嘴唇,不知道是因为激动或是其他,娇躯颤抖不已。
王钰的手,刚搭上她肩膀,童素颜突然挣脱,向旁边移了两步。王钰大惑不解,又追了上去,一把扳过她肩膀,奇怪的问道:“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童素颜仍旧没有说话,低下头去,两行珠泪,却早已挂在脸上。王钰看得心疼,缓缓将她拥入自己怀中,轻拍香肩,抚慰道:“知道你关心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圣上都还没见,就赶来瞧你了。”
童素颜还是不说话,突然挣开王钰怀抱,伸手去他身上一阵摸索,就
他的衣服。
“我晕,也不用这急吧?不是,你等会儿,我还没心理准备!”王钰开着玩笑。
童素颜却不听他的话,将他上身衣服扒开,一双宛若无骨的小手在胸膛上仔细的抚摸着。当摸到左胸箭伤时,停了下来。
“还痛吗?”谢天谢地,这小姑奶奶总算是说话了。
“小意思!被素颜的小手这么一摸,再重的伤也痊愈了。”王钰握住她的手,轻笑道。
“你知道吗,前几日,你堂姐在我这里来,也是哭得不行,我们都以为你殉国了。若不是记挂着身在牢中的父亲,我真想……”童素颜泪如雨下,直看得王钰一腔热血也化作了柔情。轻轻在她小嘴上一吻,深深拥入怀中。
童素颜一反常态,紧紧抱着王钰,似乎永远也不再松手。红秀刚端着茶走到门口,瞧见这副景色,抿嘴一笑,悄悄退了出去。
“你能救救我爹么?”好一阵之后,童素颜怯生生的问道。
“放心,你爹向来被圣上倚重,我就是不救他,他也未必就会死。找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