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水-山之卷_(喜欢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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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猛摇摇头：我不能说，兄弟，我不想骗你，可我真的不能说，而且，我确实也拿不准。
　　高林把枪扔在了地上：真的不能说？你仔细想想，村里可还有5个孩子，我有5个学生的生命在受着威胁，猛哥，你自己想想，这些孩子里还有小秀呢。
　　杨猛又摇摇头，是4个，童谣里七个去了三个还有四个，里面不包含小秀，小秀没事的。。。他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口，紧张的看着高林。
　　高林愤怒了：你太自私了，这件事绝对和你脱不了关系，即使不是你，你也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高林拿起了扔在地上的枪：你到底说不说。
　　杨猛颓然坐了下来：兄弟你相信我，我有些事不告诉你真的有不能说的苦衷，而且，我就是把我怀疑的对大家说了也没人会相信的，到时候说不定立刻就会引起村里和山里的大火拼，到时候，兄弟，死的可不是几个孩子。
　　你要相信我，兄弟，我明一早就带所有兄弟上山，把孩子们也带走，18条汉子轮流看住孩子，谁也下不了手，兄弟，你也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方，我有预感，这里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高林看了杨猛好一会，再次丢掉了枪：好，我在相信你一次，不过，我不会走的，我要和孩子们一起上山，看着他们。
　　杨猛稍一迟疑，握住了高林的手：中，你也跟我们走，我看得出孩子们喜欢你这个先生，也是你教的好，这次不是小四聪明，上山去喊人，村子里。。。

　　高进的脸色变了，甩掉了杨猛的手：你们山上是18个人？
　　杨猛疑惑的看着高林：对，怎么了？
　　高林跺脚道：除了你，下来17条汉子，那上去喊他们的小四呢？
　　杨猛脸色也变了，喃喃的说：也许他先回来了。。。没说完杨猛闭上了嘴，在这条山路上，小四这个少年怎么可能比同时下山的山民们走的快，当然会落在后面。
　　但他和高林在村口这么久，也没看到小四回来，不祥的预兆立刻涌上两个人的心头。
　　高林看见小六正在朝这里奔回，立刻拉上杨猛往村子里跑，到了村子里面见人们喝得已经有五分醉意了，问谁小四的下落都说不清楚。
　　高林和杨猛对望一眼，知道小四恐怕凶多吉少了，正好小六搬枪回来，杨猛抢过两把，左右手对天连放两枪，麦场上立刻静了下来，所有人惊讶的看着杨猛。
　　杨猛怒吼道：山上的汉子，扎火把，立刻随我巡山，小四出事了。
　　村长也醒悟了过来，迅速瞄了一下人群：糟了，真的不在，村里凡是没醉倒的都跟着上山，小六照顾好老太爷，明天不行让大个子去白水镇请大夫。
　　高林也回学舍拿了电筒，跟了人群边向山里走去边问杨猛：猛哥你把那首童谣告诉我，我要听全的。
　　杨猛看了看村长，村长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杨猛说：好，兄弟，到了这地步有些事情是不能瞒你了。。。


　　（五）

　　杨猛慢慢的说：这童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编出来的，反正我能记事起就听我爹念过，恶水村里其他人应也都听长辈念过，据说这首童谣关系到我们村的一个大秘密，可惜这个秘密我就不好对你说了。
　　童谣名字叫：
　　被鬼追逐的七个孩子，
　　内容我记得是这样的：
　　七子出门去，　遇鬼暗随行天上不飘雪，井里冻死人，
　　六子去烤火，一子被烧焦，恶鬼裂嘴笑，连夸人肉香。
　　五子分散逃　，有子爬树高　小鬼够不着，松鼠啃剩骨。
　　四子欲合心　齐起与鬼斗　无奈力不逮　此子永长眠。
　　三子心徨徨，遇洞便入坑，误进兽穴里，见子葬熊腹

　　二子何怜怜　分向东南走　青天白日里　恶鬼抢头颅。
　　底下最后一句倒不是我记不清，我爹也就记得几个字　：一子终。。。灭鬼。。。
　　村长接口道：我问过村里所有人，最后一句大致是一子终。。。鬼由心。。。钥匙。。。灭鬼。。。，这应该是最全的了，没有人知道的更多了。
　　高林想了想，问：村长你怎么对这童谣有这么大兴趣，还专门去找它的全部内容？
　　村长没说话，杨猛接过了口：兄弟这个你就不要怀疑村长了，不要说他，所有的村民都对这首童谣感兴趣，我索性对你说了吧，据说这个童谣里关系到一个巨大的宝藏，但到底是什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

　　宝藏对我们山民没什么意义，不过对有些贪心的人来说就很重要了，兄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村长，是村里唯一一个出过远门，念过洋墨水的人，不过他爹，就是老村长，死了的时候又把他喊回来了，你想，他这样的还愿意回到这破山沟来，为啥啊。
　　村长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怒道：杨猛你怎么说话呢？我是在我爹面前立下了毒誓，没办法走，时间长了也就离不开村子了，你。。。
　　杨猛打断了村长的话：说的比唱的还好，你要是不贪心，那15年前，我哥也不会死。
　　村长闷哼道：不要忘了，那时候是所有村民的意见，你们山民不也参加了？你就记得我的错了？你还不如想想你哥最后死在了谁的手里，又是怎么死的？要说贪，我看你们哥俩才最贪。
　　杨猛怒道：我哥可是为了大家死的，你不要胡说八道。村长声音也大了：我们大家可没杀他，下手的可是你。
　　高林见两人越说越抬杠，连忙劝开，杨猛愤道：还说没你们的事，要不是有用心，你们村民这些年拼命收集童谣干嘛，要不是陈老太爷禁止，说这童谣就是诅咒，是恶水村亡村灭族的前兆，就凭冲着宝藏，你们早把山给挖了。
　　村长冷笑一声：我们把山挖了？村里除了你们山民，有谁上过山？谁知道你们在山上除了开树还做了些什么，没准山早给你们挖了个窟窿，也许杀人的不是人，就是你们挖山放出来的恶鬼。
　　高林以为杨猛听了这种话准要发飙，谁知道他还没劝出口，居然杨猛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村长，脸上神色露出了几分畏惧，几分惊恐，一句话也不说。
　　村长开始没在意，但很快发现了杨猛的神色不对，盯着杨猛的眼睛看了半天，神色也变得慌张起来：难道，你们真的。。。它真的出来了？你们怎么敢。。。真的是它？
　　杨猛低下头，没有再说话，村长正要追问，突然一个村民跑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前面。。。
　　
（六）
　　面前的一切让众人惊呆了，山上的大树的树洞旁，酒气冲天，一只棕熊伏在地上，头脑上插着一把利斧，熊血和脑浆染满了皮毛，身边一只酒桶。
　　高林立刻想起那句：三子心徨徨，遇洞便入坑，误进兽穴里，见子葬熊腹，连忙和村民合力把棕熊尸体翻了过来，尸体下，小四睁着眼睛，充满了惊恐和不信的神情，脖子上一道勒痕，杨猛把单手叉上去比了比，惊道：这是被人单手提起来掐死的，村里没人有这样的力气。

　　有山民拿起了斧子，默默的递给了杨猛，杨猛看着斧子不说话，半天说：这是我们山上专用的开山斧子。
　　小小的父亲杨平开口了：当然，除了我们山民，谁会用引熊喝酒的方法杀掉一头熊？？
　　村民又看向了山民们，眼中的神色复杂起来，杨猛怒道：怎么，小四上山后，我们都和你们在山下，我们能分身杀人吗？
　　高林摸了摸小四尚且有余温的尸体，也摇头道：不是山民，小四的尸体有温度，也没僵硬，说明没死多久，最多也就是我们上山后这段时间，那时候山里的18个人都和大家走在一起，不可能是山民。
　　杨猛感激的看向高林。村长也蹲了下来，摸了摸小四的尸体，然后擦了擦小四鼻子里干固的血块，突然怀疑的看向死熊，站起来走到熊边，摸着熊肚皮上的皮毛，看向高林：不对，小四早就死了，绝对不是上山后这段时间才死。
　　高林立刻明白了过来：你是说，有人用酒灌醉棕熊，然后掐死了小四，将冷却的尸体藏在熊下用活熊的体温捂热，然后上山后，在搜索的时候提前到这里，一斧子砍死醉睡中的熊，再回到搜索的人群中？
　　村长点头道：我就是这样想的，你看，小四的尸体有温度，但鼻子里的血却已凝结成块，说明小四根本就不是刚刚死亡，也许，在山民下山前，小四就被杀害了。然后利用我们容易忽略熊尸，将注意力集中到小四尸体的这点，用活熊捂热小四尸体，引诱我们错误估计小四死的时间，给自己开脱。
　　而且，看小四的表情，充满了怀疑与不信，他是在不信这个人会对他下手，这个人，准是小四熟悉的人，目前看来，这个人应该就在我们中间。刚才谁第一个发现熊尸体的？
　　那个年轻的山民杨德站了出来：是我。村长打量着他：你还看到什么异常没有，杨德摇头：我们是分散了寻找的，我到这里看到熊尸就喊了起来，大家就来了。
　　高林想了想说：起码，猛哥没有嫌疑，他一直和我和村长走在一起，没有离开时间来杀熊。
　　村长冷笑道：那不一定，如果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18个人呢。人群里哄的一下炸开了。
　　村长飞快的说下去：也许所有的童谣杀人就是你们山民合伙动手的，你们忍不住了，想让童谣应验，想得到宝藏。
　　杨平怒吼一声扑了过来，却被杨猛一把拉住，杨猛的指节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看着村长。。。


　　（六）
　　高林再次发话冲破了山民和村民之间的对峙：猛哥，村长，你们先不要冲动，现在寻找凶手当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保护下一个活着的孩子，我倒觉得，这个凶手是在故意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引发你们的冲突。
　　大家先冷静下来，我看这个凶手是个非常了解你们的人，所以我们这时候再暴躁猜疑，更容易中了他的圈套，反正山民就这么多人，村民也这么多人，凶手不在里面最好，在里面也走不掉，对不对。
　　杨猛和村长看了一眼，都默默的点点头，高林又说：如果按照童谣的顺序，被鬼追逐的七个孩子，应该就是我的8个学生。。。杨猛低声插嘴道：小秀不算。

　　村长冷笑道：你是凶手的头，当然不杀自己孩子。杨猛怒道：你明明知道原因，乱说什么。
　　高林看着村长，村长沉默了一下，点点头低声说：小秀不算。
　　高林看了看他们两个，摇摇头：那杨平的孩子杨小小，他是第一个被害的，也是应了童谣的第一句：天上不飘雪，井里冻死人，被害死在了井里。
　　杨猛接口道：第二个是狗剩，被杀后尸体埋在了灶堂里，应了第二句：一子被烧焦，小鬼裂嘴笑。
　　高林点点头：第三个就是狼剩，只剩了骷髅站在松树上，就是第三句：有子爬树高，松鼠啃剩骨。

　　村长怒道：狼剩死了活该，不是他抱来狼崽，引来那么大乱子，小四就不会死。唉，小四从小父亲死了，是我一手把他拉扯大，就象我的儿子，现在看他死的这么惨，我能不气吗？
　　杨猛听不下去了：村长你这话怎么说，狗剩和狼剩虽然是当年村民从狼窝救回来的外面孩子，但在村里这么多年，哪家的饭没吃过，也算村里的孩子了，你这么说我听了不舒服。
　　高林问：怎么，狗剩和狼剩两兄弟不是村里人亲生孩子？我看他们手里各有个银镯，不象没有家人的样子。
　　村长说：那是从狼窝里救回来就带上的，两个是孪生兄弟，长的一样，我们也凭镯子来分别他们。就他们回来的时候兄弟两5，6岁的样子，后来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唉，算了，人都死了，不说了，我也是因为小四死了气迷了心，说错话了。

　　高林拍了拍村长肩膀，继续说：我们会给孩子们报仇的，那小四是第四个：无奈力不逮　此子永长眠。。。不对啊。。。
　　杨猛接口：我看倒象第五句：误进兽穴里，见子葬熊腹，村长接口道：错不了，是第五句。
　　高林困惑的说：奇怪，到这里怎么跳过了一句，第四句不是：　无奈力不逮　此子永长眠，吗？
　　三个人对望一眼，叫道：不好！

　　高林焦急地说：快点查剩下的孩子，看有没有别的事情发生。村长道：我来查，我出发的时候让他们把孩子带上了，杨猛叫道：快！快！
　　村长迅速的召集村民，查剩下的三个孩子，分别是杨小栓，高林点点头，记得他在课堂里问过一句滑稽的话：妈妈好吃吗？
　　然后是杨小强，高林也记得，这是个问题比较多的孩子，在自己的课堂上最后提过问。
　　最后是杨晚晚，高林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一个特别的孩子。
　　杨小秀被那个年轻山民杨德保护着，也在人群里。可怕的是，只有杨小强在父亲身边，杨小栓和杨晚晚都没有上山，他们的父亲喝醉了没来。
　　高林和杨猛飞奔下山，但已经迟了：两个孩子的父亲从下午就没见到过孩子，正在村里乱找，杨猛喃喃的说：此子永长眠，此子永长眠。。。难道是长眠地？
　　高林正要追问，看村长回来听了杨猛的话脸变的煞白，紧抿了嘴唇，追问村长：长眠地是哪里？
　　村长犹豫了半天，下了决心说了出来：乱坟岗，长眠地就是乱坟岗。。
（八）
　　高林脑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杨小栓和杨晚晚里有一个被人活埋在了乱坟岗里？杨猛吼道：大家都跟我去乱坟岗，就是把棺材全刨出来也要找到孩子。
　　杨小栓和杨晚晚的父亲答应了一声就往村外走，村长的脸色却奇怪起来，看高林和杨猛也要跟去，连忙拉住他们：让村里人去就行了，你们忙了一天，歇息吧。
　　高林和杨猛惊讶的看着村长，高林说：这时候村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可能不去。
　　村长不说话，看着17条山民汉子也跟在村民后面，一跺脚：去，去，去，都这时候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在坟场里大家叫苦不迭，不知道什么时候，坟场里被挖满了土拨鼠窝一样的洞，一不小心就能扭了脚脖子，村长边往洞外拔脚边愤恨的骂道：这个畜生，这个畜生，再抓住他直接扔进恶水河里，绝对不再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