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逐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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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儿佯装不会武功的村姑,叫道:“哎呀,丑八怪。”说完往后便跑。
鱼万鳄大怒,从水里一跃上岸,骂道:“混帐,泼了我一头猪粪,还胆敢骂我,活得不耐烦了?”
“是吸了一肚子猪粪吧?”
鱼万鳄闻声回头,见一红衣女子笑眯眯地站在身后,旁边转出落英谷对了一掌的蒙面青衣老者。鱼万鳄暗觉中了圈套。但转念一想,眼前这蒙面人就算是金世雄所说的白筱天,刚刚在落英谷对了一掌,自己还略占上风。万一实在不敌,只要身边有水,谁能奈何的了他?如此一想,便有恃无恐。嘎嘎笑道:“不知死活的女娃,当日在洛阳,让你侥幸被救,今日胆敢再犯虎威,看我怎么收拾你,接招。”
说罢,一掌拍来。红泠“七星璨莲花”腿法悠然使出,腿影灿灿,排山倒海踢来。但那鱼万鳄功力似乎更胜金善扬,他知道红泠弱点,使出招式全是硬碰硬,红泠哪敢硬接?五十余招一过,尽处下风。
鱼万鳄欲速战速决,用足十成功力一掌拍去。红泠难以抵挡,滴溜溜一闪,躲至师父身后。白筱天苦笑摇头,同时一掌推出,轻飘飘接住鱼万鳄这掌。鱼万鳄不相信自己十成功力,能被如此轻易化去。遂用尽全身之力,集于掌心,仍然如泥牛入海,全打在棉花上一般。这时,红泠在白筱天身后做了个鬼脸笑道:“死鱼头,在洛阳你一掌都不敌,掉在水里就不敢出来,现在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鱼万鳄惊骇之情莫过言表。心道:金世雄说得没错,自己又一次小看了此人,看来必是白筱天本人。急忙撤掌想逃。但是,掌被磁石吸住一般动弹不得。越发拼命撤掌,反倒吸引一股大力压来,压得他喘不动气,不由单膝跪地。不一时,面色涨紫,眼珠突出。本来他就长了对比常人突出的蛤蟆眼,现下跟快掉出来一般。鱼万鳄终于抵受不住,嘴里艰难吐出:“白……白大侠,饶……命。”此刻他完全相信金世雄的话了。
白筱天就是在等他开口讨饶,对付这种江湖巨枭,必须先从心理击溃他才好问话。遂撤去一半内力,仍紧紧压着鱼万鳄。白筱天问道:“我问你些事情,你须如实回答,倘若有假,便立毙尔于掌下。”
鱼万鳄忙点头应是。
“当年你血洗南少林,为何突然全军覆没?”
“那是因为,少林寺里面有个疯僧武功奇高,我等不敌。”
“胡说,以你和金善扬的武功,怎会遇到对手?”
白筱天稍一加力,鱼万鳄立即豆大汗珠子簌簌滚下,道:“在下未曾撒谎,少林寺的确有个疯僧功力绝伦,跟大侠相仿,我二人联手尚且不敌。”
“那你二人是怎么逃脱的?”
“那疯僧虽然武功奇强,但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不分敌我,见人就杀。我二人趁其疯乱方逃脱。”
“疯僧多大年纪?”
“二八年华。”
白筱天一听,相信鱼万鳄所说。又问:“那小僧现在何处?”
“这个……在下也不知。”白筱天又一用力,鱼万鳄疼得哇哇大叫,亦答不出来。
这时,不远处有人道:“前辈住手,晚辈知道那小僧的下落。”
白筱天回首一看,只见金善扬立于十丈开外,小心翼翼地望向这边。原来,金善扬在前面不远处临时歇脚。他深知鱼万鳄虽心狠手辣,但脑筋不大灵光,生怕鱼万鳄投错客栈,他一心拉拢这个帮手,不想轻易失去。遂回来找寻,不想正看到这一幕。暗暗庆幸,多亏老爹制止,没真跟白筱天较量。现在,心里半分跟白筱天打斗的想法都没有了。
白筱天坚信金善扬便是血洗南少林寺的白衣人,对他殊无好感。冷冷道:“你且说说。”
金善扬道:“晚辈前日见那小僧跟随欧阳雨侬、付天他们一起,已经赶往老黑山采参王去了。”
红泠一听,立时喜出望外。
白筱天冷冷道:“你若胆敢骗我,老朽从老黑山回来后,定会至府上拜访。”
说罢,手一松,鱼万鳄跌跌撞撞前冲数步,被金善扬接住。金善扬一施礼,道:“晚辈告辞。”
目送二人走远,红泠不忿道:“师父,您老人家为何要放了这两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他们血洗莆田少林寺,杀了多少无辜的和尚啊。”
白筱天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叹道:“师父二十年前就已发誓退出江湖,现今的世道是一如既往的乱,唉……师父老了,管不过来了。此次出关只是为了寻你师兄,至于这二人杀剐存留,不应该由师父做主。这事还真是难办,叫他们自个儿寻到因果报应吧,咱们上路。”
三人刚走不远。鱼万鳄问金善扬道:“你怎知那小僧下落?”
金善扬诡笑道:“难道就不能假装知道吗?欧阳雨侬那贱婢总是妄想她的姘头天下第一,当白筱天找到她们要人时,以付天的性子怎会不与白筱天拼斗?到时不管哪个死了,对咱们不都有利吗?”
鱼万鳄嘎嘎笑道:“好计谋,只是小金你不怕他回来以后去找你?”
金善扬刷地展开折扇,嘴角撩起一丝阴笑:“如果他还回得来的话——搬家!”
白筱天三人再无羁绊,回到小镇,寻了马匹。取路一直向北,直奔老黑山。
正文 第一章 卷六 参王争霸 1
更新时间:2009…6…26 14:15:41 本章字数:4796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绿笛儿为谷昭熏香三日,谷昭功力恢复大半。绿笛儿虽然这么做了,但内心一直不好受,总觉有违姐妹之义。这一日,得知欧阳雨侬又来到山寨,便想去跟欧阳雨侬求个人情,万一她被自己说动,岂不是皆大欢喜。刚进了雨侬居住的小院,老远便听见雨侬屋里传来轻微却很清晰的说话声,绿笛儿倍感诧异,雨侬向来谨慎,今日怎地如此疏忽?殊不知,她近来在学“静耳术”,学得太投入,不自觉地随时竖着耳朵,周遭声音登时放大三倍飘入她的耳朵。
只听欧阳雨飘的声音道:“姐姐,哪个参王真的比现在的事情还重要吗?”
欧阳雨侬道:“那是当然,武功可靠自己的天资加苦练,但是内功修为却是只有依靠时间的流逝而增长。除非自小有顶级内功高手外力相助,内功也可速成。但最好的办法便是常年服用灵丹妙果,比如说千年以上的人参,何首乌等……都可增长内力。”
“姐姐,此次参王若到手,可增多少年内力?”
“倘若善加运用,我和付天至少能增加半甲子的内力。此参王妙用无穷,无病者强身,有病者包治。三百年现身一次。每次现身仅半年时间,倘若错过此次机会,便要再等三百年了。得到此参,你姐夫恐怕当得古往今来的第一高手。大会便交给金狗熊去料理,万一白筱天来找茬,也是去找金狗熊的晦气。
“姐姐,妹妹也想练就神功,好给姐姐做个帮手,到时能否给妹妹些呢?”
“你内力全无,一点基础都没有;也妄想吃参;岂不糟蹋了好东西?”
雨飘道:“是,那妹妹不要了。那我们趁着武林人士在此聚会,连夜赶往老黑山,务必在众人得到消息之前赶到。”
雨侬冷笑道:“说得不错,不过不是我们,你在此地守候,别跟着我们当累赘,到时可顾不得你。等吃下参王,再叫付天去找那两大高手,一一挫败,扬威天下。到时,别说争得武林盟主,就连皇帝老儿的龙椅,也可坐坐。”
雨飘急道:“姐姐不要将小妹丢在此地,此处全是些绿林莽汉,连个象样的女人都不见,小妹怎可留在这里?”说罢,传来嘤嘤哭泣声。
但听那雨侬声音有些着恼,厉声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整个就是个眼泪袋子,我欧阳家怎么会出你这么个废物。你要跟着也可以,但是,此去扶余之地万里,你若掉了队,可休怪我不等你。”
“嗯,小妹知道了。”雨飘怯怯地道。不一会儿传来开门声,绿笛儿急忙闪开。心道:雨侬当姐姐的怎可如此,雨飘说得对,岂可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留在绿林山寨?明日便是那屠龙大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遂去告之谷昭。谷昭闻言大喜,想起师娘的顽疾。道:“绿笛儿姑娘,我要去采这参王,为师娘治病。”
绿笛儿螓首低垂:“那你怎么去?”
“自然快马加鞭赶去,一定要赶在欧阳雨侬等人前面。”见绿笛儿低头默不作声,不知哪句说错了,心下不禁打鼓。
“那你……自己……那我……”绿笛儿有点语无伦次。
谷昭立时恍悟,道:“如果姑娘能陪在下一同前去,一路仙乐飘飘,不知疲劳为何物,在下幸甚?”
二人在此相守数月,早已难舍难分。谷昭心粗,不了解女儿心事。见绿笛儿扭捏羞涩,欲语还羞的样子,还算醒悟的及时。
绿笛儿闻言立刻烟消云散,转忧为喜。谷昭内力已经恢复七成,这铁栏杆门已然困不住他,二人商定今晚四更天,山腹巨石畔会面。
绿笛儿回房收拾好东西,坐在床沿发愣,满脑子憧憬着未来。陡听门口响动,急忙收起包袱。一开门,只见欧阳雨飘怯生生立在门口。但见,雨飘一袭洁白绸缎长裙,乌云叠鬓,杏眼桃腮,浅淡春山,娇柔柳腰,弱不禁风,飘飘然美如仙子。不禁想起《诗经·卫风·硕人》一段美人的描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只是眼前可人儿,似乎刚刚哭过,眼圈微红,长睫泪痕未干。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就连绿笛儿亦不免心中暗赞: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绿笛儿握住雨飘小手,怜惜道:“‘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雨飘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哭泣?”
雨飘别过头去道:“我没哭,好姐姐妹妹要走了,特来跟你辞行。”
“你们要去哪里?难道不参加明日大会了吗?”
“这……”雨飘叹道:“我和姐姐、姐夫还有桩更要紧的事情要做。行囊都已拾掇好,我跟你知会声,这就走。”
绿笛儿越发怜惜雨飘,遂从头上拔下凤头银簪,别到雨飘头上。
绿笛儿这只凤头银簪有讲究,那是战国时期吴王诸樊请当世巧匠工封子打造的一对银簪,赏给公子姬光之母的。此簪分为凤头银簪和凤尾银簪,两簪合并便似一只活生生的凤凰盘于头顶。据说,凤尾银簪在当今皇后娘娘头上。曾下诏,凡是进献凤头簪者,赏万户侯,黄金千两。由此,可见此簪的价值。雨飘亦深知此簪珍贵,忙推拒。绿笛儿执意这么做,道:“宝剑赠烈士,鲜花送佳人。妹本绝世佳人,正配此簪,姐姐戴,有点辱没了它。”
“姐姐怎可自欺,姐姐清丽出尘,好叫妹妹羡慕呢。”
绿笛儿执意如此,抓着雨飘柔荑道:“妹妹保重。”
送走雨飘,简单吃点晚餐,便躺在床上睡觉,准备养足精神应付后面的万里征途。不料,竟辗转反侧、兴奋难眠。好不容易熬到午夜,背上包袱,蹑手蹑脚溜出寨门,一路小跑着奔向山腹。到了巨石旁边,找个避风的一侧躲避风寒,等待谷昭。眼见约定时间将到,但见一条人影从山上飞速下来。绿笛儿喜出望外,一伸头叫道:“我在这里。”
那人影一顿,看了看这边,尚自犹豫。绿笛儿满心欢喜,道:“雨侬他们已经走了半天了,再不快点,就追不上了。”
那人道:“雨侬他们去了哪里?”
“咦,自然是去老黑山采万年参王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话一出口,蓦地警醒,暗骂自己糊涂,这分明就不是谷昭的声音,立时住口。
那人一个掠步,跃至巨石上。呵呵笑道:“姑娘敢情是在私会情郎,似乎把在下错认为情郎了吧?”绿笛儿就近借着月光细看此人,但见此人白袍飘飘,手持折扇,武林常客都知道一年四季扇不离手的只金善扬一家,别无分号。绿笛儿不由暗暗心惊。
金善扬见绿笛儿清丽如仙子,飘飘出尘,色心大动。
“不知姑娘等的是那位情郎?”
“哼,你管不着。”
金善扬一不做,二不休。一指点向绿笛儿,绿笛儿武功一般,急忙一闪,被金善扬顺势在胸前摸了一把。绿笛儿羞愤交加,怒道:“无耻之徒。”
金善扬呵呵淫笑:“更无耻的还在后面呢。”
说罢,折扇刷刷攻向绿笛儿胸前四处穴道,招招猥亵下流。直气得绿笛儿花枝乱颤,拼力狼狈闪躲。金善扬故意把绿笛儿逼至巨石前,叫她无处躲藏,存心戏弄。绿笛儿眼见一扇点来,避无可避。这时,半空中飞来一物急速朝金善扬背后击去,金善扬以为是暗器。急忙来个倒挂金钩,使得漂亮,一脚便将那物踢回去。但觉触脚绵软,心下奇怪,那是何种暗器。随之,一股臭气在身侧弥漫。却见一个乞丐似的人,一把接住哈哈大笑:“谷某的臭鞋,滋味如何?”然后弯腰穿上,正是谷昭。
谷昭见绿笛儿危急,身上别无长物,一着急,凌空一脚飞出臭鞋射向金善扬。金善扬被戏弄,心下愤怒,但此子心机累累,见谷昭已然脱困。而且,笑声显示其中气充沛,知道他已经恢复武功。心里权衡:谷昭武功略胜于己,加上旁边还有个绿笛儿,这个买卖有亏无赚。计议一定,遂大吼一声,飞身扑向谷昭,还有一丈距离,突然折身向绿笛儿射出一蓬银针。谷昭凝神戒备,见他半空折身,已知不妙。立时脚尖一点,手舞破衫,挡在绿笛儿面前,将银针悉数震落。再一看,那金善扬早已隐没于夜幕之中,消失无踪。
谷昭戏虐道:“金善扬有种武功天下第一,谁都无可奈何。”
绿笛儿不解道:“什么功夫?”
“‘跑路神功’。此子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一权衡不利,立即溜之大吉。是以江湖上从未有人真正击败过他。所以,他自己在‘玉面神龙’的绰号前面加了不败二字。”
笛儿羞愧道:“我刚刚把‘不败玉面神龙’错认为你,泄露了老黑山参王之事。只怕采参又多了些对手,都怪我。”
“姑娘不必自责,这荒山野岭,又是半夜三更,你我约定在此,突然出现其他人,难免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