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科幻世界电子书 > 200阿西莫夫中短篇科幻作品集 >

第70部分

200阿西莫夫中短篇科幻作品集-第70部分

小说: 200阿西莫夫中短篇科幻作品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理奥兹摸摸他脸上的胡渣,咕哝了几句,然后转身走向门口,他的柔软厚重皮靴使他走起来没有声响。他在门口停下来看到恒温器,然后生气的叫著。

  “我认为已经够热了,你自己以为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40度还不是太过分吧。”

  “对你,或许是这样。但这里是太空,不是铁矿坑的温暖办公室!”理奥兹立刻将恒温器调到最低。“太阳的热度就已经够了。”

  “厨房不会被阳光照到。”

  “热会渐渐透进来,混帐。”

  理奥兹步出门口,隆一直盯著他好一会儿,然后继续调他的影像。他没想再去调恒温器。

  影像还是跳动得很严重,但勉强还能观看。隆从墙上拉了张折叠椅来坐,引颈期待著正式宣言的发布。画面上,一阵短暂的沉静后,布幕分开了,灯光一照,镜头逐渐拉近那张熟悉的蓄胡脸孔。

  即使因二千万哩间的电子风暴所造成的收视杂音,演讲者的声音仍是令人印象深刻:

  “朋友们!我的地球同胞们…”

  理奥兹步进驾驶舱后,见到无线电讯号正在闪烁著。有那么一会儿,他感到有点内咎而手心冒汗,因为在理论上,当在值勤中时是不该任意地离开驾驶舱的,虽然所有的拾荒者都没有这么做。然而,若他们认为这个空间应该是清净的,而花个五分钟跑去喝个咖啡,却刚好错失“目标”,这将会是拾荒者们最大的恶梦了。

  理奥兹打开了多频扫描器。虽然他知道这也可以算是能源的浪费。除了在这条航道上其它远处太空船的回波外,太空是非常的清净的。

  他拉起无线电通讯回路,礼查·史文森的金发、长鼻影像出现在萤幕上。他是往火星方面太空船的共同驾驶。

  “嘿,玛利欧。”史文森问候。

  “嗨。有什么新消息吗?”

  他跟史文森的下句通话间有著一秒钟的延迟,因为电磁波传播速度并非无限快的关系。

  “我过了麻烦的一天。”

  “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找到了一个目标。”

  “那很好呀。”

  “当然了,如果我有把它给套上。”史文森阴沉沉地回答。

  “到底怎么了?”

  “混帐东西,我航错方向了!”

  理奥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幸灾乐祸,他说:“你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都是我的错。麻烦是因为舱壳正离开黄道面。你能想像会有一个驾驶员无法放开固有的追寻模式吗?我当时怎会知道?我测出了舱壳的方向,并且假定它会顺著一般的轨道去行进,如果是你不会这样吗?于是在推测出了与它的交点,我就沿这条线航行。但五分钟后却发现居然跟它愈离愈远,侦测雷达的渐弱回声发著可怖的声响。然后我乾脆顺著它投射的轨道去追,不过一切都太晚了。”

  “还有其他的家伙去追吗?”

  “没有。它是离开黄道面,而且永远会朝这个方向飘下去。但这还不是令我最厌烦的,因那只不过是个内壳罢了。不过我实在很不想告诉你,我到底在加速时浪费了多少吨的推进料而徒劳地返回太空站。你或许该听听卡奴特是怎样刮了我一顿。”

  卡奴特是史文森的哥哥跟夥伴。

  “气疯了?”理奥兹说道。

  “气疯了?他恨不得要杀了我!你知道我们已经出航五个月却卡在这里。”

  “我知道。”

  “那你们的情形如何,玛利欧?”

  理奥兹啐了一声。“也就是这么多了。近两周来收了两个舱壳,不过我每追一个都要费六个小时的工夫。”

  “弄到大的吗?”

  “少开玩笑了。降落弗伯斯后我才能去秤看看多重。这是我所经历最糟的一趟。”

  “你这趟还要待多久?”

  “对我而言,我们明天就可以结束了。我们也不过出来两个月,但我却受够了隆。”

  由于电磁延迟对话停顿了一会儿。

  史文森说:“他怎么了?我是指,隆他这个人。”

  理奥兹向身后看了一眼,他可以听到从厨房传来小小的影像杂音。“我就是拿他没办法。他从这次航行一开始就问了一个星期的话:『理奥兹,你为什么要当拾荒者?』我盯了他一眼说:『为了讨生活。你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这算哪门子愚蠢问题呀?为什么有人是拾荒者?

  “不过,他对我说:『不是这样子的,玛利欧。』你听他告诉我:『你之所以是拾荒者是因为这是火星人方式的一部分。』”

  史文森说:“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理奥兹耸耸肩。“我没想去问他。现在他正坐在那儿,听著从地球来的超微波传送。他在听一个叫希尔德的爬地虫的演讲。”

  “希尔德?一个爬地虫的政治人物,一个议员还是什么的,是吗?”

  “没错,至少我以为是这样。隆一直都在做这方面的事情。他带了大约十五磅的书上来,都是有关地球的。你知道的,几乎是极限的载重了。”

  “呃,他还是你的夥伴。说到夥伴,我想我该回去工作了。如果我再弄丢了一个目标,这里就会发生一起谋杀案了。”

  说著他就结束通话,而理奥兹身子往后一靠。他看著脉波扫描器上的平坦绿线,然后再试了一下多频扫描器。太空还是十分清净。

  他感觉好一点了。如果你身边的拾荒者一个接著一个收进了舱壳;如果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将名字焊在舱壳上,那么你就只有诅咒的分了。接著呢,他要设法压抑厌恶跟隆继续工作。

  跟隆组合是件错误的事情,和新手在一起总是错误的。他们认为他们要的是对话,特别是隆,有著自己对火星的一套理论,而且认为火星是人类进步之伟大的新角色。这就是他们所说的——人类的进步:火星方式;创造性的新生代。但理奥兹不要谈论这些,他要的是一个“目标”,一个可以属于他自己的舱壳。

  不过实际上他也别无选择。隆是火星矿业上优秀与知名的高薪矿业工程师。他是桑柯夫主委的朋友,并且也出过一两次拾荒的任务。在他还没有尝试前,你无法断然拒绝一个人,既使看来是多么地滑稽。为什么这样一个有舒适工作与高所得的矿业工程师,会想要在太空游荡呢?

  理奥兹从未过问隆这个问题。拾荒夥伴被迫太亲近,反而引不起任何的好奇感,或说是出于安全感。但是隆却谈得太多,所以他也等于回答过这个问题。

  “我必需要到这里来,玛利欧。”他谈到。“火星的未来不在于矿产,是在太空。”

  理奥兹曾想过有没有可能只有自己一人出勤。每个人都说不可能。即使排除一个人必需要睡眠或是做些私人杂务的情况外,众所皆知,就算是短时间内,在太空中单独一人将造成情绪上无法忍受的沮丧。

  而伴随一位夥伴使得六个月的旅程可能成行。一批固定的船员当然更好,但没有拾荒者能在一趟任务里付得起这种费用,推进料是最主要的开销!

  就算两个人都觉得太空不好玩。通常你要在每趟旅程换个夥伴,然后你可以找跟某人搭档得久一点。看看礼查和卡奴特的例子,因为是兄弟,所以在每五到六次旅行就会搭配在一起。每次当他们又成为搭档,经一周后就是火气上升,互相敌对了。

  好啦,现在太空清净了。如果理奥兹回厨房跟隆拌个嘴,他会觉得好过些。他也可以就此显示他是个太空老手,能够随时处理太空的突来状况。

  他站起来,走了三步,到了连接这两个房间的短窄的走廊上。

  理奥兹再度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隆还是专注在那斑驳的萤幕上。

  理奥兹很不高兴的说:“我刚把恒温器调高了。如果我们两人共用就不算太浪费了。”

  隆点了点头。“如果你喜欢的话。”

  理奥兹有点迟疑地向前进了一步。太空很清净,所以管它的雷达跟扫频器的绿线。他说道,“那个爬地虫都在说些什么?”

  “大部分是有关太空旅行的历史。虽然是老生常谈了,但他表达得不错。他用了彩色动画、照片、老纪录片跟其他一堆辅助的设备。”

  当隆在解释时,萤幕上的那个蓄胡的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太空船的侧面图。红点标著彩图上太空船的各个部分,希尔德的声音再度出现。他介绍著太空船的贮藏室、质子微反应堆、类神经机械电路……

  接著希尔德重现于萤幕前。“但这只是太空船的舱头而已。是什么推动了它?什么力量让它脱离地球?”

  每个人都知道答案,不过希尔德的演讲有著一股魅力,使得太空船的推进似乎成了不为人知秘密一般。即使理奥兹也感到某些悬疑,虽然他生活中的大半都花在太空旅行上。

  希尔德继续说道:“科学家用几个不同的名词,有人称它为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定律,有人称之为牛顿第三定律,还有人称之为角动量守恒。但实际上不需要管这些名词,我们可以用我们的常识。当我们游泳时,我们将水往后拨就能前进。当我们走路时,脚向地面推就能前进。当我们驾著旋转飞机,我们将空气往后推也就可以向前飞行。

  “除非有东西向后推,就无法向前移动。这就是一则古老的规律:『你不能无中生有。』

  “现在想像飞离地球的上万顿的太空船。要能升起,就要有东西向下移动。因为太空船非常重,就要有相当大量的物质向下移动。事实上,没有太空船能有如此巨大的空间来容纳这些物质。我们需要有种特别的设计来推动它。”

  希尔德再次消失而太空船的图片又出现。太空船渐渐缩小而有个截状锥体从后浮现。图片上打出了几个淡褐色的字:被抛出的物质。

  “但是现在,”希尔德道,“太空船的总重是有增无减。你就必需要有更愈来愈大的推力了。”

  太空船缩得更小,而另一个大的船壳出现,而后又是一个更大的船壳加入了画面。船身平移,舱头在萤幕上形成了一个闪亮的红点。

  理奥兹说:“白痴,在教幼稚园呀。”

  “至少对他的听众来讲不是这样子,玛利欧,”隆回答。“地球不是火星。在地球还有十亿以上的人没有真正见过太空船;也不知道太空船的基本知识。”

  希尔德又说:“当这个最大的船壳的物质用完后,这船壳就会分离,然后抛离船身。”

  画面上最大的船壳松开,然后游出萤幕范围。

  “接著第二个船壳也是这样,”希尔德道,“然后,如果是长途旅行,最后一个也发射出去了。”

  太空船只剩下一个红点,消失在太空中,而三个船壳飘浮移动著。

  希尔德说:“这些舱壳代表著十万吨的钨、锰、铝和钢。他们从此就永远自地球消失了。而拾荒者环绕著火星,在航道上等待著,等著把这些抛出的舱壳网著然后作上标记,带回火星去。而百分之一的利益也没给地球。他们这是野蛮的行为,捕来的舱壳就属于发现的那艘船所有。

  理奥兹说道,“我们是冒著生命的危险去探索。如果我们不去捡拾它,那也没人会去这么做。地球又有什么损失可言?”

  “你要知道,”隆说道,“他不过是在说从地球上流出的,却给了火星、金星和月球罢了。这也算是一种损失吧。”

  “他们也有得到报偿。我们的铁矿产量是年年增加的。”

  “但大部分还是用在火星上。如果你相信他显示的,地球已经投资了二千亿元在火星开发上,却只有五十亿元的铁矿获利。而对月球投资五千亿元,回收了不过二百五十亿元价值的锰、钛、跟各类的轻金属。对金星则是花了五十亿元却毫无所获。这就是地球上纳税者真正关心的——税金外流,毫无收入。”

  当他说著说著,萤幕出现了火星航道上拾荒者的图片;乘著狰狞太空船的短小精悍家伙,套著翻转的空壳,把它给拉进来,然后在上面标上“火星财产”的字样,丢到弗伯斯上去秤重。

  又是希尔德的声音:“他们告诉我们说最后会将这些花费都回报给我们。最后!我们不知道何时那天才会来临。一百年后?一千年后?一万年后?“最后”是吧,让我们假定真有这么一天会还给我们那些金属。有这么一天他们能自己种出自己的食物,使用他们自己的能源,而且能独立生存下去。

  “不过有一项是他们永远还不了的,即使上亿年后。那就是水!

  “火星只有一点点的水,因为它太小了。水星没有水,因为它太热了。月球也没有,因为它又小又热。所以地球不仅要供应太空人的饮用和清洁用水,他们的工厂,以及他们所宣称正在设立的水耕植物厂——另外还有百万吨抛弃掉的水。

  “太空船用的是什么推进力?他们向前加速时所丢掉的是什么物质?曾经是用爆发时所产生的气体,但那实在过于昂贵。后来质子微反应堆发明了——一种便宜的能量源,可以在高压时将任何液体加热成气态。什么是最便宜且最丰富的液体?当然了,就是水。

  “每当一艘太空船要离开地球时要携带一百万吨的水——注意,不是磅,是吨。就只是为了在太空中加速或是减速。

  “我们的祖先们疯狂、任意地燃烧地球上的石油。他们不顾一切地破坏了煤层。我们就此而轻蔑且责备他们,但至少有一项是好的——他们认为需求持续增加,替代品将会被发现。然而他们是正确的。我们现在有浮游生物农场跟质子微反应堆。

  “但是却没有任何东西能取代水。没有!将来也不可能有。而当以后我们的子孙见到我们在地球上所自己造成的沙漠,他们会怎么想?当乾旱发生且一直扩展……”

  隆向前关掉影像机。他说:“真令我觉得奇怪。这个过虑的混帐白痴——到底怎么了?”

  理奥兹很不愉快地站起来。“我该去看著雷达了。”

  “去它的雷达。”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