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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钟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第7部分

小说: 钟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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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想向你请教几个相同的问题,希望你不会介意,”哈卡斯特说:“如果你能将你所看见的,而可能有所帮助的事赐告,我们将不胜感激。据我推断,你当时人在屋子里罢。” 
  “我不知道命案发生在何时,”华特豪斯小姐说。 
  “我们认为是在一点半至二点半之间。” 
  “不错,那时间我是在屋子里。” 
  “还有你弟弟?” 
  “他中午不回家吃饭。到底是谁被谋杀了?本地报纸似乎没有提起。” 
  “我们尚且不知道他是何人。”哈卡斯特说。 
  “一个外地人?” 
  “大概是罢。” 
  “你的意思是说,佩玛绩小姐也不认得他?” 
  “佩玛编小姐十分肯定地说,她和这人没有约会,她很本不认得这人是谁。” 
  “她如何可以如此肯定,”华特豪斯小姐说。“她看不见东西。” 
  “我们曾把那人的相貌详细地描述给她听。” 
  “这人长得什么样子?” 
  哈卡斯特从信封袋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她。 
  华特豪斯小姐端详着照片。“不,不……我确定从来没见过他。老天,他看起来是个蛮体面的人。” 
  “他的外表确实十分高尚,”探长说。“看起来像是律师,或是企业家。” 
  “确实如此。照片上一点也看不出惨状,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哈卡斯特没有告诉她,这是从各种死者照片中,挑选出来较不“刺眼”的一张。 
  “死亡可以说是一种最安静的行业,”他说。“我看这个人临死那一刹那,都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佩玛编小姐对这一切怎么说呢?”华特豪斯小姐诸问道。 
  “她完全迷糊了。” 
  “这就怪啦!”华特豪斯小姐批评道。 
  “嗯,你能给我们任何帮助吗?华特豪斯小姐?想想昨天那时候,你是不是正看着窗外,或者你正巧在花园里?从一点半到二点半之间?” 
  华特豪斯小姐回想着。 
  “是的,我当时在花园里—…·让我想一想。那时候一定是一点钟之前,我大概在差十分一点时进入屋内,洗好手,坐下用餐。” 
  “你有没有看见佩玛蠕小姐进入或离开房子?” 
  “我想她是回来——我听见铁栅门吱地一声——是的,那是十二点半之后。” 
  “你没和她说话?” 
  “噢,没有。是因为听见了铁门吱呀的声音,我才抬起头。她通常都是在这时候回来,我想是上完了课罢。你大概知道她在盲人学校教课。” 
  “根据佩玛儒小姐自己说的,她大约一点半时候又出门了。你认为如何?” 
  “这个,我记不得正确时间是什么时候——但我记得她经过我家铁栅门,是错不了的。” 
  “对不起,华特豪斯小姐,你是说‘经过铁栅门’罢。” 
  “是啊。我那时正在靠街的起居室里,我们现在所坐的餐室则是靠着后院,如你所见的。我吃完饭后,拿着咖啡到起居堂里,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阅读《泰晤士报》,当我正。 
  翻过报纸时,看见了佩玛络小姐经过铁栅门前。探长,有何异样吗?” 
  “没有,没有任何异样,”探长微笑着。“只是据我所知,佩玛蠕小姐是要外出购物并到邮局去,我在想,最近商店和邮局的路应该是走胡同的另一方向罢。” 
  “这要看你到哪家商店,”华特豪斯小姐说。“当然最近的商店是在那边。阿尔巴尼路有一家邮局——” 
  “佩玛编小姐通常都是在这时候经过铁栅门的吧?” 
  “嗯,说真的,我并不清楚佩玛编小姐通常是在什么时间出门,往什么方向去。我从来不去窥视邻居的动静,探长。 
  我是个忙碌的人,自己的事都做不完。我知道有些人,成天只是守着窗口,注意别人的动静,还有更多的人,或是病弱者,或是无事可做的人,不但看而且喜欢瞎猜,李家长张家短地到处饶舌。” 
  华特豪斯小姐说得如此尖刻,探长直觉得她一定在特指某一个人。“确实如此,确实如此。”他又接着说:“既然佩玛编经过你家门前,也许她是要去打电话?公用电话是往那边去的吧?” 
  “是的,就在十五号的对面。” 
  “有个重要的问题,我一定要问你,华特豪斯小姐,你是否看见这个人到达这里——这个报纸上所称的神秘客?” 
  华特豪斯小姐摇摇头。“没有,我没看见他,或者任何其他访客。” 
  “一点半至三点之间,你在做什么事呢?” 
  “我大约玩了半小时报纸上的字迷,总之,玩到我不想玩为止,然后到厨房洗碗盘。让我想想,我写了几封信,开了几张准备付账的支票,然后上楼,整理了一些要送洗的衣物。我想,就在我的房间里,我注意到隔壁似乎发生了骚乱,我很清楚地听到有人尖叫的声音,很自然地便走到窗边,看见铁栅门边有个年轻人和一个女孩,那年轻人似乎被女孩抱住了。” 
  警佐蓝姆交换了两腿,但华特豪斯小姐并没有看着他,而且也不知道他就是她所说的那个年轻人。 
  “我只看见那年轻人的脑背,似乎和那女孩在争说什么,最后他让那女孩靠着门柱坐下来。真是怪得很。然后他大步地走进屋内。” 
  “在此不久之前,你没看见佩玛编小姐回来吗?” 
  华特豪斯小姐摇摇头。“没有,一直到听见那不平常的尖叫声之后,我才走到窗边探望。然而,我也没有太去注意。年轻人常常如此——若非失声怪叫,你推我挤,便是格格傻笑,制造噪音——我当时没有想到那是件严重的事。后来警车来了,我才明白发生事情了。” 
  “那时候你做什么呢?” 
  “啊,很自然地走出房子,站在台阶上,然后绕到后院,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何事,但从后院那边看不出什么。当我又回到前面时,发现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有人说屋子里出了命案。真是骇人啊!”华特豪斯小姐猛猛摇头。 
  “还有别的你想得起来的吗?可以告诉我们的?” 
  “说真的,想不起还有别的了。” 
  “最近有没有人向你推销保险,或是来拜访你,或是说要来拜访你?” 
  “没有,都没有。詹姆士和我早就向‘互助保险社’投保。当然平常是经常收倒一些广告推销信,但我想不起有任何你所说的那种事。” 
  “有没有署名寇里的信?” 
  “寇里?没有,确实没有。” 
  “那么,寇里这个姓名,你是一无所知?” 
  “是的。你认为我知道吗?” 
  哈卡斯特微笑。“不,我没这个意思。”他说。“只是那被谋杀的人使甲了这个姓名。” 
  “那不会是他的真名吧?” 
  “我们发现,那确实不是他的真名。” 
  “嗯,是个骗子罗?”华特豪斯小姐说。 
  “目前还没有证据这么说。”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你们一定要谨慎。”华特豪斯小姐说。‘哦知道这里就有人不是这样,他们随时喜欢扣别人帽一于。’”“诽谤,”蓝姆警佐更正道,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华特豪斯小姐几分惊讶地看着他,仿佛在此之前,竟不知他还会发表意见,以为他只不过是陪衬哈卡斯特探长的一个下属而已。 
  “真对不起,帮不上什么忙,”华特豪斯小姐说。 
  “我也觉得遗憾,”哈卡斯特说。“像你这样有知识,有判断力,而且观察敏锐的人,如果能为我们做证人,一定大有帮助。” 
  “但愿我会看见什么的,”华特豪斯小姐说。 
  她的声音忽然间宛如少女一般,充满忧思。 
  “你的弟弟,詹姆士·华特豪斯先生如何呢?” 
  “他啊,他什么也不知道。”华特豪斯小姐讥笑着他。 
  “他永远一无所知。总之,那时间他在海尔街的‘盖恩福特&史威坦哈姆事务所’。噢,不,詹姆士不可能给你们任何帮忙的。我刚才说过了,他中午是不回来吃饭的。” 
  “通常他都去哪里吃中饭?” 
  “他通常都到‘三根羽毛’吃三明治,喝咖啡,那地方很不错,以快餐出名。” 
  “谢谢你,华特豪斯小姐。啊,我们不再打扰你了。” 
  他站起身,走出廊道。华特豪斯小姐也跟着送出来。柯林·蓝姆拿起门边的高尔夫球棍。 
  “这根球棍不错,”他说。“棍头蛮沉重的。”他放在手上掂了一掂。“我看你是有所准备嘛,华特豪斯小姐。” 
  华特豪斯小姐微微吃了一惊。 
  “说真的,”她说:“我也不知道这根球棍怎会跑到这里来。” 
  她迅速地抢过球棍,插进球袋里。 
  “亏你想出这样一个好方法,”哈卡斯特说。 
  华特豪斯小姐打开大门,让他们出去。; 
  “唉、”柯林·蓝姆叹了一口气,“虽然你从头便下功夫讨好她,也没打听出多少。那是你经常不变的手腕吧?” 
  “像她这类型的人,有时候这招很管用。对付这种挺得硬邦邦的人,只有拍马屁。” 
  “她像是终于获得一碟乳酪的小猫一样,欢喜得咪咪叫,”柯林说。“不幸,我们什么也没得到。” 
  “没有吗?”哈卡斯特说。 
  何林迅速地瞪着他。“你心里有什么鬼?” 
  “只是一个很微末的细节,也许毫不重要。佩玛练小姐上街购物并到邮局去,但她没有向右却向左转,根据玛汀戴所叙述的,那电话大约是在一点五十八分打来。” 
  柯林奇怪地瞪着他。 
  “尽管她否认了,你仍然认为那电话可能是她打的?她说得很肯定的啊。” 
  “是的,”哈卡斯特说:“她是说得很肯定。” 
  他的声调显得暧昧。 
  “如果是她打的,那是为了什么呢?” 
  “啊,都是‘为什么’,”哈卡斯特不耐烦地说。“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尽是这种无聊事?如果电话是佩玛绩打的,她为什么要那女孩到那里去?如果电话是别人打的,又为什么要把佩玛编小姐拖进来?我们什么线索也没有。如果那个玛汀戴和佩玛蠕小姐是相识的,必然知道那打电话的人是不是她,或者至少听起来知道像不像她的声音。噢,十八号的收获不多,看看二十号是否运气会好些罢。” 

第八章



  威尔布朗姆胡同二十号又叫做“戴安娜寄宿舍”。铁栅门上缠有密密的铁刺,大概是用来防阻不速之客。几棵月桂树恹恹无生气,枝丫蔓横地挡在门口,使得想要进去的人更加困难。 
  “这家房子应该叫做‘月桂之家’,”柯林·蓝姆嘟囔着。 
  “真不知道何以取名‘戴安娜寄宿舍’?” 
  他以品评的眼光环顾四周,只见一片杂芜邋遢。低矮的灌木,张牙舞爪地纠缠在一起,还民着刺鼻的猫的尿骚味。房子看起来摇摇欲坠,屋檐的承溜多年失修,唯、一看得出最近有人照顾的是新的前门,耀目的青蓝色,把屋子的其余部分和花园,形容得更加憔悴。门上没有门铃,但有一只圆环,显然是给访客拉扯用的。探长伸手扯了一下,听见屋内响起一阵模糊的铃声。 
  “好像乡间的庄园。”柯林说。 
  等了片刻,屋内传出声响。很奇怪的声音。一种高调的呼声,像是唱歌,又像说话。 
  “搞什么鬼嘛——-”哈卡斯特忍不住开了口。 
  不管那人是在唱歌抑是说话,他愈来愈接近门口,声音也比较能辨认。 
  “不行,甜心。进去,小可爱。吓——吓,咪咪。克丽——克丽佩脱拉。啊,嘟啦。啊,噜——噜。” 
  先听见里面几声关门声,然后,前门终于开了。一个穿着一件茶色绒袍的妇人站在他们的面前,袍子皱蹙蹙的。松蓬的头发,一绺一绺地,讲究地卷成三十年前的那种发型。她的脖颈上围着一条橘色毛皮围巾。哈卡斯特探长略为迟疑地问道:“黑姆太太吗?” 
  “我就是。嘿,乖乖的,‘阳光’,乖,淘气鬼!” 
  这时候探长才恍然看清那条橘色毛皮,竟是一只真猫。而且不仅这一条.廊道里还有三只,其中两只咪咪地鸣叫。它们各自占好位置,卷贴在主人的裙边,凝视着访客。就在这时候,一股刺鼻的猫腥味冲进两人的鼻子。 
  “我是哈卡斯特探长。” 
  “你是为了‘虐待动物防止协会’的那个讨厌的人的事而来的罢。”黑姆太太说。“实在可耻!我曾经写过信告发他。 
  他说我的猫既不健康也不快乐,真是可耻!探长,我的猫就是我的生命,我生活中唯一的喜悦与安慰。我一切都是为了它们。吓——吓——咪——咪。不要这样,甜心。” 
  吓——吓——咪咪并不理睬主人抑止的手,迳自跳上了桌子。它坐下来,舔洗着自己的脸,瞪视着陌生人。 
  “请进,”黑姆太太说。“噢,不是那个房间,我忘了。” 
  她推开左边的一扇门,里头的气味更是教人难受。 
  “来,可爱的下来啊!” 
  房间里,椅子上,桌子上,到处都是沾着猫毛的梳子和刷子。褪色而肮脏的坐垫上,少说还有六只猫。 
  “这些亲爱的猫便是我的生命,”黑姆太太说。“它们懂得我说的每句话。” 
  探长毅然走进去,很不幸地,他是个对猫敏感的人。正如从前所碰见的,所有的猫立即缠上了他。有的跃上他的膝头,有的感情丰富地摩拳他的裤子、哈卡斯特探长是个勇敢的人,紧抿嘴巴,忍耐着。 
  “黑姆太太,不知可否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关于——” 
  “请尽管问,”黑姆太太岔了进来。“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可以把它们吃的食物拿给你看,你也可以看一看它们的睡窝,五只在我房间,七只在这里。它们吃的是最好的鱼,而且由我亲自煮的。” 
  “我要问的不是猫的事,”哈卡斯特提高嗓音,“我来是要和你谈谈隔壁发生的不幸事情,你也许听说了。” 
  “隔壁?你是说乔斯华先生的狗?” 
  “不是的,”哈卡斯特说:“我指的是十九号,昨天发生了命案。” 
  “真的啊?”黑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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