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之悲剧-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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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两个字吗)同样适用于脚和手。”
“拜托,”父亲呻吟道,“你说的那是什么鬼字眼哪?”
“爸!我的意思是,天生惯用右手的人,也会惯用右脚;同样地,惯用左手的
人就会惯用左脚。我知道我是惯用右手,而且我会用右脚做大部分的事情;同时我
也观察过很多人,结果是一样的。现在,雷恩先生,我这个假设合理吗?”
“佩辛斯,这方面我不是权威。不过到目前为止,我相信医学理论会支持你的
观点。接下来呢?”
“好,如果你同意这一点,接下来我的看法是,如果右撇子的右手丧失功能,
使得他必须学习使用左手,就像阿伦·得奥十年前一样,那么潜意识里,即使他的
双脚健全,他也会开始用左脚做绝大部分的工作。这就是父亲一直很怀疑的一点,
不过相当合理,不是吗?”
他锁紧眉头:“恐怕你的逻辑运用在生理学上头未必行得通,佩辛斯。”我的
心往下沉,如果这一点被推翻,我整个推理的架构就会随之崩溃。“不过,”他又
说“从你前面所说的故事里,另一个事实大有帮助,那就是,阿伦·得奥在右手瘫
痪的同时,他的右眼也失明了。”
“这件事有什么帮助呢?”父亲困惑地问。
“影响大得很,巡官。几年前我刚好有机会请教过一位这方面的权威人士,你
还记得布伦克一案中,右撇子和左撇子的问题有多么重要吧?”
父亲点点头:“那位权威人士告诉我,右边倾向和左边倾向的理论,在医学专
业领域中,县被广泛接受的是视觉理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说,视觉理论主张,
在幼年时期,所有随意的运动都仰赖视觉。他还告诉我,像视觉、手、脚、说、写
相关的神经冲动,都源自于脑中同样一块区域——我忘了准确的名称了。
“视觉由两个眼睛构成,但每个眼睛本身自成一个单位,但每个眼睛的映像所
造成的意识,是完全分离、区隔的。其中一只眼睛就像枪的准星一样,具有‘瞄准’
的作用,至于用哪个眼睛瞄准,就看你是右撇子或左撇子。如果作为准星的那只眼
睛失明,瞄准的机能就会转到到另外一只眼睛。”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慢吞吞地说,“换言之,右撇子会用右眼瞄准;而
如果他的右眼失明只剩下左眼,瞄准的机能就会转移过去,而且会影响他的生理活
动,使他变成一个左撇子?”
“大致上没错。当然,据我所知,习惯的因素也要考虑在内。不过得奥使用左
眼已经有十年了,左手也是一样。如此一来,我相当确定,基于习惯和神经的影响,
他也已经变成惯用左脚了。”
“吁!”我说,“我真是太走运了!从错误的事实导出正确的答案……如果过
去十年阿伦·得奥果真是惯用左脚和左手的话,根据的杀案现场的证据,就出现了
一个重大的矛盾。”
“你刚刚说过了,”雷恩先生鼓励地说,“凶手一定是左撇子,这和得奥相当
吻合。那么你所谓的重大矛盾到底是什么。”
我颤抖着手点燃香烟,“我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得出这一点。之前在叙述案情的
时候,我曾经提到壁炉的灰炉中有一个脚印——右脚的脚印。从其他的证据推测而
知,有人烧了些东西,然后用脚踩熄余焰,这就解释了那个右脚脚印的由来。而踩
熄余焰——这一点谁敢否认的话我就扯光他的头发——踩熄余焰纯粹是一种不自觉
的行为。”
“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你要踩什么,你会用惯用的那只脚去踩。噢,我承认,有时候因为站的
位置不太方便,所以即使你一向惯用右脚,也可能会用左脚去踩,不过这不适用于
壁炉前踩熄余焰的那个人。因为就像我前面说过的,我们在壁炉前面的地毯上发现
了一个左脚印子,正好就在前面所说壁炉那堆灰烬的正前方。这就表示烧纸的人所
站的位置可以自由运用两脚,不会有任何不方便,那么他是用哪只脚踩余焰?右脚!
所以他是惯用右脚的人,依此类推,一定也是惯用右手了!”
父亲困惑地闷哼了一两声,老绅士叹口气问道:“这一切又导出什么矛盾的结
果呢?”
“导出这个:凶手用左手持刀,但踩熄余焰的却是个右撇子。也就是说,可能
有两个人涉案,行凶杀害参议员的是左撇子,而右撇子则烧掉那张纸并用脚踩熄。”
“这么一来,其中又有什么不对呢,亲爱的?”老绅士柔声道,“如你所说,
有两人涉案,那又怎么样?”
我瞪着他,“你不是认真的吧?”
他咧开嘴笑了,“认真什么?”
“当然,你在开玩笑!让我说下去,这个结论对阿伦·得奥有什么影响?我想,
无论得奥和这桩命案有什么关系,他绝对不是烧纸共踩熄余焰的那个人。因为就我
们刚刚推论出来的结果,他应该会用左脚去踩,而现场发现的证据却是右脚印。”
“好极了。现在,那张纸是什么时候烧的?桌上的那叠便笺是刚拆封的,只用
掉了两张。佛西特参议员致命伤口所喷出来的血溅得书桌上到处都是,在吸墨纸上
有一个直角形状的血迹,那个直角形状是一叠放在吸墨纸上面的便笺所留下的。可
是,当我们发现时,现场那叠便笺最上头的纸却是干净的——上头没有血迹。这怎
么可能呢?如果参议员遇害时,那张纸在最上头,就一定会沾到血迹,因为下头的
吸墨纸都沾到血了。由此可以推断,参议员伤口的血大量喷出时,那张纸一定不是
放在最上头。换句话说,有另一张沾满了血的纸,原先是在最上头的,后来被撕掉,
留下的是我们所看到的那张洁白的纸。”
“没错。”
“那两张用掉的便笺,之前我们已经说明了其中一张的下落:放在寄给芬妮·
凯瑟的信封里,而且一定是佛西特遇害前自己写好的。那么唯一不见的那张便笺—
—就是在壁炉里烧毁的那张,父亲已经亲自证明过,是从桌上那在便笺撕下来的—
—一定被撕掉了,而沾了血迹的便笺也不见了。”
“但如果这张不见的便笺上头沾了血迹,那么一定是在‘谋杀之后’才被撕掉
的,因为便笺最上头那张应该有血迹才对。而且,这张便笺在谋杀之后还被烧掉了,
然后余焰也被踩熄了。谁烧的,凶手和烧纸的是同一个人吗?如果凶手就是烧纸并
踩熄余焰的人,那么我已经证明,得奥不可能是烧纸并踩熄余焰的人,于是他也就
不是凶手!”
“等一下!”老绅士轻轻喊着,“佩辛斯,不要推演得太快。你假设凶手和踩
熄余焰的是同一个人,可是你能证明吗?你应该知道,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
“噢,老天!”父亲叹了口气,愁眉不展地瞪着自己的脚。
“证明,当然没问题!像你所说的,假设凶手和踩熄余焰的是两个不同的人,
根据布尔医师所说,命案是在十点二十分发生的。而卡迈克尔从九点四十五分到十
点三十分为止,都一直在房子外头监视,这段时间他只看到一个人进入房子,而且
离开的是同一个人。此外,警察全面搜查过那幢房子,没发现有人藏匿。而且从卡
迈克尔发现尸体到警察到达这段期间,没有人离开过房子,除了卡迈克尔监视的那
道上也不可能从别的出口离开,因为其他的门和窗户都从里面锁上了……”父亲又
再度叹气。“可是这太棒了,雷恩先生!因为这代表涉案的不是两个人,从头到屋
就只有一个,因此,只有一个人在书房干下这极谋杀案,并烧毁那封信然后踩熄余
焰。可是阿伦·得奥,前面说明过了。不可能是踩熄余陷的人,所以阿伦·得奥也
不可能是凶手。”
“因此,阿伦·得奥就像我十年前一样纯洁。”
我停下喘口气,觉得很得意,可是也有点累了。
雷恩先生看起来有点哀伤,“巡官,现在我才明白,我已经成了社会上的无用
之久了。你生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福尔摩斯,而我为这个世界所贡献的小小功能都
已经被取代了。亲爱的,真是聪明绝顶的分析,你的推论到目前为止,完全正确无
误。”
“天哪,”父亲跳起来喊着,“你该不会是说,你还有更多的推论吧?”
“多得很呢,巡官,而且重要多了。”
“你的意思是,”我急切地说,“我并没找出应有的结论?当然,结论是——
如果得奥是无辜的话,那一定有人故意陷害他。”
“接下来?”
“由于得奥的残疾,陷害他的人是个右撇子。他故意用左手行凶,以吻合得奥
是凶手的特征。可是他下意识地用右脚踩熄余焰,显示他其实是右撇子。”
“晤,我不是指这个。亲爱的,你可能是太急了,或者是没有考虑到其他的因
素,以至于引出更惊人的推论。”
父亲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状,至于我,我只能谦恭地说,“然后呢?”
雷恩先生眼光税利地看了我一眼,我们目光交会,然后他笑了,“那么你也懂
了,呃?”
他陷入沉思,我把玩着一片青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注意!”父亲喊道,“我也来考考你们,刚刚才想到的。好,佩蒂,你来回
答。见鬼,怎么能确定在地毯留下脚印的和踩熄余焰的是同一个人?我知道应该是
同一个人,可是如果你无法证明,要命,那你那套完美理论怎么办?”
“佩辛斯,告诉他吧。”雷恩先生柔声道。
我叹了口气,“可怜的老爸!你一定被搞糊涂了。我刚刚不是证明只有一个人
涉案吗?我不是问过卡迈克尔他有没有走过壁炉前面的地毯,而他说没有吗?另外,
休谟不是告诉过我们,脚印不是佛西特参议员的吗?然后,除了凶手兼烧纸的兼踩
熄余焰的人之外,还会有谁留下那个脚印呢?”
“好吧,好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雷恩先生眉毛一抬,“亲爱的巡官,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什么很明显?”
“当然要开始行动。你必须马上回里兹市去看得奥。”
我皱起眉,实在缺乏兴趣。至于父亲,他完全茫然了。
“去看得奥?这又是干什么?那个可怜的笨蛋只会弄得我紧张兮兮。”
“可是这件事再重要不过了,巡官。”雷恩先生迅速从圆丘上站起来,棉袍滑
到肩上,“你必须在审判之前去见得奥……”他好像认真思索着什么,刹那间眼睛
一亮,“苍天明鉴,巡官,考虑再三之后,我相信我会乐于加入你们的行列!你想
还有我插手的余地吗?或者,你的朋友约翰·休谟会把我赶出里兹市吗?”
我大叫:“太好了!”父亲看起来也乐坏了,“实在是太棒了,当然佩蒂很不
错,我不敢挑剔什么。但是,如果你他妈亲自出马,那我就放心多了。”
“可是你为什么想见得奥?”我问。
“亲爱的佩辛斯,我们已经从某些事实建立起一个完美的理论,现在,”雷恩
先生伸出裸露的臂膀,越过父亲肩头握住我的手,“我们要停止推理,开始进行一
些实验,不过在此之前,”他面露忧色,“我们还是迷失在森林之中。”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离谜底还早得很,”老绅士平静地说,“就像一星期之前一样,我们还
不知道杀害佛西特参议员的凶手是谁。”
第十章 囚室实验
在哈姆雷特山庄,我们曾见过卡利班,也就是怪异无比的奎西。还看过有着温
暖笑容、双手灵巧的法斯塔夫,他是雷恩先生的总管家兼侍役。而现在,仿佛像在
梦中一样,一名红发的北欧神祗领着我们走出宽阔的庭院。雷恩先生坚持称他为德
罗米欧,而这位高贵尊荣的德罗米欧,便开着雷恩先生那辆闪闪生辉的豪华大轿车,
架式可比精明的费城律师,又熟练灵巧得有如法国芭蕾首席女演员。在他的引导下,
我们的纽约州北部之行充满美妙与欢乐,令我只希望永远不要结束。
雷恩先生和父亲的笑语,也使得这段旅程分外愉悦。大部分的时间里,我只是
坐在他们之间,像做梦一样地静静听着他们谈起古老的美好时光。和雷恩先生相处
愈久,我就愈喜欢他,而且也更能领略他魅力的秘密。他文雅的机智中散发出庄重
的气质,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总是那么恰到好处、无懈可击,完全没有质疑或争辩
的余地;而更重要的是,他的言谈真的很风趣。雷恩先生的一生远比绝大多数人要
丰富得多,也结交了无数倾命相待的朋友,而在身为莎剧名演员的那段黄金岁月,
他的名字更是家喻户晓……凡此种种,便融合成一个魅力十足的人物。
令人愉快的游伴、舒适的座车,我们何其幸运能两者兼得。不知不觉间,竟已
经抵达终点,时光消逝得好快!车子盘旋驶下河谷,河中波光粼粼,里兹市和监狱
已经遥遥在望。想到等在这趟旅程终点的,是一个很可能通往死刑的疑案,我忍不
住打了个寒噤。阿伦·得奥那张瘦削的脸开始在山间的云霭中飘晃,自从离开哈姆
雷特山庄以来,这是我第一次感到沮丧。几个小时的车程中,我都静默不语,把阿
伦·得奥相关的案情抛在脑后,甚至连他的名字也没提起——因此我几乎已经忘记
此行任务的黑暗本质,而现在一切又回复现实了。此刻我不禁纳闷,这趟旅行是否
仅仅是个慈悲的旅程,不知道我们能否从电椅的怀抱中,解救出那个可怜而卑贱的
生命。
疾驰在通往里兹的公路上,没有人再闲聊,大家沉默了好一阵子。我想,大概
是想到这一越艰困而徒劳的擒凶之旅,让大家深有感触吧。
然后父亲开口:“我看,佩蒂,我们就在城里找家旅馆住下,别再去打扰克莱
一家。”
“由你决定。”我懒懒地说。
“嗤!”老绅士啐了一声,“你们可别自作主张,既然我决定加入,那么对于
作战计划,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