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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部分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九辑)-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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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伦佐哭喊道。“一定是布里斯特在我身上使了魔法。”
  “有可能是丘恩大夫帮的忙,布里斯特不是在他那儿接受治疗的吗?”
  “啊,丘恩!”皮茨嚷道,丘恩是堆一的能救我们的人,我们一起去找他吧!”

  十八、以眼还眼

  一列奇怪的队伍正朝丘恩医院进发,新来病号立即被安置在各幢房子里,皮茨先生照例第一个就诊。丘恩告诉了皮茨先生一件稀奇事:在那个倒霉的夜晚的前一天,有人从他化验室的药瓶里盗走了各种激素,经这么一说,皮茨先生恍然大悟,原来是布里斯特用这办法进行报复。
  “能不能治好?”皮茨先生问。
  “完全可以!只消使药物作用于大脑垂体,体重就能减轻。”
  丘恩的话不错,三个星期后,皮茨的体重减轻三分之一。
  洛伦佐和格迪的病却复杂得多,洛伦佐已成了侏儒,和格迪·露克丝站在一起,简直是她的孩子。
  丘恩对格迪·露克丝说:“您不用害羞,有比您更高大的人呢。科学家得知人的最高身长为2,55米,我还听说俄国有个巨人台赫诺夫,身长达2,85。”
  洛伦佐·马尔灰心气,象孩子一般又哭又闹,忽儿哀啼,忽儿强求,忽儿要自杀。丘恩为了安慰他使尽了平生之力。
  制片厂的其他患者也都在顺从地等待命运之神的判决。
  减肥后的皮茨先生劝说洛伦佐和格迪保留他们奇特的外貌。
  “您们一定会和老布里斯特一样,博得观众的大声喝采!”皮茛还簪应给各人数百万美元。格伦佐动摇了,只是,当他看到露克丝脸上的不悦神色时,拒绝了皮茨的诱惑。
  经过治疗,病号的面貌接近恢复。格迪·露克丝的身殷又显示出往日的窍窕,洛伦佐长高了,皮茨不胖,也不瘦,差不多象他素来就有的模样。
  他们出院之前又来了一批病人,包括法官、检察长和州长,这批尊敬的官员的外貌可笑极了!检察官象洛伦佐一般矮,法官象皮茨一样胖,州长象非洲黑人。
  州长有机会体验吉姆·格罗主义①的各种好处。
  【① 吉姆·格罗主义即歧视黑人。是当时美国统治者压迫黑人的一套沙文主义措施。吉姆·格罗是美国的一个农场主。】
  他最怕一辈子当黑人,所以拉住他的两个跟班不放以便在紧要时刻证明:“州长绝非黑人!医生说州长的皮肤之所以变黑非属外界因素,来源于身体内部的一种黑色索,非洲人因为有这种黑色素而成黑人。”
  皮茨先生听完新病号说的悲惨故事,向他们说,他们显然也是布里斯特复仇之火的牺牲品。
  “他怎样做到这一点的昵?“州长疑惑莫解。
  “他可以买通仆役,把药放进酒里。”丘恩猜测道。“病症由蝶鞍体——垂体造成的。垂体能分泌一种特殊激素,此种小量激素一旦进入血液,便能引起黑色紊细胞扩散,几年以前学者曾通过实验证明,用提炼出的此种激素注入白皮蛙的血液,白皮蛙就成了黑皮蛙。”
  州长拉长脸——他不喜欢这种比喻。这些学者竟敢把州长比做自皮蛙!
  “我们不明白布里斯特下毒手的真正意图,”检察长说。
  聪明过人的皮茨发表见解说:“您曾向国会提出法规修正草案,又曾公开发表演说谴责成年人改变外貌,布里斯特的举动是否与此有关?”
  “一丝不假!”他嚷道。“您说得对,他把您我赶进了陷阱,我亲手设置的陷阱原为了对付他的一报还一报,国会如果真的通过我的提案,我们将怎么办?”
  州长长叹了一声,终于明白布里斯特用意所在,毫无办法!丘恩即使有回天之力,但治疗后不能分毫不差地恢复原来面貌。外貌一经改变,到那时州长、检察长、法官、皮茨、露克丝、马尔都将失去财富,成为破产者……
  “我们已没有其它抉择余地,”肥胖的法官呻吟道,“或是拒绝治疗,或是……”
  检察长总结道,“应该立即撤回修改法律的建议,因为丢脸的百万富翁已非布里斯特一人,布里斯特有权收回他的财产。有什么法子呢?他胜了。”
  讨论到此结束,丘恩接下去为他们治疗。
  病号日见康复,日夜盼望的一天终于来到。“布里斯特的受害者”们全部康复,州长为自己能再次成为白人而万分高兴,回家途中,他毫不迟疑地发布一条命令,将胆敢进入白人车厢的黑鬼统统扔出窗外。

  十九、绿宝石湖畔的隐者

  当这群人诅咒布里斯特时,他却坐在老松树下的术桶上,一边抽烟斗,一边阅读惠特曼的一本著作。
  小狗比泼在布里斯特脚前跳来跳去,似乎要求主人和它一块儿散步。
  “不,比泼,今儿不去散步了,我要躺在这棵松树下仰头看天。”布里斯特说。
  布里斯特常常违背他四脚朋友的愿望,在树下一躺就是几个小时,超强度的紧张之后他需要休息,虽说他并非为休憩而来。
  为了准备告别宴会,准备郡叫所有参加者不能忘怀的晚宴他忙得几乎发疯。
  在那次令人难忘的告别宴会前几天,纽约著名律师皮尔斯派他的一名得力助手访问了布里斯特。皮尔斯本人一度在最高法院任职,后来辞去公职,改营有利可图的法律事务。他被公认为全国最有威望的法律专家之一,法院一些著名人物与他保持有密切的私人关系。皮尔斯从不招揽主顾,让对方找上门来,他只受理百万以上的财产诉讼和继承权问题。皮尔斯法律事务所是个规模宏大的企业机构,积累了大量财产,赫赫有名的大律师派遣特使看望布里斯特,从形式上看,似乎只是关心这宗案件的前后经过和目前症结所在。然而如能在他的帮助下胜诉,得拿出他的几乎一半的财产作为酬劳。布里斯特花了好几天时间与皮尔斯的使者讨价还价,只得接受这位圆滑的大律师提出的条件,签字画押,开了支票。
  现在布里斯可以着手处理次要的事了,他要了个安静的环境,便于好好思考。
  丘恩大夫在治疗前曾对布里斯特说:
  “您自幼得病,伤害了您的外表,因此您未能看到原来的面目。”
  布里斯特终于看到自己的本来面貌,然而丑角式的举止已面目全非,新的客貌、新的外表必须给以相应的内涵。为适应新的外貌,就应该演新的角色,新的剧目,拿出新的荆本。为此得深入进行考虑。思考要有不受外界干扰的环境。
  他为挑选去处化去了不少时间。
  蓦地想起了黄石公园。这个公园面积超过比利时国土,僻静的地方有的是!
  安东尼奥着手准备旅行,买来了黄石公园游览指南,还买了许多有关电影、文艺和哲学的书籍。然后制订了秘密的旅行路线。当宴会上的客人频频举杯、呼唤主人的时候,布里斯特已经上路。
  布里斯特虽然预先读过旅游指南,但亲眼见到黄石公园时,仍不免大吃一惊,仿佛大自然千娇百媚的形态、色泽和一切使人愉悦和惊讶的东西,都集中到了这里。汽车过处,“梭镜湖”有如蓝宝石,水平如镜,蔚蓝欲化。再往前走,便到了山峡之中由黄玉色和红玉色的溪流汇集成的“绿宝石湖”,布里斯特被湖的妩媚迷住了。
  布里斯特发现那里的半坡上屹立着一幢平常的小屋,一条长满野草、汽车难于通行的小路直通门前。也许这是守林人的住所?好哇,正是他要找的地方!
  算布里斯特运气好,正碰上小屋主人坐在树墩上抽烟。
  布里斯特向主人道了声好,说,他想租一、两间房子,因为旅馆太嘈杂,影响他读书和休息。
  老头儿朝布里斯特打量了一番,公园管理当局不赞成旅游者在看守人的家中留宿,因为这将损害旅馆主人的利益。
  “我愿意出和旅馆一样多的钱……甚至更多一些。”
  “但在我这儿没有旅馆方便!”守林人说,动了心。
  “我不是个好挑剔的人,只消一桌一椅,一张床,简单的饭食,除此以外没有苛求。”
  主人陪布里斯特进了屋。这幢房子其实并不象从远处打量它时那么小,屋里共有三间房。一间很小,主人只是指点了一下。布里斯特瞥见里面有张支了蚊帐的单人床。主人卧室里除床外还有大书桌、书橱,精巧的鸟类标本和气压表,书桌上方挂有椭圆形镜框。术框架里嵌着的达尔文和赫克尔的相片,这使布里斯特感到奇怪。
  主人回说,“能让给您的便是这一间。”
  房间的窗户正对花圃,可以看得见山坡上的大片松林。普里斯特很满意,于是签订租约,搬进箱子。
  “哦,请原谅没把我的姓名告诉您。约翰·巴雷。”守林人说,
  喝茶时巴雷向布里斯特介绍黄石公园有多少水牛、花鹿、羚羊、熊等,巴雷和大部分动物相处极好,他的渊博知识和他文雅的谈吐使布里斯特惊奇。
  “您是否知道雷费·沃亚杉这个名词的来历?”巴雷带笑问道。“在印第安人中有个叫雪克沃亚的首领。如果您想象他是个挥舞战斧、手提敌人首级的野蛮人,那么您就错了。其实他是印第安文的创始者,是个很有文化的人。印第安人为了纪念他,便把红杉命名为雪克沃亚树。美国红杉是在一百多年以前为学者所发现的,曾称它为‘加州红杉’或‘犸獴巨杉’,老红杉光秃秃的枝桠令人想起犸獴的獠牙。第一个研究红杉的英国植物学家想使英国一位将军的名字永垂不朽,于是命名它为‘惠灵顿红杉’。可是美国人不服,他们提出反对意见说,美国的树怎么能用英国人尤其是英国将军的名字来命名呢?接着美国植物学家用他们自己的民族英雄来为树取名,称作‘华盛顿红杉’。但后来发现这树就是雪克沃亚树,因此仍沿用旧名,另加‘巨杉’两字。雪克沃亚是‘与世长存’的意思,瞧吧,印第安人的首领竟战胜了英美两国的民族英雄!”
  “巴雷先生!”布里斯特禁不住脱口称赞,“您既然这样知识渊博,何必当守林人呢?”
  “正因为我略知一二,”巴雷凄然一笑,“还是当守林人为好。知足者常乐嘛!”
  “但您是个有学识的人!”布里斯特急忙说。
  “我受过高等教育,”巴雷继续往下说,“学过生物专业,当过教师,后因自由思想被辞退……”
  布里斯特记起了达尔文和赫克尔的相片,于是立即领会“自由思想”是哪回事了。
  就在这时,进来一位少女,中等个儿,健康、灵活、窈窕,美得无可挑剔。她是巴雷的外甥女埃伦。
  “瞧这姑娘,身上蕴含着多少话力啊!”布里斯特边看边想,如果给她拍片的话,她自然、轻盈,一般演员经过苦练也不会表演得象她这么美。
  “您有个多么好的女主人!”布里斯特对巴雷说。
  “她非常能干,她本应该有很好的前程……”话到这里,巴雷的脸色变得阴沉了。
  “没关系,来得及的,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二十、自然的角色

  布里斯特就这样住进了巴雷的家。
  每天早晨安东尼奥阅读书籍或思考问题,而黄昏则和博学的守林人及外甥女闲聊。
  初时埃伦并不积极参加谈话,但布里斯特带来的许多新书使她发生了兴趣。没过几天,埃伦已就读过的小说与布里斯特展开争辨了,她那些切中要害的见解和朴实无华的意见使布里斯特惊讶不止。有一次她朗诵苔丝·狄蒙娜的独白,并摹仿奥菲丽娅的疯颠场面,他想,埃伦有很高的戏剧天才。
  早晨,布里斯特一起床,埃伦便拿着桶、拖把、抹布收拾房间,
  埃伦把她的条纹短裙下摆收拢,夹在双膝之间,然后弯下腰去擦洗地板。过了会儿,也又踮脚伸腰,仰头打扫天棚上的蜘蛛网和灰尘来。她的姿态每分钟都在变换,布里斯特凝视着埃伦,心里想:“戈夫曼见了会怎么说呢?他一定欣喜若狂!我从未怀疑朴素自然的劳动,蕴含着无比的美。”
  布里斯特记得一个导演,为了教女角儿抬腿动作,说了又说,练了又练,结果化去几百公尺拷贝,而埃伦的每一个动作都恰如其份。
  布里斯特的思路被埃抡打颤了,她从窗子里大声地说:“先生,洛杉矶饭店旁的电影院今晚放映安东尼奥·布里斯特的片子。”
  “您去吗?”布里斯特问。
  “当然!”姑娘回答。“近来很少上映他的影片。听说他出了事,躲到什么地方去了,真糟!”
  “您喜欢安东奥尼·布里斯特?”
  “谁不喜欢呢?”
  听到这话,布里斯特非常高兴。
  “如果他向您求婚呢?您肯嫁给他吗?”
  埃伦对他提的问题感到奇怪。
  “嫁给他?和他结婚?”她带着不屑一谈甚至有点几恼火的神情说,“永远不!”
  “为什么?”安东尼奥明知故问。
  可是埃伦的答复超出安东尼奥的意料,“难道不明白?做母亲的谁想生个畸形怪状的孩子?”
  布里斯特暗自想:“她并非嫌安东尼奥丑陋,她并没有想到自己,她想到的是将来的孩子,这跟格迪·露克丝的观点多么不一样啊!”接着,他象顺便提起似的说道:
  “听说他有钱。”
  “如果她生下的是一群不幸的孩子,那么任何财富都无法补偿母亲的悲哀。”埃伦回答。
  “埃伦小姐,我能不能和您一块儿去电影院?”
  “可以!”这时已看不到窗口的身影只听见她从房内传出的话声了。

  电影院上映《牧马人布里斯特》——他的早期演出片。
  布里斯特与埃伦并排坐在黑暗的演出厅里,他眼睛瞧着银幕。放映厅里响起一片笑声,埃伦的笑声最响。他改变外貌究竟是不是件好事?是致命的错误吗?埃伦笑得前仰后台,不觉碰到安东尼奥的肩膀,这使安东尼奥又感到她年轻而健康的体躯。不是吗?在他和埃伦之何,在他和全世界的女性之间,再也不存在丑陋这条障碍了。为了这,他可以抛弃包括荣誉在内韵一切,现在唯一要紧的是要找到自己的面目,确定自己的道路。
  在电影院里,他一直段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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