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卢奥传奇-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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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并没有好心到安葬这些死人的程度。人都死了,尸体就留给山森里饥饿的野兽吧!
波光鳞鳞的血湖中央,有块巨石屹立不倒。这石头的形状,有点像蛇身的女人。静默地凝视着湖中飘浮的尸体,甚是鬼异。
在湖畔,小伊解下脸上的绷带。看着自己在湖中的倒映,小伊惊讶了,不单是因为自己脸上的溃烂已经全好了,还因为自己的脸,与马车上那个死去的女人的脸,一模一样!
或者,自己跟那个女人一样,已经死了。只不过,自己是行尸走肉地活着。
恍惚着,夜幕降临。
星星点点的火光将这片湖包围。
那是绿耶国的军队。
“公主殿下……”
为首的杰尼公爵不敢相信,坐在尸体堆中,表情麻木冰冷的女孩子,就是他要寻找的失踪了的月光公主!
脸长得是一模一样!
“杰尼公爵,马车里……”一个士兵汇报。
杰尼公爵往马车里瞟了一眼,又望了望小伊,对士兵下了命令:“全部带走!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
带着小伊回到塔利亚皇宫。
侍婢帮小伊沐浴更衣。一袭华纱披身,由绷带怪人变成俏丽的女孩子。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小伊有点呆了。然后,她被领去见国王。
小伊知道国王的企图,直截了当道:“我不是你的女儿。”
国王很坦白:“我知道,但是绿耶国不能没有月光公主。只要你能留在这里,我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
“我要找一个人。”
“我可以帮你找。你熟悉这里吗?你觉得你一个人的力量大,还是我举国八千万人加起来的力量大?”国王道。
“在找到那个人之前,我答应你,暂时留在这里。”小伊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就这样,天月殿,月光公主的宅院,如今已经是属于小伊的。
画架前,小伊拿着碳笔,在白纸上利落地构图……寥寥几笔就勾画出一个人的轮廓。
“公主殿下,我叫美洛,是从今天起,侍奉您的侍婢。”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子,走入小伊的眼帘。
新的侍婢吗?也是,之前的侍婢在那湖畔都被杀光了呢……
“公主殿下,这是国王送给您的礼物。”美洛呈上一个精致的人偶。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小伊眼角也没望那人偶一眼,笔也始终没停下。“沙沙沙”地打着阴影,轮廓越来越清晰了。
“可是,看上去很漂亮呀……”美洛对那个人偶倒是爱不释手。
“喜欢的,你拿去。”
“奴婢不敢,这可是国王陛下送给您的礼物……”
“你不要的话,帮我扔掉。”小伊终于停下笔,看着那幅刚完成的痴痴地笑了。
“哈,那奴婢帮公主殿下暂时保管好了……”美洛尴尬地笑笑。开什么玩笑,谁敢扔掉国王送给公主的礼物,嫌命长啊?
“这画,拿给国王,告诉他,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不是应该称陛下为“父王”吗?完全无视陛下的礼物,公主对陛下怎么如此疏冷啊!美洛心里有好多疑心,可看着“公主殿下”那张冷冰冰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
接过小伊的画,美洛不经意望了一眼,惊讶地叫出来:“哇!这个女孩好美呀!公主殿下画得真好!”
这话并不是恭维,是发出内心的赞美,可是却触怒了小伊。小伊瞪了美洛一眼,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美洛觉得好像掉进冰窖里。心中叫苦:公主殿下好可怕啊!
唉,人家画的是男人,你却说成是女孩子,不生气才怪呢……
小伊在塔利亚皇宫假扮公主的日子过得很平淡。除了那些令人费解的宫廷礼仪让她很不自在之外,还是好吃好住的。小伊是雷鸟博士利用基因重组技术制造出来的新人类,在智商和体能各方面,都比普通人厉害很多,因此无论学习什么都得心应手,包括演戏。除了国王,几乎没人能看得出,这月光公主是假的,直至小伊见到恒河之后。
那一日,按照国王的按排,小伊来到天河殿。早就听说过这个国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恒河,二儿子叫流星。就不知道将来要继承皇位的恒河长得个什么模样。是像小说或电视中的王子那样长得英明神武?
小伊的期待是失望了。那位坐在轮椅上的王子,看上去孱弱不堪。可是,让小伊心动的是,这个恒河看着自己时的眼神,居然与木蔚来有点像。以致恒河第一句话就问她,“你的真名是什么?”时,小伊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伪装已被看穿。
因为已经与国王有约定,真相不能对恒河说。而这个恒河因为担心真正的月光公主而在小伊面前病伊便将剩下的黑玉丸全部留给他,唯独留着那只瓶子。
二王子流星,是一个好动活泼而灵感十足的人。有一次,流星追问小伊,从札喀湖许愿回来,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事没有。小伊便教流星玩猜拳。
“如果我能连赢五十遍,你身上常常带只的那只瓶子就送给我吧!”
结果,小伊输了。瓶子就这样落在流星手中。
因为流星的死,因为这只瓶子,木蔚来他们从遥远的红莲国,一路追寻至绿耶国。也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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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四回 夕沦血染昏
距离国王之约还有一日……
“主人,明天我们就离开尼卢奥了,你是不是要跟那个病号道别呢……”
小白提醒了木蔚来一句。
想起那个在楮树下等着自己下棋的孤独少年,木蔚来有些恻然。有白童子照看着,恒河的病不用太担心。只是,这一别将是永别,最后一次陪他下棋,将这份短暂而美好的回忆,永远珍藏在心里。
“小白,要和我一起去吗?”木蔚来问。
每次下棋,小白总是忠实的观众,然而这次,小白却拒绝了。
“道别这种伤感的场面不适合我。主人你早点回来就是……”
其实,小白想到了比看枯燥无味的下棋有趣得多的乐子。
对着蛇女石许愿,许愿就会实现?这种荒谬的事,小白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这个所谓的绿耶国的传说,搞不好只是妖怪作蒜。如果绿耶国真的有神,那么玄冥便是绿耶国的神。可是这个神,似乎极不称职,一年四季都在冬眠。
札喀湖的妖怪呀,就让小白来会一会你白朝着青空邪魅一笑,腾空而去。
……
天河殿,绿园。
每次来到绿园,总会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专心于左手与右手下棋的那个孤独的背影,而今天,绿园依旧郁翠成荫,鸟语花香。几片落叶,落在空空的石台上。下棋的人却不在了……
看不到恒河的身影,木蔚来有点失落。
木蔚来不知道,恒河喝下白童子给他的妖树之果后,一直在发高烧,昨夜到现在没醒过。恒河虽然有点灵力,可体质实在太差,要完全适应妖树之果的力量,需要一些时间。
摸了摸那些变得冰冷的棋子,木蔚来回想第一次在这里见到恒河的情景,那张淡定、刚毅和坦然的脸,便在他脑中浮现……
有脚步声接近。
木蔚来回头一看,一个衣着整洁华丽的年轻人已站在他身后。
原治,杰尼公爵的二儿子,恒河的医生。在恒河昏睡期间,未获恒河同意,私自走入了绿园。因为他知道,今天木蔚来会来。
木蔚来第一次看见原治。
原治眉宇间有股傲慢的英气,全身散发着一种高人一等的贵族气质。让木蔚来在意的是,原治的右腕上戴着一个黑色金属的护环,这与斯文贵气打扮的他有点格格不入。这既不像寻常的装饰物,又不像运动用的护腕。但木蔚来并没有想太多。
木蔚来礼貌地朝原治的打了声招呼:“我叫木蔚来,你也是恒河的朋友吗?”
原治把拳头捏得紧紧的,恨不得马上就往木蔚来脸上打一拳,心里咒骂死这个迷惑恒河的家伙了:你算什么啊,居然敢直呼恒河殿下的名字。就连自己从小与恒河殿下一起长大,也就只能唤“殿下”而已!
“自从你出现后,恒河殿下的病情就加重了。”怒容在原治傲慢的表情中扩展了。
“恒河怎么了?”木蔚来微微一怔。今天没来下棋,是因为病情加重?可是白童子却说,有他在,恒河暂时不会有事啊!
原治再没透露半点恒河的情况,他愤怒的眼神中尽是的杀气,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接近恒河殿下到底有什么居心,也不知道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令恒河殿下如此信任你。但我希望你永远在恒河殿下的视野中消失。”原治向木蔚来逼近了一步。
“你误会了!恒河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害他。”木蔚来的解释只会让原治的怒火还猛烈。
正当木蔚来茫然之际,原治向木蔚来扑过去,将木蔚来按倒在地上。一道钢线从原治右腕的黑环中射出。
银白色的钢线上弹落了一点点白色的粉末。
这黑环,并不是装饰,也不是护腕,是用来隐藏杀人武器的道具。原治用钢线勒住木蔚来的脖子。
雪白的脖子被又细又锋利的钢线压出鲜红的血液。原治并不惧血,半点也不敢放松。钢线陷入皮肉,就快切断动脉和神经。
原治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在渐黑的视野中模糊……狞笑中含的怨恨透过钢线传递到木蔚来心里。
这个人与恒河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如此怨恨自己……
想着那些未完的承诺,那些未做完的事,还有无数疑问,木蔚来一脚将原治踢开。想到原治对自己充满敌意,痛下杀手,只不过是关心恒河而已……他并没有用尽全力。
没有用尽全力的一踢,足以令原治一时无法站起来。毕竟,原治只是普通人。
因为今天是找恒河下棋,木蔚来并没有带上黑曜宝剑。若果宝剑在手,要削断钢线就轻而易举;若果刚才木蔚来小心谨慎点就不会被那个出奇不意的武器所伤。
解释是无力的,木蔚来只想知道,恒河现在是否安然无样。喘着气,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双膝突然一软,又扑倒在地上。全身酸软无力,任凭他如何使力,再动旦不得。甚至连视觉也失去焦距。
趴在软软的草地上,木蔚来看着那一片绿油油的世界,看着原治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再无法看清原治的面容……看不清,不能动,却没感到疼痛。钢线上沾有的只是麻、醉、药吗?这个人,如果真的想将自己杀死,为何不直接用毒药?
原治再次将钢线勒着木蔚来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拉,冷冷地看着嫩绿的草被一片血红之色浸没,自那张苍白的脸流淌而过。
自己的血明明是暖的,为何心某处觉得越来越凉……
……
原治坐在恒河旁边,失神地凝视着恒河的睡颜。苍白的脸,轻颦的眉,在睡梦中仍被疾病和可怕的事困扰。原治不由得心痛起来。
“蔚来!”
恒河从梦魇中惊醒,坐起来,全身是冷汗。
原治心里又被恒河惊醒的那声音扎一根刺,为什么在睡梦中惦念的仍是那个该死的人?心里虽不满,脸上的表情却是温柔之极。
“原治,我睡了多久?”恒河擦拭着额头的汗滴,看着窗外即将沉沦的夕阳,已经知道了答案。心里惋惜着,今天与木蔚来的下棋约定肯定是错失了。
原治将恒河按回床上,温柔道:“殿下,您在发高烧,还是躺着休息吧……”
恒河才将目光移向原治。今天的原治与平日的原治有点不同。他的温柔眼神之中掩饰着怯惧。
于是恒河轻颦着眉问道:“原治,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看着恒河那种充满疑质的冷漠眼神,原治怔了一下,苦笑:“殿下,我以为您不再在意我了。”
“说!”
那个柔弱的声音,却像一把犀利的刀,直刺原治的心脏。
“是关于殿下的病……”
恒河一听,冷漠的眼神被凄怆取代,怅然道:“我的病是治不好的,原治你不必再瞒我。有一天我死了,请你忘记我吧……我既不是一个仁慈的主子,也不是一个坦承的朋友。这些年,辛苦你了……”
原治没想到恒河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大概是高烧令恒河的意识暂得放松,难得御下了数年绝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具。忽然明白,为什么恒河最近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了。
数月以来的阴影一扫而空,原治悲伤而欢欣着,跪在床边,哭道:“殿下,不管您在哪里,不管您怎样对原治,原治永远愿意伺服您,永远愿意当您的朋友……殿下不要悲伤,我已经找到治好您的病的方法!”
“原治,你说的是真的?”恒河显然有点不信。连那神秘的白童子也未曾说过,一定能把自己的病治好,原治真的可以吗?
“是真的!殿下,您只要换一个合适的心脏,就能恢复健康。”原治坚定的目光凝视着恒河。
“一个人如果没了心脏,还能活下去吗?我不能为了自己就剥夺别人的生命。”
“殿下,您是国王的儿子,将来您是一国之君。莫说为你奉献一颗心,就算粉身碎骨,也应万死不辞!不过,仁慈的殿下,请您放心。令您不高兴的事,原治是不会做的。事实上,今天有一个不幸刚刚死去的人,他的心脏非常适合殿下。”
“那个人是谁?”
恒河站起来,步向门外,踏出房门前,回头轻轻一句:“殿下,所有的事情我都会为您按排好的。原治要失陪进行手术前的准备。殿下再稍睡片刻吧……”
门房被合上了;留下既惆怅又喜悦的恒河。
原治的话给恒河带来了希望。想到如果自己能康服,就能一补过去十年来的空白,就兴奋不已!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窗台上,五爪金龙的紫花已凋谢。楮树的金黄色的落叶飘过窗台,在房间里沉沉浮浮,久而不落,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精灵。
恒河坐起来,蓦然往窗外一望,天际余红渐渐消逝于暗蓝色的天幕里。夏末的傍晚,刮起微凉的风。来自绿园的风,夹杂着血腥味。
方才的兴奋与喜悦随着夕阳的沉沦而消散,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