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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拼命去死-第12部分

小说: 拼命去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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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地的叹息声中,活塞队全体队员狠狠冲抱在一起。
  波里斯基跟艾德被队员簇拥着,被英雄式地乱七八糟推挤着。
  等等。布兰特推开现场记者的麦克风,面无表情地走向一片疯狂的活塞队。
  他瞪着波里斯基。
  波里斯基避开布兰特眼神里古怪的指控,淡淡笑道:底特律见。
  我说,你这个死人。布兰特瞪着波里斯基:你在这里打什么球?
  布兰特说这句话的时候,记者正好跟了上来。
  波里斯基怔住了,活塞队其它队友也怔住了。
  我是死人?你凭什么这么说?波里斯基嗤之以鼻,但表情已不对劲。
  就凭你一点汗也没流。布兰特扠着腰。
  布兰特没说的是,他没办法从波里斯基的眼睛里看出任何动作的蛛丝马迹,完完全全,一点迹象都无法掌握。那绝对不是活人的眼神——布兰特很肯定。
  麦克风神不知鬼不觉放在布兰特的嘴角,摄影记者也早就跟上。
  球场上方的立体大屏幕将两球星的对峙画面放大,全场哗然。
  我没流汗?波里斯基冷笑,拍拍身上的汗水:那这些是什么?
  少来,你一滴汗都没流,那些是你队友刚刚拥抱你、无意间擦在你身上的。布兰特越说越大声:还有,整场球打下来,大家都累到快走不动,你却完全没有喘气,一点喘气都没有!你这不是死了,是什么!
  别输了就找借口,底特律见。波里斯基也跟着大声起来。
  但波里斯基发现了,自己的队友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一步。两步。
  波里斯基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球场中央,接受全场观众严厉的注视。
  布兰特的眼神压得他完全无法响应。
  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们可以听听你的心跳声吗?
  问归问,记者立刻将麦克风放在波里斯基的胸口上。
  ……波里斯基闭上眼睛。
  终于到了这一刻了吗?
  从小就喜欢打篮球,自他学会自己绑鞋带的那一天,波里斯基就到处在大街小巷里寻找可以挑一下的对手,从这一条街尬到第十条街、第一百条街,很快就找不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因为他诞生的国家,是德国,一个用脚追球的大国。
  幸好在波里斯基逐渐露出疲态的时候,被来自美国的球探选中。
  第一轮第十七顺位。
  远从德国来到这个篮球圣地打球,已经五年。
  三十二岁,很年轻,但以篮球的计算方式,热力四射的巅峰期将慢慢远离。
  但波里斯基很快乐,这里特变态,遍地都是超级又更超级的好手。
  一不留神球就会被抄走。手张得不够开就会被人轻松切过。跳得稍微低了些就准备被盖火锅。根本没有碰到对方对方却煞有其事地摔在地上、久久站不起来。冲进禁区动不动就有种撞墙自杀的错觉——这些黑家伙才不怕像他这样的瘦白鬼的冲撞。
  太有趣了,不是吗?每天晚上波里斯基都带着苦笑睡着。
  到了第三年才开窍,波里斯基用自己的生存之道大展身手,抄截排名全联盟第一,助攻全联盟第三,得分全联盟第十。两度入选年度第一队的控球后卫,连续两年都带领球队杀进东区冠军赛,可惜都以些微差距铩羽而归。
  今年,他终于带领活塞队重返联盟总冠军赛。
  但就在总冠军赛的前一天,波里斯基的人生迅速快转,直奔尽头。
  怎么办?不怎么办。
  波里斯基一如往常穿上球衣,系紧鞋带,打了几场好球。
  他跟眼前这个质疑他、指控他的超级球星缠斗得淋漓尽致,实在是……
  果然也只有这个棋逢敌手的天才,可以在激烈的交手中发现他的异常。
  没有心跳声。
  麦克风并没有传来应有的怦怦跳动。
  球场上方时大屏幕里,波里斯基沉默阖眼的模样说明了一切。
  全场愤怒高涨,咆哮声如空袭的炮弹全数引爆。
  没收比赛!这场不算!
  改判!改判!湖人队胜利!
  太恶心了,把这个扰乱比赛的活死人驱逐出场!
  砍掉他的手!再砍掉他的头!
  他到底打了几场死人球!立刻将他送去焚化炉!
  烧死他!再烧死这个侮辱篮球的死人一次!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死人!
  无数没喝完的可乐、啤酒、爆米花、热狗统统往球场中间砸落,丢得全体活塞队球员一身狼狈。波里斯基一个人站在汤汁淋漓的垃圾堆中,全身都挂了彩。
  ……他落寞地看着与他一路并肩作战的队友。
  那些被观众砸了满头包的队友却投以愤怒、不谅解、憎恨的眼神。
  还是不行吗?
  布兰特原本怒气冲冲的眼神,已变成高高在上的冷淡。
  92:91的比分高高悬在记分板上。
  几个裁判聚在一起讨论这场比赛的结果该怎么算。
  美国通过活死人和平法已经五年了。
  全世界各地对活死人的安置与管理,也都陆陆续续通过相关的法案,活死人有自己适用的罪责,通常较活人严苛许多。有的国家允许活死人继续拥有生前的所有财产、工作机会、婚姻关系等。有的国家则强制活死人居住在条件恶劣的限制区。有的国家甚至采取强制灰飞烟灭的终极作法——在美国的少数几个州,也有类似的规定。
  国情不同,文化差异,对活死人的观感与意见出现重大分歧实在不奇怪。
  但少数的共识里,所有人都同意,死人不能跟活人共同竞技运动,因为死人不会累,更不需要呼吸,可以完全不换气在水里冲完四百公尺自由式、满不在乎节奏地跑上八百公尺,甚至一鼓作气飙完全程马拉松。
  当然,也包括完全不怕受伤地在篮球场上冲撞。
  对活人来说,死人在运动场上的存在是最大的野蛮。
  不知是哪个机灵的记者将麦克风扔在波里斯基的脸上,他本能地接住。
  全场观众渐渐安静下来,忿忿不平等待这个假装还活着的死人做出解释。
  我……波里斯基拿着麦克风。
  有生以来,他想哭却哭不出来。
  波里斯基看着布兰特,这个可敬可畏的对手。
  终有一天,这个对手一定会明白自己将要说的话。
  就算死了,我也想打篮球。
  这句话讲完,全场爆出如雷的咒骂声,没有在场的人绝对想象不到人类的语言可以如此千变万化。
  乱七八糟的东西继续砸在波里斯基的脸上,但说完了这句话的他并没有低头,只是睁大眼睛记录下他在球场的最后画面。
  此时比分重新调整,大大的记分板上显示44:91。
  活塞队减去的一大缸分数,正好是波里斯基今晚的总得分二十八分,加上他助攻给队友所产生的二十分效益——这二十分当然也不能作数。
  总冠军揭晓!洛杉矶湖人队!
  史戴波中心球场上方爆出银色火树,鲜黄色的彩带淹没了观众席,一路喷撒向球场中央。
  巨大的立体屏幕耀眼出总冠军奖杯的图样,环场喇叭隆隆地播出胜利的号声。
  穿着爆乳装的美女拉拉队有点摸不着头绪地被管理人员推向球场,匆匆忙忙热舞上一段。
  但没有人欢呼,没人喝采。
  就连理所当然的MVP布兰特同样一点喜悦都没有。
  再怎么渴望胜利,没有人期待总冠军赛的龙争虎斗是用这种方式落幕。
  波里斯基成了搞砸一年一度总冠军赛的罪人。
  几个身材高大的警卫手持木棍走了过来,将死去多日的波里斯基团团围住。
  对不起,我搞砸了。波里斯基被戴上手铐的时候,看着他的队友。
  教练啐了一口痰在波里斯基的脸上。
  什么也没说,也一次说了很多。
  杀鸡儆猴。
  波里斯基被重判了二十年,送往专门监禁活死人的第五号监狱。
  普通的监狱关不住活死人,这里的监禁设施仿佛是粗糙科幻小说的再现。
  或者应该反过来说,电影里发生的一切终于有机会应用到现实世界。
  在第五号监狱里,不论男女,每个活死人都戴着特制合金颈圈。
  如果想藉外力硬拔下来就会爆炸。
  想用雷射硬切下来也会爆炸。
  没有合法解除颈圈信号就擅自离开监狱的话,只要超过狱方发送的信号范围,颈圈还是会爆炸。
  就如同每一部科幻电影里看到的一样,颈圈上忽明忽暗的红色闪灯不断提醒囚犯他们的处境。
  除了高科技,一直都没有进步的低科技也很吓人。
  监狱外有一道两百万伏特的超高电流网,如果想硬闯出去,即使是死人也只有被电成焦炭的份。电流网外是一大片草地,草地里埋了密密麻麻的小型地雷,以机率计算,一百个死人硬冲出去,一百个都会被炸上半空。
  如果越狱成功却变成一块焦炭还是一大堆尸块,死不了也没意思。
  波里斯基一进去,远远就听见掌声。
  不管男的女的都对着波里斯基吹口哨、拍手叫好。
  虽然早就知道,但波里斯基在这里看到男女囚犯杂处的盛况,还是让他觉得怪怪的。纵使死人早已没有性方面的功能,但男的、女的,只因为死了就统统关在一起,这种监禁的逻辑还是相当诡异。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波里斯基啊!活死人囚犯看见他,可是相当开心。
  你这个扰乱活人NBA的狠角色,哈哈哈哈!一群死人勾肩搭背大吼。
  别想太多,这里欢迎你。一个年迈的死人囚犯拍拍他的肩膀。
  波里斯基摸着自己的颈圈苦笑。至少这里没有歧视,他想。
  大明星,别紧张,我带你认识一下环境。
  一个颈子也戴着项圈的狱卒吹着口哨,带着波里斯基在监狱里到处逛逛。
  波里斯基所到之处,都听得见喝采跟掌声。
  狱卒指着远处一间白色圆顶大房子,说:虽然我们死人不用吃喝,第五号监狱里还是有间餐厅让大家聊天打屁。不然闷都闷死了。
  也是。波里斯基点点头,有点神经紧绷似地东看西看。
  就说别紧张了,比起活人的监狱,在这里没有烟、毒品、酒的私下交易,也没有鸡奸那种泯灭自尊的事,他妈的完全没必要。反而有电视,有网络,有图书馆,有弹子房,有篮球场,基本上大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不能走出这里。被判了几百年都一样。
  这么自由?
  大明星,我们说的可是几百年啊。狱卒耸耸肩说:像我,就无聊到自动自发担任狱卒的工作。其实在这里活人几乎不管我们死人,他们只在乎两件事,其余全靠我们自己管理自己。
  哪两件事?
  第一,不可以出去。第二,洞有没有照挖照填。
  洞?波里斯基摸不着头绪。
  那,这里有帮派吗?有……阶级吗?
  废话,很多事人死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不过不要太白目的话,日子一天过一天什么事也不会有。我们这些囚犯彼此斗殴、毁坏对方尸体的情况屡见不鲜吶,就是没有人负责维持正义。要这一群睡不着觉的死人完全不犯事是不可能的,如果有人太白目,被搞到『组合不起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怎样才算白目?波里斯基突然觉得自己的明星身分可能太刺眼。
  别想太多啊,这里基本上很和气的,大家要相处多久谁也说不准,没有人想孤僻地待在这里。你是大明星,一定有很多人想听你说故事,想跟你打一场球的死人也一定很多啊。狱卒咧嘴笑了笑。
  两个死人走着走着,来到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集合场。
  大集合场中央,有一个怵目惊心的超级大洞,旁边则是一大堆黑土跟石块。
  这是干嘛?囚犯的劳务吗?波里斯基不解,这是刚刚所说的洞了吧。
  这是活人那边的要求,如果没照办的话就麻烦了。狱卒踢着碎石。
  ?
  单月份所有囚犯都得把袖子卷起来、下去挖洞,挖到几乎看到地狱为止。
  为什么?
  双月份大家就得齐心合力将大洞旁边的土往里面扔,直到大洞完全填平。
  波里斯基相当诧异:那不就什么意义也没有吗?
  狱卒没否认:反正我们死后追求什么都很空虚,就跟这挖洞填洞一样。
  ……
  反正,大家挖洞你就下去挖,大家填洞你就下去填,别偷懒,否则会招人讨厌的。不挖洞不填洞的时候你爱做什么都可以,没人会费事管你。
  是。
  波里斯基心想,很多死人都被判了很重的刑期,绵绵无期的上百年,光是囚禁好像会关出问题。那些活人如果不想一点事给死人做,可以想象他们寝食难安的模样。
  狱卒又带着波里斯基参观了一些简单的娱乐设施,跟没有人躺在里头睡觉的牢房——牢房也不过是让大家躺着聊天打屁的另一个公共场所罢了。
  澡堂也有,事实上很多囚犯都满爱洗澡的,常常一洗就是两、三个钟头。
  一方面不洗澡的话就更难打发时间,另一方面,这身臭皮囊还要跟自己共处无限长,将自己的尸体洗得干干净净是基本的投资与保养,不吃亏的。
  这里好像还不坏?波里斯基的心情好多了。
  世界很大……监狱,毕竟是监狱。狱卒可不这么认为。
  走着走着,波里斯基远远听见运球的声音。
  咚喀喀——依稀是篮球弹出篮框。
  熟悉的感觉在没有感觉的指尖上跃动着,波里斯基情不自禁搓着手。
  去吧。狱卒笑了,他当然也想看波里斯基打一场球。
  希望能遇到高手啊。波里斯基蹲下系紧鞋带。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室外,但这专关死人的监狱里竟然有个标准大小的篮球场,让正在运球的波里斯基惊喜不已。
  刚刚一个小时里,波里斯基已经用各种方式独得了四十五分。不过他也很懂打球的最高乐趣!在场的每个队友都要有所发挥,所以波里斯基也递出去十五次漂亮的助攻,甚至还很克制抄截对手的球,顾及到了对手也需要快乐。
  注意注意,要来啰。波里斯基压低身子,球从左手换到右手。
  别太嚣张啊,管你是不是职业的!防守的黄种死人拼命撑开双手。
  波里斯基一晃。
  死人不眨眼,但还是看不清波里斯基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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