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越狱-民国时期我党的卓绝斗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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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听到冯彪此话,心中也是一震!
A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这里是一个袖珍的澡堂的模样。一个特务把赤裸的A推了一把,推到澡堂的中间。房顶有一个喷头正对着A的头顶。那特务对A骂道:“你最好老实点,赶紧的洗完澡!不好好的洗,有你的苦头吃!”转过身去,和同行的另两个特务站在一起。
此时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发动机的轰鸣,A头顶的喷头咕隆咕隆喘了几下,一股冰冷刺骨又带着股药水气味的冰水就哗的涌出来,直冲在A的身上。
A强忍着这刺骨的冰冷,在特务的监视下,老实的给自己全身上下洗了个遍。这水里应该是加上消毒剂之类的药水,刺的皮肤又涨又痛。
A哆哆嗦嗦的拿过特务递过来的毛巾,将自己紧紧地包裹住,这才感觉稍微温暖了一些。
一个特务拍了拍A的肩膀,假惺惺的笑道:“不愧是见过市面的人,有不少象你一样刚进来的,又打又闹的,结果呢?嘿嘿嘿!你算是最识相的了!”A嘴唇乌青,哆哆嗦嗦的说:“几位大哥,多谢了多谢了!”
有一个特务就开玩笑一般,捅了捅其他特务,说道:“怎么样,搞军需的文化人,嘴巴就是乖巧。”
被捅了捅的特务冷冰冰的说:“平日里都是爷,能放下这个身段,算他脑子还有根筋。”
A就着他们的话说道:“几位大哥,能穿上衣服吗?”
A并不想惹麻烦,他只想能够顺利的保持体力的进入到白山馆内部,这个时候不是玩强硬和不合作的时间。
A在澡堂隔壁穿上了特务送上来的衣服,衣服半新不旧的,从内裤到外衣倒还齐全,就是有些单薄。衣服是灰扑扑的,背上有几条蓝色的横线。A穿上后,才算完全缓了过来,这种淋浴,A希望再也不要碰见了。
再次走进冯彪见到A的房间时,冯彪已经不见了,A的脱下的衣服和其他的物品也都不见了。
一个特务取出一个大印盒,抓着A的手,将他每个手指都蘸上印油。另一个特务取过来一份文件,示意A用每个手指均在这份文件的示意处按上手印。
A在按手印的时候,清楚地看到,这份文件头上署着:张海峰,男,任重山市军需调度处副处长,湖南长沙人士,阴谋颠覆政府,后面盖着一个朱黑色的章,印着二个大字“侦破”。
A没有想什么,很顺从的按下了手印。
等A带着枷锁被特务领着走出这栋房子时,前方那扇极其沉重的铁门正在缓缓打开,A知道里面是白山馆的第二层院子。
铁门上方的围墙上冯彪的脸探了出来,冲着下面的特务喊道:“还挺快的嘛!”
A身边的特务冲着冯彪答应着:“冯头,他很老实。”
冯彪扫了A一眼,甩下一句话就沉下身去:“这样最好!”
A和特务们走进大铁门,A举目看了看,在视线的范围内,这里和A掌握的白山馆建筑图一模一样。一共有四栋房子,都是两层小楼。这四栋房子并不像传统的中国大宅子那样和门平行布局,而是和大门垂直的,每栋之间并无联系,完全独立。
A走进大门所处的位置,刚好一边二栋房子。中间有条用石板铺设的道路,刚好能通过一辆卡车。而在正前方,还有一道和刚才进来的那道铁门一模一样的铁门。只是在那铁门旁边,还有一扇
这四栋房子并不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是审讯室、医院、宿舍和办公楼,真正关押人的地方还在里面。
冯彪此时正从旁边的梯子上走下来,这个梯子就是通向第二层院子的铁门上方的小平台。冯彪打量了一下A,不知道动了什么心思,说道:“张处长,就算你是个识相的人,可你也太老实了吧。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挺高兴被关进来呢?不应该啊,这一年多来,我也见到不少共匪奸细了,你这不叫不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A心中微微一震,心想道这白山馆的特务头子之一果然不简单。
A撇了撇嘴,轻声说:“我是相信我一定能出去。我是不是共匪,不用辩解什么。”
冯彪哈哈笑了起来:“出去?哈哈,真有趣!真有趣!第一次听到!很好很好!我倒看看有什么理由,你能够出去!”冯彪又立即拉下脸来,他的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骂道:“老规矩,拉干净后躺着进去!”
A知道这躺着进去大概就是要给他动刑。
A身边的特务也轰然一声应了,将A拉向右手边的一栋房子。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冯彪,不要总是让人躺着进去嘛!我看张处长可以免了。”
所有人都一回头,从左手边走过来两个人,一个中等个头,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梳得工整,鼻子下方留着工整的胡须,穿着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一支金笔别在上衣兜中;另外一个瘦高瘦高的,脸上颧骨突出,一双细长的眼睛半睁半闭的,好像没睡醒似的,整个人似乎无精打采的,但是那双小眼睛微微一睁,却有一股子淫邪之气透出,穿着身军装,倒也工整。
冯彪连忙口气出奇的客气起来:“孙馆长,张特勤长,你们怎么出来了,我还说我把这个张海峰安排好了以后再请你们过来。”
那个中年人就是孙德亮孙馆长,那个瘦高个就是这里的特务总长张顺民。
孙德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一直等着张海峰处长大驾光临呢!”说罢也没有搭理冯彪,径直走到A的面前,客气地抱了抱拳,和颜悦色地对A说:“张兄,可记得我孙德亮?”
A摇了摇头,说:“不是太记得,抱歉。”
孙德亮笑了笑,说道:“一年前正月十五戴笠戴委员不是请大家聚了聚吗?我那时候刚来重山不久。对那天晚上张兄的文采很是钦佩啊!能这么快对上戴委员的对子的人,可不多噢!”
A低头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哦!我想起来了,那天你就在戴委员身边,只是没有留胡子。”
孙德亮拍了拍A的胳膊,说道:“张兄果然是好记性啊!一点就透。”
A撇了撇嘴,也不说话。孙德亮身为白山馆的馆长,怎么对他显得和冯彪之类不太一样?
孙德亮继续说道:“张兄,我知道你是从刀山滚过,血海里游过的,你为党国服务了10年,兢兢业业、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怎么就一时糊涂了呢?张兄,以你的学识、胆识,党国必有重用啊!张兄,如果你知道什么,只要说了,就是立地成佛,回头是岸啊。党国对犯了错误的重要干部,从来都是宽厚仁慈的。”
A撇了撇嘴,说道:“张馆长,我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孙德亮和气的说:“张兄,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气,有怨气,觉得冤枉。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的办公室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张兄,请你记住,只要迷途知返,党国仍然会委以重任,决不会计较前嫌。”
A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孙德亮紧紧地握了握A的胳膊,那神情真是情真意切,几乎眼中含泪,说道:“张兄,你是人才!人才!让你受委屈了!”
说罢,孙德亮转身离开,并挥了挥手。
冯彪吆喝了一声:“带走!”几个特务就推着A继续走去。
冯彪看着A被推入房内,才小声对一直背着身子不看A的孙德亮说道:“张馆长!如果他就是不愿意说呢?”
孙德亮瞟了一眼冯彪,说走边低声骂道:“混蛋!就算他说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放了他吗?这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攻心为上!你当这些共匪奸细怕挨打受刑吗?尤其这个张海峰,八年抗战,他吃的苦头常人都无法想象!越打嘴闭的越紧!他们最看重的还有一个义字!”
冯彪连忙说道:“张馆长又给我上了一课!”
孙德亮哼了声:“说了多少次,这里不是白公馆!对付我们这里的犯人,攻心为上!红脸白脸要唱得恰到好处,才有作用。你嘛,继续当你的恶人就是了。”
冯彪应道:“是!是!谨记张馆长教诲!”
孙德亮冷哼一声,那张看似一幅正义的脸上,也涌起一阵邪气。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能让张海峰说出只言片语,一定是能够得到极重要的情报,毕竟能让张海峰加入共产党或者服务于共产党的,至少是重山市最重要的几个共产党负责人之一。
孙德亮和张顺民两人独自又往前走去,孙德亮转头对张顺民说道:“顺民啊,那个徐行良你小心点,此人和李圣金关系颇深,又极有心计。这个张海峰,你要多订着点,不要让徐行良染指,弄不好,李圣金这个笑佛就要给我挖坑下药。”
瘦高个张顺民面无表情的说道:“您是戴委员亲自点名的人,他们敢吗?”
孙德亮哼了声:“李圣金这老鬼一直向往中央爬,从我这个白山馆突破,弄些重要情报出来,可是他大好的机会。我在这里呆着,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表面上他对我服服帖帖,大事小事都是积极配合,却把2号楼弄的象这里的狱中狱一般,现在连抓人也总是让徐行良去,把你丢在一边,他这心思不是明摆着吗?所幸2号楼的犯人尽管重要,到现在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要不尾巴定要翘到天上去了!”
张顺民也哼了声,说道:“徐行良,我自会给你好看。”
孙德亮淡淡的说:“本来这张海峰是要关到2号楼的,生生让我拿到1号楼来,已经给了李圣金和徐行良一个下马威。张海峰这种级别的官员投敌,有趣的很呢!顺民啊,我说是这么说,你身为特勤长,还是要对徐行良他们客气一点,别闹出什么冲突,让我下不了台。”
张顺民微微冲孙德亮据了一躬:“孙馆长,你是我的大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放心!”
此时A正关在一个铁栅栏的牢房里,手中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水。
栅栏外的特务敲着铁栅栏,骂道:“张海峰,发什么呆,快快一口喝了!别逼我们给你灌下去!”
A看着这碗药水,心中更紧,他那吞下的牛皮纸团,还能保住吗?
四、三栋牢房
A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尽量让药水细细的流入食道中。这药不仅难闻而且难喝,这让A每喝一小口都微微皱眉。
特务敲着栏杆骂了起来:“当喝糖水呢?怎么象个娘们一样啊?”
A抬起头来,讨好的说:“太难喝了,我肯定喝完,几位兄弟见谅。”说着又低下头去喝了一小口,就咳嗽起来,但A使劲压制着这咳嗽,药水碗中几丝A咳出的血液飞快地融在黑乎乎的药水中。
所幸的是这碗药水并不多,A在特务的催促和嘲笑声中终于艰难的把所有的药水一饮而尽。一个特务敲着栅栏嚷道:“要拉屎了拉在你边上那个盆子里啊!”另一个特务也嘀咕道:“奶奶的,总是要干这些搅屎的事情,每次都一无所获!真他妈的烦啊。”
A的肚子中很快就翻江倒海一样蠕动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在肚子中奔驰着火车。A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当着特务的面脱下裤子拉了起来。
铁栅栏外的特务将准备好的口罩戴上,含含糊糊的大骂特骂起来。
这泻药的药效极其的猛烈,A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体里几乎连肠子都要拉出来了。几个小时后,A终于摊软在一边。又过了一个小时,特务见A已经没有什么迹象了。戴着口罩开牢房钻了进来。这些特务尽管嘴上抱怨不已,但是工作起来还是非常仔细,他们用一个网眼的铁网罩一遍又一遍的在那盆A的粪便中探索着。
搜索粪便的特务猛地一停,用一把长镊子捅了捅一块硬物。转过头看了A一眼,A低着头,也不看他。
这个特务嘿嘿的笑了两声,用镊子把那块硬物夹起来,说道:“我说张处长,你有生吞的习惯啊。”然后,他拎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东西来,啪的一夹。
这只是一个山楂。
当然这个特务也知道这是个山楂,他将这个山楂丢在一边,继续探索起来。
最终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A低着头,不仅是因为几乎虚脱了,更是因为他的食道中火辣辣的疼痛。
张海峰在自己的密室中,拿起那团牛皮纸包裹着的纸团,拿起放下,拿起放下。他非常的不放心,他担心进入白山馆的时候,要做非常严密的身体检查,如果连粪便都检查可就糟糕了。这些器具有经验的特工一看就知道是为了方便越狱的。
张海峰把牛皮纸松开,解下了两圈以后,套上了一个铁环。这个铁环很奇怪,上面有五根垂直的铁丝,每一个铁丝上又有一个倒刺。A固定好这个铁环后,将五根带倒刺的铁丝收拢在一起,啪的一松手,那五根倒刺晃悠悠的颤抖着撑开了。张海峰试了一下弹性,弹性很强。
这是张海峰非常冒险的一个做法,就是在吞下这个纸团后,五根倒刺弹开,钩住自己的食道,而不让这个纸团滑入胃中。这五根倒刺不能太尖锐,如果完全刺入肉中,那会非常的麻烦,为此,张海峰将这几根倒刺做的扁平。
要让倒刺钩住食道,还要能够吐出来,其间的艰苦常人无法想象,但张海峰为了万无一失,凭借着极大的毅力和决心,终于做到了。
在特务冲进张海峰的办公室的时候,张海峰已经听到外面吵杂的脚步声,刚把牛皮纸团含在嘴里咽下的时候,房门就被踢开了。张海峰挤了挤喉管,那牛皮纸团上的机关启动,咔的一下,五根倒刺弹出,牢牢地撑住了张海峰的食管内壁,不再下滑。
A喝泻药的时候为什么小口小口的喝,第一是担心把牛皮纸团冲入胃中,第二是防止那些倒钩钩的太紧,嵌入肉中太深,无法吐出。
而在泻药药效过去之后,卡在A食道中的牛皮纸团几乎已经要坠入胃中了。如果这个时候再被人殴打或者撞击,带着倒钩的牛皮纸团跌入胃中,恐怕A的性命就难保了。
这非常非常的凶险,A一直不敢做太大的动作,甚至说话也轻柔和平静。
A胃中的山楂,是A在被捕的前一天吞进去的。A做事非常的缜密,这种山楂,A几乎每隔一天都会吞进一个,来检查自己的反应,这也是为了让倒刺的发动万无一失。
特务见A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嘲笑似的说道:“怎么?拉摊了?看你这细皮嫩肉的。”
A没有说话,他不敢说话,他想到了不能将纸团吞进肚子里,但没有想到泻药发作会这么厉害,肠道剧烈的蠕动让本来卡紧的纸团不断滑落着。
特务把那恭桶收拾了,嘴里骂骂咧咧的,锁上了牢门。