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杀人事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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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介站住脚步,虽然今天的工作并不危险,但绝对不是一趟快乐的行程。
“我在会惹麻烦吗?”裕子停住脚步说。
“不至于到麻烦的地步,但是……”
“那就带我去嘛!”
“我只是要去问石川兄弟的事。”
“我也想去……”
裕子说着走近京介,突然抓住他的手,然后一副困惑的表情,斜睨着京介。
京介感到慌张极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形,事情太突然,使他不知道该拒绝或是接受。
裕子摇摇他的手,催促他往前走。
握着裕子温软的小手,其实京介并不觉得讨厌。
十二点多,两个人来到县立Y高中,杉野老师在化学准备室等他们,他身穿白色实验服,高高的个子,四十来岁。
“很远吧!辛苦了,里见向我说过了,这位小姐是?”
“我是村濑裕子,和里见是大学同学,和这位大林是……”
裕子开始自我介绍,但是说着脸就红起来了。
“哦!我知道了!”杉野老师会意的征笑。
“这里讲话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到,还不错吧!”
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实验台,摆满了量杯、试管、蒸发皿,房间的两侧是药品架,各式各样的药品和器具堆放在架子上。这是每一所高中都看得到的化学准备室。
两个人在实验台旁的木制椅子上坐了下来。
“对不起,突然来打扰。”
“那里,那里,你想了解石川的事吗?……是去世的那个吗?”
杉野指的是石川洋,他似乎不知道石川守也死了。
“其贲,在四天前,他的哥哥也被杀死了。”
“真的?!”一颗淡灰色的眼球几乎要蹦出眼眶。
“而且,杀害他们的可能是同一个凶手。……老师,你在石川兄弟的高中时代,指导过他们剑道吗?”
“嗯!是的。”
“我想知道他们在剑道上的情形。”
“剑道和命案有关吗?”
“我认为这是解开命案之谜的关键^石川兄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剑道的?”
“从小开始,大概是小学时吧,。他们的父亲石川源一郎是玄武馆剑道场的馆主,我记得当时他们都还很小。”
“从小就开始练,难怪会这么强。……请问老师知不知道春风和松风是什么意思?”
“春风、松风!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因为石川洋擅长攻擎,他以春风为座右铭,石川守擅长防守,他以松风为座右铭。”
“确有其事,他们两个人也把这两个字用得很好,你要问的问题是什么呢?”
“还有另外一个风吗?”
“有,叫做风水——”
“风水!”京介突然大叫起来,杉野吓得挺直了背。
“另一个风是风水吗?”
“是的,春风、松风和风水,充分表现出石川源一郎的剑风,而且还写在匾额上,挂在玄武馆的墙上。”
“另一个以风水为座右铭的人是谁呢?”
“是岸本信也。”
“岸本!”
“是的,他在中学前一直住在秩父,和石川兄弟一样在玄武馆12剑道^三个人在中学时代被称为秩父的三风,实力非常强。”
“秩父的三风!”京介为自己到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感到生气,他一直以为岸本是京都人。
岸本的护胸、石川洋的护面、石川守的护手,各有所长,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想到呢?
“老师,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三个人的体力、体型都差不多,年纪也相仿,又在同一个道场上学习,为什么三个人所擅长的各不相同呢?”
“是呀!确实如此,岸本的情形我不大了解,不过石川兄弟进到学校来时,剑风都已经定型了。你也练过剑,应该非常清楚,一项专精的技巧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是的。实力在伯仲之间的对手,专精的技巧确实是左右胜败的主要关键,如果石川兄弟和岸本对打时,专精的技巧就更重要了。老师,你应该也发现了吧!他们三个人各自拥有专精的技巧,对他们来说其实是有利的。”
“嗯!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杉野站起身来,将椅子移近他们,脸上的微笑完全消失,黝黑的脸显得有些紧张。
“首先你应该想到石川洋的面,以及岸本的胸,当石川洋要发动攻势,攻击对方的面的时候,双手必须往上举,使得护胸形成空隙,这时候岸本有机可乘;还有是岸本的胸和石川守的手,为了要攻击护胸,竹剑必须绕过对方的右侧,这种情形对石川守有利;最后是石川守的手和石川洋的面;当石川守要以打手取胜的时候,竹钊势必要往下挥,这时候正是攻击面的良机,对石川洋有利。”
“原来如此,三个人都害怕彼此的剑术。就像蛇胜娃,娃胜蜈松,蜈蚣胜蛇。”
“嗯……”杉野双手抱胸地应着,裕子哑口无语,京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但是,经过长久的练习,三个人所表现出来的技巧也大不相同,换句话说,一定会产生综合力上的差异。……人生观的改变,对一个人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京介用手擦擦额头,陷入了思考中。
“嗯,大体上说来,现在石川洋居三人之首。”
“是的,老师,这些专精的技巧是偶然学会的吗?”
“……”
“或者是指导者有意图地教导?”
“会吗?”
“我觉得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操纵……老师,难道你不认为吗?”
“嗯……!”杉野又沉思了。
“到底谁是他们三个人的指导老师呢?我觉得意图里也隐蔵着杀机。”
“好吧!我带你们到玄武馆走一趟,这个时间那里不会有人,比较好说明。”
杉野站起身来,脱下白外套,丢在他坐的椅子上。
“老师,学校呢?”裕子担心的问。
“期末考刚结束,原本打算中午就回去了。”
2
三个人坐上杉野叫来的出租车,往玄武馆驶去,离开Y高中。两侧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
“我以为这里会很荒凉呢!”裕子看着窗外的风景说。
“这是秩父连山所圉绕而成的盆地,秩父市位于狭窄的盆地之间。”
“听说这里的名产是秩父铭仙和水泥?”
“铭仙已经过时了,从前市内有很多织布店,整个街道上全是哈恰哈恰的镞布机声;水泥是利用武甲山出产的石灰石,现在也有生产,这是代表秩父的产业。”
“司机先生……”从上车后一直保持沉默的京介说:“是哪个名人死了吗?这么多人穿丧服。”
“是呀!你们大概是从外地来的,所以不知道。今天是石川家举行丧礼,所以早上车子几乎开不动呢!”
“是石川守吗?”
“是呀!弟弟的丧礼才办完,现在又轮到哥哥,而且听说两个人都是被杀死的。”
或许这位司机曾载过武南大学的学生。
“石川家在道!有名吗?”
“是秩父的名士……到了道场,再详细告诉你们。”
大概是谈话的内容不想让司机听到,杉野不再说话。
出租车在苍;的杉木和枪木之间停了下来,树林之间含着一股阴气。
走在林间,头上开始飘起雨来。
——苍郁的森林,铺着白石子路,这样的风景好像在那里见过,京介心里想着。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京介说着,回头看了裕子一眼,啊!有了,是照片,阳子房间里的照片——她身后的背景。
“一定是,阳子来过这里,她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还有,这张照片是谁帮她照的呢?”
京介突然兴奋的说:“是中原学长!”
京介想起来,在中原的房间里也有一张背景相同的照片。
在照片中看不出房子的模样,大概是刻意要赚藏摄影地点吧!京介心想。
还有,阳子和中原到这里来做什么?
“有没有武南大学的学生到这里来访问过呢?”京介问杉野。
“不记得了。”
“有没有一对看起来像兄妹的学生呢?”
“一年多以前,有一对男女学生曾经到道场来调査过一刀流的历史,可是我不记得是不是武南大学的学生。”
一定是中原为了写毕业论文,而来硏究一刀流。
“是这个人吗?”
京介从剪报中找出中原的照片给杉野看。
“是的!就是这个男的。”
阳子是和中原一起来的。为了纪念,他们各为对方照了一张照片。
三个人走在碎石子路上,京介心里想着,以前中原和阳子也曾经来过这里。
如今走在他的身边的是裕子,而不是阳子,他觉得命运真是不可思议。
“这里是玄武馆,我每个礼拜都要来这里两、三次。”
入口处和玄关非常相似,右侧挂着块古旧的看版,看版上用书法写着“一刀流剑道场玄武馆”。
“这是一刀流的道场吗?”
“道场的主人石川家代代都是一刀流的继承人,不过这只是地方的武道家,并非正统的继承者,和现代拘泥流派的武道家大有不同。”
“是呀!近代的剑道完全只是运动。”
杉野拿起钥匙打开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空气带着混浊的温暖,打开遮雨棚,光线和森林的湿气一起流进来,让人觉得好不舒爽。
这里像普通的体育场,比一般剑道场宽敞许多,地扳磨得晶亮,墙上挂着两列木制的名牌。
“这是道场的主人,石川兄弟的父亲。”杉野指着名牌说。
名牌上面写着范士九段,石川源一郎。
“你看!石川守、石川洋、岸本信介三个人的名字并列在一起,还有杉野老师的名字。”
“我也是这里的门生。秩父市近郊学剑的人,都和这里有关,换句话说,从社会人士到小学生,都是剑道上的师兄弟,都和石川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1。到这边来,我慢慢告诉你们。”
三个人面对着大神坛,坐了下来,神坛上挂着三块匾额,墨汁鲜明的草书写着:春风、松风、风水。
就在这里!京介直觉的感到元凶就在这里。
石川兄弟和岸本过去1定经常坐在这里,或许中原和阳子也到这里坐过,如今换成京介和裕子。
所有事件的根源都在这里,凶手的深谋远虑也凝缩在道里。
现在,京介好像朦胧地看见了巨大的全貌轮廓。
“春风和松风我以前稍有研究,能不能请你说说风水的意义呢?”京介问杉野老师。
“我了解得不是很详细,只知道柳生新阴流的‘兵法家传书’中说:‘所谓听风水之音,上静则下气悬以待也。’换句话说,表面很安静,内心里仍然不能稍有松懈,仍然要保持最好的架势。”
“岸本的护胸功力就在这里,虽然表面上静止不动,其实他正暗中在寻找对方的缺点。”
“确实如此。”
“老师,石川兄弟和岸本的剑道是谁教的呢?”
“写这三个字的人,也就是这个道场的主人。”
果然如此,京介心里想,只有实力如此坚强的人,才能使别人的剑风完全依照他的心意,如果是石川源一郎的话,这是很有可能的。
“石川源一郎教导三个人时,都是一起练剑的吗?”
“我想不是,因为三个人的体型差不多,在同一个道场上,向同一个人学习,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差异。”
“嗯!”
“我想知道的是石川源1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6经走火入魔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春风、松风、风水,所代表的攻打面、护手、护胸,正是石川源一郎的剑道极致,他将自己的三项专精分别教给三个人……或许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剑道。”
表面上看来是这样没有错,但是,京介觉得没有这么单纯。
“但是,老师,攻击性的剑道可以说是剑道的精华,为什么教给弟弟石川洋呢?而且,岸本是外人,为什么和自己的儿子得到同等的对待呢?”
“这些私人的问题我真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知道石川兄弟是同父异母,石川守是前妻所生的,产后母亲就死了。……至于岸本,我只知道他从小就在这里练剑。”
“我能见石川源一郎一面吗?”
京介认为直接问本人是最快的方法。
“见面是可以,不过要和他讲话不大可能,因为他在三年前脑中风后,一直躺在病床上,虽然还有意识,但是,不能说话。”
“原来如此。……我希望能够知道他们三个人小时候的情形,不知道该去哪里打听?”
“关根先生可能会知道一些吧!他和石川先生是师兄弟,有人称他为护胸弥八。”
“护胸弥八?他现在人在哪里呢?”
“京都,开了一家叫做练心馆的道场。”
“在京都?那和岸本有没有关系呢?”
“我不太清楚。”
岸本会住在京都或许并不偶然,京介心里想着,岸本可能是为了琢磨自己的技术,才搬到京都去的吧!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杉野说着缓缓地站起来。
“老师,石川源一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走在石子路上,一直保持沉默的裕子问。
“他的剑道技术极强,又是秩父的首富,从前就是大地主,现在又经营百货公司,及观光事业。……可说是秩父最有权势的人。”
“这么有钱有势的人,三年前开始便昏睡在床上,如今两个儿子又相继遭到杀害。……石川家的莫大家产由谁继承?”
这次问话的是京介。
“大概是给石川先生的太太吧!”
“石川先生的太太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含蓄的日本妇女。石川先生病倒之后,一直由她负责照顾……大约五十来岁左右。”
或许她会为了夺得莫大的资产,而设计一连串的杀人。但是,京介又认为这个想法不太合理,因为可能会杀害前妻之子,不应该连自己的儿子也杀了。而且,石川守的死因是被利刃刺入腹部,这种杀人的方法绝对不会是五十多岁的妇人所做的。
穿出苍郁的树林,走了两三分钟,就来到大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