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预谋-第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上学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答道。
“你是说他上音乐学院的时候吗?”
“对,是我帮他交了学费。”戴文的脸上漾起一丝笑容。
“他家很穷吗?”
“也不是,他只是不想读书而已。”
“不想读书?为什么?”
“他怕被人欺负。”说到这儿,戴文的脸阴沉了下来。
“是因为他不能说话吗?”
“对,因为他的表达有问题,所以小时候经常会被人欺负。他背上有大面积的烧伤疤痕,他告诉我,那是他念初中的时候同学用火烧的,因为他无法开口求救,所以只能任人宰割。自那以后,他就不读书了。”戴文的声音很冷静。
陈远哲的故事让高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小事,当时他大概十八、九岁,有一天他到公园去跟几个哥们碰头,无意中在那里救下了一个被同伴欺负的男孩。他已经不记得那男孩的长相了,只记得同伴们将这个男孩剥光了衣服绑在树上,然后轮流用石头打他。高竞当时出面制止了这种虐待行为,他赶走了那群孩子,并为被欺负的孩子找来了衣服,还送他出了公园,上了公共汽车。他只记得那个男孩在临走时曾经抱住他的脖子深深地亲了一下他的脸。因为那男孩很瘦小,看上去完全就是个小孩,所以他当时并没有觉得这行为有什么不妥,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怎么都觉得有点怪。只是可惜,他已经完全不记得男孩的长相了。
那个人会不会是陈远哲呢?当时那个男孩的确没有呼救,只是冷冷地看着周围欺负他的那些人,但高竞记得当初并没有对这男孩的长相留下深刻的印象,其重要原因就是,这男孩本身长得并不起眼,所以应该不是陈远哲吧,他无法确定。
“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高竞问道。
戴文瞥了他一眼。高竞以为他要拒绝回答,没料到他竟说了下去。
“那年他大概16岁还是17岁吧,有天下午他逛到到我的钢琴酒吧来玩,向boy要了三杯烈酒,结果有点喝醉了,又说忘了帶钱,我正好也在,就劝他回去休息,他说他会弹钢琴,说如果可以就抵他的酒钱,我同意让他试一试,结果他弹得很不错,我当即决定免了他的帐,结果他却笑着掏出了钱,他说他只是想弹弹钢琴而已,一时找不到借口。”戴文平淡地叙述道。
根据高竞对陈远哲的了解,他相信当初两人之间一定还有些令人难忘的小动作,只是这些要从戴文嘴里听到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不想听。
“后来呢?”他问戴文。
“后来我就跟他熟了。我知道他那时候17岁,不读书整天混在家里,于是我就提出资助他念书,他起初不肯,第一次给他钱,他居然用这钱跑出去旅游了,后来被我抓了回来,我跟他谈了好几次,才终于劝服他考大学。他很有天赋,第一年就考取了。”
“你那时候没见过他姐姐陈丽莲吗?”
“他一个人住,从没跟我提起过他有个姐姐,后来我跟丽莲认识后,才知道小哲是她弟弟。”戴文轻轻一笑,“当时他一副不想跟我有来往的样子,每次看见我都叫我离他远点,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不听话的孩子,当然如果不是他犯病,我可能也不会对那么留意。”
“他那时候病得很严重吗?”
“在情绪激动的时候经常不能说话。”戴文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可能是小时候经常被欺负吧,所以防备心理很重,有一次,我晚上去看他,他居然躲在一个帶孔的箱子里偷偷在那里观察我,如果不留心根本不知道他就在屋里。我在房间里呆了足有两分钟,他才从那个箱子里爬出来。真是个奇怪的小孩。”
的确够奇怪的。
“他平时有自己的住处吗?”高竞忍不住问道。
“他喜欢自由,只是每周会来别墅玩几次。”戴文道。
高竞突然对这钢琴王子的身世发生了兴趣。
但是现在他决定把陈远哲先放在一边。
“我们再来谈谈那些箭如何?”他道。
“好,你问吧。”戴文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合作。
“你怎么解释那支箭会在你家的仓库里?”
“我不知道。”
“你的箭友一共是三个是不是?”他问道。
“对。”戴文道。
“他们中谁可以自由取用那里的箭?”高竞问道。
戴文笑笑:“他们几个都有仓库的钥匙。”
“难道他们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取用,而你不闻不问?”
“我并不是个小气的人,我也赞成他们在业余时间去别墅练习射箭,这是不错的体育活动。”戴文答得有礼有节。
“说说你们的游戏规则。你们怎么玩?”
“怎么玩?无非就是一起对着靶子射击喽。”戴文好像觉得他的问题很可笑。
“那你仓库里的弓弩发射器怎么玩?”
“有时候,我们会对着一个目标连续发射。”
“什么目标,怎么玩?”
“比如把靶子设计成一个方格,然后连续发射,务必每箭都射在方格里。我们有时候会玩这种游戏。”戴文答道。
“你们几个中谁操作发射器操作得最好?”
“那应该是路辉了,他臂力很大。”说到这儿,戴文的眼睛忽地一亮。
“最差的是谁?”
“应该是吴坚吧,他不喜欢那东西,他的协调性不好,反应相对也比较慢。”
“你觉得吴坚这个人怎么样?”
“很多愁善感。”戴文道,“他跟小哲合不来。小哲常欺负他,所以他只好写小说泄愤。”
“你看过他写的小说吗?”
“看过一篇。”
“写的什么?”
“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把小哲当作主角,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时候,还把自己写进去,后来我跟他谈了一次,叫他以后别写那东西了,不过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听。”戴文冷淡地扫了一眼高竞。
高竞忽然很想看看吴坚的小说。
“刚才我们的人去找吴坚,发现他不在自己的住处,也不在单位,电话也联络不上他,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我不知道。”戴文冷漠地摇了摇头。
“陈远哲去哪儿了你知道吗?餐厅的人打电话给他,联络不上他。他常常这样忽然失踪吗?”
“他喜欢自由。也许出去玩了。”
高竞发现戴文再次向他投来一束暧昧复杂,说不清所以然的目光,这次好像是企图用肉眼观察他皮肤的细胞组织。
“那么你们几个中,谁射得最准?”高竞换了个问题。
“是我。”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陈远哲的箭法如何?”高竞问道。
“中等,既不好也不坏,但是他的问题是没耐心。所以他不喜欢玩发射游戏,只喜欢用弓射,可是通常玩一两分钟就不想玩了。他没有耐心。”戴文道。
高竞发现每次提到陈远哲,戴文的话就变得很多。
“今年7月3日晚上10点至11点,你在哪里?”高竞问道。
戴文略加思索后,回答道:“我跟小哲一起在别墅。”
“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
可是高竞记得,当时吴坚说,那天晚上他跟老板一起在别墅。
“那么,今年7月19日晚上7点至9点之间,你在哪里?”
“我在肖邦之恋看小哲演出。”戴文笃悠悠地答道。
高竞这才想起来,每周一至五晚上8点至8点半正好是陈远哲在肖邦之恋演出的时段,而7月19日是星期四。
莫兰在家里继续研究真爱俱乐部的照片,她发现在一大堆杂乱无章的信息中,有许多有趣的结合点。而最令她开心的是,她终于用英文字母表弄清楚了真爱俱乐部的硬币含义,当然这是在假设星光之箭也参与了真爱俱乐部的案子的前提下。但是她想,如果那人拿了高竞的领带放在程岩的口袋里,那为什么就不能作这样的假设呢,既然假设凶手是同一个人,又为什么不能同样用英文字母表来演绎呢。
结果她发现,果然英文字母表用处很大。
不知道凶手的文化程度怎么样,但至少他略通英文,并且喜欢设计游戏。至少在真爱俱乐部的后三起案子中,有很明显的“星光”痕迹,至于前面两宗就难说了。莫兰正思索前两宗案子跟后面三宗案子的不同点,门开了,乔纳愣头愣脑地冲了进来,跟往常从婆婆家回来一样,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大饭盒。
“他回去了?”乔纳进门劈头就问。
“他的案子好像有进展,回去工作了,不过他提出今晚还要住在这里,我同意了。”莫兰笑嘻嘻地接过表姐手里的饭盒。
“乖乖!步步紧逼啊。”乔纳摇了叹息,决定去弄个苹果尝尝。
“你婆婆今天给你帶些什么好吃回来了?”莫兰好奇地在餐桌上打开饭盒,发现那里面是两个大螃蟹。
“醉蟹,她最喜欢做的东西,这回又便宜你了。”乔纳洗完一个苹果狠狠咬了一口。
莫兰最喜欢的食物莫过于宁波醉螃蟹了,乔纳的婆婆是宁波人,每次乔纳去吃饭,她都要让乔纳帶回来两个她亲手做的醉螃蟹,可惜乔纳对这些东西向来碰都不碰。
“你婆婆真好。”莫兰喜滋滋地把醉蟹塞入冰箱,感觉嘴里已经鲜出口水来了。
“你在干什么?”乔纳晃荡到她桌前,瞧着她面前的一大堆草稿纸问道。
“我在做猜谜游戏呢!”
“猜出什么来了?”
“当然猜出很多喽。最有趣的是就是缺什么多什么。”莫兰说。
“什么啊,!你在说什么啊!”乔纳一脸困惑,“我听老太婆唠叨了一天,你最好跟我说得明白点。”
莫兰朝她招了招手:“过来,过来,我得跟你比划着说才行。”
“说得简短点!”乔纳兴趣缺缺,咬了口苹果。
“好吧。我是这么想的。真爱俱乐部的系列死亡事件,肯定是谋杀案。”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怎样,有何证据?”乔纳嘿嘿笑了笑。
“就是因为他们口袋里的东西啊。”莫兰一边说,一边拿出真爱俱乐部的资料来,跟乔纳比划起来。
“先把第一个案子,也就是张键林的案子撇在一边。”莫兰拿出后面四个人的资料,“你瞧他们留给警方的东西,先拿陈丽莲来说,她留下的是,prada手袋、里面有LANE口红、香水、打火机、手机、MP3和一小包海洛因。你不觉得缺点什么吗?”
“缺什么?”
“她缺了很多东西,第一是缺钱包,那么有钱的女人光顾不是她老公开的酒吧,她总要消费吧,她的钱包哪儿去了?这是第一,第二,她没有香烟,虽然有毒品,但一般随身帶打火机的女人,多半包里应该有包香烟才对,但她没有。第三,她没有化妆镜,按理说女人既然帶了口红,就该帶着化妆镜,否则她怎么化妆?当然,在酒吧厕所里也有镜子,但一般来说,随身帶香水的女人,不会忘记帶化妆镜,这是我的看法。”
“是吗?化妆镜?放在包里不是很重?”乔纳一脸困惑,每次跟她谈女性问题,她都是这副表情。
莫兰不理她,继续说道:
“你看这照片,你看缺什么?”她把陈丽莲包内证物的照片移到乔纳面前。
“快说快说,我哪有这精神费这脑子。”乔纳没好气地说。
莫兰白了她一眼。
“是耳机。Mp3的耳机不见了。”
“那说明什么?”
“有人拿走了呗。凶手喜欢收集战利品,并用这些战利品设计游戏线索。”莫兰继续说道,“再看第三宗,方凯灵的丈夫李一亭。他口袋里的东西是,4枚1元硬币,半盒摩儿香烟,一张5元硬币,一张22路公共汽车车票,一张纸条上写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乔纳的鼓眼珠朝她瞅瞅没搭腔,她知道就算她不提问题,侦探表妹也会说下去的,现在她正处于找到新线索的亢奋中。
“你觉得缺了什么?”
“不知道。”乔纳道。
“缺了吸管,不过这不是我发现的,是高竞发现的,他说吸毒要用吸管,他在他的被害人的口袋里发现了不应该出现的吸管。可是我在李一亭的这堆东西里发现多了一些东西。”
“多了?”
“一般摩尔香烟都是女人抽的,像李一亭这样的男人应该不至于会抽摩尔香烟。另外,我对22路公共汽车票也有疑问,我查过,动物园附近没有22路车,如果不是最后乘的公共汽车留下的车票,他应该不会顺手塞进口袋吧,而且现在好像都是无人售票,乘公共汽车都不用车票了,所以这就是一个问题。他哪里来的车票?”
“再来看第四个,程岩。他的遗物是,一个空首饰盒、5枚1元硬币、口袋本里有本便笺簿、一条黑色领带、公园地图一张、上面16路公共汽车终点站上被红色记号笔画了个红圈,还有一个拎包,包里有支黑色记号笔。”
“妈的,听得我头都晕了。”乔纳抱怨道。
“红色记号笔不见了。因为包里的发票显示,他那天在公园内的文具店里买过两支记号笔,一支红色的,一支黑色的,所以现在缺了一支。而且资料上还说他是用红色记号笔在地图上做过记号呢。还有就是手机不见了,他不是一连打了20多分钟的天气预报吗?那手机到哪里去了呢?”
“有可能是他吊死后,哪个王八蛋趁机顺手牵羊拿走了他的东西。手机还算值两个钱,别的都分文不值,所以只好扔进了垃圾箱。”
“这也可能,但红色记号笔并不值钱,为什么也拿走了?还有就是那个空首饰盒很怪,他为什么会拿着个空首饰盒?我觉得他要不是少了件首饰,就是多了个首饰盒。”
乔纳耸耸肩,无法回答。
“再来说说最后那个蔡英东。他手上捏着个18k的金戒指,一个要自杀的人为什么手里要拿这种东西呢?我觉得他手里应该拿张遗书才更恰当。还有,我看过地图了,蔡英东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