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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九辑)-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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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着别动,”她说。她那丰满的臀部微微地摆动,使他想起了床上那个她。
  克利希望手上有一把铲子,一把刀,或其它什么的,他静静站在她身旁,双拳紧握。第一次他的肤色成为了一种优势。
  那些爱国分子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经过。克利原以为他们会唱歌或数念珠,——而不是这样蹒跚而行,如同步向死亡,这队人几乎没看他一眼,他穿着袋子一样的长裤和大衬衫,希望自己不突出。一个女人从他身边经过,很明显背上背了什么东西。克利眨了眨眼。她的手指顶端各有一颗珠子,她仿佛很自豪,手掌血淋淋的。她的脸上是一派平静,眼睛专注于变幻的天空,在她后边是一个拿着一只盘子的男人,克利以为这个步履不稳的男人在盘子里装了弹珠,直到他走得更近,他看到瞳仁才知道这一盘子都是眼珠。他惊喘了一口气,所有的面孔都朝他转过来,那个男人继续往前走,克利等待着,屏住了呼吸。一些人自言自语,一些人拿着宗教仪式用品,佛珠,神像,布匹,但没有一个人带有他过去看到过的那些激进分子所特有的热忱。大地又颤抖了起来。
  黑暗中传来嗡嗡的声音,队伍中一个男人似乎被什么东西叮了,就握住了自己的喉咙,嘶哑地叫了起来。克利不假转地索地往前跨了一步,拉开了那男人的手。在他的喉咙上有一只象蝗虫一样盯巨型昆虫,长了一双翅膀。它已经把头扎进了那男人的喉咙,尖尖的肢体拼命往皮肤里钻,那人咳嗽着,虚弱地叫喊着,仿佛喉头已被切掉了。
  克利抓住它的反肢往外拉,那只昆虫反抗的力道大得出奇。当他看到它后肢上的刺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的拇指感到一阵巨烈的疼痛。他不由得怒火中烧,不顾疼痛把那东西拔了出来。它被拔出来的时候发出上种吮吸的声音,他吸了一白气,使劲把它摔到山坡上。
  那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喘息着,然后就回到了队伍里,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们一眼。
  布利夫人拉住克利,摇了摇他的手,“我要切开它!”她叫了起来。
  她为他切开一条小口,吸出毒液,“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树上毒囊中长出的类蜂生物。”
  “哦,对了,生物技术的产物。”
  “它们还在我们头顶。”
  克利听了听头顶的蜂群。又一个人叫了起来,一边拍打着后颈窝。克利看着那人跑远。他的手背肿了起来,他可以感到自己在流血。布利夫人从莎丽的服上撕下一条带子,绑在他手上帮他止血。
  在这个整个过程中,那些激进分子安静地从他们面前走过。没有注意克利。
  “西方科技似乎并没怎么打扰他们。”克利讽刺地低语。
  布利夫人点点头。最后一名是一个残废的女人,手臂的顶端没有手掌。
  他跟着布利夫人进入了黑暗的包围。“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他们很少开口,总是重复一些关于命运的同样的话。”
  “他们并不在意我们。”
  “他们似乎要体会一种转变,一种决心。”在月光下,她那亮晶晶的眼睛盛满了迷惑。
  “但他们毁了那试验。”
  “我想,你们西方存在的知识就象那种蜂一样,令人愤怒,但只是一次灾难而不是它的起因。”
  “什么使他们——”
  “没时间了,来吧。”
  他们急匆匆地走进一片矮树林。他感到灰尘扑鼻,只能用嘴呼吸。地平线上的云朵从西面加速移过来,速度快得不自然。树丛被一股感觉不到的凤吹得左右摆动。
  “天气,”布利夫人这才回答他的问题。“坏天气。”
  他们经过一小堆熄灭的篝火,一群人围在周围,克利想绕开,但布利夫人直接走了过去。女人们半蹲着,用拔火棍拔弄火焰。克利看到棒上有什么东西在动,暂时出现的月光显示出那是油光光的蛇皮,它细细的眼睛象水晶一样,而那拔火棍就从那仍在张合的白色蛇嘴中穿了过去。那些妇女脸上的皮肤黄黄的,绷得紧紧的,她们紧张地注视着发黑的蛇,翻转着它们火堆发出滋滋的声音,仿佛有雨点滴在上面,但克利没感到任何湿的东西,只觉察到一阵拂面的风。雾把那帮女人裹在里边。布利夫人急急忙忙往前走。
  到此为止,克利在这块土地上的见闻变成了心中确信不疑的感觉,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痛苦——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西方人确信个体是最重要的,是一切的基石。那就是为什么西方历史上所有的灭绝运动,比如纳粹数不清的种族屠杀,给个体重要性抹上了怀疑主义的色彩。印度给他的感觉也一样。一个宇宙产生了如此多个体,这么多的灵魂,在阴影中受着折磨,它会关心哪怕是一点点的人性吗?无尽而无意义的人类苦难啊……
  风中传来低低的声音,如同在厚墙间回荡的重低音。
  布利夫人说了一些他不理解的东西,然后开始奔跑,克利赶了上去。如果他在这些阴影中与她分开了,他就会迷失方向。
  他们很快离开了树丛,穿过草地,草地上还留着古代农业的痕迹。在这片平原上他可以看到整个天空,幽暗的天光,一道巨大的闪电拖着长长的尾。云朵染上了蓝色和黄色的晕圈,仿佛是联络全世界的网。
  “卡车,”她喘息着说。
  三辆棕色卡车停在一丝纲细的树丛中,被与泥上同色的卡矾布掩盖着,布利夫人打开了第一辆车门,在点火装置周围摸索着。
  “我们必须把钥匙藏好。”她很快他说。
  “为什么?”他喘着气,嗓子发干。
  “他们应该和卡车呆在一起。”
  “哦,检查一下其它几辆车。”
  她赶紧走了,克利跪了下来,地面仿佛因受热而移动,这热量来于这颗星球的脉冲,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叫喊声,如同迷雾中的鸟叫声一样凄厉。
  “克利吉?其它卡车里没人了。”
  他的手摸到车底中轴上的一个小盒子,就把它拔了出来,从车底下滚了出来。
  “如果我们把卡车开到矿上去,也许能找到其他人,”她说。
  “天,其他人。我们很可能撞上那帮激进分子。”
  “哦,我——”
  树丛中安静地闪动着几个人影。
  “上车”
  “但——”
  他把她推上车,试着把车发动起来,田地中有人在奔跑,第三次发动引擎车子启动了,他们开始往前滑行。有什么硬东西把后面的玻璃窗砸破了,克利加快了车速,于是他们再没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几分钟后,他的心跳减缓了,他打开头灯,照亮前面的路,地面上有很多沙,他不想被陷进地里,就加大了油门。
  忽然之间,琥珀色的闪电在天空上一泻而过,如同苍白的手术刀割开云层。“天啊,倒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仅仅是天气。”
  她那平静漠然的语气使他看了她一眼。“别开玩笑。”
  “没有地震可以产生这种效果。”
  他从侧面镜中看到她带了一条项链。当她到他床边时他曾感到过这条链子,此刻它的莹莹蓝光看上去就象重重夜色中唯一的色彩。
  “这肯定是更可怕的事。”
  “什么?”
  这条路变窄了,笔直的穿过奇形怪状的树丛和大石。有什么东西象冰雹一样在车窗上,但克利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中一些人经常争论,量子物理的中心是观察者和被观察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本质。”
  这种简洁疏远的讲座风格又使他把视线投向她,她在阴影中的脸庞没有流露任何秘密。
  “我们总是过滤着这个世界,”她的语气含着催眼的力量,“而且与之联系,我们看到的东西有多少是实际上取决于我们的身体,取决于现实的呢?这种现实就是社会教导我们看的东西,甚至在我们说话之前。”
  “看,天空在我的眼里看来并没有任何毛病。它是真实的。听到了吗?”一些又大又软的东西拍击着卡车的门。
  “我们已经完成了物质科学的程序,对不对?我们来肃地对待它,用来迎合西方社会。那些激进分子也是。”
  克利忍不住笑了。当你在逃命的时候想体会被迎合的感觉太难了。
  布利夫人懒散地伸展开四肢,仿佛要在这潮湿的夜色中放松。“于是我们证明了物质消亡的本质,那又能带来什么新的力量呢?”
  “哦!”克利生气他说。“看看吧,我们向全世界发布了这项消息,公布这个结果。怎么——”
  “所以成百万的,也许上亿的人现在知道了支持他们的每一块石头终将消失。”
  “又怎么样?这只是一些关于亚核子的物理理论,那又怎么能——”
  “谁能说呢?什么神秘能预言呢?这些理论是我们所相信的,肯定的知识,宇宙间相互的联系,当然有影响——”
  卡车抖动了一下,忽然之间,他们就在这条平整的路面上颠簸起来了。一个闪光的火花在后面一闪,在夜色中发出黄色的光。
  “轮轴爆炸了!”克利叫了起来。他把车停了下来。在这忽然的寂静中,他发现马达坏了。
  他们钻出了汽车,在模糊的光线中昆虫嗡嗡地叫着。
  马路仍然笔直,从两边的地面上升起来带着颜色的水汽,又凝成大滴大滴的水珠,在模糊的月光中,这些球体轻柔颤动着,静静地,慢慢地,这些水珠完全脱离了雾蒙蒙的地面,优雅地上升。轻若羽毛的云彩被风吹动,边缘模糊了,在水珠向天空升上去的时候,它们凝成了泪水的形状。
  “我……不……”
  布利夫人转身抱住了他。她那润湿的双唇向他敞开了一片芬芳丰饶的内陆。他不得不挣扎着防止自己的陷落进去。
  “主宰生物的圆形正在消亡,”她平静他说。
  克利看着那辆卡车,它的车轮变成了椭圆形,每转一次就会把轮轴向地面猛压,所以刚才一路上发出了那刺耳的声音。
  他走了一步。
  她说:“自我们会走路以来,中心点和杠杆,以及肌肉带动骨头,这类原则存在了。”
  “怎么……这不……”
  “但我们的身体依赖于圆形吗?我不知道。”她说。
  道路变得笔直了,就象老年人的脊椎关节伸展时一样发出咯吱声。
  它们被切割得如同剃须刀锋一样直。
  云朵变开了,组成许多闪闪的六边形。
  “有些特征保留下来了,也许这确实就是基本的理想形状了。”
  “什么?”克利叫了起来。
  “也就是不朽的形状”,布利夫人说,“也许这个西方观念倒是正确的。”
  克利绝望地攀住了卡车。当铁皮开始弯曲变形的时候,他猛地抽回手。
  粗糙的地面慢慢现出光滑明亮的形状,在这一片骚动的土地上月亮变成了黄铜色的立方体。在月亮表面上,一道道黑色的裂缝仿佛是一道道疯狂的闪电。
  在远方,他的妻子女儿也正经历着这一切。“爸爸,再见。这是真的。”
  地面开始静静地向天空落雨,雨点向上方落去,在那里,铅灰色朦胧的陆地仿佛正在形成。
  他的嗓音在空气中颤抖。“是……布玛大神……”
  “醒了?”她的声音显得很空洞,如同遥远的山谷回音。
  “我们……倒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不象是从自己嘴时发出来的,他可以看见声波,那被压成楔形的波,以及在空气中充满的安静的原子,他所知的永恒分解成多资多彩不知疲倦的粒子。
  “来吧,”她的声音从骚动的空气中渗出来。
  当他转过身时,时间在他们之间消失了。他下意识地认出了她,一种在流动空气中旋转着的生物。
  此刻她已经变成了漂浮于气流之上的粒子,他和她都变成了变幻的几何形状,成了分子单位的各种形态。他体会到一种无力的喜悦。
  时间不再成为时间,所以时间将永不会流逝。他和她,以及他们之间的联系力量与这一永恒时间同在,就是在这永恒笼罩了他们,他们所有人,以及组成他们所有人的那百亿个原子,就这样永远的笼罩了他们。




《误差范围》作者:'美' 南希·克雷恩

  宝拉算得上是衣锦还乡了。她的制服上缀着闪闪发亮的奖章,她的背挺得笔直,好像背脊里植入了钻石纤维。我坐在门廊的最低一级台阶上,膝上还放着一个孩子,听到她的鞋跟在人行道上发出的响亮的声响,我抬头望去。宝拉的脸经过基因重组,瑕疵都不见了。现在的她皮肤光洁,一双碧眼下的颧骨也弧度精致。但我总能认出这张脸,无论她对它做了什么。
  “卡伦?”她的声音有些迟疑。
  “宝拉。”我说。
  “卡伦?”这一次我没有答话。我怀里的孩子在臂弯里扭动着身子想看一看来人,这小小的动作让门廊台阶吱嘎做响。
  这里的邻居们关系紧密,女人们每天早晨坐在门廊里看着孩子们在人行道上玩耍。门廊台阶被踩得有些塌陷,油漆剥落;因为脚步的践踏和三轮车的碾压,还有经常放置塑料水塘的原因,门前的小草坪有的地方光秃秃的。女人们离自己的娘家只隔了几户人家,她们像自己的母亲一样,一年比一年胖。这里的男人很少,那些现在在这里的男人们,不久也都会离开。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并不难。”宝拉说。我知道她没有理解我笑容的含义。这当然不困难,我从没有想让它变得困难。无疑这是近五年来宝拉第一次想找我。
  她完美的身躯小心翼翼地坐到台阶上。我的小女儿罗林在我的膝上瞪着她看,然后笑着把捧成杯状的双手摊开来:“夫人,看我的青蛙。”
  “真漂亮。”宝拉说。她竭力掩饰着轻蔑的态度,但我能看出来,她的轻蔑源自那只被囚禁的闷闷不乐的青蛙、罗林肮脏的小脸和我憔悴的模样。
  “卡伦,”宝拉说,“我来这儿是因为我们出了些问题,关于那个程序,具体地说,我们觉得是初始公式的问题,是五年前的纳米合成器代码中的某个部分出了差错,那时你……还和我们在一起。”
  “出了个问题!”我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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