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陰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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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啊！？晴明。。。」
「抱歉，博雅。。。。。。我。。。。。。我得先你一步。。。。。。」晴明一字一句缓慢地说着，眼睫轻轻抖动着，不一会儿就觉得疲倦，双眼微敛垂，「博雅。。。。。。唔，我好想睡。。。。。。」
博雅跟着晴明的视线往下望，愕然发现晴明的白色狩衣竟然染上一大片的血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万分震惊的博雅差点说不出话来。
「晴明！不可以睡！不可以！」博雅大喊着，直摇着怀中染上血渍的纤弱身躯，但是他还是无力地望着晴明闭上了他的双眼。
在他怀里安静地睡去。
「晴。。。。。。明？晴。。。。。。明！？」博雅抖着声音，害怕地轻唤着，他边摇晃着晴明的手，边望着安然阖眼的晴明，伸出手往晴明的鼻端一探─
没有了呼息！！
「不──！晴明──！！」博雅抱着晴明悲愤地大喊。
这一喊，让博雅猛流冷汗地自床榻上半直起身体，骇怕与心焦还有一丝的绝望正紧缚住博雅的心。
「原来是梦。。。。。。幸好。。。。。。晴明。。。。。。」额际的冷汗与落下的泪交织一起，博雅呆滞了好半天。
他不要失去晴明！他不要！
很快爬起床的博雅以最快速度穿好衣物，然后一溜烟地跑出门。
***
博雅急忙奔出门外后就朝晴明邸前进，可是，在一路上博雅并没有见着半个路人，就连市集小贩都没有见到半个。
博雅觉得纳闷，仰首望着天际已然升空高挂的炽阳，现在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啊！？为什么他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有如急风一般飙过大路的博雅边跑边怀疑着，但是转念一想，现下还是确认晴明没事比较重要。。。。。。
于是─博雅朝着晴明邸附近的一条戾桥奔去，没有时间注意其它小细节的他错看了当他奔跑而过的路面就在他的脚下一点一滴地消失，化为黑暗。。。。。。
◎◎◎
不多久，博雅终于喘气嘘嘘地奔到晴明邸的门前，但是很奇怪的，晴明邸的那绘有桔梗印的大门竟然没有关上，正大剌剌地打开迎向来客，这使得博雅在微吃了一惊后，满心的害怕。
晴明向来不喜欢来客的；而，今天他竟然反常地将门打开。。。。。。足以料见他必定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想的博雅着急地踏进大门里，游目四望着的他却没见到晴明或是蜜虫的身影，这让他的不安急窜心头，眼眶红了。
难道晴明他──不！不可能的！刚才的那场梦不可能成真的！
博雅安慰着自己，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但是当他转身一见到眼前的那块石碑后，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情绪瞬间崩坍──
「不。。。。。。这应该不是真的才对。。。。。。」博雅瞪大双瞳，因为实在是太过震惊了，所以他瞠目结舌，好半天呆若木鸡。
他清楚地见到那石碑上以唐文刻着”安倍 晴明 之墓”几个大字，痕迹是新的没错！
博雅当场坐跌在地，由于太过惊诧而说不出话来，双眼瞪直着眼前这块石碑，撑地的双手微微颤抖；此时的阳光在瞬间隐于云后，整片天空被黑暗覆盖，没有一丝微弱光点照射的博雅惊觉地地抬头望向天际，失神地喃语着。
「晴明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呢！？。。。。。。这该不会又是晴明整我的恶劣玩笑吧！？有可能喔。。。。。。呵、呵。。。。。。」大受打击的博雅露出一抹比哭还惨的微笑，想起身却无力爬起来，只好靠着他的双手拖住沉重的身躯，缓慢蛇行匍匐向前，右手吃力地摸上那块冰凉的石碑边缘。
「晴明。。。。。。别玩了。。。。。。你别玩了啊。。。。。。」博雅喃着，声音扬得愈来愈高亢，「晴明──回答我。。。。。。回答我。。。。。。」
仍然寂静无声。
博雅哭丧着脸跪坐在碑前，无意识地轻喃着，热泪滚出眼眶，然后滴落上自己的手背上，那滚烫的泪液说明了他不是在作梦。
不是梦。。。。。。
「喂。。。。。。晴明。。。。。。」博雅轻声呼喊着，他感到一阵的心慌，脑袋中好像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喂，晴明。。。。。。喏。。。。。。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吧。。。。。。是吧。。。。。。告诉我，快告诉我啊！！」发了疯似的的博雅使力握住碑缘猛摇晃，希望晴明能够活过来跟他说”这一切都是玩笑话”。。。。。。
但是，依然没有动静。
博雅放弃地松了手，泪流满面的他已看不清他面前的景物了，痛楚让他失去了自我，所以没有发现他的后方立了个女子，这女子脸上没有五官。
”失去好友，你很伤心吗！？”
”对。。。。。。”博雅跟着问句一边回答一边点头，丝毫不怀疑这道清脆的女子声音是从哪儿来的、以及为什么晴明邸中除了蜜虫外还有别的女侍，晴明是不雇用人类女侍的。
”你想见他吗！？。。。。。。”
”。。。。。。”博雅没有回话。
”你想见他吗！？。。。。。。”那女子似乎固执要得到博雅的答案。
”我。。。。。。”他犹豫，”我想晴明活过来。。。。。。”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不要一个人对着空气喝酒聊天。。。。。。”博雅一想至此，泪水跟着顺滑而下。
”只是这样？”那女声不以为然。
”不。。。。。。”博雅轻道，望着碑上的字，吐出的话好像怕伤到什么似的，”他是我的好友。。。。。。我曾经对他说过，只要他去哪儿，我便往哪儿去的。。。。。。不离。。。。。。不弃。。。。。。”话说到这儿的博雅一阵的哽咽。
”原来如此。。。。。。”女声恍然大悟，”那你转过来吧。。。。。。博雅大人。。。。。。”
博雅闻言，下意识地回眸──
「晴。。。。。。」泪落，「晴明。。。。。。」
「是我。。。。。。博雅。。。。。。」那张脸、那抹不曾改变的戏谑微笑，是他，安倍晴明！
「怎么了呢。。。。。。！？」晴明绽出笑容，朝还坐地的博雅伸出手。
博雅呆了半秒，然后飞扑过去拥住晴明，环住晴明腰间的大手还止不住的颤栗抖动着，「晴明。。。。。。你果然又在耍我。。。。。。」
晴明微笑，只是那朵笑容竟然是扭曲得可以，那张脸背着博雅悄悄地换成了一张再青白不过又诡异的女人脸，诡谲地微笑着。。。。。。
无止尽的梦，悄悄来临。。。。。。
***
朝阳冉冉升起，一片的金芒万丈，洒落大地与云间，晴明邸在这样的一个好天仍然是紧闭着门扉。
只是因为晴明邸的主人──平安京第一流的御用阴阳师，安倍晴明不喜欢招待来客，傲气又孤僻的他没有什么朋友。
他是个奇异的美貌男子，若以面貌模样来探论年龄是看不出他真实的年纪的。
由于善用奇妙的仙术与精通阴阳道，他让天皇彻底地重用，是阴阳寮中不可或缺的阴阳师，除了阴阳头之外的重要人物。
安倍晴明的师傅是阴阳道中最有名气的贺茂忠行，儿子贺茂保宪正好是安倍晴明的师兄，目前正任职”谷仓院别当”一职。
安倍晴明，总而言之，他是一位不平凡的男子！
这位不平凡的男子却只对武士殿上人──源 博雅友善，他们两人是很好的朋友与知己，交情好到常常坐在晴明邸的窄廊下饮酒聊天，若博雅拜托晴明处理的事情，晴明也甚少拒绝。
这天早晨，博雅。。。。。。不！是源 博雅府上的仆役以牛车将源 博雅送到晴明邸的大门口。。。。。。
「安倍晴明大人，求您开开门啊──」着急的男声再加上那急如星火的叩门声响让蜜虫应主人吩咐前来开了门，没想到当大门一开，那名仆役就匆匆忙忙地踱了进门，并且要外头的另一名仆人将源博雅大人背进门内。
「咦。。。。。。博雅大人。。。。。。」蜜虫一眼就发现现在正两眼无神地趴在仆役背后的人正是主人的好友──源博雅大人！
「妳家主人在吧？快要他想个办法救救博雅大人啊！！」仆役让另名仆人背着博雅走到窄廊上，跟着将博雅自他的背上放下来，那名引路的仆人焦虑地朝着蜜虫道。
「晴明大人在，你们先等等。。。。。。」这样说着的蜜虫就转身踏入内室去找人了，两名仆人等了没一会儿，安倍晴明自内室里走出来。
「怎么了！？。。。。。。博雅。。。。。。」晴明一望见他家窄廊立了两名仆役，不悦地皱起眉头，视线瞟向坐在板条上的博雅，这才在探看之下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因为源博雅竟然在看见晴明的那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就连晴明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也不见他有什么回应。
「他。。。。。。博雅。。。。。。是怎么一回事！？」晴明蹙着细长的眉，将询问的目光移至那两名仆役的身上。
「晴明大人，求求您救救博雅大人吧！」两名仆役双双跪倒在廊上，朝晴明急急躬身和叩头。
晴明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晴明大人。。。。。。」仆人开始说出事情经过。。。。。。
没多久的时间，仆人已经将整件怪事情的始末说了个清楚，晴明听了之后忙皱起眉头，露出思考的表情来，只手还微微摇着扇子，坐在廊上、博雅的身边。
「这样。。。。。。维持了多久？」晴明略抬起头来，忽问，看着两名仆役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个问题很重要。。。。。。请你们老实回答我！」
听着阴阳师─安倍晴明这样说着的两人便老实地回答，「是在昨晚。。。。。。昨天傍晚，博雅大人自宫里回来之后不久就这样了。。。。。。」
「哦！？」晴明抬眉，沉吟了一声，又问：「你们有听博雅说他为了什么事情才到宫里的吗！？」
一名男仆顺着晴明的话思索，歪着首想了想，而后才道：「博雅大人说是好像去参加什么聚会的。。。因为路途不是很远，他就没有搭车出门了。。。。。。」
「那么。。。。。。他走的是哪一条路？」晴明沉思一会儿，问。
「应该是五条大路。。。。。。」
晴明睁大眼，倏然立起身来的动作吓到了两名仆人。
如果是五条大路的话。。。。。。糟糕！
「确定吗？」
「是的。。。。。。」两名仆人不明白为何晴明会这么惊讶，不过他们还是照实地点点头。
既然确定无误的话，这下子可就麻烦了。。。。。。
晴明站直身，忧心地望着一动也不动、甚至连反应都没有的好友─源博雅，伤脑筋地蹙起细眉。
「你们帮我扶他进入内室吧！你们得留下一个人来帮博雅。。。。。。」
两名仆人点头。
◎◎◎
源博雅已经让他府上的仆人扶进了晴明家的内室，另一名仆人已经让晴明要他回到源府去报告事情了经过了，所以内室中只余下晴明、另一名仆人与晴明的式神──蜜虫。
她正好在帮博雅披上一件写满咒语的白色外衣，另一手里掌着一盏微弱的烛火，细长的红色蜡烛不断地因为燃烧而滴着蜡油。
「蜜虫。。。。。。妳用那盏灯火不断地照着我跟博雅，以免我们在梦境里迷路了！记住，千万不能让火熄灭了！」晴明先转身回头吩咐着一脸凝重的蜜虫，望见她点点头后，晴明再回眸看向另一个留下来的男仆。
「你就负责帮我们的手腕系上红绳子。。。。。。」晴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捆长长的红色细绳，慎重地递给男仆，「一定要绑紧，不然我和博雅都会回不来的！擅自闯入别人的梦境中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是的，晴明大人。。。。。。」男仆点头表示知道，随即动手替他们的手腕系上红绳，并打上了死结。
「那么，蜜虫，我们开始吧。。。。。。」晴明这样笑语着，又自他怀里拿出一支沾着朱砂的笔，不慌不忙地点上了博雅的额，在他的额上留下一个红色印子。
蜜虫颔首。
***
晴明借着博雅身上所披上的那件写满咒文的外衣与他的灵力进入了博雅被囚的梦境中。
只是晴明一入这个梦境中的那一瞬间是以毫不优雅的姿势掉进了梦之国度，此刻的晴明又是以趴跌的模样掉入梦境里的一片草地上，非常不雅观。
「噢。。。。。。该死的梦妖。。。。。。」晴明蹙眉兼咬着红润的下唇，那对细长的美丽眸子中闪烁着不悦，要不是博雅被困在这里，他才不会冒险也跟来了！
改天得让博雅都随身携带着他所做的护身符才行，不然以博雅那种老是招惹一些怪事的体质，他一定会过劳死。。。。。。「= =a。。。。。。」
晴明动动四肢，忍住腰间的疼痛起身，望着四处的熟悉景象，不由得发起怔来，这儿。。。。。。真是令人眼熟啊。。。。。。
这样想的晴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马上立地结起手印，封住他自身的气味，以免梦妖发现了他的存在而坏了救援博雅的机会；待他一入梦境中若不想办法不让梦妖为了结界产生反应，进而怀疑有人踏入她的地盘而防范，他必须得隐藏起自己的踪迹。
而，事实上，晴明掉入梦境中的地点就是现实中的晴明邸附近的一条戾桥附近，博雅当时也是掉在这个地点的。
晴明咧咧嘴，游目四望，他已经想起来这里是哪儿了。。。。。。
虽然现在的这个梦空间是一片的阴暗，天际被一大片的乌云覆盖着。
「哼。。。。。。真是会挑地点啊！看来。。。。。。博雅有危险了！」
双眸扫瞄着四处的晴明跟着开始起脚，相信梦妖一定会将博雅困在他最熟悉的地方，藉由那地点拖住博雅离开梦境的时间，她才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