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谋杀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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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说明，死者是在家里被人杀害的，因为比尔此时还在游艇上，所以凶手只可能是理查德。

　　在理查德接受审判的那一天，天空依然是晴朗的，但人们的心情却发生了变化，有人喜、有人忧，有人先悲后喜，以至喜极而泣，有人则连哭都不会了，因为他绝望了。与过去相比，理查德明显清瘦、憔悴了很多。他穿着整齐地走上了法庭，并对自己的罪行矢口否认。他说自己过去对桃乐茜所做的只是一个恶意的玩笑，他不会对所有妻子都这样。但是，如果你这时再看到他的眼神，你会发现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这种辩解是徒劳的，陪审团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他被法庭以一级谋杀罪判处终身监禁，永远不得假释。

　　当理查德被判入狱的时候，珍妮特已经死去7年了。这样的结局或许可以告慰死者，但是要赎回他的罪孽，对受害者进行补偿就远远不够了，对他因爱生恨的妻子珍妮特，对和他已经不再相爱的桃乐茜，都是如此。遗憾的是，1999年，桃乐茜·鲍尔因为淋巴瘤而去世了，早年的硒中毒正是罪魁祸首。

　
神秘失踪

　　

　　“爱情到底怎么了……”看来他的思绪仍然没有从婚姻的问题中绕出去。当他刚刚要静下心来细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抽烟，因为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来过这里。至于抽了烟为什么会泄露他的行踪，他也不太清楚。万一烟味把其他什么人吸引过来呢，万一警察会用什么仪器测试烟灰发现自己来过呢，万一自己在离开的时候不小心忘记带走烟蒂呢？作家能想到这些说明他很紧张，也说明他真的累了。他一边把烟熄掉，一边挥手驱散身上的烟雾。这个动作做得有些慌张，以至于把下一份卷宗的档案袋碰落到了地上。一张照片从袋中掉了出来：又是一具遗骸！

　　可是东尼只是看了看，并没有着急把它捡起来。他还不想这么快就看下一份，即使他不能抽烟，他也决定要歇一歇了，然后把一些事情想清楚。

　　爱情到底怎么了，爱情一变成婚姻，一切就都变了，变成了冷漠甚至杀戮——因爱成恨最后杀死妻子或丈夫的人大有人在。东尼可不想做其中之一。不管妻子对他怎样不好，他都不会杀她，甚至不会恨他，因为他爱这个女人。既然爱，干吗要恨呢？恨就是恨，爱就是爱。这个女人有他钟情的美貌，有他喜欢的性情，甚至有和他相似的道德标准，和他追求的所有美好事物属于同一类，他怎么会毁掉自己钟爱的事物呢？否认了这些，也就否认了自己。如果再让他选择，他还是会选择这种类型的女人。想到这些让他感到一些安慰，虽然这种安慰很快就又被痛苦淹没了。

　　然后他的思绪又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这是他的另一个发现：原来惨遭谋杀的人多数都是被他熟悉的人杀死的。这些人可能是他的朋友、亲人，也可能是爱人。虽然这是个很基本的常识，东尼过去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切地体会到这一点，也从没想到由它而得出的推论居然这样可怕。

　　你感觉到危险了吗？那看看你周围的人吧，最危险的那个就隐藏在里面。最想杀死你的人很可能就是你最亲近的人，你就和他们一起共事，一起吃饭，甚至一起睡觉。想到这些你在晚上还能睡得着觉吗？而且生活真要到了亲人反目、手足相残的程度，做人不是太悲惨了吗？东尼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当他终于决定继续看下去的时候，脸上已经平静多了。烟雾完全消散，只剩下一片惨白的灯光。就像生活必需要继续下去一样，他也必须要继续看这些卷宗，他还不至于被一切凌乱的想法动摇了这个决心。

　　一个英俊的男人敲开了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文图拉警察局伯特警官办公室的门。他说自己的妻子失踪了，他是来报案的。这个男人的神情让伯特警官感觉很不舒服。他有一双雪亮的眼睛，无论说什么事情，都会一直盯着对方，眨都很少眨一下，好像是在挑衅一样，冰冷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伯特最初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

　　失踪者名叫莎丽·达利，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伯特立刻展开了调查，根据她的丈夫迈克尔提供的线索，伯特首先找到了一家商店。莎丽在失踪前，曾在这家商店出现过，迈克尔说她此前经常到这里来买东西。那一天，她像过去一样送孩子上学以后，买完东西就应该去上班，并在中午回家，可是她再也没有回来。商店的监控录像记录了她在失踪前最后时刻的举动。莎丽的身影只在画面的一角出现了短短的一刻，完全看不出这将是一个可能会失踪或者遭遇不测的女人。从画面上看，莎丽和一个保安主管简单聊了几句以后，过去买东西，没多久就结账离开了。显示的时间是9点22分。

　　于是，伯特又找到了那个保安主管，这个人听了消息以后大吃了一惊。他说当天自己只和莎丽聊了几句，她还开玩笑说主管的孩子越来越胖了，应当注意减肥。他断定莎丽不会出门远行的，因为他很了解莎丽。他说莎丽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善解人意，和她在一起人们总会觉得很舒服。最重要的是，莎丽是个爱说话的女人，喜欢把自己的家长里短说给别人听，如果最近有出差或远行的计划，她肯定不会隐瞒的。所以，保安主管认为莎丽很可能遇到了意外。讲到这里，他的脸上流露出了悲伤的表情。虽然这名主管看来是个情绪容易波动的人，但伯特警官仍然相信他是真诚的，看得出很关心自己失踪的朋友。相比之下，迈克尔的表情就冷漠多了，想到这里伯特警官心头一凉，那双冷漠的眼睛又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出来。

　　莎丽的妈妈不久前刚刚知道女儿失踪的消息。伯特警官找到这位年迈的老人时，她正坐在家中哭泣，眼睛红肿，头发凌乱。伯特说明来意后，老人抽泣着说自己刚刚和迈克尔通过电话，而且和他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她相信女儿的失踪和迈克尔有关，因为迈克尔和莎丽一直不和。虽然莎丽很少把这些事情告诉她，但是他们吵了很多年了，老人不用问也知道了。莎丽曾经说过，迈克尔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其中一个名叫黛安娜·汉；她是迈克尔的同事。这个女人很不简单，自从迈克尔认识了她以后就很少回家过夜。老人多次劝莎丽离开这个人，她最初就不同意两个人的婚事。但是，莎丽爱迈克尔，迈克尔是她的初恋，她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他。

　　从莎丽妈妈家离开之后，伯特想，矛头都指向了这个到警察局报了失踪案的男人身上。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如果这不是一宗简单的失踪事件，或者说，如果莎丽已经遭遇了不测甚至被人杀死了，他就必须把这个案子交给其他办案组，比如谋杀组，因为这已经超越了他的职权范围。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失踪了还是被杀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他和谋杀组协同进行侦破。而侦破工作的重点应该集中在对莎丽的丈夫迈克尔进行调查上。

　　伯特的思路得到了局长的认可，制定了统一的侦破策略后，他们决定兵分两路，一队探员由伯特警官带领，以调查失踪案的名义从迈克尔身上找突破口；另一队探员想办法找到莎丽本人或她的尸体。

　　伯特警官带着探员造访迈克尔家的时候，天气十分阴冷。那天迈克尔本来应该去上班的，但是他工作的公司告诉警方他请了假，而且他的情人黛安娜·汉也没来上班。所以，伯特警官给迈克尔家打了电话，但无人接听，于是他们就直接去了黛安娜·汉家。他们在黛安娜·汉家的楼下发现了迈克尔的汽车。

　　伯特警官扣响了门铃，出来应门的是一个女人，正是黛安娜·汉。让侦探大为吃惊的是，她居然只穿着乳罩和三角裤，随后赶出来的迈克尔几乎没穿衣服。面对这种难堪的场面，伯特警官不得不重新把门关上。等到门被再次打开的时候，黛安娜·汉已经穿好了衣服，而迈克尔只是穿上了内裤。伯特警官问了几个和莎丽失踪有关的问题，包括询问他和黛安娜·汉的关系。迈克尔仍然面不改色，对所有问题都从容应对。

　　伯特警官问道：“你和这位女士是什么关系？”

　　迈克尔说：“这是我的私事，和别人无关。不过，如果你觉得这对找到莎丽有帮助，我也可以告诉你们，她是我的情人。”

　　伯特警官又问：“莎丽知道这件事情吗？”

　　迈克尔说：“知道。”

　　伯特警官问：“那你觉得莎丽的失踪和这件事情有关吗？”

　　迈克尔说：“有关？你指的是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说她因为这件事情会离家出走。这样说有些牵强，不过也有可能。”

　　伯特警官问：“哦？为什么这样说？”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和黛安娜的事情了，她过去没有出走，现在也不会，再说她也不是孩子了。当然，我不是她，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迈克尔说完的时候居然笑了笑。

　　伯特警官可没有觉得有什么可笑的地方。“那么，就没有其他可能了吗？”

　　这次迈克尔已经笑出了声。“其他可能？什么其他可能？你是说我把她藏起来了？你们警察的确很有想像力，不过没有这回事，我没有藏她的必要。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调查我，可以找证据。我倒是相信她被藏起来了，但不是我藏的。”

　　表情一直很严肃的伯特警官忽然也笑了笑：“请相信我们警察的办案能力，任何可能的线索我们都不会放过的。不管谁把她藏了起来，都逃不过法律的惩罚。”

　　伯特警官说这些话的时候，另一队探员正发动许多志愿者寻找莎丽。他们一边在整个社区散发了大量的传单，一边通过电视与广播等媒体呼吁人们主动提供与本案有关的线索。

　　一天，两天……许多天过去以后，正当警方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们接到了一个自称是目击者的人打来的电话。一个罪恶的阴谋终于慢慢显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罪恶决定

　　

　　黛安娜·汉和迈克尔很早就认识了。认识没有多久他们就确定了情人关系。

　　在认识迈克尔以前，黛安娜·汉曾经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模特，虽然已经过了当红的年龄，但是她仍然有着美艳的姿色。她在浮躁而充满了诱惑的时装界，一直以野性美著称，曾经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各路英豪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有钱有势的乡绅名士，但她最终选中了并不是大富大贵的迈克尔。这正好应了一句话，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个一心要进上流社会的女子遇到了她生命中的克星，甚至甘心为迈克尔去过清贫的日子。当然迈克尔并非一贫如洗，也不是相貌丑陋，他过着中产阶级的生活，人也非常英俊。何况，这个男人身上的透着一种又坏又冷酷的魅力，那是最吸引她的地方。而黛安娜·汉的魅力也同样征服了迈克尔。

　　在他们认识的时候，迈克尔和莎丽已经结婚很多年了。

　　迈克尔和莎丽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们从小就在一个社区里生活，很早就相爱、结婚并生了孩子。虽然迈克尔经常拈花惹草，但是他一直没有提出离婚，这倒不是有什么割舍不了的情感，只是他还不想给其他女人海枯石烂一类的誓言，那太累了。对他来说，和哪个女人结婚，背叛哪个女人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大家相安无事，避免因为一些麻烦影响他的生活。所以，只要莎丽不提出离婚，只要黛安娜·汉愿意这样过下去，他愿意永远维持现状。

　　可是，要维持现状并不容易。过去，她们都没有提出过更多的要求，尤其是莎丽，她似乎是逆来顺受惯了。可是现在，两个人似乎联合起来对付他一样，频频向他发难。难道他的好日子结束了吗？

　　就在那天晚上，莎丽按照约定在家中等待迈克尔一起庆祝结婚十二周年纪念日，可是此时的迈克尔正站在黛安娜·汉的家门外。

　　黛安娜·汉打开了门，迈克尔想要进去，却被她拦住了。

　　“你来干什么？我不都和你说了吗？”　黛安娜·汉一副要吵架的样子。

　　迈克尔说：“你这是怎么了？”说着用力一推黛安娜·汉的胳膊就走了进去。

　　“怎么了？”黛安娜·汉追了过去，“你问我怎么了，我们应该理智地把问题说清楚，既然你不能离婚，那你还是回你妻子那里去吧，我们分手！”　黛安娜·汉不依不饶。

　　“我不想离婚，我们现在很好，离婚对我没有好处，她会把我的财产分走一半，孩子也会给她，我还要支付他们抚养费……”　迈克尔平静地说。

　　“这个借口我听够了，你不愿意离婚，那就杀了她好了，我现在就想杀了她，再过这种日子我会疯掉的！”

　　……

　　那天晚上，黛安娜·汉把迈克尔赶回了家。离婚的问题他们一直谈不拢，迈克尔败兴地走了，心中也积攒了很多火气。

　　一连几个小时过去了，丈夫还是没有回来。莎丽已经料到迈克尔肯定去了他的某个情人家里，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要是在过去，他的情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她一般都不会理会，也不会太伤心，但是今天不同，她觉得非常难过。想不到，自己连结婚纪念这样的日子也要一个人过。他居然这样狠心。

　　有很多次她一直下决心想要结束这种痛苦的日子，但她始终没有这样做。每次在做最后决定的时候，她总会觉得眼前的生活里还有她留恋的东西，其实，如果她细想一想，就会发现那些好像值得留恋的东西实际上都是她编出来骗自己的。

　　夜越来越深了，深得连月光都被吞没了，满天的星星像摔得粉碎的玻璃一样撒成了一片。她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房间的灯没有开。

　　丈夫终于回来了。他打开灯，看见莎丽坐在那里，阴沉的脸上浮现出来的不是愧疚或歉意，而是厌恶和恼怒。

　　“怎么还没有睡觉？”　迈克尔问道。

　　“我相信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莎丽默默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