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9.1"大案纪实 作者:陈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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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常德”9？1”特大杀人抢劫案震惊全国。据被捕嫌疑犯交待及警方根据弹道等方面的技术分析，均证实发生在1999年元月4日武汉广场的重大持枪抢劫案与1994年发生在重庆、1997年发生在长沙的系列抢劫案同为这伙劫匪所为。1999年1月4日7时许，武汉市武汉广场发生的持枪抢劫黄金制品案，4劫匪开枪打死一人，打伤6人。而正在广场购物的《武汉晚报》记者刘国勤却临危不惧，迎着歹徒的枪口冒死拍摄下了行劫瞬间的现场独家照片，为警方据此判断作案歹徒的身高、体形、作案规律提供了有力依据。作为一位新闻工作者，刘国勤在关键时刻不顾个人生命安危冒死抢拍照片，体现了他应有的职业敏感和顽强的敬业精神。刘国勤回顾了当时的情形：
1999年元旦，位于武汉市汉口解放大道南侧的武汉
记者火速赶到朝天门。被枪杀的储蓄员已被运走。地上几滩尚未完全凝固的鲜血和散落在旁的几颗子弹头，距离弹头不到20米的地方，记者见到了另一跪地死亡的男人，死者罗某，中北出租汽车公司驾驶员，歹徒抢劫出租车时被枪杀。
目击者、渠县棒棒蒲明远说案发时，他正扛着一包货低头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歹徒与储蓄员之间。两声枪响时，他以为是有人放鞭炮，后见有人倒在地上，才醒悟过来，赶忙就近将肩上的货包往旁边一长安货车上一丢，紧跟着身子一倒就翻进了车厢，直到听不见枪声了才爬起来。警方随后证实：3个持枪歹徒现场枪杀两人，枪伤两人，整个抢劫过程中，歹徒开枪19枪。
案发当晚，警方发布公告：悬赏20万元缉拿劫匪。
山城血案完全解密
随着9月19日晚张君及其同伙、关系人等的相继落网，重庆警方即抽调精干力量组成强有力的预审班子，对张君等人进行了突审。据张君的初步交待，从1993年至2000年9月1日，张君单独或伙同他人先后在重庆、湖南、湖北、云南、广西等地共作案17起（其中尚不包括多次私自赴边境购买枪支弹药等案件），杀死26人，杀伤20人，抢劫现金、财物等共计600余万元。
重庆的五起案件：
1．1994年11月23日下午4时3O分，张君持“五四”式手枪，尾随一卖挂面的农民，在江北观音桥万县驻渝办事处对面的公厕内开枪杀死1人，抢劫现6000元。
2．1995年1月25日上午11时40分，张君持枪在银行外等候，严敏（女）则进银行对取款人进行窥视。而后，张君尾随一取款人至渝中区和平路二巷开枪打死1人，抢走现金5万元
3．1995年12月22日18时30分，张君伙同秦直碧
（女）持“五四”式手枪窜人友谊华侨股份有限公司沙坪坝分店，开枪打死1人，打伤2人，抢走黄金柜台内的金首饰价值51万元。
4．1996年12月25日18时36分，张君伙同严若明手持“五四”式手枪窜人上海第一百货重庆店黄金屋，开枪打伤3人，抢走价值62万余元的黄金首饰。
5．2O00年6月19日上午8时5O分，张君、李泽军、陈世清等人手持“五四”式手枪，抢劫商业银行朝东路储蓄所的运款员，开枪打死2人，打伤2人，抢走现金14万余元。
张君还伙同多人先后在湖南、湖北等地抢劫杀人。
武汉广场劫案
1999年1月4日晚7时左右，四名蒙面持枪歹徒窜至汉口武汉广场一楼营业大厅金银首饰柜，抢劫一批黄金制品。在附近巡逻的两名民警闻警后，迅即拦截。歹徒开枪行凶后逃跑，民警开枪还击，歹徒丢下一支手枪，抢劫一辆出租车仓皇逃窜。在阻击中，两名民警，一名军人和三名群众受伤。
开摩的的胡师傅称：7点钟左右，一辆红色富康车开到武广侧面5号门附近停下，一名保安过来制止停车。车上下来4个蒙面男子，其中一人一手抱住这名保安，开了一枪。蒙面人冲进了商场。又一名保安过来大喊：“有人抢劫了。”并急忙顺手将门前停的一排自行车往5号门前推。十几分钟后，4个蒙面人又从5号门冲出来，往武广地下停车场出口处的富康车上跑。
一辆运送钢筋的大货车正停在武广停车场出口对面，司机老王看得非常真切。他说，先是听见保安喊：“里面有人抢劫，打伤了人。”接着从5号门窜出几个蒙面汉，拖着两个大蓝布包和一个纸箱往前跑，后面一人手里拿着枪。蒙面汉拖着布袋和纸箱正往富康车后盖里塞，两名警察追上来，一警察对天鸣枪，3名劫匪上了车，但车子没发动起来。一名持枪劫匪向警察开枪。警察借着货车隐身还击，货车上一名民工被劫匪击中。两名警察又俯身在“武汉广场地下停车场”路牌下还击。这时持枪劫匪偷偷摸到警察身后，向警察开了一枪。这时富康车动了，持枪劫匪上车，沿滑坡路向京汉大道方向逃窜。
沿路的目击者称，这辆富康车一路横冲直撞，路人纷纷躲闪。在红豆酒楼门口，劫匪开枪击中一名男子。富康车逃到离红豆酒楼约二十米处的“武广社区服务中心”一号门面前，撞上一个大铁炉，将一口硕大的铁锅撞翻在地。同时，坐在车前座的持枪劫匪的手枪撞出掉在地上。富康车像疯了一样向前冲。
案发后，警方立即封锁了现场和商场的所有出口。据武商董事长毛冬声称，金柜内黄金制品被劫，估计损失有三四百万元。
武汉晚报记者迎着枪口拍下
武广劫案现场照片
湖南常德”9？1”特大杀人抢劫案震惊全国。据被捕嫌疑犯交待及警方根据弹道等方面的技术分析，均证实发生在1999年元月4日武汉广场的重大持枪抢劫案与1994年发生在重庆、1997年发生在长沙的系列抢劫案同为这伙劫匪所为。1999年1月4日7时许，武汉市武汉广场发生的持枪抢劫黄金制品案，4劫匪开枪打死一人，打伤6人。而正在广场购物的《武汉晚报》记者刘国勤却临危不惧，迎着歹徒的枪口冒死拍摄下了行劫瞬间的现场独家照片，为警方据此判断作案歹徒的身高、体形、作案规律提供了有力依据。作为一位新闻工作者，刘国勤在关键时刻不顾个人生命安危冒死抢拍照片，体现了他应有的职业敏感和顽强的敬业精神。刘国勤回顾了当时的情形：
1999年元旦，位于武汉市汉口解放大道南侧的武汉广场正在搞促销活动，1月4日是促销活动的最后一天。
武汉晚报社距武汉广场4公里左右，1月4日中午，我编完第二天要见报的“特写世界”专版后，骑上自行车到武汉广场准备买一双凯欣牌皮鞋。我脚较大，凯欣皮鞋专柜我选中样式的皮鞋没有44码的。营业员小姐热情地对我讲：“如您实在想买这种样式的皮鞋，请晚上7点钟来，我从别的商场给您调一双来。”我们商议好7时左右我一定来买。
下午6点半，我在报社网络中心看完第二天“特写世界”的清样后，背上摄影包再次骑车前往武汉广场。
迎着劫匪枪口，我举起相机，按下快门，当时只想到这是突发新闻，拍下的照片是珍贵的
1月的武汉天气寒冷，天黑得早。我骑车行至紧邻武汉广场的武汉商场门前时，听到广播里传来报时的声音。7时整，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在武汉广场6号门前的一个自行车停放处我存放好自行车。刚走进武汉广场6号门口，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因为是节日期间，我以为是哪个小孩的气球爆炸了。然而紧接着又是
“砰砰”几声，只见两名妇女从里面跑出来，边跑边喊
“抢劫了，抢劫了！”我一愣。瞬间一楼熙熙攘攘的购物人群不见了，营业员不见了，一时整个通道死一样静。我隐约听见“趴下！趴下！”的吼叫声。
武汉广场的5号门、6号门和一楼营业大厅的金银首饰柜在同一条通道上。我一边注目前往，一边习惯性地掏摄影包中的相机。只见前方30米左右处，一身高约1。 75米，全身着黑衣，头戴黑色面罩的男子手里拿着手枪已经跑到黄金首饰柜中间柜台处了。他边放枪边吼叫，后面紧跟着3个蒙面劫匪。紧接着又是一阵砸玻璃的声音。只见一个头戴帽子的劫匪朝我站的地方举着枪张望，身后一个矮个子的劫匪正抖开一个蓝黑色的大布袋。我一只脚站在6号门内，一只脚在6号门外，与劫匪对峙，迎着枪口，我毫不犹豫地举起相机按下了快门。也就是这个时间，正在关6号门的两个保安，一个拉着我的左手，一个拉铁门，将我推出了门外。我们拉扯起来，我说我是武汉晚报的记者，要他们让我进去，他们说怕劫匪从这个门跑了要关门。
这张照片就是劫匪正在作案的铁证。遗憾的是，由于保安的拉扯，没来得及调焦，照片有点模糊。我使用的是尼康F70相机，镜头28－70mm，有一个内装式闪光灯。由于保安的拉扯，我按快门时闪光灯一亮，紧接着又听见
“砰”的一枪。武汉广场的6号门约2米左右宽，门是网状拉门。保安听见枪响一把将我推到墙边并说“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当时我只想到这是突发新闻，拍下的照片是珍贵的。
打“110”占线不通，我立即通知报社：武广发生了持枪抢劫案…随后，我将现场一一摄入镜头
我隔着网状铁门朝里看4个劫匪，1个在张望警戒，另3个正在朝蓝黑布袋中装一个个红色的金银首饰盒。6号门外的两个保安门到墙边，他们怕流弹伤人，大喊行人闪开。
眼望劫匪在作案，隔在门外的我用手机拨打“110”占线不通，我立即通知报社武广发生持枪抢劫案。保安劝我离开，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个市民高呼“前面大门还没有关”，我端起相机迅速奔向武广正门冲了进去。整个大厅空荡荡的，顾客早就无影无踪，商场营业员不见踪影（全部躲在柜台下）。就只见1个劫匪在前，其余劫匪正提着大袋子和一个纸箱向5号门外逃窜，我正想追上拍照。这时5号门外又响起了枪声，后听说是警方和劫匪发生了枪战。4劫匪在大厅作案时间仅仅3分钟。
听见劫匪离去的声音，营业员一个个胆怯地从柜台下站了起来，大厅内又是一阵响声，我一边拍照一边招呼保安保护案发现场，并告诉其他人不要捡弹壳和散落到地上的金银首饰。慌忙之中我看到黄金首饰柜上空悬挂着“武汉广场’98－’99黄金珠宝钻石展示会”的横幅，横幅下面一长排共12个黄金柜的锁和玻璃被砸坏，里面的黄金首饰被洗劫一空，地上散落着一些金银首饰和一顶保安的帽子。有人匆忙扶起一年轻的保安去医院救治，他手、腹、右腿三处负伤。心有余悸的营业员和顾客绘声绘色地描述刚才发生的惊险一幕。这时武汉广场的工作人员也拉起警戒线保护现场，我用相机抓拍现场的遗留痕迹照片。几个和劫匪同时步入5号门的顾客有惊无险地描述四劫匪的形态和说话的声音，我也将他们—一摄入镜头，这也为以后破案提供了目击证人和证据。
劫匪离去后一会儿，武汉广场的保安和工作人员都涌向黄金柜，一个女经理安排保安将所有的门关上，不让顾客离去，以防骚乱引发哄抢事件的再次发生。她发现我在现场拍照，立即大呼保安抢我的相机不准拍照。我说我是记者，她抢走记者证，并说这是合资企业不准拍照，要采访上楼办采访证，经他们同意后才准采访。我夺回记者证。一个保安和一个港商模样的男子连推带拉的将我推进了一个小房间，我据理力争。他们要我交出胶卷，我不同意。另一个女经理对我说：“我和你们晚报的记者蛮熟，经常往来，有话好商量。”言下之意她要用钱买下我的胶卷。
7点10分左右我冲出了这间小房。只见几个便衣警察率先赶到，他们是武汉市公安局江汉分局负责刑侦的副局长顾汉生和几个刑侦人员。听他们说市公安局防暴队已经在武汉广场周围戒严了。
武汉广场的保安拉扯着我，说我拍了现场照片，公安人员一听说我拍了劫匪的照片，要我立即交出，我不同意。最后，警方以协助破案为由将我的胶卷取走了。这时我又用随身携带的另一部理光相机抓拍现场搜捕的照片。十几分钟后，公安人员将我抓拍的照片冲印出来了，他们根据照片找到了目击证人，根据照片确定了劫匪的身高、形态、衣着，并迅速设卡堵截。至今我的胶卷和现场照片仍在公安部门留用。公安人员请我配合，把我带到二楼一间办公室中做了十几分钟的现场笔录。在二楼我看到所有顾客都躲到了二楼以上的营业厅，一位母亲牵着孩子的手，发抖地问我：“强盗是不是都走了？”案发时二楼以上还在人声鼎沸，还在照常营业，一楼大厅内却是令人发毛的宁静。
案发后，武汉市委副五记程康彦、副市长涂勇及省市公安机关领导迅速赶到现场指挥。警方立即封锁了现场和武汉广场的所有出口。
随着公安人员我见到了一名在武汉广场停车处执勤的罗姓保安，他高高的个子，讲起抢劫瞬间发生的一幕，说就像香港警匪片中的镜头一样。当时他看见一辆红色富康出租车驶进武汉广场地下停车处标牌前的几米处，那里属于武汉广场停车禁止线以内，因此处是非停车点，就走上去阻拦。出租车猛地停下，一穿棕色皮夹克的男子将衣领拉得高高的，从司机座位上钻了出来，迎上来说：“我是省公安厅来执行任务的，你把对讲机关了，跟我走。”该保安见情况不对，为稳住司机，说：“别慌，你们要是来执行公务，就通知我们主管部门。”此人不由分说，左手抓住他的胳膊，右手从衣服内掏出手枪，对准其头部就是一枪。他的帽子顿时被打飞。保安一跤滑倒趴在地上，待劫匪走进5号门后，爬起来冲向电话亭报警。
听说门外发生了警匪枪战，我随忙碌的公安人员混进了武汉广场大门。这时广场内防暴队员正在组织搜索，公安人员正勘察现场搜取罪证。广场外拉起了警戒线，围观的市民人山人海，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出人群，来到5号门外，想抓紧时间采访一下警匪之战的目击者。
劫匪进门的这一幕，武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