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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黑祠之岛-第26部分

小说: 黑祠之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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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凶手杀了人,如果他相信马头夜叉会裁决一个人的罪行的话,率先被惩罚的应该会是自己,所以我认为凶手并不相信这种事。凶手虽然很清楚有这种信仰存在,但是他本身却一点都不相信——但是同时,如果他只是听到一些传闻,难道不会想到若再多杀一个人的话自己就安全了?虽然这没有绝对的保证。”
  “……那倒是。”
  “这个事件——关于弘子和信夫的事件,我认为凶手是岛上的人,但也不是岛上的人,他的立场就是这么地微妙。应该说就算不是岛上的人,应该也跟这座岛有某些关联吧!凶手非常清楚岛上的人深信有马头神的存在,此人熟知信仰,至少他可以确信只要杀了信夫,信夫就一定会被认为是凶手,但是他本身并不相信这回事。凶手本来就是在岛外出生长大的人,到了某个年龄之后才进入这座岛!可能是像信夫那种背景的人,要不就是反过来,原来是在岛上出生长大,但后来离开岛上而改变了观念,认为马头神什么的根本就是一种迷信。”
  “如果以上皆非的话……”泰田看着式部:“那会是神领家的人吗?”
  “神领家的人?为什么?”
  式部讶异地问道,泰田说:
  “式部先生不是说过安良先生看起来不是那么相信这种事吗?事实上或许就是这样,本家的人、分家的人、宫司先生家的人——这些人不都是参与祭祀的人吗?他们理所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不过是一个信仰而已。甚至本家的宅院里不是还有据说是马头神坐镇的神社吗?最清楚其中根本就空无一物的,不就是神领家的人了?”
  或许的确是如此……式部心想。像这座岛一样存在有小型宗教团体时,信仰的中心人物——祭司或教主通常都会盲目地信仰,而四周的人们都以被卷入其妄想的形态,紧紧地结集在一起。但事实上,至少安良看起来并没有信奉马填神,也看不出他相信这个事件是马头神的惩罚。
  “会不会是与这座岛相关的人?或者是神领家的人?最初的事件的凶手就藏身于其中……J
  “这次的事件也一样吧!连事件的细节都雷同到这种程度,很难让人不去揣测其实凶手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同一个凶手的话,凶手也应该跟弘子及信夫的事件有着相当深厚的关系。因为整个事件与马头神有关,一来不会轻易成为人们讨论的话题,二来杀人事件就会被神领家隐藏于无形。这么一推断,凶手可能就是羽濑川家、宫下家的某个人,要不就是永崎家的某个人,或者是实际参与事件处理的人其中的某一个。”
  博史似乎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实际参与事件的处理。至少为了处理尸体,分家神社那边一定都接到了召集命令,不过当然也有岛上的其他人在场。博史说他也不记得当时有谁在场了。
  泰田陷入沉思。
  “至于过去发生的那个事件,凶手为了把罪行嫁祸给信夫所以杀了信夫,对不对?凶手尽可能地让鬼的所作所为如实地重现,企图让整个事件看起来像马头神的惩罚。”
  “事情看来就是这样。”
  “但是,要完成这样的事恐怕要花相当多的时间吧?尸体被发现是——”
  “傍晚的时候,我记得是比晚饭时间略晚一点的时候。因为听说当时放学之后就直接到麻理家玩的志保,惊觉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便急急忙忙地赶回家,于是便发现了尸体。”
  “那个时间带应该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吧?时间跟发生弘子事件是一样的。”
  “是啊,而且那天也一样下着雨。当时雨势相当大,因此也没有目击者。”
  “这可好玩了……”泰田喃喃哪哝道:“英明和志保死亡时也都下着雨吧?”
  式部猛然一惊。
  “确实如此……”
  “而且弘子和信夫的事件发生的时间也都在傍晚。英明死亡的时间是在深夜,但是失去踪影却是在车子回到港口的停车场之后——也就是说,事件发生在傍晚或者在那之前。只有志保的事件发生在夜里。”式部这样说道,泰田便问:
  “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时间的问题?或许凶手是刻意选择人们最忙的时间点?”
  “最忙的时间点?”
  “嗯,志保的事件虽然发生在深夜,但是当天因为台风的关系,大家在路上来来往往地忙着防灾事宜,我觉得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奇怪的事?”
  “难道不是吗?这座岛可说是个渔夫町,所以夜里大家休息得早,甚至比农村都还要早。。一般来说,这个时间正是人们一家团聚的时刻,可是岛上的居民们却都已经入睡,算是夜深人静了——就像深夜一样,没有任何往来的行人。”
  “嗯。”式部点点头。式部来到岛上的那个晚上也一样,明明才刚入夜,可是周遭气氛却像深夜一样静谧而闲散了。
  “所以,以一般常识来判断,你不觉得其实应该不用刻意选择台风来袭,大家特别忙碌的日子吧?”
  “的确是。”
  “可是仔细想想,或许这样反而比较安全。因为虽然说岛上一片死寂,但那并不代表岛上所有的人真的都睡着了。这个时代不都是这样吗?大家只是躲回家里,所以夜里在外头走动反而会更加显眼。
  其实连我想做亏心事时也不喜欢选择晚上,因为我觉得要是有人突然向窗外一看而目击到现场的话,一定会留下深刻的印象,怀疑这个人在这种时候搞什么鬼?反倒是台风来袭,人们匆匆往来或正值吃晚饭的时间,大家因忙碌而没有时间悠闲地看着外头的道路等,像这样的时间点比较不会引人注目——或许就算看到了,也不会留下什么印象吧。姑且不说是否真是如此,至少凶手可能是这样判断的。傍晚在人们最忙的时候加上视线不清楚的雨天,那是最安全的。”
  式部点点头。假设如此,那么从凶手的性格倾向来考虑,这两个事件应该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总而言之时间都是在傍晚,还下着雨,而且都没有目击者……其他还有什么?”
  泰田问道,式部摇摇头。
  “不清楚,因为神领先生私底下处理掉了,几乎没有进行任何搜查行动。”
  “就像志保的例子一样吧!凶手选择信夫为嫁祸的对象,难道没有任何理由吗?”
  “这个嘛……或许只是因为听说了信夫的背景可疑,觉得他最适合当代罪羔羊。”
  “要不就是对信夫心存怨恨。如果如麻理的证词所言,凶手就是‘父亲’的话,凶对信夫心存怨恨是很自然的事,因为信夫已经决定和弘子再婚了。”
  “的确。从时机来看,凶手看似是听到信夫和弘子要再婚的传闻而前往谈判,或者是企图强迫再与弘子建立关系,结果存在争执之中把弘子给杀了。因为那样看起来不像是谋杀人,所以凶手一定很伤脑筋,于是便想到把事情导向马头神的惩罚行动……”
  “这是很有可能的。而当他想到只要杀了某个人加以嫁祸就没事时,当然就想到了信夫。这算是对信夫的怨恨还是恶意的讥讽啊?”
  “嗯,有道理。”
  “问题在于……是不是同一个凶手?”
  “我认为手法类似到这种程度,两个事件不可能是不相干的。若不是对信夫的事件留有强烈的印象的某个人模仿那个模式所做,要不就是同一个凶手下的手,一定是两者其中之一吧!”
  “我想是的,不过如果是同一个凶手的话,那凶手不就是神领先生了吗?”
  “麻理的父亲的确就是神领明宽,但是我们就这样一味地相信麻理的证词,是不是有欠考虑?”
  “是吗?我倒认为若只是因为证人是个孩子,听以就怀疑其证词的真实性是很危险的作法。”
  泰田说着看着自己的手。
  “大人会因为各种想法和算计而说谎,就算没有恶意,但于情于理都会让人有说谎的可能,可是孩子就不会有这些障碍。我倒宁愿相信孩子的证词。”
  “那倒也是。”
  “麻理的父亲是神领家的人,是个熟知信仰却又不相信信仰的人——下看起来是很符合凶手的条件。就志保的事件而言,他也知道过去的事件,同时又是岛上的居民,而且也会开车,所以各种条件都符合。”
  “但是神领明宽并没有谷杀害英明的理由。不管是英明或麻理,如果他们死了,伤脑筋的应该是明宽本身吧?”
  “如果把继承家业一事当成动机的话是这样没错,可是被杀害的却是志保。”
  式部沉默了。把这次的事件动机往继承方面去想是最自然的,然而如果只往这方面去想,的确是会造成在根本上产生重大扭曲的后果。
  “把动机局限于继承家业的问题是不是也很危险?”
  “可是明宽先生——”
  在杀害英明的事件当中他有不在场证明——式部正打算这么说,随即想起当天人在并不能断定就不是凶手。而且发生志保的事件那一天,明宽的动向并不明确。不但如此,式部还发现到因为听到信夫的事件而大感冲击的他,甚至没有质问博史先生的不在场证明。
  式部抬头看着时钟,不到十点。
  “……这时候应该还没睡吧?”
  泰田没有问他指的是谁,却笑着说:
  “这种小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分家的户长又不出海打渔,而且明天又是星期天。”

  3
  “抱歉多次打扰。”
  式部致歉的对象——神领博史好像已经做好就寝的准备了。
  出面与唐突出现的式部应对的光纪,一脸极度不悦的表情。当时歪着头从走廊尽头探出头来的少女就是小泉吧?虽然没有机会跟她交谈,但她看起来是个活泼的女孩。式部言明想见博史,光纪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点点头,走到房子后头去。房子虽然老旧,是有相当规模的独栋建筑,跟神领家那种庄严肃穆的豪宅有很大的不同。
  从后头现身的凰博史将式部延请到客厅去。那是一个六畳大小,铺着地板,非常朴实的客厅。泡了红茶送上来的大概是他的老婆绘里子吧?看起来似乎挺刚强的,从她散发出来的气息就知道,她并不是很欢迎这个深夜来访的客人。式部突然想起安良说的“有过种种的传闻”的话。
  “我知道深夜打扰很冒昧。博史先生,请问志保的尸体在神社被发现的当天,您人在哪里?”
  式部直接了当地问,博史带着五味杂陈的表情笑了。
  “我在公司里。”
  “因为担心公司吗?”
  “也不是,就算我担心公司也于事无补。”
  式部不解地歪着头,博史便苦笑道:
  “我们公司生产的商品并不是在野外遭受风吹雨打就会受损的东西。当然建筑物可能会因为风势太强而出现状况,不过这完全要看运气,不是将货品塞在屋子里就可以防止意外的损失。我是去巡查了几次,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漏雨。因为如果商品或机器淹水的话就完了。”
  “说得也是。那么……”
  “当风雨交加的时候渔协的人都会聚集到港口来。位于我们公司旁边的仓库二楼就是渔协的办公室。大家集合的地点不是在那里,要不就是在底下的仓库,或者在我们公司的办公室内。总之,我们得提防着以免船只有什么万一。渔船漂走或翻覆的情形虽然不多,但是系在一起的船只因为互相碰撞而造成破损却是常有的事,所以我们得随时注意系船索有没有松掉。不过我们更担心的是前来检视船只状况的人会发生意外。”
  “……啊,原来如此。”
  式部点点头,博史彷佛突然想到什么地说..
  “对了,志保也曾经因此而受过伤哦!”
  式部猛然一惊——从腰际到大腿的缝合疤痕!
  “她跟父亲信夫先生一起去检视船只的状况,结果一脚踩在船舷外头,掉到船与船之间,还好志保正好抓住系船索还是什么东西的,才得以平安无事。但结果却被船上的零件之类的东西勾住,将腰际一带给划伤了。唉,当海浪大时,尤其又是在夜里,连大人掉入船与船之间的水中都是很危险的,因为船会挡住水面,让人浮不上来。相较之下,她只受那么点伤实在是很幸运了。”
  “那是志保几岁左右的事?”
  “事件发生的半年前——大概是那个时候吧”。”
  “也就是说她九岁的时候?因为发生事件那一年她十岁。信夫先生带着那种年纪的孩子出门吗?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
  博史微笑道;
  因为志保是一个很成材的人。信夫先生的老家也在打渔,所以他可能曾经帮忙父母亲捕鱼过,但是却没有真正的当渔夫的经验。地区不同,所捕的鱼种也不一样,鱼种一旦不同,捕捞的方式也就跟着有所改变,所以他作业起来就跟个外行人没什么两样。志保年纪虽小,却以她自己的方式体会到父亲的辛苦,她自始至终都跟着信夫先生出去捕鱼。发生事件的当时,她已经很有大人样了。虽然根本不能这样,但是当他们到渔场时她就会代替做准备工作的信夫先生掌舵。”
  式部瞪大了眼睛。
  “一个九岁大的孩子吗?”
  “她虽然还只是个孩子,却很受教呢!最近已经没有这种现象了,但是当我小时候,小学念到高年级时,出海帮父母亲打渔,在岛上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志保又是个特别成熟的孩子,她本人似乎也觉得自己可以帮父亲的忙,信夫先生看出这一点,对她是疼爱有加。”
  “是吗?”式部莫名地有股悲凄的感觉。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朋友竟然会掌舵,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会游泳。因为他们虽然曾经为了采访而到海边去,但是不要说没有提到搭船的事,更没有提过要不要去游泳的话题。看不出志保喜欢海的样子,更别说有任何怀念的情结了。式部没有听说过,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却觉得志保并不喜欢海。或许那是理所当然的——式部心想。信夫死亡之后,海或许反而变成令她感到痛苦的地方。
  “因为有这些状况……”博史仍然带着复杂的表情微笑着说:“四处巡查是一定要的。”
  “说得也是。”
  “面对港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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