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影--圣地秘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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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圣地秘密
作者:恒河影
简介:
这里曾是释迦摩尼讲经的地方,也是传说中的西方极乐世界。
叔叔说他在印度墓园里看见了他前世的影子,并且他还看见了前世的我,他说我前世是一个盗墓贼。
于是我在无数个黎明守望在墓园里,并且成了一个忠实的守墓人。
一个小小的墓园却被数以百计的世界盗墓高手惦记着,这墓园里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我无故被人陷害去坐牢……为了替希茜报仇,我决定从返墓园查出真凶。
死去的人真的能够复活吗?哑巴却说她能令死去的人复活。
牧师给我指引了一条回到前世的小道,我却不知道如何去走,那条通往前世的小道真的存在吗?
一场场血腥的凶杀案为何在这个小镇里发生呢?佛教高僧真能够度我回到前世去吗?
溶洞里我明明看见了佛影像,但是为什么我走近的时候又不见了呢?莫非……
我想知道,我和我叔叔之间到底谁该赎罪?
楔子
直到我六十岁的时候,我才又回到了中国的大地上,这时候那些诱骗我的人都已经下土了,他们同样被葬在印度那片古老的墓地里。我感谢我的哥哥拯救了我,那些缠绕我大半身的幽灵终于灰飞烟灭了。为了见到那个六岁时帮助过我的女孩,我鼓起勇气活了下来。
木匠说在黎明来临之前的那一段时间里,可以在墓地附近的那个***里看见自己前世的影子,并且我的叔叔也是那样认为的,于是我相信了,我真的相信了,我把我的一生都交给了他们,他们让我在在印度北边,瓦拉纳西一个无名的墓园里做了一辈子的守墓人。
木匠的鬼话把我的一生就这样糟蹋了,要是没有他那些鬼话,那么我现在的生活又会是怎样呢?我在想是什么促使我的生活变成这样的呢?在那大片的墓地里难道真的有幽灵吗?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呢?我前世真的是一个盗墓贼吗?我长久地望着那些天边的散云,那如同揉皱了不再有热量的落日,它软绵绵地躺在地平线上,犹如幽灵一样。
第一章
我叫亚男,我觉得这个名字并不好听。
1942年秋天,我无法记起是几月几号了,柬普寨金边工地上的一场大风给我带来了一生的灾难,它带走了我的父亲和母亲,当时一共死了十八人,工人们在背后的小山坡上,挖了一个深坑埋葬了所有的人,和尚们做了短暂的法事,政府谈不上任何的补偿,到最后各回各家,我开始变成一个半哑的人,同乡把我带回家交给了我叔叔,我叔叔本不是残疾人,但是他害怕打仗,于是他用菜刀剁了自己的右手指,你没有经历过战争,你并不知道战争有多可怕。
建筑倒塌的时候,我在场亲历了那样的场面,那没有任何的征兆,我不知道灾难为什么故意要让我活下来,令我哭得昏死过去。
1942年,我随父母来到柬普寨的金边,我父亲是一个建筑师,工程队在金边的工作大概要经过两年的时间才能完工,这是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来到金边。我哥哥参军去了,他们的生活很窘迫,那时候中国的大地上到处都在蔓延着战火。那年我六岁,那时候的记忆直到六十岁之后还是那样的清晰,白天的时候不觉得,晚上的时候总是出现血肉模糊的景象,但是我叫不出声音来。
人人都说我是个小疯子,有人说我活不下去了,有人说我的魂掉了,他们都在猜测并且村子里传播,我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因为建筑倒塌的时候我所目睹的是鲜血淋淋的场面,随后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刨出我的父母,他们当时就已经叫不醒了,我知道他们走了,并且在往后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时间里他们都回不来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存活下来,并且在几个月说不出话的时候突然又在她面前开口了,那时候她十岁,叫李敏,她成了我唯一说话的对象。在未来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里,我为了她千方百计的活了下来,我打算在我临死前再找到她,对于她的思念几十年来从未消退过。
我一直没有哥哥的消息,叔叔联系到他印度的朋友,于是他独自走了,之后的半年里我在李敏的帮助下活了下来,李敏是我们同村人,那段时间我早上和晚上都和李敏在一起,她带我到她家去给我吃的。半年之后,叔叔回来了,他带着我离开家乡,在他朋友的帮助下我们来到了祖国的边境线上,当时应该算是逃,我们一路吃了很多苦,最后我们逃到了印度。从此我踏上了印度的土地,木匠是我叔叔的朋友,印度北部瓦拉纳西一个建材厂的伙计,他开始的时候对我们很好,帮我叔叔介绍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让我们活了下来。
我们就这样失踪在中国的大地上,从此我再没有我哥哥的消息,有时候我很想他,但是我知道要是他运气稍稍不好的话,战场总是那样无情,有时候我只能干着急,因为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对印度毫无了解,那时候我们看不到任何的报纸,况且我只是一个孩子。在木匠的介绍下,我成了一个守墓人,在那段时间里我生活在墓园里,过着最艰难的生活,墓园旁边一百米的地方有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水湍急奔走。我无数次站在岸边,我想把我的身体抛下去,但是我又产生无数的念头让自己活着,我要回去找到李敏,我很渴望跟她说说话,我希望我能够再次回到祖国的大地上,也许我哥哥运气够好他会熬到战争结束,那样我可以找到他,也许我们的生活会好起来,于是我在墓园里坚强地活了下来。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我们刚来的时候有超过两百座的坟墓安葬在这里,我负责在这里看守,那时候的盗墓贼很多,政府出一些钱雇人来看守。开始到这里的时候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哑巴,我常常听到木匠教我叔叔学简单的印地语,夜里的时候我悲伤得忘记了自己还活着,多少次我翻来覆去的在木头床上挣扎。
有时候我想恳求我的叔叔帮我打听我哥哥的消息,但是我知道这些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即便我们回到祖国的大地上也不会有什么消息,于是我闷口不说一句话,长久地不说话,只是想着我的父母。
第二章
我的屋子紧挨着墓园,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油布纸的响动常常在夜里催促着我的心跳,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看守着墓园,要是墓被人盗了,我便要受到惩罚。在后来叔叔开始去一个面包店里上班,因为这样的关系我多少可以吃到一些面食,墓园附近没有人家,侧面是一片足够大的林子,我不认识那些树种,大概五百米的地方有一片空地,那里有千奇百怪的鸟类和一些在晚上活动的小动物。
开始的时候我彻夜难眠,想到的仍是阴森恐怖,仿佛自己正睡在死人堆里,晚上风很急常常有乱七八糟的声音,但是我别无选择,这样的活计我不做的话同样有人来做,在周三和周末的时候会有一个老头来给我送一些吃的东西,多数是干粮,他一直认为我是一个哑巴,于是他来的时候常常跟我说话,但是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一句话也听不懂,我看着他一笑我就点头,我看到他的胡子便会想起我的祖父来,我的祖父是个很能干的人,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总是很欣慰。
那天木匠和我的叔叔来到墓园,他们说起一些关于鬼魂的事情。当时我听了更加恐惧,那已经是我们到印度一个月后了,随后我觉得我想离开,然后我叔叔和木匠离开墓园的时候,我就跟在他们的后面,我一直跟着他们走,开始的时候他们以为我是送他们,最后我叔叔说:“你回去吧,我们会再抽时间过来的。”我看着他,当时我的眼神很可怜,他又说:“赶紧回去,不要这样,晚上我还要上班的。”就这样他们走了,我孤单地站着,当时太阳已经落下去了,我看着他们在我的眼前消失,再然后我犹如失去知觉一样的回到屋里躺着,会有那么一阵,想动不能动,知道自己在挣扎却动弹不了,感觉到呼吸困难,似乎看见一个戴着连衣帽的大人站在我的面前,但是我说不出话来,意识已经开始着急甚至慌张,这样的经历直到半个小时之后我才彻底醒过来,开始身上冒汗,看着外面的夜幕渐渐笼上,半年前的灾难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整个人蜷缩在床上,等待着天黑定,然后又等着它亮起来。
白天的时候我会在墓园里转悠,当然我一个字也不认识,我会转到河边去,我打算跳下去,真的我无数次产生这样的念头,又无数次想起李敏,那个唯一能够跟我说话的人。或者我应该活着回去,我还想再见见我哥哥,要不然我会伸开双手一跃而下。
当幻觉来临的时候,整个身体就不是自己的了,夜幕我独自站在门口的石头路上,什么都看不见,除了清静还是清静,再则就是那些鸟虫发出的呻吟。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木匠说要是前世是个好人的话这一世会享受幸福,要是前辈子作孽,这辈子投胎也许会是一个苍蝇或者蚊子。他说得很通俗,这很容易让人明白,于是我想知道我前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要是木匠真能够告诉我的话,我会非常感激他。
晚上的时候我几乎不出门,我想说不管你是睡在什么样的地方,时间久了就会习惯了,几个月过去,我便习惯了这样一个地方,似乎鬼神之类的事情并不管我的事,有时候会突然很害怕,但是想得透彻了就不害怕了,有时我仍然会在半醒半睡的时候感觉到身体被什么压住,想醒醒不过来,但是整个身子都在挣扎,这些事情渐渐地就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晚上的时候有鸟叫或者其它小动物的呻吟,对我来说也无所谓了,因为人要是处在某一个环境里久了,意识便会自觉地接受这个现实。
最初的那段时间是恐怖的,夜里常常有乌鸦的咽呜声,特别是夜里醒来的时候,野鸭在低空中盘旋拉低声音哀叫,但是这些现在对于我来说都已经过去了,我叔叔通常两、三个星期会过来一次,他带一些面包过来给我,他把我的薪水拿走,他说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会送我去念书,我只是摇摇头。
有时候叔叔引导我说话,他说我不能总是憋着,那样会得病,他想方设法要我说话,我不是不会说我只是不想说,我用眼睛看着他,我很吃力地看着他,我不想听见自己的声音露出来,直到惹得他发火,每次都是同样的结局,他说要是我就这样哑掉的话,我会饿死在这里,但是我真的对着他们说不出话来,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去尝试说话的动作,因为那些灾难的场景时刻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秋天的萧条景象占据了我的整个脑海,我想起的是家乡的那些白柳树,想起了李敏,我是真的很想她,她是那样的亲切。清晨我通常要进墓园去转一圈,我得检查一下夜里有没有人来墓园里捣乱,木匠称盗墓为捣乱,穿过墓园我就来到河边,河水一直是湍急的,要是纵身下去的话,我想那里便是最后的归宿地。
有时我站在空旷的墓园里会发生一些感叹,我不知道这里都躺着些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他们身前都做过些什么事情,总之我会去产生一些想象,比如是不是有些小偷和军官同样地埋在这样一个地方,又或者像我这样的哑巴和那些演讲家是不是也同样埋在这土里,仅仅只是石头上刻的字不同而已,但是这些尸体都是要腐烂的。
在我小屋侧面的那片林子里曾隐匿着无数的大鸟,有一个清晨我起来上厕所,我轻轻拉开我的木门,我的旧鞋已经补了又补,所以我踩着后跟就出去了,我打算到林子里去方便,因为我在坟背后方便的时候总是会产生无数的想象令我害怕,所以我打算多走几步路到林子里去,那样会轻松很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少也是十次以上了,我刚解开裤子就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只如鹅般大的灰鸟,一时还吓了我一跳,我伸手抓起一块扁平的石子打算接近它,但是它突然发现了我,接着便展翅飞起,同时叫了几声,随后七、八只大鸟和数十只小鸟也跟着飞了起来。
给我定期送干粮的老头成了我的朋友,有时候我可以吃到水果,但毕竟那只是极少的时间,有时可以吃到一些新鲜的蔬菜,这些都是他自己家的,也许他有个美满的家庭,想到这些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家族已经不存在了,在战乱中我们四分五裂,而在曾几何时,幸福和喜悦同样光临在我们的家族中间。
老人给我食物的时候他总是说很多的话,有时候唱歌,但是我并不喜欢,他的表情很丰富,他曾站在墓园里仰望,有时候看看墓园,有时候又看看天,回过头的时候他像蛇一样摆弄着自己的身子,然后蒙住自己的眼睛,他大概是在问我晚上的时候会不会害怕,我摇摇头,于是他便竖起拇指来夸赞我。
我觉得木匠曾经说过的话不无道理,我对他说的前世之类的说法很感兴趣,有时我想等他来的时候要是他还跟我叔叔说这些话题,我一定要细心地去听听。
第三章
1949年秋天。
我终于开口说话,恐惧的心理渐渐离我而去,剩余的是对哥哥极度的想念。
一条公路从我房屋侧边的那片林子擦过,一部份鸟开始离开树林,它们迁徙到河边去了,但是河边的树木有限,于是那些大鸟就停在那些墓碑上,偶尔令我产生杀机。
我和叔叔开始说得清一些印地语,但是他对我说话的时候总是说汉语,他对我说我们的新中国成立了,顿时我的内心就沸腾开了,于是我渴望见到我多年前的朋友李敏,我的内心是如此的急切,就像冰封的时候看见了曙光一样。
几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